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1)
明明兩個人可以同時出門的,還偏偏要繞這麽一大圈子,沒有鬼才怪。
“芝芳是對付不了六叔,可是加上初暝小丫頭就不一樣了,你看着吧,初暝定不會讓芝芳走的。”周定邦注意力依舊集中在籠中鳥身上。看着鳥兒在籠中展翅,翻飛。之所以給自己不看好的女婿夾那筷子的菜是因為他不願意和周家那邊糾纏了,主動對付周家族裏面的人,那他會變得很被動,雖然族裏要依靠他,可是他不能就此在族裏橫行,所以他要一個理由,一個讓周家族裏面先忍不住對付了他周定邦的親人,這樣他才有理由将周家族裏面的人趕出周公館,至少在陳初暝成年之前都不會來打什麽主意。
“可就算他們走了又如何?能讓周家徹底死心嗎?只怕是他們會将壞腦筋動到小輩的身上。芝芳的一輩子就算是這樣了。我們就只有這麽一個外孫女,我有時候真的不想争了,也完全沒有意義,要不是這是父母留給我的産業。身後有衆多羅家人要養活,将聚寶樓給周家了又如何?”羅绮雙手垂在桌面上,低下頭去。
忽然她感覺一雙溫暖的手包裹住了她。對上周定邦關心的眼神,她的整顆心變得暖洋洋了起來。
“對不起。”周定邦知道一切争執的源泉,可是他不能左右那些貪心族人的思想,這其中還有一個是他的母親。
周家已經沒落了。自己不思進取,總是盯着別人的東西,就算将聚寶樓給那些人繼承,也遲早是敗光的,一個大家族要生存下去,人心才是最重要的東西,現在的周家人心的凝聚力已經沒有了,就像這個偌大的家國他眼睜睜的看着他腐朽敗落,直至消亡。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昌盛,不落帝國也不過是一個傳說。和人們美好的期盼罷了,國家如此何況是家族,如果周家不看清自己的問題,不從內部壯大自己,周家也已經離這天不遠了。
他雖然是周家最有能力的人,可是整個周家不在他的掌控之下。就像當年他雖然可以在朝廷說得上話,可是他不能左右老佛爺的思想一樣,雖然在他的極力促使之下,同治皇帝同意洋務運動開展下來,可同樣他也沒能阻止老佛爺在內焦外困的情況下還動用大筆錢財修圓。
年輕時候的慈禧是一個聰慧優雅對權利有*的女人,可是年紀越大,加上政局的危難讓這位國家尖端權利的女人開始有些逃避,有很多時候她寧願在自己的戲園子裏聽着太平盛世的吹拉彈唱。也不願在朝堂聽着衆大臣打嘴皮子仗。
“一家人沒有對不起對的起,多說就是矯情!”羅绮擡頭,又恢複了以往的從容。對她來說周定邦就是她的神。一個再能幹的女人,身邊總也要一個依靠,而周定邦這麽多年來就在身邊當她的依靠,無怨無悔的讓她盡情的在自己的擅長領域發揮。而外面一切的艱難,就算是天塌下來羅绮也知道他會幫她擋下來。
兩人正在這邊眉目傳情。周定邦的司機匆匆忙忙進了包廂,告訴了周定邦羅绮陳初暝被周家一個車庫洗車的下人挾持,現在管家正在和這名女傭對峙。
“這是怎麽一回事?洗車女傭怎麽能進主宅,完全是亂套了。”羅绮心急如焚可是也沒有什麽辦法。
“好像是大小姐讓這名女傭進去的。”來人唯唯諾諾的道。沒有照看好小姐那可是重罪,還發生在周定邦和羅绮不在家的時候。
“那也沒有理由挾持小姐,她要什麽要求?”羅绮問道。
周公館,林美已經挾持着陳初暝走出了房間,現在她身邊已經被團團圍住,可是沒有人敢上前,因為陳初暝的脖子上被抵着尖銳的玻璃花瓶碎片。
“你們讓開,給我備一車。還有一張前往陽關的火車票。”林美知道如果是逃向附近幾個地方,以周定邦的能力馬上可以将其抓住。她不能冒險,所以要求了一張前往華夏最西邊的火車票。
