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出手
等到弄好晚飯,消息已經源源不斷的傳來。
天色已黑，洛平安依然在房間沉睡，段之青坐在沙發裏，看着手下替他整合好的資料。
資料共有十來頁,言簡意赅的将三人所有的履歷、背景人脈、為人知或不為人知的事跡羅列個遍。
洛 平安說的沒錯,系主任周正康果然是校長一個表姨妹的丈夫,只是很少有人知道,而他當初能成為系主任，也是校長拉拔的結果,甚至他當初能在這所大學任教,也 是走了關系的緣故。他原本只是個鄉鎮中學的語文老師,一開始在這裏授課時被多方诟病,有人質疑他的履歷,有人質疑他的能力，可不管外界如何議論，他的位置 卻紋風不動，甚至越來越上。
至于校長楊立勳，才四十出頭，當初是站錯隊才被安排到這擔當一校之長，可是他有手段，有抱負，根本不 甘心屈居在一所校園之中。他的妻子跟黃家是遠親，原本不大走動，可是他知道這層關系後，便刻意接近黃家，而在一番經營後，終于攀上了黃小玉這根高枝。最近 一段時間教育局人事大變動，黃小玉是內定的新局長人選，或者提升或者調任，很多職位便有了空缺，楊立勳知道消息後，早就多方走動想要謀得主任那個位置，可 是黃小玉太精明，始終不吐口，只說競争太過激烈。而這次黃小玉來找他，并許諾會好好答謝他時，他立馬看到了機會，便二話不說就答應下來。
至于副局長黃小玉，這麽多年，關系網拉得足夠大，若是常人，輕易還真不能撼動她。再加上，還有夫家宋家那邊的勢力。
可是盡管如此，段之青将黃小玉的資料一眼掃過後，臉上卻絲毫沒有為難之色，反而瞥過之時，眼中盡顯不屑。
關系網拉得足夠大，可是做下的事，卻也足夠多。
拿起電話，撥通號碼，“将黃小玉的資料整理好，連夜給我送到魏明光的手中……嗯，就說是我的意思。另外，給我搜集資料上面所有的罪證……暫時留着，不用一起交給他。”
挂斷電話，段之青看着窗外暮色四合，眸色深沉。
魏 明光，原任教育局局長，去年調任，如今是上一級教育廳的一把手。而他晉升的如此之快，除了他本人能力卓越手腕厲害之外，也與段之青的支持有着莫大的關聯。 當初在他任職期間，段之青對于他提出的教育方針可是給予了極為大手筆的支持，如果沒有段之青，他的教育理論只是紙上談兵，而上面提拔他，也是基于他在容城 幾年對教育事業做出的極大貢獻。
而這位聲名顯赫的魏明光，還正是黃小玉關系網中地位最高的那一個。
……
次日早晨七點，魏明光剛起來，就有人登門造訪。
認出來人是誰的人後，他心裏一個咯噔，有種不祥的預感，而當打開那人遞過的檔案袋看到裏面的內容時，驚疑更甚。可是沒等他發問，那人就匆匆告辭了。
不說話，只辦事，就跟當初給他送來巨額支票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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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正是容城段之青的手下。
可是他為什麽又要派人把這份東西交到自己手上？黃小玉什麽時候惹到了這位主？想到段之青的為人，他頭皮有些發麻。而當他認認真真思索了一個早上後，他終于撥通了黃小玉的電話。
……
宋 母正坐在辦公室裏，準備着下午再去一次城南。昨天晚上她又去找了一次宋寶君，宋寶君沒在，只有馬如意坐在前臺看電視嗑瓜子，問他人在哪裏，居然回說去買菜 了。從小寵大不舍得讓他做一丁點活的寶貝兒子居然為了這個女人跑去菜市場買菜，她想想都能氣吐血。不能再讓他這麽作踐下去，所有勸說如果再沒用，她不介意 真将他給綁回來！
至于洛平安那邊，聽說昨天一天沒去上課，有人給她請了幾天的假。呵，不來上學正好，到時候無故曠課，正好開除了事！
這時，電話響起，一看，卻是老上司魏明光打來的。
“魏廳長，您怎麽有空給我打電話了？”一掃剛才的郁憤，宋母滿臉堆笑道。
