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真相 (1)
柏喬聳了聳鼻子, 眉頭都皺起來了,“這是助人為樂。”雖然不符合他的風格,但眼見着出事了不幫忙, 看着吳昱把人打死,那還是人嗎。
陸斯博當然知道他是好心, 即使柏喬真的惹了什麽不該惹的人, 他也有信心保護好他,但該有的叮囑和講道理都不能丢。
要不然, 他真的怕柏喬有一天會受傷。
拍了拍柏喬的肩膀, 陸斯博沒打算再追究,而是看向校長, “怎麽回事?”
校長看着陸斯博片刻,似乎是在确認什麽東西,沒急着開口,而是笑了笑說:“我兒子喜歡上了這位女同學, 沒什麽追求人的經驗, 這不就不小心把人給打傷了嗎, 我叫他們過來看看女同學傷的怎麽樣,如果嚴重了趕緊送人去醫院。”
這番話說的圓滑而不失內涵。
吳昱打鄭冉冉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無非就是今天在打人的時候被柏喬給揍了,所以才會跑來跟校長告狀,想讓校長處罰他們。
現在不知道為什麽, 看見陸斯博以後又慫了, 硬生生的把這件事歸咎于吳昱沒有談戀愛的經驗, 這完全說不通。
可校長就這麽笑着,也不做多解釋。
“爸你幹嘛啊?咱可不理虧,我在這賤……這女同學身上都化了多少錢了, 你上次給我錢買超跑我都沒要,給他買了一塊手表一個包,結果呢,我就是丢水裏也能聽個響吧,她連句謝謝都沒跟我說!”
吳昱看他爸那副笑臉模樣心裏就不爽,他為了追個鄭冉冉,自己零花錢都砸進去不說,還買了兩輛車給她買東西,結果,這人居然賣了他的東西養她男朋友?
校長搖了搖頭,不予搭理吳昱,反而是看向陸斯博,随口和他唠起了家常,“陸總,最近身體還好嗎?”
“外面都傳言,說陸總的眼睛好了,我想呢,陸總一直在我手底下上學,我怎麽不知道陸總的眼睛好了,今天一見,這傳言倒像是真的了。”
陸斯博說:“年前動了個小手術。”眼睛這個事,別人知不知道已經不重要了,反正陸家已經倒了,該有的一切都被他掌控在手中,自然不必在意這種小事。
老虎已經吃了,自然不必再扮豬。
陸斯博把校長面上哪點微小的動作納入眼中,他垂眸看着柏喬,故作随意道:“這裏畢竟是學校,談戀愛是學生的人身自由,誰都無法幹涉,但既然已經涉及到暴力,那是不是也要徹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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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昱憋了一肚子氣,聞言當即沖他喊道:“查什麽查?痛快的把錢還我!”
“吳昱你老實點!”校長忌憚傳聞,傳言中陸斯博手上掌控的勢力不僅僅是陸家,還有陸斯博自己創建的公司,現在業內雖然有猜測,但誰也說不準,不過能在陸燃密切的盯梢之下活下來,還活的這麽潇灑,甚至還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建起了公司。
他們還半點沒有察覺。
這一點就足以可見,陸斯博這個人心機深重。
不到萬不得已,他還真不想得罪陸斯博。
畢竟,想想陸家的下場,誰還不會有所忌憚呢。
吳昱管不了那些,他只知道他的錢都被鄭冉冉騙走了,眼見着他爸不幫他,反而還還說他,吳昱這心裏更不爽,“我什麽我啊!這是我的錯嗎?我就打她了怎麽了?!拿我的錢養別的男人 ,我還沒資格生氣了是嗎?憑什麽啊,不帶這麽欺負人的!我打她,我恨不得打死她,我錢回不來,我還不能打她出氣嗎?”
“我沒有拿你的錢。”鄭冉冉咬了咬下唇,之前聽他說的時候就想反駁,只是沒找到開口的機會,沒想到吳昱這一個借口從頭說到尾一直在重複,她再不出面倒是顯得她認了她拿這筆錢一樣。
她一反駁,在場衆人的目光頓時落在她的身上,鄭冉冉沒有半分害怕與怯場,而是挺直了腰板說:“你給我買的那些零食我都折現換給你了,你說的首飾名牌包跟手表什麽的,我根本見都沒見過。”
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鄭冉冉說:“我家裏雖然不像你家那麽有錢,但是我也不是拜金女,我不喜歡你也沒有拖着你,我幹脆利落的告訴過你我對你沒興趣也不可能會喜歡你,是你一直糾纏不休,你給我的東西,我都照價補償甚至高價還你了!”
