第31章 】※※ (29)
失生育能力,而眼前這個想讓莫家消失的罪魁禍首,他親手害死了莫家的長孫。
莫笙冷笑:“說到對自己的親生骨肉下手,您有什麽資格教訓我?當初您明知道她懷着你的孩子卻還陷害她入獄,那時您有沒有顧慮過她腹中的孩子?”
“就算我當初千錯萬錯,可這些年我把所有我能給的全部補償給了你!”
“如果她懷的不是兒子,您還會把我接回莫家麽?”莫笙冷聲反問他:“您把我接回來只是因為您需要一個兒子繼承卓維,并不是因為您知道自己做錯了所以把我接回來想要彌補自己的過錯!我記恨您是因為想要一個兒子才把我接回來,所以您越是想要抱孫子我就偏不讓您如願,我要讓您嘗嘗當初她所飽受的那種求而不得的滋味!”
莫維謙仿佛是受到了莫大的打擊,整個人都虛脫的一下就癱在了地上柘。
站在門口聽到父子倆争吵的內容早已面色轉白的莫斯恩見狀一下沖進來,神色驚慌的邊去扶莫維謙邊大聲叫管家。
不敢偷聽莫家家事的管家本來已經走遠了,突然聽到莫斯恩近乎聲嘶力竭的呼喚聲,不由吓了一跳,立即掉頭往回跑。
他跑進卧室見莫斯恩正在努力扶癱在地上的莫維謙,連忙沖過來幫忙熬。
莫維謙癱在地上,人卻還是清新的,他目光哀哀的望着神色冷漠的兒子,腦海裏浮現當年懷孕三個多月的穆海倫大着肚子跪在自己面前求他放過她時,他也是這種表情。
原來真的是有報應。
他閉上眼,只想永遠昏過去,不要再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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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房的門一關,那些嘈雜的音樂聲立即被隔絕在外。
和紀仲睿喝得有些微醉的陸彥南擡頭瞥了眼走進來的男人,輕輕打了個酒嗝,然後敲着面前的玻璃茶幾說:“今天是什麽風把我們的莫少吹來了?不是應該陪她去了美國麽?”
莫笙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走到紀仲睿身旁坐下。
紀仲睿自上次住院後整個人都清瘦了許多,他從茶幾上拿過一包煙抽出一根遞給莫笙,等莫笙接過去,他又替他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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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沒去美國了?”他也問。
莫笙狠狠吸了口煙又緩緩吐出來,袅娜的白煙模糊了他的臉,那雙明亮的眼眸卻越發犀利。
“她要我放手,否則放棄治療。”
陸彥南嗤笑:“她吃錯藥了吧?你辛辛苦苦滿世界的給她找專家教授,這都還不是為了她?她居然恩将仇報,反過來拿這件事要挾你?”
紀仲睿斜他一眼:“你少說幾句沒人會把你當啞巴。”
陸彥南不屑的撇嘴:“如果不是為了他好,我還懶得說呢。我就不懂了,你們兩個到底是中了什麽邪?陶蜜語和樓伶這兩個丫頭到底有什麽好?一個兩個都是仇人,你們覺得有意思麽?”
莫笙仿佛沒聽見他說什麽,一句不答。
陸彥南卻不死心:“阿笙,你和她都已經弄到這種地步了,你覺得你們還有可能在一起麽?就算你現在後悔了想和她重新來過,可她也不會答應啊,當初可是你信誓旦旦要讓她家破人亡——”
未完的話被突然塞到口中的一顆橘子堵住,他氣惱的瞪着紀仲睿,後者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你答應她了,所以今天沒去美國?”紀仲睿猜測。
莫笙又猛吸了口煙,然後點點頭。
“她想讓秦牧海陪她去美國接受治療。”
紀仲睿看他一眼,拿過一只高腳杯替他倒了一杯酒遞給他,他接過一口氣喝幹。這時又有人進來,是姍姍來遲的易梓揚。
他往莫笙身邊一座,整個人都沉進沙發裏。
紀仲睿見他一副疲憊的姿态似乎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就說:“最近工作很忙麽?怎麽這麽累?”