魏明光卻沒心情寒暄，直接道：“小玉啊，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人了？”
“嗯？”宋母被這沒頭沒腦的一句問愣住了，“沒有啊？”
看樣子，這是不知道了，魏明光又道：“知道今天早晨我收到一份什麽東西麽？”
“什麽東西？”宋母越來越糊塗了。
“你那傳真號還沒變吧，我現在傳真給你，你自己看一下。”
“好。”
傳真很快傳來，好幾頁紙，宋母拿着看過，臉色大變，忙道：“魏廳長，這是誰給您的！”
“你不用管是誰給我的，你只要告訴我，最近是不是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不小心得罪了什麽人？”魏明光自然不敢說出段之青的名字，目前他的态度可還不明确，他不敢只能揣度着行事。
宋母眉頭一皺，腦子裏把最近做的一些事過了一遍，可是最近除了自己的家事外，自己根本沒做過別的事啊！想及，她斬釘截鐵的道：“絕對沒有！”
魏明光聞言，眉頭也皺起來了，他不能說細，又不能不說，便只好道：“你再仔細想想，你一定是得罪了什麽人，不然人家不可能把這些東西交到我手裏。”
宋母見他一再強調，心裏不由惴惴。
魏明光繼續道：“你好好想想，那人能搜集到這些，必然能搜集到其他，而這些東西交給我而不是交給紀檢委，顯然是為了不想把事情鬧大。你仔細想想最近做過些什麽，趕緊補救，還來得及！如果晚了，可就難說了！”
如果段之青真要對付黃小玉，就應該直接交給紀檢委，而不是大老遠的把東西給他送來，所以可以猜測，段之青是想讓他提醒黃小玉，是給黃小玉一個機會補救。而在印象中，段之青不是個耐心很好的人，所以他給的時間不會太長。
宋母聽到這話卻是着急了，“可是我最近真沒做過什麽啊！”
魏明光有些頭疼，眼看時間不早了，也不再多講，只道“我現在要去開個會，你好好想想，一定要想出來！”不然可不好收拾！
如果不是之前他跟黃家跟宋家有些交情，他還真不想參合其中，不過段之青找他，想必也是看中這一點！
電話那頭幹脆的挂斷，宋母聽到耳邊的嘟嘟聲，心裏七上八下起來。
她聽出來魏明光是知道對方是誰的，可他卻只字不提，顯然那人來頭很大，連他都忌憚，可她真的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惹上一個大人物了！
手 裏薄薄幾張紙此時仿佛有千斤重，上面詳細的羅列了她最近幾年做過的一些事。這些事從平時來看其實也不足為道，甚至都是大家默認的，可是在特殊時期看起來， 那就是了不得的大事，更何況還是這麽些年累積起來的。如果被有心人知道，如果真捅到紀檢委，她丢官被調查不說，說不準還有牢獄之災！那她這輩子就再不 能翻身了！她風光了一世，怎麽允許自己得到這個結果！
可是這麽些年她都是小心翼翼，這些事情常人根本難以知道，那人到底是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的！
那人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啊！
宋母只覺一張巨大的網将她罩住，箍得她整個人都透不過氣來了。
可是她真的不知道什麽什麽時候得罪上了這麽一個人啊！宋母思來想去，根本想不起來！
如果說真要得罪，她最近也就得罪了馬如意跟洛平安兩個人，可這倆小姑娘要家境沒家境要勢力沒勢力的，怎麽可能翻出這麽大的浪花來！
宋母再沒有半點心思去管自己兒子的事了，她只是絞盡腦汁的回憶着。
而當兩個小時過去後，她終于按捺不住，撥通了魏明光的電話。
“魏廳長，我真想不起來！魏廳長，您就給我透個信，那人到死是誰？”宋母苦苦哀求道，“最近局裏人事調動，我是內定的新局長，魏廳長，那人舉報我是不是跟這事有關？是不是哪個競争對手背後的勢力所為？魏廳長，您可一定要幫幫我！”
魏明光見她到現在還沒想起來，不由有些為難，思忖一番後，他決定還是說出來。
“你知道段之青吧，這些東西是他派人給我送過來的。”
