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心累的職業生涯

第47章

出門的時候，赤井秀一穿着萬年不變的毛衣夾克針織帽，與他相比，琴酒就只穿了一件淺灰色的圓領格子毛衣，銀發束在腦後。

赤井秀一看到後感慨了一下，這件毛衣還是開春的時候他跟琴酒一塊兒在東京買的那件，時間過得真快。本來應該提一句今天的天氣有點冷最好加件外套，但是赤井秀一站在琴酒身邊都能感受到他的身體散發出的熱量，所以還是算了。

兩人離開酒店，赤井秀一按照導航記下路線，把手機放回衣兜裏，跟琴酒一起慢慢地在路上并肩而行。

正值上午，陽光正好，路上的行人來來往往，臉上大多都帶着笑意。琴酒和赤井秀一慢悠悠地順着街道往前走，兩人中間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有時赤井秀一會突然挑起話題，兩人就某個問題聊上兩句，通常兩個人會很快達成一致，也有的時候兩人會争論兩句，然後默契地把話題截斷，不讓它發展為一場惹人不快的争吵，享受難得的輕松時光。

“我一直就想問，”上個話題告一段落後，赤井秀一看着不管拐了幾個彎，一直出現在視野中的伫立在橫濱中心地帶的五棟黑色大樓，問，“那是政府大樓嗎？太顯眼了吧。”

琴酒臉上表情平和，顯然心情還不錯，語氣中帶着淡淡的笑意，“那是你這次的目标。”

“港口Mafia？！”赤井秀一自認也是見多識廣，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嚣張的黑幫。他轉念一想，港口Mafia明面上有個公司來的，“MoriCorporation？”琴酒應該是指這個吧？

琴酒毫不猶豫地打破了他的幻想，“一樣的。”

“港口Mafia的總部和公司總部都是……？”赤井秀一驚訝地問，“日本警方也不管？”

琴酒習以為常地說：“沒有證據就是沒做過。”他頓了頓，又說，“查的時候注意點，日本官方可不會站在你這邊。”港口Mafia和黑衣組織不一樣，異能者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國家資源的一部分，國家機關多多少少都會對其做一些妥協，像港口Mafia這樣，平日裏勉強算是安分守己，必要的時候還能為國家提供幫助的異能組織更是如此。赤井秀一要是真想怎麽樣，說不定就要不明不白的把命留在這兒。

赤井秀一聽出了琴酒隐晦的提醒，問：“那你有什麽提議嗎？”

“你來查什麽？”琴酒略帶疑惑地說，“港口Mafia應該不會在國外留下什麽把柄。”他這麽說完全是出于對中原中也能力的信任。別看之前好像他跟中原中也套話挺容易的，那是因為對方把他當朋友，不怎麽設防。沒心眼的人怎麽可能坐穩港口Mafia五大幹部的位置，這種位置向來寧缺毋濫。中原中也在幹部位上待了四年多了，處理了海外大大小小不知道多少場亂子，為人處世上自然是有他的過人之處的。

赤井秀一無奈地說：“還能是什麽？那批軍0火。”

琴酒眉頭微皺，“那批軍0火不是港口Mafia要的貨。”要不然之前他找中原中也打聽的時候，對方不會沒反應。

赤井秀一看了他一眼，繼續道：“那批軍0火被發現是因為轉運的時候出了問題。”

琴酒“……什麽問題？”

“負責轉運的人被港口Mafia給……”赤井秀一并掌為刀做了個往下切的手勢，“雖然知道沒什麽希望，但好不容易有線索，總得來拿個口供。”

一般盤踞一方的大型Mafia集團跟政府都是有默契的，赤井秀一原本想只是想拿個口供應該問題不大，但是看到港口Mafia在橫濱這麽嚣張，他又有些猶豫，是不是應該換個方法。

琴酒問：“還有呢？”這麽模糊的一條線索，不值得赤井秀一千裏迢迢跑到橫濱來吧。

“菲茨傑拉德。”赤井秀一說着都為自己嘆了口氣，“他和斯塔克企業有過財務往來，但是來了橫濱之後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他雙手攤開，無奈地說，“這是僅有的兩條線索。”