遠遠的周轅鈞現身,他看清挾持陳初暝的人時吓了一大跳,腳步悄悄的往後挪,找了一個沒有人注意的地方看情況。他可不想被那名歹徒認出來,誰讓林美是他派去找周芝芳的人呢?就不知道這個女人發什麽瘋居然将陳初暝給挾持了。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身型同時被周公館的總管密切留意,幾個身強力壯的護衛諾有似無的圍繞在老爺子身邊,就怕他出什麽幺蛾子,只是管家不知道周轅鈞現在是巴不得離林美遠遠的怕把他拖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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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管家,現在怎麽辦?”管家邊上的一名年輕人焦急的問,他是周公館的護衛統領,雖說有一身的功夫,可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動手。
“主人那裏我已經去通知了,相信主任馬上能趕過來,我們要做的就是盡量拖延時間。”神情嚴峻的周公館大管家說道。然後他轉向了林雪道:“我們已經派人去買火車票了,車子也已經在準備好了,畢竟主仆一場,能不能先放了小姐,只要你放了小姐一切都好說,我們一定不會為難于你的。”
“我現在馬上要出去。”林雪手中的玻璃又逼近了陳初暝的脖子幾分,劃出一道血痕。
“好、好、我們馬上備車。”這樣的情況下,管家不得不同意下來,讓人去備汽車。
上了汽車,林雪顯然整個人都放松了些,不過她手中的玻璃始終沒有離開陳初暝的脖子。
“你以為逃得遠遠的就安全了嗎?一輩子生活在黑暗中猶如過街老鼠一樣,貧困、孤寂、病苦還有未知的危險,逃掉了活下去這樣的生活有一點活頭嗎?還不如去死,至少死了可以一了百了。”陳初暝開口道。
陳初暝的話沒有讓林雪動容倒是讓前面開汽車的司機動容了幾分,汽車行駛了慢了好幾分,那位司機實在是怕林雪被自家的小姐給激怒了,在車上就動氣手來。周家能讓他出這趟任務自然是有過吩咐,要保全小姐的。所以他一直注意着後視鏡裏的情況。
“閉嘴。你怎麽越開越慢了,快開車!”林雪聲音尖銳的道。
司機被她這一吼不得不開快了幾分。
“現在是高峰期,路上人多沒有辦法。”司機特意挑了一條路人較多的道路。希望火車站那邊有所布置。
林雪看着馬路上的車來人往相信了司機的話,情緒稍微的鎮定了一些。
“其實你也沒有犯多大的過錯,不過就是幫主家傳話給大小姐罷了,要說唯一的錯就是挾持了我,可如果你能将功贖過我以我的名譽發誓一定能在外公外婆前保下你,甚至可以給你一筆錢,離開上海前往香港,香港可比前往什麽陽關好過太多了。那裏是英國人管轄的地方,別說周公館沒有任何的權利在那裏,周家的手更是鞭長莫及。”
“你想讓我反水?”林美終于将陳初暝的話聽進去。
“過街老鼠般的生活你肯定沒有想過,你也有親人吧,可是你如果就此逃走別說是想見一面,就算是今生今世也沒有辦法見到家人,而你的家人會因為你犯下的事情而被周圍的人所唾棄,你有兄弟姐妹,一般好的工作人家不會要你,你如果有子女就算你子女讀書出人頭地別人也不會收他,因為他們的母親是一個逃犯,你知道為什麽事情出了這麽久還沒有警察來追擊嗎?
因為周公館想給你一個機會。想要安穩的過完這一生還是要如過街老鼠一般,連自己的家人子女都連累殆盡呢?你能逃,可是你的家人呢?難道你也要你的家人從此隐姓埋名的生活?”