“閉嘴!你個臭·婊·子!”吳昱怒不可遏,“還敢狡辯!老子的錢都花在狗身上了嗎?!就你給我那幾百塊錢,買一雙鞋帶都不夠!”
“那是還你零食的錢。”
“那你把奢侈品的錢還給老子!”
“我沒有拿你除了零食以外的東西。”
一個偏說對方拿了,一個咬死認定沒拿,如此僵持不下。
吳昱氣的又想打人,但是眼下這麽多人在,再加上剛才打自己的柏喬也在,吳昱一時間又不敢動手,怕對方又打自己。
柏喬左手托着右手手肘,手指摩擦着下颚,若有所思道:“你還給她買鞋了?”
“對啊!”吳昱揚起下巴,“二十多萬一雙,高端限量的牌子,怎麽啊?有問題嗎?”
柏喬又問:“那你見她穿過嗎?”
“沒有。”吳昱冷笑一聲,“你不會想借這個事情給她辯解吧?她要麽就是把鞋賣了換錢,要麽就是藏着不穿,肯定是想等我什麽時候把這件事忘了,她再拿出來穿,這樣又能給自己營造一個不愛財的假面!我都看透了。”
校長瞪他:“你行了啊,給心愛的女孩子花點錢沒事,不能說沒有跟人在一起就非得把錢要回來的,咱們家也不差這點錢。”
陸斯博垂眸,撩撥着柏喬而後的碎發,根本不理校長在哪演戲,早幹嘛去了?真的不在乎這點錢,你兒子把鄭冉冉往死裏打的時候你在那?
柏喬蹙起眉頭,感覺這事哪裏不對,但是一時半會又找不到問題所在,他想了想說:“鄭冉冉你給吳昱的錢是現金對吧?”他隐約記得鄭冉冉提過一次。
鄭冉冉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問起這個,卻還是點了點頭,說:“對。”
柏喬問:“吳昱,你那些東西,是親手送到鄭冉冉手上的嗎?”
“不是。”吳昱說:“我哪有閑工夫挨個送,都是從網上下單,或者找認識的朋友寄過來的,直接填的她宿舍的地址,有時候他不在宿舍,就是舍友幫她拿的。對了,我還給她發過不少紅包呢,我這都有記錄,為了給她發紅包,我還特意開了個權限,就是為了能發1314這種大額紅包。”
吳昱對追求鄭冉冉這件事可上心了,可以說,這個纨绔子弟這輩子就沒有真麽認真的對過一個人,但是沒想到,就這麽個人,直接掏空了他的錢包,而且還不承認!
當初有多喜歡,現在吳昱就有多惡心這人。
“越說越離譜了。”鄭冉冉簡直聽不下去,“我連你微信都沒加。”
吳昱氣急:“你還在狡辯!”
“我可以把我手機給你,你自己親眼看看,我微信好友列表裏有沒有你!”鄭冉冉也爽快,直接把手機遞給他。
但是吳昱卻沒接,“做好準備了?”
鄭冉冉一愣,“什麽?”
吳昱冷冷的揚起嘴角,“我說,你已經把微信賬號什麽的都做好準備了吧,怪不得,怪不得今天敢跟我當面對質,原來是有備而來啊。”
見他如此污蔑自己的清譽,鄭冉冉再也忍不住了,“你胡說八道!”
吳昱比她氣性還大,“我是不是胡說八道你心裏有數!”
這倆人吵的不可開交,吳昱氣呼呼的又想動手,鄭冉冉不閃不避,似乎就是想讓他打自己一頓,來證明自己的青白。
柏喬和陸斯博對視一眼,都對這件事心存疑慮,因為看着好像,這倆人都沒有撒謊。
但,都沒有撒謊的話,這件事又是個死局。
柏喬說:“她舍友幫忙領取的,是哪個舍友?叫過來當面問問不就行了,萬一是東西在舍友哪裏沒來得及給她呢。”
這樣一來,吳昱是送了東西,但鄭冉冉也确實是沒收到東西。
兩人說的都沒錯,事情也有了合理的解釋。
“不可能,這都多久了,之前送了不少東西都是過年前了,這麽長時間說沒給她誰信啊,再說了,有時候她可是會主動找我要紅包的,柏喬老師,你要為人出頭,也得看清楚鄭冉冉是個什麽樣的人吧?你就不怕幫錯了人啊。我才是那個真正的受害者!”
