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荒蕪星球10
“好了。”
沈州的聲音宛如在太陽穴塗上了薄荷油,安沅打了一個激靈,看清周遭的一切,忍不住猛喘了幾口氣,新鮮的空氣充滿肺部,安沅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嗝。
安沅:“……”
“餓了?”
沈州顯然把她的嗝理解成了餓嗝,安沅捂住嘴,她這明顯是怕到打嗝。
先是失明,而恢複視力之後就是接連不斷的恐怖場景,這個游戲到底是多不放過她的眼睛。
她喜歡玩末日生存類游戲,是因為她愛冒險,并不是她傻大膽,喜歡刺激的恐怖游戲。
心裏默默吐槽,但就是覺得這個游戲不符合心意,她也沒機會再下線換一個。
這裏已經沒有倒挂的死屍,也沒有血肉模糊的手術臺,燈泡都在盡職的運作,把一切照耀的清清楚楚。
地上有一只已經死了的喪屍,碩大的腦袋就像是腦袋上長了一個巨大腫瘤,屬于人類的五官被擠壓成了芝麻粒,因為頭太過鼓脹頭皮都被撐的透明,似乎可以看到裏面腦子的模樣。
安沅覺得惡心,不過才猜想得到這應該就是那個一直布局的精神系喪屍。
“它的頭裏面還有晶石。”
沈州提醒了一句,感覺安沅比之前更排斥他,沈州沒有靠她太過近。
安沅看向喪屍腦門的血洞,雖然覺得惡心,但唐刀一出一進,把晶石拿了出來。
這只進化型喪屍腦子裏的晶石比她之前得到的晶石都要大一些,晶石散發着淡黃色光芒,看久了讓人忍不住目眩神迷。
安沅沒多看,裝進了袋子裏。
這一層應該是醫生的辦公室,每一間都挂着牌子。
“這裏是三樓?”
“是四樓。”
沈州解釋道,“發現你從我眼前消失,我猜到你被困住,找不到你在哪裏,先逮住了它。”
“我上了三樓回頭看到你不在了,可能踏入三樓的時候我就被困住了。”
安沅跟沈州解釋情況,順便叫了系統一聲,聽到它的回應,确定現在看到的是真的沈州,不再是什麽假場景。
“你看到了什麽?”沈州手指拂過安沅的額頭,觸到了一手的汗,突然問道。
“我看到了很多死屍,像是動物等待處理一樣被倒挂着……”想起剛剛的場景安沅還心有餘悸,她都不知道她那時候哪來的膽子,在看到了一排排死屍之後,還能視若無睹的往中間走,直到看到了沈州。
那把火不知道引起了什麽,就像是之前的開門聲一樣,繩索被解開的聲音開始,她都及時被沈州救了。
也幸好他及時把她救了。
“還有?”
安沅眼神閃爍:“就這些,其他沒了。”
她都那麽說了,沈州并沒有放過她,而是前進了一步,認真地盯着她的雙眼:“你的表情說你看到我了。”
就是戴着眼鏡,沈州的目光依然壓迫力十足,安沅側過臉:“沒有。”
“那你怎麽會更怕我?”
沈州聲音不帶什麽情緒,但安沅能感覺得到,他在不高興。
“我們等會再談好嗎?”
沈州的秘密太多了,她到底要怎麽才能信任他,可她又怕他願意對她全盤拖出,她更難以接受更害怕。
沈州輕點了下頭:“你的控制面板毒解了嗎?”
被沈州提醒,安沅打開游戲面板,發現她毒素那裏的進度條的問號已經沒了,但是毒素的進度條沒有徹底消失,只是比起之前的一大半,只剩了零星一點挨在邊緣。
安沅把這件事告訴了沈州:“雖然沒全解,但感覺是解除了失明狀态,只是留下了丁點的隐患。”
看來這只精神系喪屍就是這棟醫院的BOSS了,只是沒想到她這個毒那麽難解。
毒差不多了,安沅本來以為他們可以走人,但只見沈州往前走去,安沅看他的目标,上面挂着院長室的牌子。
“你要去做什麽?”
“還有一只,解決了它,你應該就能完全痊愈。”
還有一只?
安沅掃了一眼地上的喪屍,之前打心底覺得毛骨悚然的感覺早就沒了,怎麽會還會有?
“是不是躲在屋裏的那只更厲害?”
“或許吧。”沈州并不确定,推了推眼鏡,“它給我的感覺更危險,但又無害。”
安沅現在覺得沈州的直覺就像是玄學,也有可能這一切都是由他的夢境構架,所以他在這個世界有天然的優勢。
“什麽意思?”
“就像是蜘蛛布網,不踏進陷阱,網對獵物而言就是無害的擺設。”
說話的同時,沈州打開了門。安沅品味沈州話裏的意思,他這不就是說他們兩個是踏入陷阱的獵物?
