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女人嫉妒
喬崎見他還在吃醋,模樣幼稚得很,只得板下臉來:“大男子主義。”
“別和梁友靠得太近,他不是好人。”席川不顧她的口頭指責,表情開始正經起來,“尤其別和他單獨相處。”
說着,他伸出大掌在她渾圓上輕輕揪了一把:“明白嗎?”
她吃痛,恨死他有機會就揩油這個毛病了,梗着脖子不回答。
席川還要不依不撓地企圖用行動“說服”她,卻被偶然間路過的兩位實習女刑警給瞧見了。兩人平日裏也和羅姿走得近,如今見了喬崎心裏也有些看法,尤其是還親眼看到緋聞對象和她親親密密地不分場合搞暧昧,估計之前聽到的也是坐實了。
喬崎見有人來了,也收起在席川面前的小女兒心性,臉色恢複如常。
“去幹正事兒吧。”她道。
那兩位女刑警已經走遠了,席川蹭蹭她,低聲說:“別管她們。”
世人怎麽看怎麽在背後議論他們沒關系,反正也不能中傷半分,這種只會在人背後說閑話酸話的人他席川一輩子都不稀罕。
喬崎聽到他這麽說,只得點點頭,任由他抱起行動不便的自己朝目的地走去。
這廂,那倆實習女警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後,看羅姿的表情都不太對了。
這是個什麽原因?原來這羅姿從小也是個優等生,在條件優渥的家庭中長大,上警校時又有人保駕護航,就連來這邊實習都是沾了家庭條件的光,性格不免争強好勝,高高在上,受不得一點挫折。之前在席川那裏受了挫,她是死心過幾天,可後來遠遠看見了這男人隽秀的風姿,便覺得,這種男人,哪怕是脾氣壞點,對她冷漠點,她都願意愛慕他。這種心情開始滋生蔓延,并且比之前更盛。于是她便在周圍的人面前有意無意地貶低喬崎,并且暗示席家有和她聯姻的想法。
她當時是怎麽說的:“席家是這裏的大戶人家,我們羅家卻能起個如虎添翼的作用。前段時間我讓我哥去問了,席家也不排斥這個提議,反正這個男人不可能和喬警官在一起的,那席家哪能讓一個窮酸丫頭進門?我這人心直口快,可每次都是把話往實在了說。”
幾位剛來的女刑警都是青澀的,雖然上警校時吃盡了苦頭,性格沒有一般女孩子細膩,卻也對這種八卦感興趣。聽了羅姿的話,倒覺得喬崎和席川真是一對苦命鴛鴦了。
不過羅姿卻有信心得很,也不知道是從哪裏吃的定心丸,竟然還是堅定地認為席川會是她的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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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點十分,陳思思的母親被人帶到休息裏。這位中年婦女一夜白頭,皮膚比以前更加松弛,一雙眼睛渾濁無神,尤其是那股精氣神,簡直像是被某種東西給掏空了一般,像一個沒有內容的紙人。
喬崎親自給她倒了杯熱茶,表情緩和下來,坐到對面的椅子上去,也沒有擺出一副詢問的樣子,只是和她聊天:“思思是個很優秀的女孩兒,我們去學校問了,她很乖巧很懂事。”
哪知聽到這話的陳母立刻拉下臉來,冷笑一聲:“我辛辛苦苦把她拉扯大,她就是拿那副身子去伺候老男人的。”
聞言,喬崎吃了一驚。她不動聲色地問:“為什麽這麽說呢?”
陳母先是沉默,端起旁邊的杯子喝了一口,繼而才緩緩說道:“她不是我親生的。”
喬崎微微一愣。
又聽得她說:“反正這個家都敗光了,我就實話實說。我嫁給陳文,早就知道他是個花花腸子多的男人,當時娘家人執意要我嫁……”
事情在她的敘述下,慢慢變得清晰起來。原來,這陳文憑着一門手藝,在虎牙村混得風生水起,但他這人喜好沾花惹草,曾經在一個月內和同村的兩個女孩兒交往。這其中一個女孩兒,也就是岳老六的生母、馮淑蘭的女兒,被他搞大了肚子。當時政策多嚴,人心不古,這女人未婚懷孕,在別人眼裏可是極其肮髒的事情,偏偏這陳文播下種子後更加肆無忌憚地和同村另一個女人搞上了。于是岳老六的母親只好忍痛離開,隐忍的鄉下女子帶着沒有父親的孩子躲到外地去,最後被馮淑蘭給找到了,把母子倆接了回來。
當時,陳文已經和現在的妻子結婚,并且有了收心的想法。誰知馮淑蘭卻是個鐵性子,不依不撓地要他認兒子,那陳文哪裏肯,只得瞞着家裏偷偷塞了一筆錢給母子倆。
岳老六的母親雖說對這個男人沒多少情感,但她竟然單純地念着他給了她一段美好的戀情,拼死拼活地說服了馮淑蘭,讓她不要去打擾陳文。馮淑蘭看着自己大女兒這不争氣的樣子,差點病倒在床上。那個時候,岳老六才八歲,一副瘦骨嶙峋的身板兒,站在陳文面前,恨恨地盯着他。
馮淑蘭不再管自家女兒,陳文也算是松了口氣,事後為了息事寧人,又給他們送了一面穿衣鏡過去,說是值錢的東西。後來岳老六混得好了,才知道這面穿衣鏡是他媽*的贗品,那陳文也知道封家老宅地下室的秘密。
回來還不到兩年,岳老六的母親就得肺癌去世了。他被馮淑蘭撫養到十歲,送給了一家有五個女娃的夫婦,改姓岳。岳老六十五歲那年,趁着養父母獨自跑出去闖,後來竟然在金三角混得風生水起。
“陳文那賤狗不是好東西,我當時都沒計較他在外面和別的女人有孩子,可他竟然在之後又領了一個女娃回來讓我養。”陳母憤憤地說着,語氣越來越激動,“他死的那年,那個私生子來過幾趟,兩人的關系還很好,後來他就不明不白地死了。”
喬崎問:“既然你對陳思思沒什麽情感,為什麽前些日子聽到她死訊時,悲痛得暈了過去?”