吳昱堅定的認為自己損失了愛情以及大筆錢財,而鄭冉冉半點損失都沒有,就很氣人。
鄭冉冉聽了這話氣的不行,“你胡說八道!我什麽時候管你要錢了!我說了我沒加你微信,除了入學時候加了一次,我再也沒加過,而且我在就在拒絕你告白的時候就把你删掉了。”
連微信都沒有,居然污蔑她主動管他要錢?
“你放屁!”
“那舍友要是把東西據為己有了呢?”
柏喬的話像是橫在兩人中間的一條橫梁,兩人直接愣住。
對、對啊。
如果是被別人拿走了呢。
因為存在争執,所以他們下意識的都覺得對方說的是假話,只是為了污蔑自己而在編造故事。
但是如果這些都是真的,那吳昱花錢買的那些奢侈品現在又在哪呢?
校長此刻也眯起了雙眼,推了推眼鏡,渾濁的雙眸讓人看不清其中思緒。
校長撥通了保安內線的電話,說:“小吳,去把鄭冉冉她們宿舍的人都叫過來,就說有關讀研的事,其他的別說。”
“是!”
吳昱站在原地渾身僵硬似的半天沒說話。
他……不知道該說什麽。
更不知道該怎麽說 。
他對鄭冉冉的怒氣全部來自于對方的欺騙。
在她把自己當猴子耍的團團轉的時候,他憤怒之下可以肆無忌憚的傷害對方,甚至可以仗着校長是自己父親,命令保安不許插手,讓知道這件事所有的人都保持安靜。
捂住她的嘴,肆意的發洩自己的戾氣。
但是……這一切的合理性都是建造在鄭冉冉真的收了他那些東西的基礎上。
一旦沒有,那——
吳昱不敢再想下去了。
這種猜疑太可怕了。
鄭冉冉看着自己手臂上的傷,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她的忍耐,她的委曲求全,竟然完全是為了別人背鍋嗎?
鄭冉冉吸了吸鼻子,第一次覺得委屈。
被吳昱污蔑拿錢拿東西的時候她沒哭,被吳昱按在地上打的時候她沒哭,被吳昱重傷打進ICU的時候她沒哭,但是現在,她眼前的一切變得朦胧起來。
就好像,伴随着她這段時間的噩夢要結束了。
校長一時間也不知道作何感想,他雖然沒親自動手,但他也算是元兇之一,沒有他的指示,不可能所有人都當做看不見,如果不是柏喬湊巧碰到站出來,只怕這件事還沒有個結束。
他不心疼鄭冉冉,只心疼那些錢。
拿走那些東西的人,沒有得到任何懲罰,他只想想就覺得心裏不舒服。
聽着外面隐約傳來腳步聲,校長指着面前的房間門說:“你們去隔間裏面等着,這邊看不見裏面,但你們應該能聽見外面我們說的話。”
鄭冉冉說:“好。”
柏喬本來想走來着,但是眼看着吳昱跟鄭冉冉一起進去,本着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的想法便也跟了進去。
陸斯博自然是以他為主。
屋內空間不大,本來就是臨時休息的地方,一張床一個沙發足以。
沙發還是單人沙發。
柏喬拉着陸斯博走過去,“坐。”
“那你呢?”