“他哪裏是工作忙累的?”陸彥南不敢冷落的把腳搭在茶幾上,慢悠悠的繼續說:“連恩不是還沒找到麽?我看他八成是因為這件事情給累的。”
四個月前連恩突然失蹤,易梓揚幾乎把整個香港翻過來都沒找到她的人。
連恩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無跡可尋。
連恩的母親夢見女兒已經遭遇不測,易梓揚卻不願相信,從未放棄過尋找。只是眼看着時間一天一天過去,卻仍沒有她的消息。
“別灰心,只要沒有壞消息傳來就還有希望。”紀仲睿安撫好友。
易梓揚嘴角一牽,扯出一尾堅硬的笑弧,随手從茶幾上拿了根煙,然後就那樣對着莫笙手頭那根吸起來,等煙點燃了他又倒回沙發上,閉着眼假寐。
氣氛一時靜下來,陸彥南見他們三個都不吭聲,沒人理他,也就不再說什麽,自顧自的給自己倒滿酒繼續喝。
淩晨一點多,四人各個喝得爛醉。
陸彥南是舍命陪三人,醉得最兇,連什麽時候離開酒吧的都不記得了。
莫笙打了電話給路遠,路遠趕來酒吧接他回去又守了他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八點多莫笙醒來确定他沒事了他才離開。
日子一晃過去一個多星期。
秦牧海已經能下床随意活動了,醫生吩咐只要不做劇烈運動,完全可以出院在家靜養,于是秦牧海辦了出院手續,和樓伶回到銅鑼灣的別墅。
大概是莫笙讓人送樓伶去醫院時和秦振坤協商了什麽,所以她在陪着秦牧海住院這段期間秦家人居然沒有出現過。
住院這些天兩人一直在商量婚禮事宜,最後秦牧海遵從樓伶的決定,婚禮就在教堂舉行,除了主持婚禮的牧師,其餘人他們一個也不請。
最後婚禮定在秦牧海出院的第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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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的眼皮一直跳,這讓莫笙的心情越發惡劣。
從床上爬起來去浴室沖了個冷水澡,出來時聽到手機鈴聲,是路遠打來的。
他接通,也不知道電話那端的路遠說了什麽,他挂了電話直接就把手機狠狠砸向地面,一時零件散落一地。
他惡狠狠瞪着地面上支離破碎的手機,光裸的胸口在滿腔勃發的怒意下大幅度的起伏,那顆心髒仿佛是随時要破胸蹦出來。
她居然敢!居然敢瞞着他偷偷和秦牧海在教堂舉行婚禮!
他一天一天的忍耐她和秦牧海朝夕相處的日子,只盼着秦牧海趕快好起來能夠早些帶她去美國接受治療。
可她倒好!她居然敢這樣氣他!
