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1)
一無所知,就怕和自己所知的歷史有所出入,為了謹慎起見,她還是搖了頭,加上陳初暝對這個世界的房價和建材的價格更是不知道,所以不敢亂發言。
“你為什麽要想開餐廳?如果我掌勺的話,你不怕血本無歸?”程浩翔快被面前的小女孩打敗了,連一家餐廳要多少成本都不知道就想要開?有時候他真的沒有辦法将面前的小女孩當成是一個小孩子來處理了,可在某些時候,又覺得面前的小女孩天真的可怕,如果他是壞蛋,哪怕是起了一點點歹心思,女孩就要被騙。
“你既然都把名片給我,我就當幫你完成夢想又如何?而且我也吃過你正常水平下做的菜,我覺得你可以勝任主廚的位置。”
看着陳初暝單純的笑容,忽然間程浩翔被感動了,曾經他以為可以勝任主廚的位置,可是摔過才知道原來他離那個位置還很遙遠,現在又有人說他可以,他能不開心嗎?
“我就是怕錢不多,我全身上下只有一萬元銀元。”陳初暝坦言道。
“一萬元銀元?”
程浩翔覺得腦子有些不好使了,他堂堂一個黑幫的少爺,現如今都沒有一萬元的銀元存款,而面前的小女孩才幾歲?
能拿出一萬元銀元當零花的家庭是什麽樣的人家?在整個上海灘能給小孩這麽一筆數字的家庭都寥寥可數。
其實按照正常的時候,陳湬水也不會給陳初暝這麽多錢,實在是因為陳初暝那天把古畫辨認出來太過逆天了些。以至于陳湬水一個激動加上平常的虧欠全部補齊了。
“既然你開餐廳是為了我,那哥哥也不好意思全領你的情,也讓哥哥出一半的股吧,堂堂青幫長老的兒子雖不可能真的沒有一萬元銀元的零花錢,不過他吃家裏的,用家裏的,一向很少問家裏要除了日常零花之外的錢項。
而且他母親對他管教的極嚴,出來學廚師,母親就明言過,父親可以在精神上支持他,但是不可以在經濟上支持他,一旦闖不出名堂,就要回家,接棒父親。
程司荪的女人雖然多,不過對于這個唯一能生下兒子的女人,他是言聽計從,誰都知道青幫長老程司荪在外面像是一只猛虎,可是在家裏就是夫人身邊的小乖貓。
程浩翔雖然沒有太多的錢,可是幾千銀元也是有的,他盤算了一下,如果讓父親的手下出面弄一個便宜的店面很容易,加上裝修什麽的,合起來應該一萬銀元能搞定。這樣想着他們開始了談細節上的問題,而細節方面,陳初暝原本就是一個出錢打醬油的角色,而且她說了讓紅子也參股,所以紅子就全全代表了她,看着程浩翔和紅子對未來餐廳憧憬的眼神,和規劃,陳初暝忽然有一種孤單的感覺,是的,現在的她是這麽的孤單,在前世,一年四季都忙着當空中飛人,而靈魂穿越到這個世界,她卻只能在一個九歲的軀殼裏面等待着破繭而出。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她才能找到展示自己的舞臺?