“段 之青？陳氏集團的負責人？！”宋母如何沒有聽過段之青這個名字，這人在整個容城可是傳奇般的所在，前年千萬的大手筆更是震驚了整個教育局！她一直有着結交 之心，之前一次茶話會由她負責，邀請嘉賓上他可是排在第一位，只是不管她打了多少電話做了多少邀請，可是別說人了，就連電話他都沒親手見一個！
宋 母原先對于富商表面上客氣，可內心中一直不屑，然而對于這位陳氏集團負責人，可是一點都不敢小看！因為在他們這一群人之中，沒有一個不知道他有多大的本 事！這可是個連上面都知道的人物，據說當初登頂時，上面為了打壓還是拉攏上面争論了很久，可最終還是某位大人物力保他，将此事壓下！
只是這麽一位大人物，她什麽時候得罪他了！
“魏廳長，我連人都沒見過，怎麽可能得罪！”
“沒見過？”
“是啊！連局長都沒見過他幾次，就更別說我了。這裏面肯定有什麽誤會，魏廳長您一定要替我解釋解釋。”
魏明光聽着這番話，心裏驚疑不定，可是很快又道：“不可能！”段之青是什麽樣的人，他怎麽可能輕易的誤會，“你仔細想想，你是不是在不經意間做了什麽？你沒當面得罪他，那有沒有間接得罪他？或者，你是不是得罪了他身邊的人？”
“肯定不會！我最近要麽待在局裏哪都沒去要麽就一直忙着家事，根本沒有與他身邊的人接觸過啊！”宋母急切道。
魏明光卻似想到了什麽，“等等！你剛才說你沒見過段之青，那你知道他長什麽樣麽？你會不會見到他人卻不認識？”
被他這麽一提，宋母怔住了，她還真不知道段之青長什麽樣。段之青身份非凡，可為人低調，不接受媒體采訪，不接受報社報道，這麽多年，從來沒有一張照片曝光在大衆視線內。
魏明光見她不說話，知道她是不知道了，忙又道：“我這有張照片，還是當初希望之光活動後跟山區的孩子們一起拍的，你等等，我立馬複印傳真給你！”
“好好好，麻煩您了魏廳長！”
傳真很快傳了過來，原本的彩色照片已經變成了黑白，宋母一一辨認，而當看到中間一個站在國旗下戴着鴨舌帽的男人時，她的視線停住了。
這個人很熟悉，在哪裏見過！
腦子迅速運轉，宋母使勁回憶，而當記憶倒回她找洛平安的那天時，轟隆一聲，她想起來了！
“我不管你是因為什麽理由糾纏平安，但請你适可而止。如果你有那份空閑，倒不如好好檢讨一下自己，你的兒子其實是個不錯的青年，只可惜被你教壞了。告辭。”
是他！
是他！
那個男人就是他！
而當她想起之前他說的那句話時，天旋地轉，整個人都快要暈倒了！
他說：
——“住在一起的男朋友，你說算什麽？”
他是洛平安的男朋友！
他就是流言中洛平安的那個男朋友！
“喂？喂？小玉？你有沒有想起來？”這時，電話那頭又傳來聲音。
宋母猛然驚醒，才意識到手裏抓着手機還沒挂。此時此刻她的心徹底亂了，她緊緊攥住手機道：“魏廳長！我認出他了啊！”
“怎麽回事？”魏廳長的聲音又變得急切起來。
宋母不敢再隐瞞，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經過說了個遍，包括如何陷害洛平安。
魏廳長聽完，大聲喝道：“糊塗！”
宋母再不敢反駁。
“你怎麽能做下這種事！這可事關一個學生的前途啊！你你你……”魏明光也着實氣到了。
“那該怎麽辦啊！”宋母慌不疊的問道。
魏明光深吸一口氣，按捺下心中的怒意，“還能怎麽辦！盡快補救啊！段之青可是出了名的護短，你做出這麽蠢的事……哎，你趕快想法補救！讓人把處分撤了！下通知還人清白！把流言也給壓下去！再給人鄭重道歉！小玉啊小玉，你也一把年紀了，怎麽能做出這麽糊塗的事！”
檔案袋裏的那些事他或多或少也知道，可是說起來他也并不是太過幹淨，可是陷害學生這件事可嚴重踏破了他的底線！
宋母這回是欲哭無淚，她一直以為自己可以一手遮天了，對付一個學生就像對付一只螞蟻一樣，可誰知道，這會失算成這樣，竟然踢到了鐵板！
魏明光氣急，說完就挂斷了電話。
而宋母不敢再耽誤，回頭立即就撥通了校長楊立勳的電話！
“趕緊給我把洛平安才處分通知給撤了！你別問為什麽，再不抓緊，你我飯碗都不保了！……不管你找什麽理由！實在不行就推出周正康！就說他公報私仇！……你可以好好安撫他！……這件事情過去了我不會虧待你們的！……趕緊去辦！算了我還是親自來一趟，你給我等着！”