他怒不可遏,從枕下摸出一把精致的手槍,又換上那套原本是穿着要去參加陸彥南訂婚宴的白色西服,臉色鐵青的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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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秦牧海在音樂聲中牽着穿着一襲曳地雪白婚紗的樓伶一同步入教堂走向主禮牧師時,真想時光就此定格,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雖然樓伶承諾會和他好好過,婚後不會主動提出離婚。
可他知道莫笙不會輕易罷休,所以婚後的日子不會安寧,而只有永遠停留在這一刻,她才是真正完完整整的屬于他。
可惜現實沒有魔法,他只能牽着她的手盡量走得慢一些,慢一些,再慢一些……只是不論走得多慢,終究還是走到了牧師面前,他還一直牽着她的手沒放開,視線也一直定格在她被薄紗覆蓋了的面容上,似乎覺得怎麽也看不夠,就想一直這樣看着她。
面帶微笑的主禮牧師致詞,宣告婚禮開始,可就在他準備進行下一個步驟時,一陣腳步聲從外頭傳來。
兩人俱是一震,相視一眼後,同時回頭。
等看清楚那個身着一身白色西裝在頭頂燈光的照耀下風頭還要蓋過自己這個正牌新郎的男人是莫笙時,他的臉色漸漸沉下去。
他當然不會以為莫笙在這個節骨眼上趕來是為了祝福他和樓伶,況且他手上還把玩着一把銀色的手槍。
他看向身旁的樓伶,她臉上的表情是言語難以形容的驚恐,就像是看到了什麽靈異事件一樣既震驚又恐懼。因為樓伶在回頭的剎那看到一身白色西裝朝這邊走來的莫笙時幾乎立即就想到了那晚自己做的那個噩夢,一樣的白色西裝,一樣的手裏都有槍,一樣的出現在教堂……她不知道,再過一會莫笙會不會也像她夢境中夢見的那樣拿槍對着自己的胸口開一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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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明天上部就結局了。。。。明天某人就那啥自射了,射雙目射心髒還是哪個部位呢?)
生當同衾,死亦同穴(明天還有更新)
更新時間:2013-7-27 11:23:41 本章字數:6327
滿頭銀發的牧師大概是活了六十多歲還沒見過有人持槍出席婚禮,一時吓住。言殘璨睵
秦牧海冷眼望着從進教堂就一直盯着樓伶還沒移開過視線的莫笙,沉聲問:“阿笙,你這是什麽意思?”
莫笙聽他這麽問終于轉開視線恩賜般看了他一眼,說:“沒什麽意思,只是有幾句話想和她說。”
他說着視線又落在了樓伶臉上,樓伶早已沒看他,聽他這麽說臉上也沒什麽異樣的表情,只回頭對牧師說:“您剛才宣布婚禮開始,請繼續。”
秦牧海震動的望着樓伶,忽地笑了笑,伸手過來牽住她的,又對牧師重複了一次她剛才那句話枳。
牧師緩過神來戰戰兢兢的擦了把額頭的冷汗,努力克制自己不去看那個手裏拿着槍的男人,哆嗦着誦讀經文。
莫笙臉色陰沉的望着他們握在一起的手,看着他們在牧師帶着顫音的授意下進行交換誓約前的禱告。
在宣誓前,牧師問:“秦牧海先生,你是否願意娶樓伶小姐為妻,按照聖經的教訓與她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結為一體,愛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她,像愛你自己一樣。不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是貧窮,始終忠于她,直到離開世界?診”
在牧師詢問時目光就一直深情望着樓伶的秦牧海嘴角一揚:“我願意。”
牧師又問:“樓伶小姐,你是否願意嫁秦牧海先生為妻,按照聖經的教訓與他同住,在神面前和他結為一體,愛他、安慰他、尊重他、保護他,像愛你自己一樣。不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是貧窮,始終忠于他,直到離開世界。”