有了大致的規劃,以後的幾日,紅子和程浩翔一起開始選址裝修店鋪。而期間程司荪還請了陳初暝主仆吃飯,不過這頓飯陳初暝沒有出席,她讓紅子全權代表出席餐廳的大小事宜,想到陳初暝只是一個九歲的小孩,陳司荪就算是有心計較,聽到小孩子年紀也不好意思了。
在紅子忙碌的時候,陳初暝卻是靈感勃發的孤獨的關在飯店房間裏畫着一張一張的設計圖稿,在這個世界,新舊社會的交替讓她腦中出現了很多的靈感,積壓的急需爆發出來,這個世界的首飾遠遠比在前世的世界中可以來的變化。未來世界,當女性出來工作占據了半邊天的時候,忙碌的生活讓女性失去了妝扮的時間,相比這個年代,同樣是中産階級的家庭,女性遠比後世活的精致。
她孜孜不倦的畫了改,改了畫,然後又将那些畫稿一張張的仔細的收藏進自己的小包裏面。為此她還特意讓紅子去百貨公司買了一支派克鋼筆和一盒彩色鉛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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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淩**書號:3068073
簡介:女大學生與豪門總裁的癡心戀。
049 再次上門
時間一天天過着,轉眼陳初暝來到上海也已經半月有餘,從窗臺拿起一張已經泛黃的畫,經過茶水的浸泡,又經過煙熏和日曬,當初陳初暝制作的這張畫已經沒有新畫的痕跡,半個月的時間茶香和熏煙味已經完全散去,不是專業人士光憑肉眼就根本看不出畫作的時間。只會以為這是一幅老畫。而一個圖案相信聚寶樓也不會驗的如此的仔細,她的目的只要這張畫能夠讓外婆羅绮看到,然後來旅館尋她就可以了。
明國十八年,上海灘上的西藏路和浙江路之間開了一家和悅餐廳,餐廳不大,中西合璧的裝修風格,主要面向上海的中産階層消費,最重要的是開業期間餐廳的價格相當的便宜,這吸引了在浙江路和西藏路上班的很多上班族的光顧,而在開業之初剪彩的時候有上海衆多青幫頭腦的剪彩讓這一帶的黑社會勢力,對餐廳有所忌憚。
外面盛傳這家餐廳的經營者是青幫一個大佬的**,因為餐廳對外的老板是一名風姿卓越的美麗少女,而一個女孩子能在上海站穩腳跟背後沒有一定勢力是不可能的。
半個月的時間紅子有一個膽怯的鄉下丫頭華麗變身為高貴美婦,身上的旗袍是出自紅幫師傅之手,某位不孝的兒子偷了他老媽的名額,插隊把他老媽的尺寸改成了紅子身上的尺寸。要成為上海的貴婦,除了戰袍,發型占了很大的比例,這個年代的發型告別了鄉下式的盤發和沉重的飾品,講究的是吹燙,紅子一頭黑直的大辮子被剪掉了一半,像刨花一樣一根根的卷了起來,而上半部分頭發按照頭型做高。再畫上一個上海時下最流行的妝面,一個時髦精致的上海小女人就出現了。
初見紅子的這身裝扮,陳初暝和程浩翔啧啧稱奇。不過随着餐廳開業忙碌起來,紅子和程浩翔也敬業的投入到自己的角色當中。
幾天下來忙的不亦樂乎的兩人結完賬開心的發瘋尖叫,經營不過才幾天時間,居然回本了。這能不讓兩人開心嗎?然後兩人目光瞥到坐在角落畫着圖畫,喝着茶淡定的小女孩,瞬間冷靜了下來,能不冷靜嗎?這麽開心的時刻,最大的老板居然還無視他們的辛苦成果,如此的淡定。
然後兩個人都走了過去。
自從餐廳開業陳初暝就占據了一個角落位置,這個位置還是她指定的專用位置,在整個餐廳的角度,這是一個很容易被忽視的位置,她就占據着這個位置,沒有事情的時候喝喝茶,畫着自己的圖畫。
這也是程浩翔第一次看陳初暝畫的圖畫,但只一眼,他就被畫面吸引了,這是一個沒有讀過書的小孩畫出來的圖案嗎?好像和上海最有名的珠寶店聚寶閣的的首飾有的一拼,不如果不是聚寶閣的主打精品估計還很難和陳初暝的手稿相媲美。
“這是你設計畫出來的嗎?”看着圖紙中,極賦年代特色的镂空草蔓紋四季花卉項鏈,程浩翔被驚呆了。他年少的時候也經常陪母親出入那些珠寶首飾店,可在那些店裏,哪有見過如此的設計?
