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這種生物

第17章 那些年曾經來泡澡的少年們 (3)

的。”秦筝笑眯眯地說道。

不提兩人如何交換了手機號微信號□□號的。另一邊唐莫莫吃完飯沒事幹，準備回家拿點兒東西過來。寧先生看了看表，出去又打了幾通電話後，表示今天自己也沒事幹脆跟唐莫莫一道出去轉轉。

“又蹭你的車了。”唐莫莫有點不好意思，“我家附近有個甜品店不錯，等拿完東西，我帶你去看看。現在吃不下可以打包等下當下午茶。”

“沒事。”寧先生興致挺好。在淺圳市，他平時去的地方都比較固定，幾乎沒有像今天這樣閑逛的時候。再說寧先生也想驗證一下孔神棍的話。

唐莫莫的家很快就到了。他領着寧先生進入了電梯，“我家還沒公司宿舍大，老板你可別笑話我。”

“不會。”

唐莫莫家的樓層很快就到了，電梯一開，外面的走廊燈突然閃了好幾下，突然熄滅了。一股冷風從外面吹了進來，伴随着冷風還有道黑影，直直朝着他撲來。唐莫莫渾身雞皮疙瘩頓時起來了，感到溫軟的身體撲入他的懷中，唐莫莫往旁邊一閃，那黑影卻拉住了唐莫莫的手臂。

黑影亭亭玉立，滿眼關心地看着唐莫莫，語氣裏則帶着絲絲埋怨，“你去哪裏了？我好擔心你。”

“李晴兒？”唐莫莫微微皺起了眉頭，他們的關系并沒有到這麽熟悉的程度。

“我來找了你好幾次了，你都不在家，打電話也不接，我生怕你出了什麽事。”李晴兒今天穿着一件淺色長裙，上身的白襯衫扣得整整齊齊的紮在裙子，配上高馬尾一副校園清純小女生的模樣。唐莫莫注意到她的衣服有些破舊，裙子邊緣還有顯眼的縫補過的痕跡，一時間心中微微嘆了口氣，說話的口氣也軟了下來。

“我最近有點忙。”他解釋道，“工作時手機要關閉，這幾天有些事情我可能沒注意到未接來電。不好意思。”

“沒事，沒事。”李晴兒吐了吐舌頭，“你沒事就好。”她轉過頭，有些好奇地打量着一直沒說話的寧先生，“這位是你的同事嗎？也不幫我介紹一下。”

這下子唐莫莫真的是無話可說了。

作為淺圳市最大公司的老板，如果不看那花到刺眼的衣服，寧先生的外形是非常出衆的。鴻運集團的宣傳部也懂得運用這個優勢，在淺圳市，幾乎到處都可以看到寧先生的宣傳照片（衣服被美工PS成正常顏色）。鴻運開的超市，物流公司，百貨商店都沒有用明星代言，而是用自家老板的形象。

剛來淺圳市的時候，唐莫莫并不知道那是鴻運的老板，還以為是哪個明星。他心裏還奇怪，這明星也太紅了點吧，就連他們學校圖書館的空調上，都貼着這個人的頭像。那冷冷的眼神，毫無表情的面孔，讓夏日空調制冷效果更是涼上了三分。後來知道他是鴻運的老板後，唐莫莫很是為鴻運的影響力感嘆了一番。

唐莫莫看着李晴兒歪着腦袋，對寧先生露出了個害羞的笑容。心裏想着，說不定這位一心撲在學習上兩耳不聞窗外事，不看手機報紙，不聽新聞八卦，真的不知道寧先生的身份。

寧先生的目光在唐莫莫被拉住的手臂上掃了下，破天荒地露出了個微笑。

“你好，我是唐莫莫的朋友。你是他女朋友嗎？怎麽沒聽他提起過你？”

！！！！

一向連自家經理都沒啥好臉色的寧先生，居然笑了。唐莫莫摸了摸鼻子，說不定人家就喜歡李晴兒這種類型的。得到回話的李晴兒也笑了起來，她急忙放開了唐莫莫的手，臉蛋變得紅撲撲的，“我跟唐莫莫只是普通朋友，他上次生病了我有點擔心就來看看他。朋友之間，互相關心是應該的。”