“你一個小孩子怎麽能保證?”終于在陳初暝三寸不爛之舌的游說下,林美有些動容。她之所以會幫助周家,成為周家的眼線是因為周家老太太答應她培養她的一雙兒女,讓他們出人頭地,現在她的一雙兒女都被安放在寄宿學校讀書,而且他們的成績每次考試都是名列前茅,她可以不為自己考慮,可是她不能不為一雙兒女考慮。她在周公館工作這麽就很明白周定邦是怎麽樣的一個人,他的能量有多大,所以她毫不懷疑陳初暝的話,她一逃走,她的一雙兒女将再也沒有機會出人頭地,讀書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沒有工作,沒有錢。想到這裏她雙手垂落了下來,兒女如果不能存活,逃的再遠似乎也沒有意義了。
☆、085 當年約定
在後視鏡看到林美放下了手中的玻璃,司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陳初暝游說林美的話他是一字不漏的聽到了,沒有想到這麽幾句話讓林美放下了手中的銳器,為此他還特意停下了汽車轉身看了眼,是不是後視鏡欺騙了他?
“你将車子開往錦園飯店,等會讓外公外婆直接來錦園飯店,至于這裏的事情不要透露一點點。”陳初暝吩咐司機。
在錦園飯店陳初暝要了一間房,又叫來了一些吃的,一個早上對峙下來,陳初暝早就餓得前胸貼着後背了。所以東西一送上來,她就開吃了。
“你也一起吃點吧 ?”陳初暝擡頭對略顯緊張的林美道。因為林美還在猶豫要不要控制陳初暝。但見到她臉上的笑容,不知不覺的就放松了下來。
“你難道不害怕?”她疑惑的問,陳初暝的表現完全不像是一個九歲的孩子,一般的孩子不是早就哭的死去活來了,而陳初暝至始至終沒有哭過,就算她拿玻璃劃破了她的脖子表皮,流了血,也沒有一聲哼過。這簡直就是妖孽。
“怕?怕能解決問題?你挾持我的目的不過就是想活下來,而我能讓你活。”陳初暝吃飽了東西咧嘴一笑。
“你就這麽篤定我不會傷害你?”
“你是有家的人,如果你不想連累家人,就絕不會傷害我,我不但可以讓你活,還可以讓你的家人都生活的很好。就看你怎麽選擇?”
“你怎麽知道我是為了家人?”她從來沒有提到過自己的家人,而陳初暝卻猜出她是為了家人才選擇沒有繼續挾持她而逃。這讓她難以置信。
“這不是很簡單嗎?我提到你家人的時候。你才有所動容。”
“周家承若給我的一雙子女讀書承擔學費,我別的不想要,我只要我的一雙子女能将書念下去,以後有出息。不要像我一樣只能做別人家最低等的傭人。”這是她全部的願望,挾持陳初暝的時候她只想着活下來,而忘記了自己孩子,可是在路上陳初暝提醒了她,就算她能逃掉,可是她的兩個無辜的孩子呢?難道要兩個小孩一輩子過着老鼠般的黑暗生活。她還記的上個月兒子對她說他以後相當一名醫生,救死扶傷。而她的女兒說要去大公司上班。而她今天的行為直接毀掉了子女的夢想。
“你放心,只要你将知道的說出來周公館可以繼續供你的子女上學,如果他們有出息,可以讓他們進最好的學校。”陳初暝保證。
“你說話有用嗎?”林美不得不懷疑陳初暝,雖然陳初暝的表現和口氣不像是一個九歲孩子,可是她明明就是,一個九歲孩子給的承若別說她不相信,就算是換了任何一個人都難以相信,她之所以留下來只是不希望她的事情連累到自己的兩個孩子。
陳初暝一聲冷笑。“你來我房間找母親是周家那個族長的指示吧?你知道周家族長為什麽急于讓我母親帶着我回陳家?因為他怕我外公外婆将周公館的産業都傳給我,怕整個聚寶樓落在我的手中,畢竟我母親是外公外婆的唯一女兒。你說,就憑我未來繼承人的身份有必要騙你嗎?你不說,憑周公館的能力你覺得這個秘密能保持多久?可憐你還要為這個秘密東躲西藏,還要連累家人。何不現在做一個順水人情呢?”
