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六十九片玫瑰
發布會現場現在除了他們兩人已經空無一人。
池漾交了錄音筆的時候原本期待陸嶼生氣或者黑臉, 但出乎她意料,陸嶼聽完她拿過來的這支錄音筆,神情沒有絲毫大的波動。
起碼在池漾眼裏, 他臉上的确沒有什麽大的波動。
“陸嶼哥,我并不是故意錄下這段錄音, 因為我們聊天的時候,我剛好用錄音筆在練習臺詞。”池漾觀察不出這個男人的神情。
自然也摸不準他到底生不生氣?
只能試探性開始問道。
陸嶼冷淡看她一眼,并不想聊許星柔,只說:“今天是我最後一次幫你, 以後你不用再找我。”說完,拿着那支錄音筆先離場。
池漾眼睜睜看着他消失,手指頓時重重握緊。
心口泛空揪住, 真的像被掏空了一樣難受。
他難道不生氣嗎?
許星柔可是利用了他!
池漾不信陸嶼這樣的男人會不生氣, 他自小就被人捧在高處從沒被人這樣耍過,所以池漾一點不信他會無動于衷。
她就等着看好戲。
她得不到,許星柔也一樣得不到。
陸嶼從發布會現場離開,到大門口的時候,眸色裏隐藏的沉色像翻滾的深海再也藏不住全部流露出來, 沉的可怕異常。
微微擡眸,看向遠處, 掌心握着的那支錄音筆差點因為他的用力被掰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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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她離婚後從來不難過,其實根本沒有愛過他。
倒是他被她耍的團團轉,還動了心。
陸嶼斂回眸色看一眼手中的錄音筆,這件事……他不會就這麽結束。
從臺階走下來, 等在臺階下方的單宇立刻走過來把集團開會的事轉達給他家陸總聽:“陸總,總部那邊給我們發通知,下周一開會。”
陸嶼淡淡嗯一聲, 慢慢往停在不遠處的奔馳車走去,“什麽會?”
單宇看一眼身側的男人,噎噎喉頭吐沫,不知道該不該說?
畢竟他們陸總剛剛才想追回許導。
不過肯定是要說的,這個會議老爺子依舊回來坐鎮,“許氏收購的事。”
聽到這個陸嶼腳步停了下,不過沒多說什麽,只是有點淡漠說:“先回娛策。”
單宇順從地點頭,先去開車。
下午時分,發布會的餘威持續開始産生效應,許天揚氣得犯心髒了,被送去醫院急救。
許星柔接到這個消息,本來不想去看他這個人渣父親。
但老爺子開口請她去看看,她只能去。
跟組裏請了半天假,許星柔讓程橋買了束花帶去看許天揚。
許天揚的心髒病是老毛病了,前幾年做了支架搭橋術,術後吃藥控制住,已經有3年沒發病了,這次突然受這麽大的刺激急得犯病了。
幸好搶救及時沒丢了命,但也受累。
身體瞬間虛弱一半,那張生龍活虎的臉滄桑異常。
許星柔抱着花到他病房看他,許天揚已經醒來,床邊沒設麽人陪着,只有小捷拿着玩具車趴在一旁玩着。
小捷看到她進來,立馬抱着自己的玩具歡快地跑到許星柔面前,抱着她撒嬌,“星柔姐姐,爸爸生病了。”
許星柔摸摸他頭發,“我知道。”
“柔柔。”許天揚看向她,有些虛弱地說:“你不用特意來看我……我好多了。”
許星柔把花放到櫃子上,開始把花一支支放入玻璃瓶內,說:“她怎麽不在?”
“我讓她出去了。”許天揚不想提方淑然母女,如果不是她們兩個搞那麽一出發布會,他也不用這樣?“柔柔,爸爸現在還有一點幹股……爸爸打算全部給你。”
經過這麽一遭,許天揚想明白了,許氏也撐不了多久,不如都給這個女兒。
小捷已經有了足夠他到成年的一筆錢,不用再給股份。
但星柔不一樣,星柔是他和董妍的女兒,他以前一根筋想要一個男性繼承人來發揚光大許氏。
結果……出軌傷害董妍和星柔,現在沒等到小捷長大,許氏已經風雨飄搖了。
算不算報應?