柏喬沒有多解釋,直接按着人讓他坐下,等陸斯博坐穩,他又坐在了陸斯博腿上。
“這樣就好了。”柏喬仰頭躺在他肩膀上,笑着說:“省地方。”
陸斯博扭臉親親他,一本正經的誇:“嗯,真聰明。”
跟誇小孩似的。
鄭冉冉和吳昱一人靠着半邊床站着。
誰也沒坐,反而形成了一種對峙的局面。
就在這邊場面尴尬的時候,外面傳來了開門聲。
“校長您好,我是何清。”
“校長好,我是趙孫雨。”
“校長好,我是四號床的王子嘉。”
聽着這些熟悉的名字,鄭冉冉這心裏一抽一抽的難受。
如果真的是她們拿走了那些東西,那她這些天所遭受的身體的傷害以及心裏的折磨,都是拜她們所賜。
開學的時候,聽媽媽的話,要和舍友打好關系。
她很盡心盡力的在對舍友好。
何清家境不好,家裏父母都有病,靠着低保生活,她考上大學,學費還是學校給出的,平時的學雜費都是來源于自己打工,鄭冉冉幫了她不少,怕她落下課程,還會抽出自己的時間給她補習,有時候她沒有錢吃飯的時候,也都是自己不求回報的給她帶飯。
趙孫雨和王子嘉就更不用說了,他們的床位離得近,關系最好。
無論是那個人害得她落得這個地步,鄭冉冉心裏都接受不了。
憑什麽,真的……憑什麽。
校長不知道裏面幾人的想法,他此刻也是心思複雜的看着眼前這三個學生,“雖然你們現在才大一,但是我們學校性質特殊,收到了關于上級派發的文件,挑選品學兼優的學生去市級研究院參與科研項目,到時候,可以讓研究院的同事當你們的導師,這樣也有助于考研。你們覺得怎麽樣?”
她們的身穿衣着都很普通,就是簡單的羽絨服和褲子,挑不出名牌,校長一時間也看不出來是誰的問題,只能先把想法押後。
“我們可以嗎?”趙孫雨有些不敢置信,“我們三個人都可以參加嗎?”
校長點了點頭,“你們是我們這一屆成績最好的學生,讓你們去也不會丢了我們學校的面子。”
“真的?!太感謝您了校長!”王子嘉笑的合不攏嘴了,“我以後一定加倍努力學習,不辜負您的信任。”
“不過……”校長适時的挑出一個疑慮。
果不其然,見他一遲疑,這三個還沒步入社會的學生都慌了一下。
趙孫雨問:“怎麽了校長?”
校長淡淡道:“學費自理。”
從他手頭的資料上看,這些學生家庭都算不上太有錢,更何況還有一個貧困生在裏面。
提出錢的問題,後續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她們三個面面相觑,最後還是趙孫雨主動站出來問道:“需要多少錢啊?”
校長說了個數:“五萬。”
趙孫雨皺起眉頭,“一年嗎?”倒也不是不能接受,畢竟是研究院,貴一點也是應該的。
校長說:“一個月。”
“什麽?!”
這仨人一臉懵逼。
五萬一個月,她們還不一定要去多長時間,這是要把家底都掏空了,出去賣血賣腎啊!
“這也太貴了吧。”趙孫雨看了何清一眼,她都覺得貴,別人就更別說了。
“你們仔細想想吧,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不過,你們決定去,只需要出一年的學費,剩下的學校幫你們補。”說着,校長起身走到門口,“我出去找個人,你們盡快商量好了給我個答複。”
“好的校長。”
趙孫雨走到門口,見校長雙手負在身後慢悠悠的往前走,直到他身影消失,這才回來。
“你們……怎麽想的?”
“我想去。”王子嘉說:“那可是研究院,千載難逢的機會,錯過了可就碰不到了。”
“我也想去。”趙孫雨嘆了口氣,而且學校還給你出之後的錢,算下來,自己要出的其實也沒多少。
何清說:“我……”
趙孫雨打斷她的話,“別糾結了,要去就一起去。”
何清搖了搖頭,“我拿不出那麽多錢。”
王子嘉瞥了她一眼,說:“那就賣東西,不是說那些東西很值錢嗎?之前我賣了一雙鞋,掙了五萬呢,一雙鞋就夠一個月學費了,要是再賣點項鏈什麽的,肯定是夠用多個。”
趙孫雨看着她,兩人微不可及的沖對方點了點頭。
總是要把知情人都牽扯進來才好賣錢,要不然……總是會擔心有人走漏風聲。
在她們開口的瞬間,屋內的鄭冉冉攥起了拳頭。
柏喬挑了挑眉,心道自己還真沒猜錯,值錢的東西是給了,就是有人在中間截胡。
她們三人還在外面商量着關于以後去研究院的事,暢想着未來,描繪着夢想的宏圖。
鄭冉冉越聽越氣氛,旁邊的吳昱也是氣紅了臉。
這幾個人拿他當猴耍呢?!
吳昱一腳踢開了門,“你們想死嗎?!”
鄭冉冉緊随其後出來,擦了一把眼淚說:“你們太過分了,我一直那你們當我最好的朋友,你們居然這麽對我!”