聽到陳初暝如此說,林雪徹底的放松了下來,她覺得陳初暝說的是正确的,周家族長和周家的老太太讓她來周公館卧底抱得就是相同的目的,如果他們不急是不會讓她暴露的,老太太曾經說過養兵就是用在一時,而她就是那個兵,只是沒有想到陳初暝會這麽的犀利,一下子就戳穿了她,讓她無處遁形。她太大意了。
想着,她低頭吃起了東西,實在是她肚子餓極了,現在既然已經選擇了要向周定邦夫婦和盤托出事情始末,她也沒有了估計。就算是死,那也要做一個飽死鬼的,沒有多久,敲門聲響起,從貓眼往外看,果然林美看到周定邦夫婦在司機的陪同下在門外等候。
林美打開門。讓周定邦夫婦進來,不過司機被攔在了門外。
周定邦夫婦神情焦急的在房中搜索,看到陳初暝安然的坐在沙發上的時候全身一松。跨進了房門。
“先生,太太。對不起!”林美低下頭,首先像一個小孩子一樣認錯。
“你能知迷而返,沒有釀成大錯也算是好的。”周定邦夫婦已經從司機的口中聽說陳初暝将人說服,所以他們才沒有帶保镖過來。
“外公外婆,我向林美保證過事後不追究,她如果所說的事情屬實,以後她的一雙兒女的學費都是由我們周公館出。現在她的子女學費都是周家出的。”陳初暝向周定邦夫婦道。
“初暝的話就是我們想說的話,你知道我們周公館一向一言九鼎不會欺騙你一個婦道人家,你将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羅绮開口。
聽到周定邦夫婦的親口确定,她整個人都放松了,她賭對了。
“我五年前帶着兒子女兒流浪到了周家老宅門口,老太太請我吃了頓飽飯,然後又讓我帶着孩子安頓下來,後來她讓我來上海周公館應聘,并承若只要我幫着她做事,就能讓我的子女不受凍挨餓,還能讓我的一雙子女讀書。
于是我來到上海的周公館。”
“那你和我媽說的老太太和她有過的當年約定是什麽?”陳初暝開口問道。她主要關心的也就是這件事情。老太太用了什麽方法控制了母親?如果不弄明白遲早有一天母親還是會被周家的老太太所利用。越想,陳初暝月心驚,要知道母親是周家老太太的親孫女,一個連自己親孫女也毫不在乎的女人,那該有多恨?還是女人對自己的兒子有一種偏執的控制*,就像陳家的老太太,為了要一個孫子,不惜讓年僅九歲的她單獨去道觀生活,完全不怕九歲的她會不會适應這個問題,最後還連同陳錦蓮一起對母親進行瘋狂的逼宮,若不是周家插手,母親遲早和前世一樣的下場,在陳家淪為下堂婦。最後還身死。
她真的很想說一句,大家都是女人,何苦女人為難女人?就算是鬥贏了又如何?新上位的女人就能百分百的讓其喜歡了嗎?說到底,久看還是兩相厭的事情。否則媳婦和婆婆又怎麽會成為千古的冤家呢?
後世有心理學家研究過,之所以媳婦和婆婆會成為冤家最大的問題還在于華夏的傳統教育模式上面。固然兩個家庭的結合,新成員融入需要磨合,但是主要的因素還在于華夏傳統模式的男人太少關注內宅,甚至不關注所致。
華夏的家庭模式通常是男主外女主內,而女人最大的功用就是生小孩。相夫教子是女人最大的職責,在封建社會,丈夫在大白天甚至是不能出現在女人的內房的,雖說現在民風已經逐漸放開,可是傳統觀念已經根深蒂固,男人不進內房他們的精神世界不一定只有自己妻子一種生物,他們可以發展他們的事業,甚至感情也可以向外發展,而家中的女人呢?她們的世界只有一方內宅。她們唯一的世界就是自己的孩子,所以生下的兒子就成了她們唯一的世界,兒子不但承擔着母子的感情,還承擔着父親沒有給與母親這個角色的感情,說句難聽點的就是傳統母親給兒子的感情連給丈夫的那份也一起給予了。
而媳婦是什麽人?那就是和自己來争搶兒子的人,對于一個來争搶兒子感情的女人,母親這個角色又怎麽會給她好顏色看?