除了牧師以外,在場的其他兩個男人都屏息等待她的回答,而樓伶沒有一絲猶豫的說:“我願意。”
她話落的瞬間秦牧海那顆懸高的心也放下來,他還真擔心樓伶會因為莫笙的出現突然終止婚禮。雖然她承諾過,可他還是因為莫笙的出現感到不安。
他輕蹭了下樓伶的手心,她擡眼來看他,嘴角微微綻開一抹溫柔的笑意,似冬日裏的一縷暖陽,溫暖了秦牧海那顆忐忑不安的心。
他們都沒去看莫笙是什麽表情,就好像根本沒有這個人存在似的。
接下來牧師宣布交換戒指,這個過程也進行得很順利,樓伶并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扭捏或者猶豫,甚至還在交換戒指後主動親吻了秦牧海的嘴角。
這樣溫馨的畫面讓牧師感動得一時忘了一旁還有一個拿着槍的男人,微笑說:“現在請你們兩人都一同跟我說。你往那裏去,我也往那裏去。”
秦牧海和樓伶同時說:“你往那裏去,我也往那裏去。”
“你在那裏住宿,我也在那裏住宿。”
“你在那裏住宿,我也在那裏住宿。”
“你的國就是我的國,你的神就是我的神。”
“你的國就是我的國,你的神就是我的神。”
牧師點點頭,說:“根據神聖經給我們權柄,我宣布你們結為夫妻,神所配合的,人不可分開。”
神所配合的,人不可分開。莫笙冷笑着複誦這句話,臉色鐵青的望着在進行最後一個步驟——簽署婚姻證書的兩人,秦牧海已經在婚姻證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等樓伶也簽好,他們就是法律上認同的真正意義上的夫妻了。
樓伶接過他遞來的筆,在調整握筆的手勢時思緒一下回到了數月前,她和莫笙是直接去婚姻注冊署簽署的結婚證,等他們領了結婚證從婚姻注冊署裏出來,一上車莫笙就捧着她的臉不住的親吻,事後還讓媒體偷·拍到那個鏡頭,次日就上了頭條,報導的內容讓她當時哭笑不得,因為當時偷·拍的娛記居然誤以為兩人膽大包天在婚姻注冊署門前搞車震。
那時她真的以為兩人會在一起一輩子,沒想到……她搖搖頭,晃掉腦海裏不斷湧出來的那些回憶,用力握着筆定下心來,正準備寫下第一筆,身後一直沉默的莫笙卻是再也忍不住了,一個箭步沖上來用力扣住她握筆的那只手,目光兇狠的瞪着她說:“玩也要有個度!你再玩下去小心玩火***!”
Shit!她竟然真的敢簽!他剛才之所以一直忍耐着怒氣不發作也不阻止兩人在牧師主持下宣誓交換戒指甚至親吻,就是想知道她會不會在簽署婚姻證書這個步驟時停下來,可他沒想到她竟然沒有絲毫猶豫!她真的敢簽!
樓伶感覺自己被他扣住那只手的腕骨仿佛被他捏碎了一樣的疼,而他兇狠的目光更像是一只餓極了想要把她撕碎了吞吃入腹的猛獸。
她疼得臉色發青,吸着冷氣說:“放手!”
莫笙無動于衷,甚至粗魯的扯下她頭上那塊非常礙他眼睛的頭紗,一字一句近乎咬牙切齒:“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和他結婚,雖然一開始我的确感到很困惑,你明明不愛他,為什麽還要勉強自己嫁給一個你不愛的男人?我想了很久,終于想明白了,你是為了報複我,你故意在媒體面前秀恩愛又弄這麽一出婚禮,你這麽做只是為了刺激我,以此來達到你報複我的目的。”
樓伶的心一下就涼了——他竟然猜得這樣準,仿佛她親口告訴過他一樣居然一絲不差。
她深吸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冷冷說:“真是可笑,我為什麽要拿自己的婚姻去報複一個對于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的人?”
“因為你知道我愛你!”
一旁的秦牧海身子猛地一震,不可思議的望着莫笙,難以相信像他這樣的男人居然也會把那三個字說出口。
“以前我總覺得你笨,可現在你多聰明?你現在會耍手段了,你知道了怎麽去算計別人,怎麽去利用別人對你的愛傷害他。你那時和他那麽努力的在媒體面前大秀恩愛,每天和他出雙入對,強迫自己去做違心的事情,你做了這麽多卻只是為了讓我嫉妒,讓我為你抓狂。你知道我愛你,肯定會來婚禮攪局,所以你當着我的面和他宣誓、交換戒指、親吻,到最後你還要簽署婚姻證書和他結為真正的夫妻,你這麽大費周章不惜犧牲自己的婚姻就是想讓我痛苦!”