“他也要殺我,那個雜*種,他說過要殺我!”陳母歇斯底裏地吼起來,“你們一定要保護我,你們是警察……”
“請鎮靜一些。”喬崎轉了轉筆頭,繼續問“從剛才的談話中,你是知道陳思思給人做情婦這件事的。那麽,她為什麽選擇張氏總裁,這其中的原因,你知道嗎?”
陳母嗤笑一聲:“那野丫頭被人騙了。”
喬崎耐心地往下聽。
“當時她跑回家來和我說殺死陳文的是張家人,我也不知道她從哪裏聽的。後來她又往家裏寄了很多錢,我才問她幹了什麽。果然是外面狐媚子養出來的女人。”她冷哼。
喬崎翻了翻眼前這個女人的資料:精神分裂症加重度妄想症。
陳思思怎麽可能不是她的女兒?
不過她倒是沒有揭穿。這個人提供的事情沒有假,相反,她将二十多年前的事情記得清清楚楚,只是後來有些偏差,不過這就足夠了。
喬崎能夠想象,當時的岳老六有個怎樣孤獨陰暗的童年。但她絕不會同情他,她恨不得馬上把他捉來了千刀萬剮。
詢問結束後,陳母在專業人員的陪同下回到虎牙村。一開始她不同意,說是要住在這裏讓他們保護她,可後來由于不符合規定,并且在相關人士耐心的勸說下,她也就無可奈何地坐上了回村的車。
喬崎當然不會認為岳老六會跑去殺她,因為現在,他要對付的事情可不止一兩樣。
她站在窗邊,看着遠處的高樓大廈,冷冷一笑:既然你出現了,那就來做個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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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點左右,梁友、賈桐和關赫三人齊齊來到刑警大隊。
天幕已經暗下去,整個城市進入夜生活的狀态。賈桐剛走到電梯旁,就遇見提了兩杯熱咖啡的席川。
這個男人長相清俊、氣度不凡,并且很有故事,她一眼就能看出來。
“你好,席先生。”賈桐主動和他打招呼。
席川站在一旁,一語不發,沉默地盯剩下的樓層數。
賈桐驚豔于他的外表和神秘氣質,內心莫名有幾分好感,也就大着膽子搭讪:“席先生和喬警官是情侶關系?”
這下男人有了些微反應。他“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賈桐繼續說:“我是美國加州大學畢業的,我看資料,席先生是哈佛畢業的,而且……”說到這裏,她撩了撩耳邊的碎發,動作看起來風情萬種,“我聽說過你的一些事跡。關于犯罪心理學方面,你也有很高的造詣。不知道能不能找個時間一起探讨一下?”
“抱歉,我時間很少。”席川淡淡道。
這時,電梯來了,兩人并肩走進去。
賈桐輕笑:“席先生真的很厲害,到目前為止,我還沒從你身上看出點什麽東西來。抱歉,職業習慣。”
“你有過一段婚姻史,遭到過短時間的家暴;現在正準備定居G市,因為身上有一股油漆味道,不久前應該去了一趟新家,剛才在拐角時給裝修工人打了電話,我聽見了;手機很新,剛買不久,但不太會用,是性價比最低的一款,別問我為什麽知道,那手機的确價格貴功能卻不好,說明你對電子方面不在行。和丈夫離婚不久,面色卻很好,說明你對上一段婚姻沒有很上心;你現在在努力找話題,但我卻絲毫興趣沒有。”席川終于看向她,“賈女士,我有女朋友了。”
賈桐絲毫沒有驚訝他會看出來,聽到最後一句話,更是沒有過多的情緒波動。她朝他笑笑:“席先生果然名不虛傳。”
她很快便恢複鎮定。好歹是精英人才,心理承受能力比常人強不少,雖然心裏有些不甘,但對眼前的男人也只是純粹的欣賞。賈桐認為,在合理的條件下,席川這樣的男人,是最能吸引女人注意力的。
當然,她也不例外。
兩人一陣沉默後,相繼走出電梯。
會議室在三樓,席川走出後,掂了掂手裏的咖啡,徑直朝裏面走去。
梁友和關赫已經來了,坐在圓桌前,對面是一臉冷靜的喬崎。進屋的時候,梁友多看了一眼席川,之後便收回視線,用左手把玩着手裏的鋼筆;關赫則戴着一副耳機,面無表情地擺弄着那臺銀灰色的筆電。
喬崎見席川來了,朝他微微一笑。
後面跟着賈桐。賈桐知道她腿腳受傷不方便,便主動上前去打招呼:“抱歉,我來遲了,因為臨時有事要處理。”
“沒關系。”喬崎朝她點點頭。
席川将咖啡放到她面前後,靜靜坐到一旁。喬崎環顧一眼四周,對三人說:“現在可以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