聽到有人問,陳初暝這才擡起頭,再一看空無一人的店,不知不覺居然已經一天過去了。
“随便畫着玩玩。”陳初暝笑着收起了畫稿。
“我正愁着老娘的生日禮物,得,你這張畫稿賣給我如何?我按照上面去打造老娘的首飾,老娘應該會喜歡的。”程浩翔道。
“哥哥要就拿去好了,別說賣這個字眼,還是你要和我們見外?”陳初暝把畫稿給了程浩翔。“不過哥哥不能和別人說這是我畫的,你母親問也不能說。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知道不?”在還沒有和周家相認之前,她還不想如此的引人注目。
沒有家族庇護的天才,就像是沒有家族庇護的美女一樣,在這個亂世只會是颠沛流離,危機重重。這也是她選擇還住在錦園飯店的原因,大不了有危險,她就出示身份,這樣不管如何錦園飯店的老板總是要護她的。
一個星期之後,石磊帶來消息,周家主人可能到了,之所以帶着可能二字是因為他們也沒有見過周定邦和羅绮的本人,只聽周家的仆人稱呼那對年紀頗大的夫婦為老爺和夫人。
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陳初暝就帶着畫和新買的丫鬟前往了聚寶樓,在紅子成為老板娘之後,紅子又幫她找了一個貼身的丫鬟,好像原本是被人送到程公館去的,結果程太太嫌這個女子太過狐媚就攆了出來,得知紅子在幫陳初暝找丫鬟,程浩翔就将此女介紹給了紅子。
二八年華的大好年紀,天生的白皙皮膚,嬌媚大眼濃密的睫毛,也難怪程太太會不放心。不過再美的容貌到了陳初暝這裏也只能是當陪襯的分了,這不旦旦容貌,還有與生俱來的那種淡定的氣質,是一般女子沒有辦法所比拟。
女子原本的名字叫來弟,一聽這個名字就知道此女家裏需要一名弟弟,又是重男輕女下的家庭,陳初暝不喜歡這個名字,索性給她改了名叫花夜,因為紅子帶她過來的時候剛好是晚上,她在繪一朵牡丹花簪的時候。
這次再來聚寶樓,陳初暝眼中已經沒有了上次土包子一樣的對着廣告畫發呆了,而且這次的衣服也明顯比上次好過太多,上回如果不是太匆忙的來到聚寶閣認親,也不至于這麽狼狽的被店裏的服務人員所嘲笑。
這次進店,店裏比上次還要熱鬧,因為聚寶閣推出了新款的首飾,這次新款是一個昆蟲形狀的胸針,24K純金累絲鑲玉寶石,有像象鼻蟲,蜜蜂和蜻蜓形狀的,胸針上鑲嵌各色紅藍寶石,白玉和珍珠翡翠。整只蟲體做成立體形狀,比例精确,刻畫細致入微,展現了工匠的超高寫實功底。
這次的胸針屬于限量發行,一共也只有百來只,最難得的是每個胸針同是昆蟲可是刻畫的形态各異,就算是在同一個場合佩戴撞上,也不會顯得尴尬。
050 插曲
遇上這樣的日子不得不說陳初暝還是沒有選對時候來。可既然來了她也不想什麽都沒有做就回去了,如果這張畫不能吸引外婆來找她,那她只能請程浩翔幫忙了,這個方法是遇上程浩翔之前想出來的,之所以還是選擇這個方法,是因為不想欠下太多的人情。
雖說今天是胸針首發日,不過進店看的人多,真正買的人少,因為一個四色寶石胸針售價就在五千大洋。這大概能算的上華夏早期的奢侈品了。最高售價的一個胸針是蜻蜓形狀,上面的翡翠是上好的冰種翡翠加上和田玉羊脂白玉。蜻蜓眼睛是紅寶石做成,這枚售價八萬八大洋的胸針算得上是這批胸針裏面的王者。
不過有一名身着西裝長相俊美的斯文男士連眼睛眨一下也沒有的,将東西買去了。店員給的包裝也相當精美,是一個鑲嵌了各色寶石的檀木盒子,光光一個盒子的做工就差不多要幾百個大洋,難怪一枚胸針要賣這個價格。簡直是捆綁銷售呀。