的确她做到了。他在她當着他的面打電話給秦牧海說要和他結婚的那一刻就感覺到了胸口隐隐作痛,尤其那些媒體偷·拍到的兩人出雙入對的畫面更是雪上加霜,讓他每天的心情都無比陰郁,剛才在看着她毫不猶豫和秦牧海宣誓、交換戒指、親吻,甚至差一點就在證書上簽下她的名字變成秦太太時,他心如刀割。他無法想象如果他不及時阻止真讓她變成了秦太太自己會不會抓狂想殺人。他自懂事以來不論做什麽事還從來就沒輸過,從來是想要什麽只要他努力了就必然是他囊中之物,所以這一次他也要贏回她,不論如何,他都不會讓自己輸。
“你有什麽資格指責我的不是?”樓伶嘲諷般的勾起嘴角:“你忘了是誰算計我利用我對他的愛害我家破人亡?我知道你聰明,沒錯,我就是因為知道你愛我所以才和牧海結婚報複你,因為你太強大了,我沒辦法讓你在事業上一敗塗地,也不可能做犯法的事殺了你,那就只能利用你對我的愛讓你心碎欲裂,痛苦一輩子!”
莫笙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沒想自己的感情在樓伶眼裏不僅一文不值,就連他這個人都是禽獸不如。
樓伶沒再看他,活動了一下手腕就又拿起筆要繼續簽字。
“就算你不愛我,那穆亦呢?”
輕輕的一句讓樓伶的動作又頓住了,神情也變得有些恍惚。
“穆亦那麽愛你,連喪命在你大哥手中最後遺言也還是想瞞着你真相希望你開心,而你口口聲聲說愛他現在卻要嫁給別的男人,你不覺得羞愧嗎?如果穆亦地下有知——”
“夠了!你不要在我面前提他,你沒有資格!”樓伶激動的吼斷他,身子都不住發顫,搖搖欲墜的仿佛随時會倒下去。
秦牧海心疼的望着她,嘆了聲,走過來摟着她的肩卻對莫笙說:“阿笙,你已經把樓家害得家破人亡,也把她逼到了這個境地,她當初為了和你在一起吃了那麽多苦,如果你真的愛她,那為什麽不看在她也愛過你的份上發發善心放過她?”
“你說錯了,我愛的是穆亦,而不是這個禽獸不如的冒牌貨。”
那句‘冒牌貨’讓莫笙眼底流露出一絲傷痛,額頭的青筋都跟着跳了一跳,可他很快又冷靜下來,俊容恢複一貫的波瀾不驚。
“不論你說什麽,總之我不會讓你嫁給他。”他掂了掂手中那把銀色手槍,朝槍口吹了口氣,然後才又說:“如果你敢繼續在證書上簽字,那麽……”
他拿槍指向秦牧海,後者臉色遽變,他卻哼了聲,調轉槍口抵上了自己心髒的位置,目光望着樓伶語氣近乎溫柔:“你可以繼續簽字,我不會再攔着你,但如果你真的簽了,那我就在這裏開一槍。”
秦牧海和樓伶驚呆了。樓伶腦海裏又浮現出那個噩夢,夢境裏莫笙朝自己胸口開了一槍,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白西裝……
“不……”她無意識的喃喃出聲,不敢相信一向高高在上的男人居然會用這麽可笑的方式逼她妥協。
“你一定是瘋了!你這個瘋子,你竟然拿自己的命威脅我?你以為我會在乎?真是天大的笑話,我根本就不愛你。”她想起那一次在大潭紅山半島的別墅裏她也拿刀抵着自己的胸口以自殺威脅他放過她,雖然他也說了這些話,說不在乎,可後來他還是放了她,當時她不知道是因為什麽,直到那晚他說了那些話以後她才知道是因為愛。
她那一次下對了賭注,因為他愛她,可這次不同,她不愛他,他憑什麽拿他的命來威脅她?