不想當獵物踏入陷阱的安沅,急切的阻止沈州,不過她晚了一步,房門打開,在裏面蹲着的還真像是只“蜘蛛”。
裏面的東西應該還是喪屍,不過是只變異過度的喪屍。
它長了三個喪屍頭,赤/着身體,長着無數只手,以爬行的姿勢看着闖入者。
它三個頭的眼睛都是複眼,比正常的眼睛要大個三倍,撐裂了眼眶,擠壓着它的鼻子和唇。
除了這個奇形怪狀的喪屍,這間屋子很特別,周圍沒有邊際,只有璀璨濃郁的光芒,他們就像是踏入了一個光洞。
安沅來不及仔細打量,發現四周的光漸漸旋轉,連帶他們站的地方也出現了漩渦。
觸發——【山花精神病院】支線任務【被邀請的客人】
安沅剛想出手攻擊,就聽到了游戲面板的提醒,安沅掃了眼游戲面板,發現上面多了一個支線任務。
【被邀請的客人】
蜘蛛型的喪屍眼裏投射出光芒,安沅腦子一暈,等到再睜眼,眼前的場景又是一變。
安沅低頭看自己綠色絲質的長裙,連衣服都變了。
她滿頭的卷發散落,脖子上戴着貴重的鑽石項鏈,而她身邊是換了穿着高級西裝戴着鏈條框架眼鏡的沈州。
金色的鏈條給沈州更增加了一分儒雅氣質,兩人對視,安沅開口:“先看支線任務介紹。”
沈州點頭。
游戲面板寫着這次支線任務的背景。
【被邀請的客人:被邀請做客是一件令人喜悅的事情,證明了你社交手段與為人處世得到了認同,你的來訪賓主盡歡。可還有一種客人被稱為不速之客,他們的到來常常會帶來災難,讓主人感到難堪,同是客人被邀請與不請自來,你覺得你是哪種?】
【你的角色:與丈夫結婚五年,厭倦丈夫想要找尋刺激的全職主婦,伴侶沈州。】
【你的任務:找到兇手。PS:每人的任務各不相同,謹慎選擇同伴,不要被任何人的言語迷惑,或許兇手就是你最親近的人。】
這任務的意思是在客人中找到誰是不速之客?
盯着找到兇手的任務,安沅有些想不透,如果不速之客跟兇手是同一個人,那就代表着會發生命案?
這份資料不算是詳細,安沅擡頭看面前在陽光下格外肅穆威嚴的歐式城堡,這就該是邀請客人的地方。
“你理解了嗎?”
安沅問低頭沉思的沈州,因為資料裏面的提醒,安沅沒有立刻說出自己的任務,而見沈州點了頭,只是說了句“走吧”,安沅看他什麽都不打算說的意思,正好省了交流任務那一步。
游戲角色裏,她跟沈州是一對貌合神離的夫妻,安沅看着走在前面西裝筆挺一聲不吭的沈州,他沉入角色的還真快。
不過這個支線任務真有意思,末日生存游戲,為了吸引用戶還有這種分支,只是不知道這個支線任務影不影響時間進程,畢竟他們只有三個月尋找末日之謎。
安沅東想西想,感覺周圍光線一暗,他們已經從藍天白雲下踏入了城堡。
城堡是典型歐式風格,地上鋪着華麗圖案繁複的地毯,牆上挂着一幅幅畫技高明的油畫。安沅的視線從高大的花瓶滑過,落在了站在牆角陰處打量她和沈州的女人。
“你是?”
偷窺的女人穿着碎花洋裙配了一件修身小西裝,被安沅發現,走出來整了整衣服:“我是黎洛娜,被邀請的客人,你們呢?”
“你是玩家還是NPC?”比起邀請的客人這種試探性的問話,安沅更在乎這個。
黎洛娜翻了個白眼:“當然是玩家,不管是被邀請的客人還是不被邀請的客人都是玩家,一群NPC還玩什麽,小孩子過家家嘛!”
“哦。”
安沅點頭表示知道,“我是安沅,他是沈州,我們是夫妻……現在城堡裏有多少客人?”
“加上我有三個人,你們去找你們房間吧,每到一個新玩家,系統會自動分配房間,房門口會有你們的名字……其他等到人全部到齊了我們再聊。”
“謝謝。”
黎洛娜的房間應該就在一樓靠客廳的位置,說完她打了個哈欠,往她剛剛站着偷窺的陰影方向走。
安沅和沈州拿着行李找了一圈,在二樓走廊盡頭看到了房門上面的門卡。
卡片上貼了一對小花,上面寫着“沈氏夫婦”。
“被邀請的客人當然會安排房間跟卡片,不速之客應該不會有同樣的待遇吧?”
安沅拿着卡片看着上面的燙金字,如果按着這個想法,找出誰是不速之客應該很簡單,但她又明白這個支線任務不可能那麽容易。
不管怎麽樣,她還是把這個線索先記住了,等到線索夠多的時候再逐個分析。
沈州一直很沉默,進了房間放下行禮就開始脫外套。
外套整齊的挂進衣櫃,安沅看着他送領帶的動作,突然看向了房間的唯一一張大床。
“怎麽會只有一張床?”
安沅掃了一圈,房間只有兩個單人沙發,這不是讓兩個人睡一張床?雖然她跟沈州接吻不止一次,但離睡一張床的關系還差了十萬八千。
“嗯,”
沈州發出一個無意義的單音節,解開了袖口,“我們是夫妻。”
是夫妻當然要睡在一張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