“你們明明知道他私下對我使用暴力,視而不見不幫我,我甚至沒怪你們,可你們是害我致此的罪魁禍首!”
但凡是有人站出來把東西還了,她也不會——
想到這,鄭冉冉氣急敗壞的沖上去,“你們還是人嗎?!”
柏喬見狀,沒有出去參與她們的鬥争,反正有個吳昱在呢,總不至于打架還落得下風。
“你說,這些學生心思都是怎麽想的?”柏喬往陸斯博懷裏一躺,蹭蹭他的臉,享受着親昵的感覺,“怎麽都這麽狠?為了點錢,眼睜睜的看着舍友被打成那樣,都咬死不說自己拿了東西。”
“貪婪。”陸斯博這一路走來看過太多人性,和他比起來,柏喬簡直是單純的不行,“人性都是貪婪的,在看見金錢唾手可得的時候,他們會思考,拿了這筆錢自己會不會受到懲罰。”
“但是顯然,她們第一次拿錢沒有受到懲罰,因為吳昱根本沒有發現,于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變得更加得心應手,第三次,第四次……直到事情爆發。”
“看着鄭冉冉被打,即使她們真的有心開口解釋,怕是也吓得不敢了。”
事情就這樣一拖再拖,成了無法開口的死局。
柏喬眨了眨眼睛,想着之前在游戲中遇到的那些人,可能……他比較了解和生命有關的,錢這種東西,他确實是毫無概念。
陸斯博一開始就看出柏喬對錢的概念模糊,甚至是生命的理解,不過他知道也不會去追究,更不會去多問,他拍了拍柏喬,說:“走吧,出去看看,這場鬧劇也該結束了。”
外面又是哭又是喊的,他們還在這裏聊天,就顯得有點格格不入。
“好。”柏喬剛站起來,就見一個女生臉着地被踢了進來。
随後吳昱進來又把人拉了出去。
柏喬出去的時候,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三個女生抱着哭,鄭冉冉和吳昱站在一邊,都面無表情的誰也不說話。
校長說:“你們三個,那些錢趁早還了,不管是砸鍋賣鐵還是怎樣,盡快拿錢,要不然就報警,總之,我不會縱容你們這種人品不佳的學生繼續留在我們學校。”
“校長!那實驗室的項目……”
“騙你的。”校長板着臉,看着這個傻子說:“不騙你們,你們能說出自己從吳昱那坑到錢的事嗎?”
“校長——”
“別喊,保安,把人拉出去。”
一早就守在門口的保安當即領命進來,幾個人一組,一組拖着一個人直接拽了出去。
“冉冉!冉冉我錯了!我知道錯了,你跟校長求求情,別開除我,求你了!”
“對——冉冉,我只是一時鬼迷心竅!”
“嗚嗚嗚,冉冉……”
三個人嚎啕大哭,卻仍然改變不了被拖死魚的命運。
‘砰’的一聲,校長辦公室的門關上。
吳昱靠在牆上半天緩不過勁來,校長瞥了他一眼,見兒子失神到無法開口,便只能當爹的出面,試圖補償鄭冉冉,“鄭冉冉,鑒于你在這件事中受到了很大的傷害,我允許你向我提一個要求。”
“不必,我退學申請已經寫好了。”鄭冉冉臉上的眼淚已經擦幹淨了,她深吸一口氣,能活着離開學校都已經是她的幸運了,她哪裏還敢和校長談條件。
鄭冉冉看着吳昱,冷冷道:“我只希望,以後不要再見面了。”
“我……”吳昱開口想說些什麽,但沒等他說話,鄭冉冉扭頭看向柏喬。
“柏喬老師,我退學了。”
“嗯?”柏喬就在現場,他自然也見證了這件事的全程,鄭冉冉完全沒必要再重複跟他說一遍。
鄭冉冉見他沒有理解,笑了笑說:“我的意思是,您看我,有沒有當演員的臉?”
演員明星都是長得好看就行,演技和唱歌都可以後期磨煉的。
柏喬知道鄭冉冉想退學的原因,但退學以後,為什麽會選擇娛樂圈,他就不懂了,“你退學,就是想進娛樂圈?”
鄭冉冉搖了搖頭,目光篤定的看着柏喬,“是想留在你身邊。”
陸斯博:“……?”
當我不存在啊?