“你這個瘋子!就算你這張臉和穆亦一模一樣,我也不可能會把對他的愛轉移到你身上。你別做夢了!我不愛你,我愛的一直是穆亦,你別自作多情了,我只愛穆亦……”她語無倫次的反複強調她愛的人是穆亦,摟着她肩膀的秦牧海像是從她的神情和話語中猜到了什麽,看看她又看看莫笙,悲哀的牽了下嘴角,低頭拿走她手中那只筆,溫柔地說:“本來我想在婚禮結束後送你一份大禮,是素美52%的股權轉讓書,我已經簽了字,可惜婚禮只到這裏就結束了,盡管如此,禮物我還是照樣會送給你。”
樓伶震驚擡眸,可秦牧海已經将視線轉向莫笙。
他說:“阿笙,你別逼她了,我退出。”
他低頭在樓伶額上親了一下,然後拿過那兩本只有新郎簽名的結婚證書,不等樓伶和莫笙說什麽,已經大步走向教堂外。
被吓得早就躲遠了的牧師見秦牧海離開,立即也踉跄着跟了出去,一時教堂裏只剩下了樓伶和莫笙兩個人。
莫笙把手中的槍扔到一旁的排椅上,然後朝樓伶伸出一只手,也不說什麽,就只是目光定定的望着她。樓伶的視線從他臉上移到他伸向自己的那只手指修長的大手上,思緒漸漸從秦牧海剛才那番話帶給她的震撼中拉回現實。
“你以為他走了婚禮無法進行了我就會和你在一起?你別做夢了,我寧願死也不會和你在一起。”她面無表情的托着婚紗的長下擺從他身邊走過。
“伶伶。”他拽住她的手腕,語氣中有了一絲類似無奈的東西:“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這麽強大的男人卻說出這樣近乎乞求的話來,樓伶不是不覺得心酸,可她卻說:“能不能讓我爹地媽咪活過來?”
氣氛一下僵住。
短暫的靜默後,莫笙忽地抱住她,不顧她的掙紮将臉埋在了她的頸項窩裏。
“你是不是對秦牧海隐瞞了你的病情?”否則以秦牧海對她的感情不可能會棄她的生命安全不顧而縱容她先舉行婚禮。
“對,我迫不及待想和他結婚,想要讓你下半輩子都沉浸在痛苦中。”
莫笙閉上眼:“對不起。”
“……”
“可是我愛你,所以我不會放你走。”
見他還是不肯放過自己,伶激動地要推開他,餘光觸及莫笙身後一道鬼魅般悄無聲息出現的人影,她呼吸一窒,瞬間瞠大了眼眸瞪着那道人影手中拿着的槍,在對方扣動扳機時她似乎看到了莫笙那套白西裝被鮮血染紅了的畫面。
“阿笙小心!”
她不知哪裏來那麽的力氣一把将莫笙拽到了自己身後。
“砰!”
子彈穿過她鎖骨的位置沒入了她體內。
“伶伶!”莫笙抱住她軟下去的身子,視線觸及她被噴湧而出的鮮血染紅了的婚紗,臉色瞬變。
“伶伶,伶伶……”他驚慌的拍着她的臉,叫着她的名字,就像上次她在他面前突然昏過去一樣,他抱起她就想往外跑,卻有一個聲音說:“站住!”
他擡眸,夾雜慌亂的目光在看清楚來人時順地淩厲起來:“厲紹榮?”
“對,是我,你大概怎麽也沒想到吧?”厲紹榮冷笑,手裏的槍還指着莫笙,“你也有今天?你這個混蛋!人渣!當初你害我身敗名裂讓我身無分文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有一天你的命會落在我手裏?”