宋母終究不放心，也顧不上收拾東西，拿了車鑰匙就往外奔去。
……
等到把事情說清楚，楊校長也驚出了一聲冷汗，然後忙将系主任周正康叫過來，在一起商讨怎麽撤銷洛平安的處分通知！
如果要平息怒火，推出周正康将他當做替罪羔羊是最明智之舉，可周正康可不是個蠢人，見兩人話裏話外有這個意思，忙道：“黃副局，姐夫，我可只是照你們的話辦事，你們現在可不能害我！”
言語裏滿是威脅。
楊校長知道這人就是個無賴，不敢勉強，便又道：“那只能推出宿舍管理員了！就說她年紀大了，把請假條弄丢了，所以誤以為洛同學沒有請假！”
“對！就這麽辦！”确保自己無事就好，周正康才不管別人死活。
雖然此舉還有漏洞，可是三人已無暇多想，只趕緊起草撤銷處分的通知。
只是，撤銷處分容易，學校裏那些沸沸揚揚的流言怎麽辦！
“現在學校裏可是傳遍了！只怕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周主任道。
宋母聞言，只覺苦不堪言，當初她就是利用流言給洛平安潑髒水，可污蔑人容易，再去洗白可難啊，難道要她站出來說之前她說的都是騙人的？誰信？
可是她不能慌，她能趕緊想出解決的方案！
她在腦海裏細細回想那天傳出去的消息，一條一條，邊回憶邊想着怎麽才能洗白！
關于洛家各個人品敗壞的傳言、勾引同學父親的傳言、做家教跟學生家長勾搭的傳言、被金主包養的傳言……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到底怎麽洗！
而就在陷入絕境間，宋母突然想到了剛才被遺漏的一條，那些傳言中，還有這麽一條——洛平安傍上大款抛棄宋寶君使得他一蹶不振！
那如果君君站出來說明一切并不屬實，并非是洛平安抛棄她而是他另覓新歡，那這條流言不就可以被證明是假的麽！
一旦一條留言被證明是假的，那其他的不也可以順勢都被洗白只是謠傳麽！
對！
對！
就這麽辦！
“流言的事情就交給我了！你們等我的消息！”丢下這一句，宋母又匆匆離開了。
這一次，她要去找宋寶君！
……
如意飯店裏。
馬如意托着腮幫子，看着正在拖地的宋寶君，眼睛裏冒着星星，“我說宋寶君，我發現你越來越好看了。”
“我本來就長得帥！”宋寶君瞥了她一眼道。此時他的臉上已沒有了之前的消沉之氣，反而紅光滿面，看起來十分精神。
“那你不會嫌我醜麽？”馬如意又問。
“你哪裏醜啦！”宋寶君道。
馬如意聽着，咧嘴笑了，“那是，我一直覺得我其實長得還不錯。”
“不害臊啊你！”宋寶君嘀咕道。
馬如意耳朵尖，卻聽的個正着，眉毛一豎，怒道：“宋寶君你說什麽呢！”
宋寶君嘿嘿一笑，正要轉過話題，卻見路邊停下一輛車，見到下車的人是誰後，臉色一變，扔下拖把就跑了出去。
“說了讓你不要再來打擾我們了！我在這過得挺好！”
來人正是宋母。
宋母一路開快車而來，這在她的駕駛生涯中從來沒有過，所以此刻心跳加速雙手都打着顫，而聽自己的寶貝兒子這麽惡語相向，她也顧不得什麽了，只一把抓過他的胳膊道：“君君啊！你這次一定要幫幫媽媽！”
宋寶君見自己的母親不是一上來就勸他回家，眉頭一皺，不過他可不信任她，為了讓他回去，她可算是不折手段了！
“我有什麽能幫你的！你趕緊回去吧！別再勸我了，沒用的！”說完就要往裏走。
宋母哪裏能讓他走掉，死死拽着不放松，并哀哀道：“不是君君！這次媽媽不是來勸你回家的，是真的來找你幫忙的！如果你不幫我，媽媽這次可就真出事了！”
宋寶君見她這麽說，語氣也不像是做戲，腳步不由頓了下來。
宋母見狀，一喜，忙道：“我們到邊上說！”那些可都是醜事，這裏人來人往，保不準被誰聽了去。
宋寶君一聽，警惕心又上來了，見馬如意視線有意無意的向這邊瞥來，道：“有事你就在這說！”
宋母見他執意，無可奈何，便只好壓低了聲音将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宋寶君聽完，卻沒有宋母想象中的那樣安慰她，只是露出一種難以置信又夾雜着嫌惡的表情看着她，“你怎麽能那樣做！你這是要毀了平安麽！你知不知道她有多在乎自己的學業！你怎麽能幹出那樣的事！”