“沒有想到這次新款最貴的一枚胸針這麽快就賣出去了,你們說剛剛那名男子是哪家的少爺呀?宴會上沒有見過呀!”幾個打扮時髦的小姐在一起竊竊私語着。
“這個哪裏是少爺,是江都督軍陸鳳山身邊的副官錢新。”有人解惑道,說完這個答案女子也因為“博學”收到衆多仰望的目光。
“聽說江都督軍陸鳳山新收了一個小妾不會是送給小妾去的吧!”有人驚呼,用八萬八大洋買枚胸針,讨好一個小妾,這個手筆實在是有些大。
“陸鳳山的太太可是鐵娘子之稱的張曉亦,就算是陸鳳山敢,張曉亦那關也過不了,這個錢新名為陸鳳山的副官,其實陸鳳山已經将這個副官撥給陸太太用了,應該是陸太太自購的。”剛剛指出錢新身份的女子又道。
“小敏,你對陸家的事情好了解,啊呀,我都忘記了張曉亦是你的表姑姑,表姑姑家的事情,你這個表侄女自然是知曉的,小敏透露一下,據說陸督軍新納的女人容貌傾國傾城,陸督軍據說已經将治家大權也交給這個小妾了?”這名閨秀道出了女子的身份,從陳初暝的角度可以清晰的看到身着橘紅色連衣裙的女子雙手拽的死緊,面色有些蒼白,原來不是別人不知道錢新的身份,不過是看着她往下跳罷了,上流社會小姐的小手段,只是女子一時失察,炫耀不成着了道。
正在張筱敏憤怒不已的時候陪着張筱敏過來的一位年長些的已婚婦女說話了。
“小姐,鐘小姐這麽想知道陸督軍家裏的事情,要不改天您幫陸督軍介紹介紹,以鐘家的家世當個督軍的妾也足夠了。”
婦女的話一出,原本還看那位張小姐笑話的人群一下子目光全部轉到了那位鐘小姐的身上。并且竊竊私語起來。
“以鐘家暴發戶的出生,當陸督軍的小妾倒也是足夠了,前些天劉家小姐的成年禮上,聽說這位鐘小姐還倒貼着臉請方家的四少爺跳舞呢!”有人在一旁放猛料道。
“啊,這位當真如此不要臉?方家是什麽人家呀?我們南方的第一世家,能娶這種暴發戶的女兒嗎?當妾方家都看不上。況且方家四少那是什麽人呀,聽說年後就要去英國劍橋大學讀書了。那可是天才人物。”
上流社會就是這樣,真正的世家永遠也是瞧不上暴發戶,盡管有些暴發戶的身價已經遠超過了一些世家,可是在世家的眼中瘦死的駱駝總是比馬還大的,暴發戶在教養上面就是和一直在上流社會這個圈子裏的小姐是不同的。而這位說張家小姐長短的鐘小姐家就是一名暴發戶家庭,父親本身以販賣**起家,然後又投資房産得力,在這位鐘小姐小的時候,全家前面的房子還是當**館,後面的房子住家。這樣人家的小姐要融入上流社會中更加是難,況且還像她那樣想看別人笑話,所以同樣有笑話的時候,一幫世家小姐自然是幫着同是世家小姐的張筱敏的。
張家原本在北方的時候也是數的出來的大戶,張筱敏的父親張又廷又是清政府最早一批留學海外的公費留學生,只是後來清亡,家族支持的政黨在奪權中失敗,只能從北方遷徙到了南方,來到南方之後,父親既要維持世家的體面,又沒有太好的生意投資,靠着變賣祖産才能維持表面的繁榮,誰都知道張家已經日薄西山。可是和暴發戶比起來,這樣正宗大族的小姐還是有些吸引力的,畢竟大族的人脈關系都在,再怎麽落魄,像張又廷這樣的人物說要被政府錄用,那也是馬上就能翻身的。
而暴發戶別看表面風光,一旦失利,沒有足夠的本錢那就會在一夕之間被打回原形。這就是暴發戶和世家大族的區別,所以一般上流社會的家族的子女在議親的時候還是會以家族為标準,像是張家的小姐和鐘家的小姐兩戶人家,男方如果要選擇會豪不猶豫的選擇世家出生的張小姐,而鐘小姐就比較勉強了。