自從被趕出卓維又和莫思恩離婚後,身無分文的他四處找工作卻遭莫笙封殺。最後情·婦也帶着一雙孩子扔下他跑了,他萬念俱灰,對莫笙恨之入骨,所以變賣了他曾經給情·婦買的那套房子買了把槍發誓要殺了莫笙。
他每天都在莫笙出入的地方轉悠,卻一直找不到機會。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他終于等到了今天這麽好的機會,雖然沒能一槍解決莫笙,但是現在這裏只有他們三人,秦牧海和牧師都已經離開了,莫笙又被受傷了的樓伶拖着,根本就沒人來救他們,他是插翅難飛。
他猙獰的笑了笑,手腕擡高一些瞄準莫笙的頭:“我大學的時候學過射擊,不過成績不太好,所以這一槍不一定能打爆你的頭。不過沒關系,反正還有四顆子彈,我們慢慢來。”
莫笙看了眼懷裏疼得陷入半昏迷狀态的樓伶,咬了咬牙關說:“我們之間的事和她無關,等我把她放到排椅上。”
她剛挪動一步,厲紹榮立即激動地雙手握槍大吼:“我說了不準動!”
莫笙見他害怕成那樣,輕蔑的哼了聲:“怎麽,你手裏有槍還怕我赤手空拳?”
厲紹榮知道他這是在激自己,不過就像他說的,自己手裏有槍難道還怕他赤手空拳?他就算再厲害再快,可隔着這麽一段距離他總快不過他的槍。
見他不吭聲了,莫笙抱着樓伶往排椅移動。
“你撐住,別睡,等着我。”他在放下她時輕聲說。
“等着你一起下地獄麽?”厲紹榮嗤笑,“既然你這麽愛她,不如我成全你再給她一槍,好讓你們生當同衾,死亦同穴,一生一世——”
“砰!”
“……”
厲紹榮難以置信的緩緩低下頭望着自己胸口汩汩往外湧的血水,身子搖晃了幾下,又艱難的擡眼去看莫笙手裏的銀色手槍,腦海裏浮現功虧一篑四個字。
他因為之前只敢在教堂外遠遠觀察,所以并不知道莫笙剛才把槍扔到了排椅上,這個混蛋!難怪他提出要把樓伶放到排椅上。他怒不可遏,憋足了最後一口氣朝莫笙扣動扳機,莫笙卻比他更快,只聽又一聲槍聲過後,厲紹榮的身體直直往後倒了下去。
莫笙收起槍,抱起樓伶飛快往外跑。
“阿……阿笙……”
恍惚中似乎聽見樓伶喊他,他停下來,見樓伶哆嗦地翕動着嘴唇,果然是在喊他。
“你別說話,撐住,我現在送你去醫院。”
“不……你,答應我一件事……”
仿佛是知道她要說什麽,莫笙唇瓣抿得死緊。
“你答應我,從今以後……我們只當彼此……是陌生人,你永遠……不要再來……找我,我會……好好接受治療……好好活下去……”
仿佛是有把刀在他心髒的位置千刀萬剮,莫笙痛得發不出聲。
樓伶閉上眼,兩滴淚水從眼角滑下去:“我其實……也愛你……”
莫笙神色一震,不可思議的望着樓伶,她似乎還想說什麽,可是傷口突然傳來一陣劇痛,她眼前一黑,徹底昏了過去。
莫悔(小美女出生了~~)
更新時間:2013-7-28 15:22:11 本章字數:3370
美國馬薩諸塞州的一棟靠海的別墅裏,正在舉行一場盛大的婚宴。言殘璨睵
新郎是樓嘉恒,而新娘是他在香港認識的美地産大亨之女蘭妮·瑞希,這棟位于馬薩諸塞州海岸的別墅就是其父送給兩人的婚房。
在香港投資酒店業務的布蘭妮·瑞希是樓嘉恒的客戶,兩人因車結緣,經過半年的相處相戀,布蘭妮·瑞希主動向樓嘉恒求婚,于是就有了今天這場婚禮。