現在看外公周定邦的母親和父親陳雲帆的母親都是有些這種心态,周家的老太太到如今也不放心自己的兒子在外婆手中,更加對外婆沒有生下周家的子嗣而耿耿于懷,甚至不惜用大半輩子去經營布局,這哪裏是對媳婦的方式,簡直比對敵人還可怕。所以千萬不能小看女人的仇恨,她可以不在當事人身上報,也有可能在下一代身上報複,完全不考慮下一代身上還有着自己的血液,也流着自己心愛的兒子的血液,可以說周家老太太已經被仇恨完全蒙蔽了雙眼。
“你母親和老太太當年的約定具體是什麽我也不清楚,不過老太太身邊的一個嬷嬷在一次就最後吐露老太太之所以将大小姐養在身邊是為了要大小姐和太太母女離心。老太太對當年兒子不能娶她本家侄女的事情還耿耿于懷着,聽那位嬷嬷說,老太太失去了最心愛的兒子,也要讓太太失去骨肉的親情。”
聽到林美的話,羅绮倒抽口氣,她知道無論如何都得不到婆母的認可喜愛,所以她也從來沒有強求,後來在女兒出生後,婆母對她的态度有所轉變,還主動承擔起養小孩的事情,原本她不放心,畢竟是她的親生骨肉,而那時丈夫又忙于公事,她作為夫人的也要經常應酬,不得已就同意了下來,心想着讓女兒做她和婆母之間溝通的橋梁或許兩人的關系能從此改善,想不到婆母居然将恨延續在了下一代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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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21世紀蜀繡傳人混跡皇宮。
☆、086 繼承人
聽到林美的話,羅绮倒抽口氣,就無聲的哭倒在了周定邦的懷中。
“婆母怎麽能這麽狠心?”
周定邦聽到林美的話眉頭擰的死緊,他已經六十好幾的人了,從小在京城為官,可以說和同治皇帝一同長大,後又被派到國外公幹,婚姻全部耽誤,按照一般人的婚姻,家裏早就做主幫他定親成婚,可是他的身份不一樣,家中始終不敢給他亂定親事,直至後來父親和他說起了羅家的女兒,他對羅绮可以說是一見鐘情,他的母親一直認為婚前兩人沒有見過,其實父親早安排兩人相見過,否則他也不會同意這門親事。
可就是這樣母親卻一直視羅绮為眼中釘,現在都已經是八十多歲的高齡了,不但沒有放下恩怨,卻更加的變本加厲。
“外公,我聽爺爺說族裏一個爺爺,他身體很健朗,但是他和鄰居一個奶奶很不合,兩人見面就吵架,據說從年輕時候兩人就吵,一直吵了一輩子,可是有一天早上,他起來沒有見到鄰居老太,據說鄰居老太生病了,連床也起不來,他非常的開心。聲音也比往日洪亮了不少,精神更加好了。不久鄰居家哭聲震天,原來那位老太走了,子女哭喪。又過了一段時間,那位爺爺話越來越少了,精神也越來越不好了,原來很洪亮的聲音後來基本上都不願意開口說話了,偶爾他還會自言自語說,有個人吵架多好,現在連一個吵架的人也沒有了。人生好像沒有了什麽樂趣,再過不久他的兒子發現那位爺爺在家中也仙逝了。”
周定邦何其的智慧,陳初暝話一傳出口,周定邦就已經知道了她說這番話的含義。他這個外孫女是變個項的安慰他們二老,老太太仇恨也是長壽的一種表現和寄托,哪天如果氣消了沒有了目标反而迅速死去。
“好孩子!”周定邦拍拍陳初暝的肩膀。
“定邦,我雖然和女兒離心,可是慶幸還有這樣的一個外孫女,能得初暝。我心滿意足了。”羅绮收起了眼淚道。有些人就算你為她流盡了眼淚也是讨不到半點好的,雖然這個事實她很早之前就知道,可那些人所做的事情曬在她面前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會被氣道。
林美雖然不清楚具體周芝芳和老太太約定的是什麽,不過她從那位嬷嬷身上還是打探出來過一點,說是可能和父親有關。