像鐘家小姐要麽只能選擇同是暴發戶的次子之類的,要麽只能選擇入贅了,或者是大戶的有野心的庶子要依仗女方的財力也會選擇鐘家,但是嫡子和一些同是暴發戶的長子都不會選擇暴發戶的女兒。因為連暴發戶二代也都明白要真正跻身進這個上流社會的圈子,必定要找世家的小姐才能擺脫暴發戶的這個稱謂,世家大族那是一代一代血液延續下來的,如果同樣和暴發戶結親,那就是一輩子不知上進。所以會繼承家産的暴二代們,自然是不會讓自己的下一代再背着暴三代的稱謂。
聽到周圍的竊竊私語鐘慧娴再也娴雅不起來了,當場目光噴火的看向那位最先前攻擊她的張小姐身邊的婦人。
051 賣圖紙
“哪位嘴巴子爛了,誰要當什麽陸督軍的妾呀,你算什麽東西?敢說本小姐的不是?”鐘慧娴怒言道。
聽到她的怒言邊上的一些世家小姐全部捂嘴露出驚駭的表情。當場罵髒話說那種嘴巴子爛了什麽的,完全是市井的做派,哪有一點子上流名門閨淑的樣子。
而那名張筱敏身邊的婦人也不是什麽等閑之輩,只見她皮笑肉不笑的道:“呦,我可沒有指名說是哪家的鐘小姐,您這位鐘小姐可不要對號入座呀!上海灘上姓鐘的小姐可不是只有您一家,您誰都知道是鐘老板的掌上明珠,哪能當陸督軍的妾呀,只有方家那種第一世家才配的上您呀,其他的人家,哪能得您這尊金菩薩。”
她話完,全場的小姐太太們全部笑癱了。要知道金菩薩這個綽號不是別人幫她取的,而是這位鐘慧娴的暴發戶父親給她取的小名,在她出生之後她父親的生意一路好轉,直到如今在上海灘站穩腳跟,比一般的世家還要有錢威風,所以其父就給這個小女兒取了一個小名叫做金菩薩,還私下裏經常取笑說如果有哪家娶了他家的金菩薩,他一定會不舍得的。然後不知道怎麽的,原本在酒桌上的一句戲言,在上海灘上流社會裏面傳了人盡皆知,鬧了好大一個笑話。
“你……”
這位鐘小姐正要發作起來的時候,這時聚寶樓的店長見情形不對連忙招呼服務人員送上了一些茶點和零嘴小吃。
“各位小姐太太,因為今天是聚寶樓的新品發布第一天,所以店裏比較擁擠,為了不讓各位太過等的太過焦急,請各位小姐太太邊用茶點邊選購飾品。”
被店長這一打斷,加上美食吸引,一下子人群就随着幾個服務人員分散而去。現場徒留下那位鐘小姐生悶氣。
“小姐,要不您也去吃點?”那位鐘小姐身邊的一名丫鬟戰戰兢兢的道。
“吃什麽吃,氣都被氣飽了還吃的下嗎?”鐘慧娴罵道,邊說眼角也濕潤了,話是她父親說的,她總不能連父親也惱吧,原本她父親這麽稱呼她,也是因為父親的寶貝程度,可如今卻成了她在上海灘的笑話。她是喜歡方家的方四少那又如何?誰說她配不上的,方四少既然要去英國留學,那她也可以去。這麽想着,女子便對這裏的飾品失去了興趣,推門而走。
看着這一幕,陳初暝搖了搖頭,上流社會一向都是逢高低踩,在這裏根本就找不到真正的友誼,有的也不過是攀比今天誰的衣服好看,誰家的頭發做的有新意,誰的鞋子包包是巴黎最新的流行。
這是一個争奇鬥豔的舞臺,而聚寶樓,說白了就是賺這個為争奇鬥豔而武裝自己的女人的錢。在上海灘,賺錢是男人的事情,而女人就是負責美麗。
不是後世有句廣告語叫什麽:你征戰天下,我負責貌美如花。來形容這個圈子最為貼切了。
別看小姐太太們看的熱鬧,不過正真會花個五千幾萬大洋的買一個胸針的人還只是少數,在小姐太太們一個個挑花眼的時候,陳初暝已經盯住了那個店長,在他稍微稍稍空閑的時候,她就湊上前去。
“請問你是這裏的店長嗎?”
