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保護
“你——”姜明銳氣結, 不僅僅是柏喬話中內容氣人,更是他輕蔑的态度讓姜明銳心口錐痛。
想他堂堂姜家長孫,前半輩子沒遭受過的, 都在柏喬這走了個遍!
偏偏他還不能發火!
臉上的傷他去醫院看過,全國最有名的醫生多學科會診也沒能得出一個結論, 這短短幾天, 姜明銳跑遍了國內外, 都沒能解決自己臉上的問題。
反而因為各種用藥導致臉上更嚴重了。
最後是一個鑽研皮膚科多年的老教授提出, 或許是中毒, 毒素堆積導致。
姜明銳瞬間就想到了散場那天!
當時他感覺臉上有點不對勁但沒在意,柏喬走後他想追出去抓人, 卻不知怎麽暈了過去,再醒來臉就這樣了。
如果真是中毒,那就只有柏喬……
淦!
能救他的就只有害他的人,多諷刺!
姜明銳硬生生的把這口氣咽下, 眼底閃過幾分怨毒,萬事等爺臉好了再說。
胸口幾度起伏, 姜明銳臉上緩緩露出了微笑, “直說了吧,你要怎樣才能幫我治臉?”
看着好像痘上長了個臉的姜明銳,柏喬放下茶杯,說:“我不是醫生,這種事, 要去醫院。”
“你放心,這裏沒有監控,更沒有監聽系統,你就直說了吧。”見他似乎還有所顧忌, 姜明銳坦誠的說:“我只想要我這張臉好好地,不管你什麽要求,只要不過分,我都答應你。”
“門框上面,左上角紫砂壺裏,魚缸中那個海螺……”他不說,柏喬就自己數,端坐在椅子中,計算着自己找到的監控以及錄音有幾個,半晌,他擡手給空了的茶杯中添滿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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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滾燙的茶水撞擊茶杯那空靈流淌的回響,他頓了頓,拿起茶杯,“還有……”
‘咻’
茶杯驟然脫手,正坐在他對面的驀地睜大了眼睛。
茶杯中搖晃的茶水飛濺,匆忙間他想後推,卻渾身僵硬連一瞬也不敢動。
‘咚’
茶杯與紐扣碰撞的瞬間,只聽‘滋拉’一聲刺耳的響動,鑲嵌在紐扣上的淡色的寶石顯得有幾分暗淡。
柏喬微笑着看向姜明銳身前第二枚紐扣,緩聲說道:“這。”
姜明銳對上他那似笑非笑的眼神,頓時勃然大怒,直接将自己剛才的堅持抛之腦後,猛的站起身來,一把掀飛了桌子,“你TM瘋了嗎?!”
柏喬的動作比他更快,瞬息之間已經退到了屏風後面。
各種瓷制的茶具‘噼裏啪啦’的落在地上,茶水以及燒開未來得及泡的熱水飛濺,就連姜明銳本人都未能幸免!
“啊!”
柏喬借着屏風的遮擋,熱水沒沾半點。
透過薄薄的屏風,看着後面那因為熱水翻倒而升起來的層層水霧,再加上姜明銳凄厲的慘叫聲,柏喬不由得搖了搖頭,自己倒熱水燙自己。
以後網上誰在說你娘炮,我第一個不同意。
“喝茶就喝茶,掀什麽桌子,這下了好了,需要我幫你打120嗎?”柏喬晃了晃手機,“順便……連你的臉一起看看。”
“柏、喬。”姜明銳面色通紅,不知是被氣的還是被熱水燙的,原本就布滿痘痘的臉配上這種不正常的紅色顯得越發可怖,“你死定了,我不會放過你的,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柏喬從屏風後面歪頭看出去,“哦。”
“啊啊啊!”姜明銳氣的渾身顫抖崩潰大喊,連受傷的疼都顧不上,瘋狂的抄起腳邊的木頭矮凳朝着柏喬甩了過來!
柏喬直接後退一步,‘咚’的一聲悶響,直接砸在了屏風的骨架上。
姜明銳氣瘋了,手邊能扔的東西全都砸了過來,但柏喬躲的躲,閃的閃,最後一個半圓的桌子扔過去還在空中的時候就被柏喬踢了回來,姜明銳沖上去一腳踢翻了屏風。
然而此刻的柏喬已經不在屏風後面,反而優哉游哉的坐在靠牆擺放咖啡的架子上面,因為架子太小,不得已一條腿懸空垂下,雙手抱着另一條曲起的腿,下颚搭在上面,居高臨下的看着身形狼狽的姜明銳。
兩者比較之間差別太大,常年居高臨下俯瞰一切蝼蟻的,心高氣傲的姜家長孫頓時受不了了。
兩側保镖七手八腳的攙扶着姜明銳,生怕這個長孫一不小心摔倒在地傷了自己,再遷怒于他們,剛才熱水傾倒他們撲上來擋了大部分的熱水,卻還是燙到了姜明銳,眼下要是再出事,他們才是吃不了兜着走。
然而,被這麽悉心照料的姜明銳沒有感到任何舒心,反而怒氣恒生,姜明銳一把甩開他們,指着柏喬的方向怒喊道:“你們幹什麽吃的?!還不快上!打死了算我的!”