如果說之前還只是對自己的家庭厭惡，而現在，宋寶君已然是徹徹底底的不齒了！他從沒有想過自己的母親會這麽卑鄙！這麽無恥！
“媽媽知道錯了！媽媽以後再不會了！我的乖君君，你這次就幫幫媽媽吧！”宋母見兒子要走，苦苦哀求道。
她試圖以示弱來博得自己兒子的同情。
宋寶君卻是硬下了心腸，他冷眼看着自己的母親，道：“你自己做的事就該自己承擔！這是你的報應！”
宋母被他的話擊中，立在當場。
她知道自己的兒子因為一個女人對她怨，可從沒想過有一天，他會對自己那麽恨！報應？所以這是他眼睜睜的想看着自己置于死地麽！
一瞬間，宋母眼淚飙了出來，她看着近在咫尺的兒子，卻像是在看着一個陌生人一般！
這是她一手帶大視作心肝的寶貝兒子麽！
為什麽看着她的目光就像是看着個仇人一樣！
宋寶君說完話，一甩胳膊就往內走去。
宋母眼睜睜的看着他走遠，心如刀絞，而眼見就要看不見了，她大聲喊道：“你就這麽恨媽媽麽！媽媽做的一切不都是為你好麽！”
淚水已經模糊視線。
宋寶君站定，看着淚流滿面的母親，心也抽搐了一下。
宋母見他臉上露出不忍，又道：“就算你想看着媽媽死，可洛平安的名聲你難道就不顧了麽！你不是一直很維護她麽！”
宋寶君豁然擡起眼皮。
宋母繼續道：“你出來澄清！雖然幫了我！可也是為了還洛平安清白！你難道不願意麽！”
宋寶君看了她半晌，而後走到前臺，對着馬如意說道：“我去去就回來。”
馬如意早就将他們的話聽了個完全，所以當即就點下了頭。
宋寶君見她同意了，這才轉過頭對自己的母親道：“走吧！”
……
一路上，宋寶君坐在車內只是沉默。宋母想要問他些什麽，可他只是不應。
而等到了學校，宋寶君也不管正在停車的宋母，只一把走到小賣部，買了個大喇叭，然後走到食堂門口，就大聲喊了起來。
“我 是宋寶君！洛平安的前任男朋友！我聽說最近學校裏關于她的傳聞很多，在這裏我只是想說，我跟洛平安分手的原因，根本與她無關，純粹是我家裏人從中作梗！我 的父母嫌貧愛富，一心想讓我娶能為他們帶來利益的人家的女兒，可是我不同意，所以他們只能找洛平安！洛平安是個好姑娘，因為自尊，所以選擇離開我！至于關 于她家中的留言，也全是一派胡言，我這個當事人都不知道有這些事情發生，不知道別人是怎麽知道的！還有什麽被金主保養勾引同學的爸爸！哼，簡直是讓人笑掉 大牙！我家雖然不算大富大貴，可也不缺錢，如果她真貪圖錢財，怎麽可能說離開我就離開我！我本來是不準備來的，可聽到那些诋毀她的謠言後實在忍不住了！她 是我至今最對不起的一個人！現在聽說她交了新的男朋友，我不敢打擾，只能祝福她！而你們也不要以為我一蹶不振，我也已經找到了新的女朋友！最後我還要說一 句！不要再讓我聽到有這些謠言再傳，如果再被我聽到，誰亂說我就打誰嘴巴！不要以為我不敢！你們應該不少人知道我母親是幹什麽的！她是教育局副局長！要整 死個把學生實在是太容易了！”
宋寶君說完，狠狠的掃了一眼人群後的宋母，然後扔下大喇叭，轉身就走。
人群裏先是一陣靜寂，而待聽到最後一句話時，全體嘩然。
而後面的宋母，則是在一瞬間煞白了臉色。
她沒想過自己的兒子會擺自己這麽一道！
……
因為宋寶君的大喇叭通告，學校裏又掀起了一陣高潮，可是高潮過後，關于洛平安的流言在頃刻間就消失的差不多了。只是等到宣傳欄裏撤銷處分的通知一張貼，衆人又是一陣嘩然。
宿舍管理員弄錯了？這個玩笑可開大了吧！很多人都持着懷疑态度，而某些人想起那天宋寶君說的最後一句話時，不由又浮想聯翩起來。
……
處分撤了，流言消失了，很多人都松了一口氣。
可是三天都過去了，洛平安始終都沒有上學。
現在要登門道歉麽？宋母等人萬分不安的想着。
還有，事情真的這麽過去了麽？
……
新居內，段之青聽到手下的彙報後，嘴角露出了一絲譏諷的笑意，接着，拿過邊上厚厚一包檔案袋一扔，道：“送去紀檢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