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三十三片玫瑰
很久以後, 陸嶼想起來對許星柔怦然心動的那一刻。
大概就是在畫室這一眼。
只是,當時的他并不自知。
陸嶼在倚靠在畫室門框處看了會,黑色的瞳眸收回視線, 拿上手中的文件進去找她聊正事。
《叢林》節目現在的嘉賓和素人挑戰者基本都已經确定了。
接下來就是為期一周的野外急救常識培訓。
這次的節目雖然全程都有醫護和專業的野外生存專家跟随。
但有些能避免的小意外,如果嘉賓和素人能熟知, 那就再好不過。
許星柔這會正坐在畫架前畫的起勁,陸嶼矜貴地走過來,打斷她作畫,用清冽的嗓音沒什麽感情地說:“嘉賓的培訓你負責。”
聞言, 許星柔先是微微一怔,擡眸看他時,就說:“你怎麽在家?”
她記得今天也不是周末呀?
哦, 就算周末, 這男人是工作狂。
不可能睡懶覺待在家。
要麽在公司,要麽去找蔣哥哥玩。
總之不會這個時間段待在家。
“這是重點嗎?”陸嶼清冷地注視她,把文件放到她畫板前,準備走了:“別出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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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星柔直接用沾着顏料的畫筆擋住他的路,故意軟綿綿笑起來:“你該不是故意等我吧?”
“你覺得呢?”陸嶼将她的畫筆拎開, 手指扣住,放回她的畫架。
動作利落不拖泥帶水。
一如他這個人。
沒了畫筆, 許星柔微微側過臉,蓬松柔軟的卷發頓時吹散落空在後肩,擡腿,伸出白嫩的腳尖點點他長腿下方的小腿肌, 故意撩他說:“培訓這麽小的事,你都親自找我?你說我會不會多想?”
“所以,別離婚了呀?”
涉及離婚, 陸嶼短促地凝了下眸,聲音裏似乎絲毫沒有任何溫度說:“別費勁了,好好考慮,我不想等太久。”
有爺爺那檔子事,陸嶼不可能接受她。
許星柔默了默,勾勾唇,很溫溫地故意笑笑說:“你這麽說,還真挑起我的好勝心了。”
陸嶼低睨她那張美豔得過于嚣張的漂亮臉蛋,眉目明媚,小背心下,雪白洶湧晃動,腰肢細軟,紅唇勾勾淺淺。
對他笑。
眼底有些異色慢慢漫開,有那麽一刻。
陸嶼真的想弄她。
不過,這種念頭也就一閃而過,随即就像升空的煙花。
一霎就沒了蹤影。
冷淡地收回視線,沒什麽留戀地轉身離開。
許星柔看着他淡漠的背影。
唇角的笑意漸漸收起,不過她也沒所謂。
伸手撥撥自己蓬松的卷發,伸手撿起他放下來的那份培訓文件。
翻開第一張,簽名處是陸嶼的名字。
不過旁邊修正處貼的是單宇的名字,許星柔估摸這份文件應該是單宇今早送過來給他簽字的。
所以他就順手拿過來給她。
真難為他了。
許星柔撇撇唇,沒繼續多想陸狗這個狗男人。
專心翻看這期培訓的文案。
翻了一頁,許星柔大概了解培訓什麽內容了。
基本都是些在叢林野外做極限運動可能遇到的突發狀況時的急救措施。
許星柔看得認真也用心。
到底是她第一次執導的綜藝節目,她也不想出差錯。
靜靜在畫室翻閱了近半小時。
許星柔把流程全部倒背如流,就放下培訓文案,拿起畫筆繼續畫畫。
畫了半小時,一張莊園日出圖只完成一半。
許星柔有些餓。
擱下筆,起身去餐廳。
到餐廳,陸嶼還在那邊,倒不是吃早餐。
而是喝茶。
手中還有其他文件。
看起來,他今天也不去公司了?
許星柔走過去,一旁的女傭立刻給她拉開餐椅,讓她就坐。
許星柔坐下來,女傭給她倒一杯鮮榨果汁。
“你今天不去公司?”許星柔端起果汁杯淺淺喝一口,問向低眸翻看文件的男人。
“有事。”陸嶼輕描淡寫說道。
眼皮自始至終沒有擡起半分。
專注地好像全世界就他最忙似的。
“要是私事,帶我一起?”許星柔也是随口一說,畢竟依着他的性子,他是絕對不會帶他去的。
果不其然,“男人的聚會,不合适。”
許星柔就不多說了。
男人的聚會嘛,蔣哥哥一定在。
蔣哥哥跟她關系還不錯。
他不帶她,她可以找蔣哥哥。
下午2點左右,陽光正是最毒辣的時刻,每一寸光線灑落下來,都能燙穿人的皮膚。
這麽熱的天。
別人都不願意出來。
但偏偏這幫男人不懼熱地來騎馬。
真是極品。
許星柔和蔣柏容通完電話,知道了陸狗的行程。
他們幾個去了城郊的一家高檔私人馬場,玩賽馬。
玩賽馬,許星柔沒興趣。
加上最近池漾要聯姻,除了在家裏或者公司,她沒那麽大的興致去撩他拖延離婚。
但是蔣柏容有意提了池漾會去。
那她這個正宮不可能不去。
馬場在城郊,離帝景莊園有些遠。
許星柔讓程橋開車帶她去。
耗了一個小時的路程才到達城郊馬場俱樂部。
許星柔下車,程橋給她撐傘。
兩人往裏走。
到了俱樂部的門口,旁邊的服務生就将她攔了下來,“不好意思,小姐,我們這裏不對外開放。”這家馬場是專供圈內那幫人玩樂。
不對外。
服務生又不認識許星柔,自然有眼無珠又特別瞧不起地以為她是哪個野模之類地想來這裏碰瓷。
畢竟每天都有很多長得特別漂亮的女孩子來這裏晃蕩。
誰不知道來這裏玩的都是京圈大佬和貴公子們。
所以很多混圈的或者混外圍的女孩子都想來這裏一步登天來傍這些大佬。
這個服務生可是見識太多了。
但這裏來玩的大佬哪裏是那些什麽女人都看得上的土冒大款老板之類?