保镖聞言,登時上前,氣勢洶洶的奔着柏喬而去。
坐在高處的柏喬看着這幾個保镖被姜明銳訓得跟個小雞仔似的,不免存了幾分看戲的意思。
每個保镖都是人高馬大的,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在室內還堅持挂在臉上的墨鏡也确實挺能唬人的。
站在下面,姜明銳仍氣急敗壞的找東西丢他,“給我打他!我要他死!讓他去死啊啊啊!”
柏喬看他就跟看氣急敗壞到跳腳的猴子一樣,姜家靠自己家族勢力硬生生塑造出來一個完美的姜明銳,卻忘了真正教會他怎麽當姜明銳,一個虛拟的人設,遲早會崩盤。
柏喬搖了搖頭,不禁為姜家可惜,“姜家出了你這麽一號人物,可真是百年家族唯一的敗筆。”
話音剛落,還沒見姜明銳反應,柏喬身下的架子開始劇烈搖晃起來。
那幾個傻大個上不來,開始合力在下面搖架子。
柏喬:“?”
姜家瘋了嗎,找這種廢物來給姜明銳當保镖。
這麽看來,姜明銳在姜家好像也不是多重要的位置。
突然,身側有氣息逼近,柏喬快速後仰,單手撐着架子縱身一躍,淩空一腳踢了過去!
對方的反應速度也很快,鞋面擦着下颚掠過,男人并起手刀沖着柏喬腳踝砍去!
柏喬直接弓着身子,猛的竄出去,矯捷的身姿像是獵豹,半空之中,借由懸挂的水晶燈轉點,旋即放開手落下來,踩着屏風已經殘破不堪的骨架跳到了另一邊。
看着那些保镖,他冷笑一聲,“倒是小瞧你們了。”
他緩緩挽起袖口,随手拿起擺臺上的木制擺件颠了兩下,旋即踢開腳下礙事的零碎物,直奔那幾個保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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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店內唯一的服務員被姜明銳提前支開。
乃至于樓上乒乓吵鬧聲不斷,周圍時不時路過幾輛車,也被轎車的轟鳴聲掩蓋,沒人發覺這裏的異常。
當吵鬧聲逐漸停止,屋內不斷往外飛的杯子茶壺也停了下來。
寬大的落地窗前擺放了兩個圓形坐墊。
柏喬正坐在上面,就着窗外優美的園林景色品茶。
姜明銳被捆香精的塑料繩子五花大綁,挂在碎裂的屏風上面,以姜明銳的性子,早就指着柏喬破口大罵,然而此刻的他卻安靜得很。
好像一個沒有自主靈魂的擺件,神色恹恹的垂着頭一語不發。
旁邊的保镖待遇就沒姜明銳這麽好了,因為沒有多餘的繩子,且柏喬也懶得一個個綁起來。
直接用把幾個人綁在一起,那個爬上架子企圖對他動手的男人,此刻的手腕正以一種扭曲的方式向後,手背緊緊貼着手腕處,不見血,卻比見血還要恐怖數倍,其中骨骼頂着皮膚的模樣,更是讓人見了不禁心裏一跳,反射性的覺得疼。
柏喬問:“我們現在可以靜下心來,好好談談你的臉了。”
陷入渾渾噩噩的迷惘的姜明銳聞言,仿佛霎時間清醒過來,但是他沒有尖叫,沒有狂暴的怒意,反倒十分冷靜,只是冷笑道:“姜家不會放過你的。”
“能養出你這種廢物的家族,你以為我會怕?”柏喬根本沒将這勞什子姜家放在眼裏。
這段時間準備的東西,足以讓姜家這個龐然大物瞬間倒臺,只是姜明銳享受的過程,他總要讓對方體會個明白。
他從來就不是一個講道理的人,柏喬習慣了用自己的方式去解決問題,在他看來,能打服的事,都不叫事。
而且……
“姜家活不久了。”柏喬笑着抿了一口茶水,“加油吧,争取在姜家落魄前,把你的臉治好。”
要是沒了姜家做後臺,你這張臉,才真是治療無望。
姜明銳猛地擡頭,“你什麽意思?”要是在以前,他聽了這話只會嗤笑着鄙夷對方,然而此刻,姜明銳沒由來的心裏一跳,就好像……有什麽東西超出掌控了。
他想了解清楚,柏喬卻懶得給他解釋太多,“自己悟吧。”
“柏喬你——”
“噓。”蔥白的手指豎着抵住唇瓣,微微揚起的弧度更像是嘲諷,柏喬微笑着說:“你聽。”
腳步聲逐漸靠近,沒有絲毫掩飾的聲響在安靜的包間內顯得格外刺耳。
樓梯。
拐角。
腳步聲由遠及近,柏喬緩緩攥緊了茶杯,正對向敞開的房門。
仿佛下一刻便會脫手而出。
突然,在邊緣處帶着學校名字标簽的衣袂飄起,未見其人,柏喬卻瞬間認出了那件衣服。
——是陸斯博學校的校服。
柏喬驀地睜大了眼睛,面上快速揚起發自內心的笑,“你怎麽來……”
話音在看見來人是誰以後戛然而止。
笑容瞬間消失,柏喬剎那間的心情起伏讓他很不開心,嘴角微抿,瞥了一眼門口的虞湛,聲音淡漠且存着寒意,“你來幹嘛?”
虞湛:“???”
你剛才想說的好像不是這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