“你好好養病。”許星柔不想聖母去憐憫這個傷害自己媽媽的男人,但他說到底是自己爸爸,血緣割不斷,只維持表面:“爺爺并不想你把許氏全部套現,他還希望你繼續經營下去。”
許天揚也想繼續經營,但今年的許氏出了問題,他沒辦法經營下去,本來想指望和南方鋁業聯姻後得到他們的注資維持一下,結果池漾這個白眼狼真的吃人不吐骨頭,他給她砸了那麽多錢,現在反咬他一口。
他真的噎不下去這口氣。
“柔柔,有些事爸爸不想讓你知道,爸爸只想你過得好。”許天揚眼神平靜神色虛弱地說,剛說完,方淑然就假惺惺帶着池漾來賠罪了。
母女兩人一進病房,許天揚看到池漾這個小白眼狼就來火,原本虛弱的臉一下憋紅,磨着牙惱怒了:“你們還有臉來?尤其你的好女兒啊,真是白眼狼!你看看她幹的好事!”
“天揚,這件事也不是池漾的錯,她只是不想嫁給方晨。”方淑然自然是幫着池漾,假兮兮地溫柔說:“天揚,你原諒她可以嗎?”
許天揚捂着心髒處,他現在不能大動肝火,不然又要進搶救室了,只能壓着怒色,拿出手機給等在外面的張律師打電話,讓他進來。
電話打完,不到一分鐘,一直等在外面的張律師就進來了,許天揚閉閉眸繼續克制動怒,緩緩說:“從今天開始,你們母女都給我滾出許家,許家的錢,你們一毛都別想拿。”
“哦,池漾你不是有能耐嗎?我就讓你繼續能!”許天揚聲音滲着極度的厭惡和痛恨,恨不得把這個小白眼狼一片片撕碎了,他已經去池漾老家接她那個酒鬼賭鬼親生爸爸了,他要給她一份大禮,讓他們‘父女在所有人面前團聚’,“張律師,把協議跟她們母女念一遍。”
張律師點頭,翻出法律文書開始當着池漾母女念起來。
念完,池漾母女沒什麽大的觸動,無非就是讓她們滾蛋,不給一毛錢,她們已經不在乎,許家馬上就要被收購,到時候許家的家底就是殘垣破壁。
她們根本看不上。
她們已經找了新的‘靠山’陸斯年,陸斯年比許天揚強百倍。
所以無所謂,拉上小捷說:“天揚,是你趕我們走的,以後可別求我們。”
許天揚已經無所謂,他現在才明白繼承人要不要也沒意義,就随她們。
池漾母女一走,許天揚就說:“星柔,我知道池漾和陸嶼一起開發布會的事了,你放心……爸爸已經去請她那個生父過來。”
“她以後別想在娛樂圈清清白白的混。”那個生父這幾年一直想來找池漾要錢,他因為考慮聯姻的事一直壓着這個賭鬼,他不敢來。
這次他就讓他來,她攪得他不安寧,也別怪她讓她不安寧。
頓了頓,許天揚輕輕順口氣繼續說:“星柔你在陸家不開心的話,以後想回來随時可以回來。”
許星柔看他一眼,并不想和他說已經離婚的事,點了點頭,在病房待了會就和程橋先回娛策。
今天娛策要開會。
雖然她很讨厭開會,不過許天揚居然想明白趕她們母女走了還要接她那個賭鬼生父來帝都。
許星柔心情還是有點暢快。
所以沒什麽抱怨返回娛策去開會。
《叢林》全體工作人員明天就要啓程飛新西蘭拍攝,她們節目組今晚得開會做最後一次的工作确認分工。
會議地點在頂層總裁辦旁邊的大會議室。
會議時間4點半,但許星柔和程橋從醫院返回來,已經超過4點半。
兩人推門進來,大家正激烈讨論明天的拍攝情況,許星柔不想打擾這麽‘美好’的會議氛圍,加上她一向讨厭開會這種東西。
就近在會議室最末尾的位置坐下來,程橋開始幫她記會議內容,許星柔不想聽,她自己的工作內容,她已經背熟在心裏。
所以就支着下巴玩桌上的簽字筆。
玩的時候偶爾擡眸看向會議中央,一看就撞上那個用某種沉色眼神一直在在看她的男人。
這種眸色有點陰沉,就好像她得罪他了一樣?