鄭冉冉是真心想和柏喬一起走下去,便說:“我當時心如死灰,是你救了我,我自然要報答你。”
鄭冉冉頓了頓又說:“我聽說你現在手底下只有一個藝人,我家是鋼琴世家,我爸爸是著名鋼琴演奏家,我可以彈鋼琴,也從小學習跳舞,在娛樂圈有絕對優勢,反正你也沒有合适的人選,就簽了我好不好?”
“不好。”陸斯博冷冷的打斷她的話,“你以為娛樂圈對長相沒有要求嗎?”
鄭冉冉一噎,“我這是,我正常時候不是這樣的……”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很疼,肯定腫了,看起來也不好看。
“喬喬需要帶藝人,我自然會給他安排,親自帶一個新人大可不必。”陸斯博本來十分贊同柏喬見義勇為,結果見義勇為換來的是這樣的結果,陸斯博當即就不開心了。
陸斯博不講道理的拉着柏喬離開,“喬喬,走。”
柏喬也沒有半點反抗的意思,鄭冉冉剛想追,又被吳昱攔下腳步,“你還想幹嘛?事情不是說清楚了,東西是她們拿的,我不報警抓你你就知足吧,還想對我動手嗎?”
“不是……我不會放過他們的。”
“不用跟我說。”那些錢都是吳昱的,鄭冉冉即使想報複哪些室友,現在已有的證據也幫不上忙,只能以後再說,總之,她絕不會讓這些人好過就是。
說完,鄭冉冉追了出去。
吳昱站在原地,沉吟半晌,面色狠厲的拿出手機,給‘兄弟們’打了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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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斯博拉着柏喬出來,在走廊上疾走,片刻也沒有停歇。
柏喬跟在他身後,就聽他說:“英雄救美。啧、挺帥的。”
“吃醋了?”雖然不是故意的,但是他還挺喜歡看陸斯博吃醋的樣子,可愛。
吃醋的大反派特別可愛。
陸斯博腳步一頓,斜睨他一眼,就見柏喬笑的滿臉促狹,半點沒有危機感,反而還在打趣他:“沒想到,陸總居然是個醋壇子。”
柏喬沒注意到陸斯博眼中一閃而過的情緒,自顧自的說:“我沒答應都聞到了這麽濃的醋味,這要是答應了可怎麽辦啊。”
陸斯博拉着他沒再說話,面色陰沉的往前走。
柏喬偶爾笑着跟他聊天說話,直到出了校門,路過好幾個小吃店,他才意識到,陸斯博不是想進去吃飯,那麽是……?
柏喬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哪裏不太對勁,“唔……你帶我去哪?”
說完,柏喬覺得這個地方有些許熟悉。
這……不是那個自家人開的酒店嗎。
柏喬問:“來這裏做什麽?”那有特意跑來酒店吃飯的?
陸斯博說:“上去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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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陽光最烈,厚重的窗簾挂在窗外,擋住一切刺眼的光照。
酒店特意為陸斯博準備的房間,所有的用品都十分精致。
柔軟的床墊往上一躺就會凹陷下去。
床墊顫顫巍巍的發出‘吱呀吱呀’的響動,卻仍然掩蓋不住時不時傳來的沉·重的呼吸聲。
柏喬渾身無力的橫過來趴在床邊,白皙的肩上滿是痕跡,他雙手試探的往前伸去,繃直的五指只差一瞬間就能夠碰到地面。
突然,柏喬眉頭蹙起,剎那間,身形突然後退——他硬生生的被拽了回來。
“唔……”
“英雄救美,被美人告白,好玩嗎?”
“嗚……”柏喬搖頭,“不好玩。”
“下次還來嗎?”
“不來了。”
“美人好看嗎?”
“不好看。”
陸斯博冷笑一聲,“你還認真的看了?”語畢,驟然發力,柏喬的話音支離破碎,磕磕絆絆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別——!”
喉嚨中擠壓着破碎的哭腔。
直到一切平息。
柏喬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床邊的男人将他打橫抱起,進了玻璃隔出的浴室。
浴室內,随着淅瀝瀝的水聲傳出來的還有……含糊不清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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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喬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他張了張嘴,喉嚨像是發燒的病人一樣腫痛難受。
身側的男人感覺到醒來,打開床頭的一盞小暖燈,陸斯博單手撐着側臉,低頭看着他,問:“餓了嗎?”