參加婚禮的賓客中有三分之一的東方面孔,其中包括樓嘉恒的合夥人宋明朗和汽配廠的一些工作人員以及伴郎之一秦牧海,而最惹人注目的是給他做伴娘的兩個妹妹樓馨和樓伶。
長達十六個小時的婚禮高·潮疊起,一直從早上七點就開始,到了晚上十一點多才終于結束柘。
“伶伶,你和牧海今晚就別回去了,你們也累了一天就別再奔波了,留下來好好休息,布蘭妮已經吩咐下人給你們準備好了房間。”
在樓伶和秦牧海打算離開時,樓嘉恒開口挽留。
不等樓伶開口回應,樓馨已經抱住她一條手臂搶先說:“是啊,姐,我從蘇黎世那邊過來都快一個星期了還沒好好和你聊聊,你就留下來陪陪我。把”
樓伶望着眨巴着眼等待自己答複的妹妹,轉過眼去看秦牧海,詢問他的意見。後者掃了眼她換下裙擺蓬松的禮服後明顯隆起來的腹部,點點頭。
樓馨将兩人的小動作看在眼裏,不由撇撇嘴,哼笑了聲打趣姐姐:“啧,你什麽時候變得那麽聽秦大哥的話了?”
樓伶笑一下,也開玩笑說:“現在是他照顧我,我如果不聽他的話那他偷偷把我賣了怎麽辦?”
秦牧海哭笑不得。
最後樓伶和樓馨同住一個房間,姐妹倆各自洗完澡躺在床上,海風從窗口吹進來,卷走了夏末最後一絲炎熱的氣息。
“姐,是不是再過兩個多月就到預産期了?”樓馨翻了個身趴在樓伶身側,盯着她因側睡而顯得體積特別大的肚子問。
“再過兩個月十九天。”樓伶回她,一只手不自覺撫上腹部,恰巧腹內的小東西似乎感應到了母親的愛·撫,竟然很激烈的動了幾下。
她輕呼了一聲,樓馨忙問:“怎麽了?”
“她踢我……”剛說完,小東西又動了一下。
樓馨把手心攤開貼上去,果然過了一會也感覺到了,就說:“看來是個小魔頭,還沒出生就開始折騰你,以後那還得了?”
樓伶輕笑了聲,解釋說:“寶寶是在跟我打招呼。”
樓馨望着她,不知道是因為燈光太暗的緣故還是別的什麽,她覺得姐姐的臉色似乎比起幾個月前的樣子又差了些。
“姐,你最近頭疼還很頻繁麽?”
聽她提起這個,樓伶下意識去摸頭部長瘤的位置,搖頭說:“還好,他們說情況并沒有惡化,等到把孩子生下來再做手術摘除就沒事了。”
樓馨知道姐姐說的他們是指那些專家教授們。她若有所思的嘆了聲,說:“我真怕你以後會後悔。”
樓伶仿佛是知道妹妹要說什麽,所以只是閉着眼一副假寐的姿态沒吭聲。
樓馨卻繼續說:“你是上輩子欠了他的麽?為什麽還要給他生孩子?他都已經答應這輩子不會再糾纏你了,你為什麽不和秦大哥好好過?秦大哥無怨無悔陪着你到美國來治病,即使知道你懷了那個人的孩子他也心甘情願守着你照顧你,你就不能禮尚往來也一心一意愛着他?”
如果愛情能夠禮尚往來,世間就不會有那麽多哀怨的愛情。
“我不是因為他才決定把孩子生下來。”半晌她才開口,“我只是不想再夢見有未成形的孩子入我夢裏為什麽不要他,而且我也的确需要一個孩子陪着我,因為我以後不會再結婚,自然也不會再有孩子,所以這個孩子我就當是老天對我的補償,我會為了孩子好好活着。”
樓馨聞言幾乎是傻住了,回過神後她一下坐起來,說:“不會再結婚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