聽到有人問,剛剛忙碌完一筆交易的舒易轉過身來。
“是的,請問你們是?”他看眼前的人明顯是一個小孩和仆人,要說這麽小的顧客他們店裏也不是沒有,可那都是又大人帶着的,所以他不明白小孩子找上門來做什麽?難道是和家人失散了?這時他一邊已經在留意店裏四周,有沒有哪家太太丢了孩子的。
“能不能找一個清淨點的地方談?”陳初暝問道。
聽到陳初暝要找清淨點的地方,舒易明白了小女孩不是和家長失散了,應該是找他有事情。這種情況找上門的也不是沒有,像他們做珠寶這樣的除了銷售珠寶還有一個項目那就是回收,一些落魄世家的子弟想要用首飾換金錢生活的,像在聚寶樓出售的首飾他們聚寶樓就有專門的回收價格,比外面當鋪去當價格高上很多,這也是聚寶樓的珠寶首飾就算是在外面流通的,也是價格不菲的原因。還有一些世家小姐沒有很多的家庭補貼,但是又要在上流社會争奇鬥豔,在上海這個時髦的圈子裏如果用老飾品那就是絕對的落伍,可是總是購買新的飾品價格上又消耗不起所以用老樣式的飾品換新的款式也是常有的事情,像是在外面的已經落魄的家族張家小姐,就是換飾品的常客。
而面前的小女孩肯定是家裏沒有什麽人,而家長又羞于露面,讓小孩子出面,舒易心裏想着。一邊作了一個請的手勢,将人請上了樓去。
“這位小姐請跟我來。”聚寶樓的二層裝修可以用幾近奢華來形容,牆上全部使用金粉漆成,圓拱的高頂上,巨型水晶燈搖曳,十七世紀歐洲貴族家庭的家具和裝飾。這裏招待的應該是更加有地位的客人。從半掩的房門縫隙陳初暝看到一名身着傳統的褂衣,八福長裙的貴婦人,神情優雅的端着歐式的描金邊白瓷杯,喝着茶,連喝茶的動作都優雅的讓人過目不忘。
這樣傳統的服裝來上海後,還是陳初暝第一次見到有人穿着如此。特別還在一個如此娴雅的貴婦人身上,她以為上海所有的上流社會人士都巴不得穿着時新款的洋裝,就算是穿着傳統的,也都是奶奶那輩的人才是,可是剛剛那名女子的年紀分明不大,最多和母親差不多大。
而她身上無一不是精品,不說別的,喝茶舉起手臂露出來的那只镯子在後世價格都在千萬以上的精品中的精品。
不要說脖子上挂着的那串明珠,每一顆無一不是南珠裏面的珍品。
上流社會也是分等級的,而樓下的那些人,不過是上流社會的末端人物,而見過此女子才知道什麽是人上之人。
052 賣圖紙2
陳初暝投出去的眼光不多,也不過是一眼而已,而那扇門也在這一眼的時間裏面關閉的果斷。
店長帶着她推開了另外的一扇門,而推開那扇門,又是另外的一種景象,這間房間全部是中式的古樸,和陳家沒有多大的區別,只是從桌子至椅子全部是黃花梨的料子,這間房間應該是外公周定邦的傑作,在周夢然看過的那本手劄中,外祖母記錄祖父喜歡中式的古樸,而外祖母則偏愛西式的奢華,也因為她賺錢手段了得,否則還真的沒有辦法實現她奢侈的想法,而在剛剛的房間裝飾上,陳初暝也開始感受到了她這位外祖母偏愛的奢華到了何種程度。
店長原本以為陳初暝是來變賣首飾的,可是當他看到陳初暝拿出的那張泛黃的“古圖紙”中的花樣驚愣住了,甚至已經忘記了帶陳初暝上樓來的目的。只是當他還想細看下去的時候才發現這張紙只是半張。
“這位小姐,這張紙不完整。”舒易問道。這是明顯的事情。
“另半張收起來了,如果把整張紙都拿出來,你腦子厲害一些,全部記住了花樣複制下來還要我這張圖紙做什麽?”陳初暝一副理所當然的回答。
“這張圖紙我們聚寶樓可以收,小姐您開個價。”舒易立馬拍板決定。
“對不起,我母親說了一定要親手交給聚寶樓的主人羅绮老板手上。”陳初暝故作無奈搖了搖頭。
“我是聚寶樓的員工,你已經來到聚寶樓,為什麽非要見到老板呢?你母親大概不知道我們老板日理萬機。”舒易妄想說服陳初暝道。以他在聚寶樓多年的經驗很明白這張圖紙的價值,如果沒有拿下,老板還不會怪他?
“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母親說過現在外面壞人太多,她說一定要親手交到羅老板的手中。”陳初暝依舊執着。她也很想直報自己的姓名達到目的,但是上回來聚寶樓認親依舊記憶猶新,開沒有開口就,被這裏的員工嘲笑,雖然上回來沒有見到這位店長,但是她不能冒這個險。
“這位小姐,要不這樣,您開一下價格,先把這半張圖紙賣給我,我拿給老板看,如果老板說行一定會親自見您的。”店員退了一步道。
陳初暝搖一搖頭,“聽說聚寶樓的畫工可厲害了,少邊缺角的古圖研究一下就能修複出來,何況是我如此簡單的一張古圖,我将半張賣給你們,你們沒有多久就能修複,那我豈不是虧大了?”陳初暝堅決的搖搖頭。開玩笑,萬一被畫工修複出來去邀功她豈不是前功盡棄了?