說完，她看向了唐莫莫，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口說道：“你生病了我還是聽陸大少說的，工作再忙也要照顧好自己啊。我們學校課程多，平時我又要打工補貼家用，不過你要有事電話給我，我會盡快趕來幫你的。”

一番話下來，唐莫莫都差點忍不住替她叫一聲好。勤工儉學，關心朋友，不慕虛榮，多麽好的妹子啊！此時唐莫莫只是微笑不語，他雖然有點心軟但并不傻，對人情世故還是有幾分了解的。

現在他要出口反駁了李晴兒，到時候妹子梨花帶雨更顯得嬌弱可憐，倒顯得他心胸狹窄。若是開口應下，那就是肯定了他兩所謂“朋友”的關系非常熟悉。這種你的朋友就是我的的朋友，咱們都是好朋友的套路，唐莫莫在學校裏可看了不少。

他靠在牆壁上看着李晴兒，只覺得今天早上到現在一直持續的好心情一下就沒了。好好的，怎麽突然變成了宅鬥風呢？

這時寧先生開口說話了，“看來你跟唐莫莫關系真不錯，對了，你吃過飯了嗎？小莫說附近有家不錯的甜品店，你要去嘗嘗嗎。”

話音一落，李晴兒滿心欣喜。她眼中帶着不敢置信看向寧先生，仿佛看着無數長着翅膀的愛馬仕普拉達向她招手。

唐莫莫則咳嗽兩聲，瞪向了寧先生。

您這又是要鬧拿出啊？

☆、嗯嗯，裝傻吧

寧先生跟李晴兒相談甚歡一起往甜品店去了。唐莫莫本着看八卦的心态跟在他們身後，他心中有個猜測，當看到寧先生無意間扶住了差點摔倒的李晴兒時，這個猜測終于得到了肯定。

“老板這也太......”唐莫莫搖搖頭。

很快三人走到了甜品店，寧先生進去點幾樣甜點，讓店員打包讓李晴兒帶回去吃。

“你不跟我一起吃嗎？這裏甜點看起來不錯，而且，我......我走的也有點累了。”李晴兒眼巴巴地看着寧先生，神情柔弱的像是朵小花一般，讓人無法拒絕。

寧先生領着她去了靠窗的位置，點了一壺花茶。店員把甜點端了上來，李晴兒挖了一勺子芝士蛋糕，滿嘴都是香甜的味道。她看着寧先生，眼裏充滿了笑意。又看了眼唐莫莫，發現他背對着自己站在甜品櫃前，似乎在考慮買那種甜品好吃，這才微微松了口氣。

“好吃嗎？”

“嗯。”李晴兒笑地猶如雨過天晴後綻放的花朵，她從未感到像今天這樣開心。

穩操勝券！她心裏暗暗說道。

“那你慢慢吃，很高興認識你。”寧先生對她禮貌的點點頭，轉身去結賬，然後跟在買好了甜點的唐莫莫身後一起出了門。

李晴兒舉着叉子呆住了，她的臉刷的一下漲紅起來。

隐約能聽到周圍傳來的隐隐的嘲笑聲。

“看到沒，穿了身打補丁的衣服就冒充灰姑娘，妄想勾搭寧先生，真是癡心妄想！”不遠處一位衣着精致的夫人捂嘴笑道，她旁邊的女伴不知道說了句什麽，一桌子的人都笑了。

李晴兒握緊了拳頭，低着頭一點點把蛋糕吃進肚子裏。嗯，味道真好，那奶油甜而不膩跟自己買的便宜貨完全不同。她把寧先生點好的花茶全都喝完後，服務員适時的出現在她身邊，輕聲詢問道：“還要加水嗎？”

“不用，謝謝。”李晴兒笑了笑，小聲說道：“對不起了。”

“什麽？”服務員疑惑地問道。

李晴兒并沒有回答，她端起了蛋糕盤子。那上面殘留着少許的奶油和水果渣子，她快步走到嘲笑她的女性跟前，毫不猶豫的把盤子往她臉上糊去！接着，在衆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李晴兒快速的沖出了店門，混入外面的人流中，不見了蹤影。

“啊啊啊啊！！！我的妝全花了！”

蛋糕店裏傳出了女性的尖叫聲，引起了許多圍觀群衆的注意。

唐莫莫聽到身後的喧嘩聲，疑惑地回頭看了眼，寧先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要不咱們還是坐車回去吧。”