最後周定邦夫婦給了林美一筆錢,讓司機送她出去和子女見面,安排她們娘三前往香港。
“初暝,你外婆外公問你,你願意繼承周公館嗎?”在讓司機送走林美之後。周定邦問陳初暝道。
原本周定邦夫婦不打算這麽快就和陳初暝說這番話,最起碼要等陳初暝有自保能力之後才會和她說,可從如今陳初暝的表現來說已經大大的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他們沒有料到九歲的陳初暝處理事情已經有大人的麽樣,在這種危險之下居然臨危不亂,還說服了林美。
對外公外婆的這個決定她了然于胸。畢竟前世手劄中陳初暝的命運最後還是繼承了周公館,雖然中間有過一段波折。現在陳初暝可以确定,周家夫婦從始至終沒有想過将周公館交到周霖手中過,當年要不是陳初暝和自己的表哥一見鐘情基本沒有周霖後來什麽事情。
經過這樣的波折,陳初暝今天自然是不會再回學校上課了,回到周公館母親和父親都交集的等候着,看到陳初暝安然無恙的回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除了那個周家族長。
其實周轅鈞心裏也非常的矛盾,他心中清楚如果陳初暝就此出事。周定邦這脈就真的斷掉了,他要将周公館和聚寶樓傳給周芝芳就要想清楚,因為周芝芳也只有陳初暝一個女兒。這樣他就不得不考慮從周家族裏面過繼小孩。可是他還沒有到泯滅人性的地步,看到陳初暝安然無恙回來的時候,他既是松一口氣。又覺得有些可惜。
陳初暝回來周芝芳免不了對女兒左看又顧的,脖子上的傷口很小,只是破了一點皮,可是在周芝芳的眼裏就好像剜了一塊肉一樣,親自幫她上藥。
“母親,你和太祖母當年的約定是什麽?”陳初暝忽然間開口,讓周芝芳整個人一呆。
于此同時周定邦和羅绮的目光也因為陳初暝的話掃視而來。這句話如果是羅绮問,周芝芳肯定會大發脾氣,可是現在是九歲的女兒當着所有人的面如此的問。而且女兒之所以會被挾持也可以說是因為這句話而起。
“呵呵,什麽約定,你聽錯了吧?”周芝芳幹巴巴的笑着否認。
“約定過就是約定過,難不成侄孫女還要否認不成。”這個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周轅鈞開口。事已至此,再為了周公館的産業而閃爍其詞,族裏面已經沒有太多的精力,周家老太太怕說出來會讓兒子鄙視她這個做母親的,可是這樣子無限制的拖下去到時等老太太走掉以後事情就難說了。周芝芳可以為了嫁入陳家而同意放棄周公館的所有産業,那麽也會為了讨好陳家而否認。再說林美是他派去找周芝芳的,挾持陳初暝的事情也算是因他而起,周定邦夫婦不可能對這件事情沒有怨言。
聽到周轅鈞這麽說,周芝芳臉色變的煞白,她直覺的看向周定邦夫婦。
自己女兒做下虧心事的表情周定邦夫婦又如何不會知道,周定邦長嘆了口氣。如果不是不想讓自己已經去世的父親失望,他不介意脫離整個家族,對他來說家族又或者無毫無關系,就算外界說他冷血什麽都好,這都不是他所在意的,關鍵是他同意過父親無論如何都不能置家族于不顧。華夏的傳統一個人可以沒有家,但是不能沒有族,就算是新的思想湧進來,對于家族的觀念,這個社會依舊是很難的改變。
“定邦,不瞞你說,當年你母親就怕你一時糊塗将我們周家的産業拱手相讓給外人,當初芝芳看上陳雲帆的時候你們反對,芝芳求到你母親那裏,嫂子用以後不能繼承你們夫婦任何産業的條件讓芝芳放棄繼承權換來和陳雲帆的婚姻。”
“就算是這樣又如何?我們從來沒有想過将周公館給芝芳繼承。”周定邦冷哼一聲。心想果真如此,如果不是從林美的只字片語裏,他已經猜到母親和芝芳的當年約定,這一次非被氣的吐血。
這回輪到周轅鈞啞然了,他們不準備将周公館給周芝芳繼承那打算給誰繼承?