柏喬嘴角微抿,連搖頭的動作都懶得做,幹脆用力調整方向,埋首在男人懷裏,想繼續睡一會。
陸斯博見他像是小獸尋找着巢穴一樣,在他懷裏還安心的蹭了蹭。
“以後還英雄救美嗎?”
“不。”柏喬的聲音沙啞。
“可以救。”陸斯博給他上藥,邊糾正到:“救美可以,但是不能接受以身相許。”
柏喬吸了吸鼻子,吐槽道:“幼稚。”
“嗯?”陸斯博手上填了些藥。
柏喬當即皺起眉頭,按住他的手,小聲說:“錯了。”
陸斯博被他這‘能屈能伸’那撒嬌似的小樣子給逗笑了,“那個鄭什麽的,不許收,你要是缺藝人就來找我,我給你安排幾個有名氣的,要比你從頭帶輕松的多。”
“好。”柏喬看着這個吃飛醋的男人,緩緩揚起嘴角,“親一個。”
陸斯博低頭給了他一個溫柔的親親,指尖撫摸着他的頭發,說:“起來吃點東西再睡吧。”
柏喬話音含糊不清:“不要。”
“再睡一會,求求你了。”柏喬确實是累的睜不開眼,迷迷糊糊間自己可能都沒意識到跟陸斯博說了什麽。
男人無奈的看着撒嬌而不自知的喬喬,把人往懷裏抱緊,沒再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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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活力GO!》是柏喬接到的第二個綜藝邀約。
他躺在床上翻看着這個綜藝的流程,還是個選秀綜藝。
一百人參加選秀,最後留下七個人出道,有一個C位出道的名額,剩下的都是邊位。
其實和單彷桦那個團隊出道的選秀差不多,只是這個是女團選秀。
至于為什麽名額會落到柏喬手裏……
“導師?我嗎?”單彷桦一臉茫然,完全沒想到自己啥也不是,居然還能有給人當導師的資格。
柏喬說:“之前邀請是給藍以峥的。”
後來出了那些事,公司的資源就都落到了柏喬手上,自然是包括了這個綜藝。
單彷桦還覺得自己沒資格當導師,畢竟他人氣不高,舞蹈唱歌雖然屬于專業水平,但能不能教學他心裏也沒底,但是柏喬一句:“反正也沒合适的劇本,去吧。”
單彷桦頓時不糾結了。
柏喬哥說我行,那我就必須行!
抱着這樣的想法,單彷桦大手一揮,簽下了合同。
柏喬整理了一下合同,說:“行了,回去等通知吧。”
單彷桦還有個廣告,是白鳥獎獲獎後綁定的廣告,他也是拍攝廣告的間隙過來找柏喬的,讓走了也不耽誤時間,說了聲再見就跑。
柏喬放下合同,躺回床裏閉目養神。
當經紀人簡直太辛苦了。
摸摸腰,還有半殘的風險。
‘嗡嗡’
手機震了兩下,柏喬摸索着拿過來一看。
【柏喬哥,我現在還配不上你,但是我會想辦法充實自己,總有一天,我有能力也有實力和你比肩!】
沒有發信人,是一串陌生的號碼。
但是僅憑借內容來看,還是不難猜出這個短信的主人是鄭冉冉。
柏喬對這個學生印象還挺深的,堅強,真的是很堅強的一個人。
一個女孩子被打成那樣愣是哭都沒哭一聲,要不是後來真相大白,委屈的哭了,可能都不會掉一滴眼淚。
只是,那番話說的太暧昧了,即使陸斯博不吃醋,他也會遠離這個學生。
吃醋是兩人生活中的小調劑,但是任何東西都要有定量,一旦超過了這個定量,對誰都不好。
柏喬舍不得陸斯博傷心。
這個短信看過了就是看過,柏喬回都沒回,也沒有把號碼存起來,而是直接删除,他手機不避着陸斯博,看見了容易引起誤會。
誤會不可怕,關鍵是陸斯博借着誤會折騰他。
柏喬揉了揉酸疼的腰身,暗道:陸斯博有時候太兇了。
陸斯博端着早飯進來,就見柏喬趴在床上,手背在後面時不時的敲一下,他放下早飯問:“還疼?”
柏喬搖搖頭,“就是有點酸。”已經兩天了,還是酸。
陸斯博說:“先起來吃飯,我給你揉揉。”
“好。”柏喬沒什麽胃口,不過最近因為味覺逐漸恢複正常,柏喬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