唐莫莫忍不住問道：“你不喜歡李晴兒？”

“說不上。”寧先生招了招手，不一會兒他的車子停在了路邊，“她很努力。”

“努力還讓她倒黴？”唐莫莫一下就揭穿了寧先生的把戲，“你不是說跟你近距離接觸的都會倒黴嗎？剛才你扶了她肩膀一下，兩人距離好幾次都突破了五厘米的距離，買東西的時候你們的手還無意間碰到了！”

“你觀察的很仔細啊！”寧先生意有所指的說道，看着唐莫莫有些窘迫的神态，他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反而為自己的行為解釋了幾句，“看的出來她之前很努力的想跟你成為超越普通朋友的關系，可看到我以後，她又立刻轉身努力勾搭我。”寧先生搖搖頭，“有這份心思，做其他的什麽不好？”

唐莫莫一時沒話說，過了會兒他才問道：“她不會有大事吧？”唐莫莫腦中浮現出了電影死神來了一到三部的情節，頓時身體抖了抖。

“不會。頂多感冒幾天或者出門被狗追之類的。”寧先生斜眼瞅着唐莫莫，“我只是有些黴運會影響他人，又不是黴神附體，走哪死哪，你別多想。”

唐莫莫讪笑了下，他總覺得，寧先生這麽大費周章毒李晴兒下手，可能跟自己有關。

“剛才你看到我帶她去吃甜點，心裏有沒有什麽特殊的感覺？”寧先生突然問道，唐莫莫楞了楞，開車的司機也豎起了耳朵。

“沒啊，沒啥感覺。”唐莫莫說完反應了過來，他哈哈一笑，“老板你誤會我了，我并不喜歡她啊，看到你帶她出去完全沒有吃醋什麽的！”說完，唐莫莫還使勁擺了擺手，加強語氣重複了遍，“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哦。”寧先生沒有再說什麽。

司機則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回到公司宿舍後，寧先生把唐莫莫送回了家，他接了個電話就匆匆趕回公司了。等他走後，唐莫莫癱進了沙發裏，抱着柔軟的抱枕嘆了口氣。

“真的不想懂啊......”

第二天唐莫莫就接到了上班的通知。接電話時他正在吃飯，電話突然響起讓他手一抖，草莓醬直直的落在了褲子上。用紙巾随手擦了擦，唐莫莫接起了電話，“秦秘書？”

“快快，一個小時後客戶就來了。”秦秘書的聲音聽起來比以往更加低沉，“老板說讓你洗幹淨了再過來，趕緊的啊。”

“......好。”唐莫莫心裏想着，這到底是什麽客戶，寧先生會特意叮囑讓他洗幹淨。一定是嗅覺非常敏感或者有潔癖到了一定境界的客戶。一邊用新買的沐浴露打着泡泡，唐莫莫在心中想了幾個名字，最後仔細的洗完臉刷了牙，在鏡子裏打量了下覺得十分幹淨了，這才出門。

到了公司，寧先生湊到唐莫莫跟前開始左聞右聞，兩人離得太近，能感到彼此的體溫，讓唐莫莫有些不自在。他後退了一步，撓了撓有些癢的脖子說道：“老板，你離得太近了，到底什麽客戶這麽講究啊？”

“吸血鬼。”寧先生遞過去了一張照片。

吸血鬼！唐莫莫趕緊把照片接了過來，傳說中的魔法生物啊，到底長什麽樣。

他看了眼照片，無語地說道：“老板，什麽都沒照到啊！”照片上只有白色瓷磚牆背景，半個人影都沒有。

“嗯，吸血鬼是無法照相的。”

“是因為他們沒有靈魂嗎？傳說中鏡子裏也照不出他們的身影是不是真的？”唐莫莫有許多問題要問。寧先生拍拍他的肩膀，領着他到了辦公室裏間，打開小房間，赫然是一間衛生間。裏面洗浴設備齊全，連毛巾都是嶄新的，唐莫莫在總裁辦公室混了這麽久，都沒注意這有單獨的衛生間，每次上廁所他都是跑到秦秘書的秘書室裏方便的。