周定邦卻不等周轅鈞廢話直接将目光盯向了陳雲帆。
“你跟我來。”扔下這麽句話周定邦徑自走向了書房。
陳雲帆硬着頭皮跟了上去。他沒有想到這次來上海會卷入岳家的財産糾紛,雖然對周公館的産業咋舌,不過對于這個纨绔來說一切也不過是一個數字,他倒是對周公館沒有任何想法,如果讓他選擇和岳父天天對面,他寧願回到陳家。至少舒坦。
周定邦不知道陳雲帆心裏的想法,但是從他面對周轅鈞所說的話而沒有半點的動容表現來說,他還是有些滿意的。
對于這一幕有些出乎周轅鈞的意料,他皺起了眉頭,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可是要說周定邦會将周公館給陳雲帆來繼承,他又不相信,畢竟陳雲帆對周定邦夫婦來說是一個外人。
書房內,周定邦對陳雲帆開門見山。
“我知道你們陳家需要男嗣,對女兒是不滿意的。”
“......岳父,不是這樣的,對生女兒又偏見的只有我的母親。”陳雲帆不知道周定邦叫他過來是什麽意思,可聽到他這麽說陳家,他忍不住反駁。沒想到周定邦罷罷手,示意陳雲帆聽他說。
“我不在乎你娶幾個姨娘,生幾個孩子,只要不再發生這次設計芝芳的事情就可以了,唯一的條件就是你女兒以後留在周公館,以後初暝會改姓周。當然以後陳家有任何的事情或者危機你只管來找,在我有生之年可以保你陳家平安。”
聽到周定邦的保證,加上先前周公館和周家老族長的對峙,陳雲帆心跳加快了一倍,隐隐猜到岳父要女兒留在上海還要改姓那是要将周公館給女兒繼承的架勢,可這會是真的嗎?新社會主張男女平等的口號此起彼伏,可是又有誰真正的去做到,拿自家的産業交給女人去繼承?
“好的。”陳雲帆不自覺的點頭。除了點頭他還能怎麽做?和周公館叫板嗎?沒有了陳初暝這個女兒他家裏還有一個,以後再納姨太太還是會生養小孩。對他來說陳初暝不過是一個女兒,可是以後她卻會是偌大的周公館繼承人,可能還會繼承聚寶樓,而他是她的父親,這麽想來,他的心忽然之間變得火熱。一股子驕傲油然而生,甚至感覺着一切有些不可思議。女兒再改姓可她還會叫他一聲父親,這股子親情是不會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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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婚禮意外,劫持者竟然是他。溫舅舅深情,外甥女難擋!
☆、087 名字
周家的老族長非常不甘心的帶着族中幾個小輩走了,周定邦定下來讓陳初暝繼承周公館也幾乎沒有他婉轉之地,盡管他非常的不甘心,可是周定邦已經和陳雲帆談妥讓外孫女改姓,這讓他沒有反駁的餘地,誰讓如今的明國政府提倡男女平等,周家不可能拿這件事情來做文章。
他現在也總算明白了為什麽周定邦可以毫不猶豫的和他說周公館不會讓女兒繼承,而是他直接給了外孫女繼承,這讓他非常的後悔怎麽沒有在林美挾持陳初暝的時候刺激一下林美呢?讓那個蠢人直接做掉陳初暝,就沒有現在這樣的事情發生了,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後悔之藥。
次日,陳雲帆和周芝芳回了江甬,而周定邦則帶着陳初暝前往了南京改姓。對于周定邦來說,将名分定下來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路上,陳初暝提出來要給自己取名。既然要改姓陳初暝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她前世的名字周夢然,她很想用回以前的名字。否則她總是一種在走別人的人生的感覺,一點都不踏實。
在火車上,陳初暝向周定邦提了出來。
“外公,我可以給自己取名字嗎?”陳初暝弱弱的問。
“你給自己想取什麽名字?”周定邦興致盎然的問道。周定邦記得自己的字光蕤也,也是八歲的時候自己取的,所以他很好奇陳初暝會取什麽名字。
“外公,你想不相信人有輪回?”陳初暝沒有直接說出自己前世的名字,而是有所準備的問了一個人生的哲學。其實之所以會這麽問,她就是要為之後的話做鋪墊。有些東西不管會不會發生,她還是要外公提前準備。不準備至少也要多留一個心眼,不管是對周霖還是對整個華夏的局勢。
“為什麽這麽問?”周定邦不明所以的問。
“我曾經做了一個夢。夢中的我好像在另一個世界,陳家和周家都是那個世界一本手劄中所記載,寫那本手劄的人也叫陳初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