許星柔頓時就皺了下眉。
不過她也沒多想,收回眸色繼續玩簽字筆。
玩了一會,大家讨論的聲音漸漸小了,那個男人才開口:“拍攝時間推遲一周。”
“沒什麽事,散會。”起身,目光分不清什麽情緒地看一眼那個女人,拿上自己的筆記本幹脆利落先走出去會議室。
他一走,在場的導演組工作人員就開始小聲讨論了:“陸總怎麽了?不是說好明天就出發的嗎?”
“可能有事吧?不然不會推遲。”
“真麻煩,我還要跟那幾個明星聯絡,讓她們改檔期。”
“是麻煩,我都準備好了,結果延後一周。”
“算了算了,陸總要延後咱們也只能聽他的呀!”
“走吧,走吧……下班!”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了幾句也不敢去問‘太子妃’許星柔,因為今天陸總陪池漾大明星開記者招待會了,這種不避嫌的方式。
大家‘都認為’太子妃一定很傷心或者難過。
就避免去惹她,陸陸續續走出了會議室,人一走空,許星柔也和程橋一起離開。
到了會議室門外,程橋憋不住八卦地嘴巴了,小聲鼓囊了一句:“哎,今天的發布會太讓我生氣了,陸總怎麽能光明正大幫池漾開什麽發布會,還讓你爸爸病倒。”
“別人會怎麽看你?”程橋真的覺得陸總做的不妥。
許星柔倒是對這件事除了不屑和冷嗤就沒別的的感想了:“不好嗎?他幫她,我就更有理由拒絕他靠近我。”
“也不知道他最近在抽什麽風,想起來追我?”許星柔只覺得可笑。
反正這麽多年,他一直幫着池漾。
她惱怒也沒什麽用。
“可能真是喜歡你,但是又放不下白月光?”程橋只能想到這麽多。
“別提他,影響我心情。”許星柔按按眉骨一臉地平靜,她不想再聊陸嶼。
他們已經離婚了,她不想再去想他。
程橋哦一聲乖乖閉嘴,不提。
這天過後,池漾退婚的事就這麽翻篇,接下來一周,陸嶼沒怎麽來騷擾她,許星柔以為他放棄了,就沒在意。
直到下周一,陸氏正式收購許氏重工的消息開始在圈裏慢慢流傳出來。
許星柔本來不知道,老爺子給她打電話提了一嘴,他們許氏不行了陸氏想收購,讓她不要摻和,由她爸爸自己去頂着。
但許星柔也不是傻子,從小就混在上流社會。
上流社會那點收購套路她早就耳濡目染爛熟于心了。
許氏不行,陸氏就要收購?
沒有哪個集團收購一家企業是随随便便不做足充分的準備和功夫張嘴就來收購?
所以,陸氏其實早就已經着手要吞他們許家了?
那麽陸嶼這個陸氏未來的繼承人肯定知道咯?
許星柔挂了爺爺的電話,有點惱怒慢慢逼上腦門,原本之前她還因為利用陸狗的事有點內疚,所以在泰國替他擋那顆子彈,她心甘情願。
但是沒想到他也算計她……?
許氏是她爺爺積累的心血,她可不會讓它就這樣毀了。
許星柔不可能坐以待斃,所以在知道這個消息後,在他們離婚大半個月後,她第一次主動去總裁辦見他了。
來他辦公室,單宇沒攔着。
許星柔徑直進來,這會,他沒在辦公桌後辦公,而是站在桌球那邊休閑地打球。
許星柔看見,臉色就不自覺冷了好幾度,踩着高跟鞋慢慢走過去。
等他俯身要打球的時候,直接伸手按住了他球杆,冷笑說:“陸總,玩得開心嗎?”
“你覺得呢?”陸嶼收起身體,眸色深沉看着她。
許星柔不畏懼他的眸色,仰起美豔的臉,繼續冷笑:“算計我應該挺開心?”
“算計你什麽?”陸嶼依舊沉沉看着她,只有聲音有些浸寒。
仿佛滲了冰。
“許氏。”許星柔朝他主動走近一步,“是你算……”後面的計還沒說出口。
這個男人忽然也逼近過來,高大的身軀宛如一堵牆,将許星柔直接逼到臺球桌邊緣,依舊不退步繼續逼近,直到許星柔下意識要推他,他才俯身,雙手落在她身體兩側,低頭直接湊到她耳邊冷沉沉說:“那你玩我的事,怎麽算?”
作者有話要說:
放心,男主還是很想要我們肉肉,沒收購。
雙更的話,我明天或者後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