他們平時身旁就有很多高質量美女。
這些送上門的,他們都很厭惡。
馬場老板已經不止一次叮囑他們,遇到主動上門想進來的女人,必須拒絕入內。
所以,服務生果斷把她攔在了門外。
他一攔,程橋就不客氣了,鼻子哼一聲,說:“嗳,這位帥哥,我們和裏面的人都認識,你讓我們進去。”
服務生紋絲不動,宛如雕塑:“不好意思,沒有專屬鉑金卡,我們一律不接待。”
還專屬鉑金卡?
程橋好想戳戳他的眼睛,讓他擦擦亮,看看眼前的人是誰?
“我們真的認識裏面的人。”
“認識也沒……”服務生生硬地打斷程橋的話,不過他話還沒說完,蔣柏容就從裏面走出來了。
一聲帥氣的短袖款騎馬裝,單手拿一根棕色軟鞭,緊腰窄臀的修身比例。
忖得他這種顏值比較偏魅的男人更加邪氣肆意。
“大嫂。”蔣柏容踏着馬靴,從臺階走下來,風度翩翩。
啧……這帥氣的樣,要不是她結婚了。
許星柔要是聯姻的話可能首選就是蔣柏容了。
起碼人家不冷冰冰跟塊北極冰似的。
不過,再以後,許星柔知道蔣柏容不為人知的另一面裏有點病嬌屬性,喜歡‘折磨’他喜歡的女人,她就馬上斷了自己曾經還拿他和陸嶼對比,想嫁給他的幼稚想法。
果然什麽人和什麽人做朋友?
而那邊還在生硬拒絕許星柔的服務生聞言,瞬間驚了的魂飛魄散般地趕緊閉嘴了。
“蔣哥哥。”許星柔偏過那張過分豔麗的臉,笑着朝他揮揮手打招呼。
蔣柏容收收手中的馬鞭,一個微擡下巴,邪魅的有些逼人,嗓音淺淺:“跟我走吧,他們都在裏面。”
“就你們幾個嗎?”許星柔踩着高跟鞋往他身邊走去。
程橋見狀,拎上一會許星柔需要換裝的運動鞋,緊随其後。
“池漾也來了。”蔣柏容低低說,聲線一貫地酥:“不過,不是我們太子爺邀請來的。”
許星柔本來想生氣,結果聽着不是陸狗邀請,那就稍微地平複了些:“那是誰邀請來的?”
“鐘志傲邀請的。”鐘志傲一直在追求池漾。
又不是什麽秘密。
“呵呵,他的口味真好,專門挑太子爺的心尖尖?”許星柔自動腦補鐘志傲那一身油膩膩好像一塊肥肉在水面上打水漂地肥膘去抱住‘楚楚可憐’的小白蓮池漾。
倒是挺般配。
蔣柏容懂許星柔的意思。
笑笑不語。
兩人邊說邊往裏走。
很快就到了視野開闊又熱鬧的馬場內。
許星柔跟在蔣柏容身後,一眼就看到那個依靠在馬場褐色圍欄,穿着整潔白色襯衫配筆挺黑色騎馬褲,手指夾煙,閑散矜貴和身旁人聊天的男人。
藍天碧雲下。
淡淡青色的煙霧騰起。
模糊了男人英挺的五官,但更顯得他自身散發的矜貴氣息。
而他的身側。
一身純白連衣裙,黑發輕輕挽起的池漾溫溫柔柔陪着。
歲月靜好又乖巧溫柔地模樣。
比許星柔這個正宮更像他的老婆。
許星柔看了兩眼,淺瞳的眸光微微收縮了下,唇角立刻無聲呵了一下。
但沒多說什麽,跟着蔣柏容繼續往前走。
不過,程橋忍不住自己八卦的嘴巴,看到池漾居然陪着陸總,立馬就氣呼呼說了:“挖槽,她怎麽那麽不要點臉?”
許星柔聽着,沒什麽波動,紅唇動動,眼眸低睨很清冷地說:“她們從來就沒有過臉。”
有臉的話,就不會當小三了。
這話,蔣柏容聽見,不作表态。
這是許家的私事。
三人繼續往前走,很快就到了陸嶼那邊,許星柔側眸看一眼圍欄內歡快奔騰地馬兒,撩撩被微風吹開的長長卷發,說:“蔣哥哥,你教我騎馬,好嗎?”
話落,蔣柏容心裏咯噔了一下?
咦?許星柔不是很小的時候就會騎馬了嗎?
當然他咯噔完,陸嶼已經聽到許星柔的聲音了,俊臉轉過來,漆黑的眸沉沉,直直就看向同樣看着他的許星柔。
蔣柏容瞥到陸太子爺的眼色,頓時一笑,瞬間就知道,自己要當炮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