根據手劄記載,在聚寶樓,有三個老畫工,都是極其厲害的角色,為聚寶樓已經工作了幾代人。當年能将表哥周霖趕出去,聚寶樓的老師傅功不可沒,不過他們的下代就沒有幾人有骨氣,其中一個畫工的兒子在知道陳初暝被送給敵國的人後居然還夜闖到她的房間企圖侮辱,最後被陳初暝用槍打死。而那位老畫工也因為此事和她離心,最後也成為逼死她中的一員。這些都是陳初暝的手劄中所留。
“小姐其實我們買下圖紙将錢給您,見不見我們老板不是都一樣嗎?”舒易無奈了,還沒有見過這麽難纏的小孩,這只是一個小孩而已。
“我母親說了一定要見到羅老板才賣。”陳初暝收起了圖案,再次說道。談判好像回到了最初。
話已經到了這個份上舒易知道再說也沒有用了,只能用記憶畫一幅類似的圖案讓老板自己定奪了。留下了聯系方式,陳初暝就離開了聚寶樓。
晚上九點,正是聚寶樓關門的時候,這時一輛寶藍色的小轎車停在了店門口。從車上下來一名氣質高貴,妝面精致,細眉紅唇,身材高挑的女子,女子的身上穿着一件深紫色的天鵝絨的短袖連衣裙,外面披了一件灰色的毛絨短外套,而在外套上一枚天鵝形狀的鑽石胸針尤其的亮眼。
腳上穿着一雙擁有印度民族風格設計,柔軟的絨面,內裏是真皮,華貴的金色配上深紫的高雅細高跟。
“老板!”
這名高貴的婦人一進門,店員就叫道。
“嗯,時間到了你們下班吧!”話完就上樓去,沒有過多久,二樓奢華的廳裏站了好幾個人。
羅绮翻看着近一個月的店內經營報表,一邊翻看,一邊聽着店裏四名店長的輪番報告,聚寶樓實行的是輪班制,樓下兩名店長,而二樓接待貴賓的又是另外的兩名店長。
“邬家的夫人月初買去的一套《藍光》,月中的時候說是發現項鏈的挂鈎容易松脫,來換了一只鴿子蛋鑽戒回去,不過師傅說這個挂鈎是人為做松的,我還是給邬太太換了。”二樓服務的店長左傾語道。
“我們店裏那套《極致**》紅寶石項鏈是邬老板買去的吧!應該是邬極光将那套項鏈買去送了新進門的六姨太,大太太就覺得《藍光》壓不住場,索性買了只鴿子蛋回去。”羅绮笑着猜測出邬家大小老婆的鬥法。
“老板真是目光獨具,我們店裏那套《極致**》是邬老板帶着六姨太來選購的。”另外一名二樓的店長梅蕊笑眯眯的說道。
“傾語,做的不錯,像是這樣的情況不論項鏈是不是顧客故意弄松來換,我們一定要讓顧客滿意,對我們來說不過是換一個項鏈的鈎子而已,銷售出一只鴿子蛋,價格更加高昂,而顧客方面她覺得帶了半個月的新項鏈,貼點錢又換了一只鴿子蛋心裏極度高興,還覺得占了便宜,又壓了小妾的場。這樣的人情我們店裏還是要做的。這次的事情處理妥當,獎一百元獎金。”羅绮看報表看的很快,因為對店裏的東西了如指掌。
很快前面三個店長都報告完事情,輪到了舒易這裏,原本他想要将中午那張圖紙的事情和羅绮報告一番,在他張口的時候他看到一邊的一名十六歲的少年對他搖了搖頭。目光中還有着警告的成分,嘆了一口氣,最終舒易沒有将那張圖紙的事情說出口。
053 周霖
在陳初暝走掉以後,他就憑着記憶畫了那張古圖的部分,結果那張圖就剛好給小少爺周霖看到,周霖是老板羅绮夫家弟弟的孫子,原本來到上海是讀書,不過前些日子這位少爺忽然對聚寶樓的飾品設計畫圖和制作産生了濃厚的興趣,羅老板讓其在店裏先了解珠寶基本的分類和鑒別。所以他一有空就會來到店裏學習。
店裏很多人都在猜測這位周霖少爺的身份,和周家有些關系的幾個店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