琴酒都要同情他了，一件原本與異能者無關的案子僅有的兩條線索都和異能者有關系，這幾率小到跟在飯店吃個飯結果店裏突然有人死了差不多。

——這種事他們是不是遇見過？

“Gin？”赤井秀一被琴酒的眼神看得渾身發毛。

“沒什麽。”琴酒心情微妙地停住腳步，示意他，“到了。”

赤井秀一随之擡頭，高大的門樓上雕梁畫棟，碩大的牌匾上刻着三個金字【中華街】。他順着街口看進去，街裏面人潮交織，兩側的店鋪迎風招展的旗幡上都是中文，有的窗口飄出渺渺白煙，看起來像是食物出鍋時的蒸汽。

赤井秀一笑着對琴酒說：“還挺熱鬧的。”

琴酒的臉上一如既往地沒什麽表情，“進去吧。”

指望着這兩個人像是普通游客一樣逛街是不可能的，兩人走在這裏跟剛剛走大街沒區別，頂多就是看左右的次數稍微多了點，充分用行動诠釋了什麽叫走馬觀花。

赤井秀一注意到琴酒的目光在某處停留了片刻，他順着剛剛琴酒的目光落點看過去，驚訝地發現是間廟宇，“你信這個？”

琴酒面色淡然地說：“不信。”

赤井秀一點了點頭，他想也是，“很難想象你會有什麽信仰之類的。”

琴酒突然來了興趣，問：“那你呢？”

“我？”赤井秀一微微一愣，“大概是……正義？”但不是那種正統的正義，而是，“有怨報怨，有仇報仇。”他答完後，好奇地看向琴酒，“你呢？”

“力量。”琴酒想都沒想，“只有足夠強大才能達成目标。”

赤井秀一琢磨了一下，“比如？”

琴酒垂眼看他，莫名顯出幾分溫和來，“有力量，才能守護好想要守護的東西。”比如BOSS看似虛無缥缈的夢想。

赤井秀一不知怎麽突然覺得心裏一動，他挪開和琴酒對視的目光，左右亂瞟，突然目光一定，躍躍欲試地問：“Gin，你吃辣嗎？”

琴酒看着赤井秀一通紅的耳根，微一挑眉，“可以啊。”

兩人往赤井秀一看中的飯店走，路上與一對年輕男女擦肩而過。琴酒的目光不經意的掃過兩人，其中女孩的腳步一頓，微微側頭，眼神準确地落在琴酒身上，眼中滿是警惕。

随後，兩人收回目光，擦身而過。

“怎麽了，鏡花醬？”陪泉鏡花來吃她喜歡的湯豆腐的中島敦發現了她的不對勁，“出了什麽事？”

泉鏡花猶豫地說：“……沒什麽。”那個人的氣息很危險，但應該跟他們沒關系，泉鏡花決定還是不要說出來讓中島敦擔心了。

赤井秀一當然也察覺到琴酒的不同，“那女孩……？”

琴酒說：“是武裝偵探社的人。”

赤井秀一驚訝地說：“那女孩還沒成年吧？”他回憶着那一瞬間看到的穿着紅色和服的身影，也就十四五歲的樣子。

琴酒看着他，似乎覺得有點意思，認真地說：“她已經殺了三十五個人了。”

赤井秀一倒吸了一口氣，被冷風嗆得直咳。琴酒貌似心情很好地給他拍了兩下後背，繼續說，“據說不是自願的。檔案也已經洗清了。”

“據說……”赤井秀一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這是他第一次接觸異能者相關案件，有點心累，“那那個男孩？”

“孤兒院出身，除了是異能者沒什麽特別的地方。”琴酒停了一下，才在赤井秀一的眼神催促下接着說，“在黑道上被懸賞七十億。”

“誰那麽……”赤井秀一頓了一下，換了個詞，“財大氣粗？”

琴酒嘴角一挑，“菲茨傑拉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