“再洗一次，你的沐浴露有檸檬的香味。”寧先生指了指擺在支架上的毛巾，“吸血鬼嗅覺異常發達，客戶對采訪的要求就是希望采訪者不要發出什麽奇怪的味道。現在趕緊沖一下，我讓秦筝拿幹淨的衣服給你。”說完他看着唐莫莫，遲疑了一會兒才開口，“需要我幫你調水溫嗎？”

“啊？不用，我又不是小孩自己會調，老板我脫衣服了。”唐莫莫看着寧先生，麻利的脫掉了鞋子。寧先生立刻收到了他的暗示，退出了浴室并且帶上了門。

時間緊迫，唐莫莫迅速打開了花灑，仔細的沖洗着身體，浴室很快彌漫起了霧氣。

洗了差不多十分鐘以後，唐莫莫覺得味道應該都洗掉了。他把身上的水珠擦幹，圍着浴巾把大門打開了個縫隙，伸出頭去，就看到秦秘書站在門外正拿着一包衣服看着他。

“你的衣服。”秦秘書看起來似乎臉色有點不太好，仔細看能看出她今天的粉底似乎有些濃。唐莫莫接過衣服道了聲謝，猛地看到秦秘書的手腕上有塊青紫的痕跡。

這是跟人打架了還是無意中撞的？

唐莫莫三下兩下換好衣服，出門看到寧先生正坐在電腦桌前，面色陰沉不定似乎在苦惱什麽。看到唐莫莫出來，寧先生做出了個起身的動作，但不知道為什麽，他又突然坐了回去，臉色也更加難看起來。

“客戶快到了，你進去準備下吧。”寧先生喝了口水，低頭看起了手上的文件，“這次的客戶你自己小心些，在采訪室裏他沒法傷害你，但你要注意，別把自己的血給他。”

“知道，我又不傻。”唐莫莫看寧先生頭都沒擡，似乎真的很忙的樣子，也沒有多說直接打開了采訪室的門走了進去。

等他走後，寧先生放下了手裏的文件，支撐着下巴皺起眉頭，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褲子，臉上出現了苦惱的表情。而他面前的電腦屏幕裏，是總裁辦公室各個角落的監視畫面，剛才唐莫莫洗澡用的衛生間赫然在列。

“秦筝。”寧先生看向了站在一旁的秦秘書，說道：“幫我聯系書商，我要換些比較特別類型的書看。“

“明白。”秦秘書退了出去，不一會兒她手裏拿着幾本書遞給了寧先生，“這是我私人珍藏的漫畫，書商等會兒才過來，老板你可以先看看。”

寧先生看着那漫畫的封面，只見一位可愛的少年正被另一位英俊的青年抱在懷中，兩人的臉上都挂着笑，漫畫的書名則是《情不自禁愛上你》。

“......”

看到寧先生的神情略有呆滞，秦秘書湊上去輕聲說道：“老板，這是耽美漫畫，咳咳咳，這本是比較清水的你先看看。”說完，便知趣地退了出去。

寧先生盯着那封面半天，終于鼓足了勇氣，翻開了第一頁。

☆、嗯嗯，太吃驚

唐莫莫踏進采訪室的大門，踩在華麗的地毯上。周圍變成了歐洲古堡的風格。一排排蠟燭整齊的插在燭架上照亮了整個房間，幾具騎士盔甲靠牆站立，上面沾上了點點灰塵，而屋子裏的窗戶賊被厚厚的窗簾擋住。伴随着蠟燭的微微閃動，整個房間都陷入了種黑暗詭異的範圍中。

客廳中擺放着兩把血紅色的沙發，唐莫莫小心的在其中一張上坐下。他打量了周圍的環境，就聽到大門被打開的聲音，接着一股清風吹過他的耳邊，面前突兀地出現了一位年輕的青年。

“你好。”青年帶着明顯的英式口音，彬彬有禮地對唐莫莫伸出了手，“我的名字是羅伯特，很高興接受你的訪問。”

“你好，我是唐莫莫。”羅伯特的手冰涼無比，像是石頭般堅硬。兩人雙手短暫的交握時，唐莫莫感到手心被輕輕撓了下，他急忙收回了頭，擡頭看向羅伯特。

羅伯特卻面色如常，似乎什麽都沒發生一樣，“這次大人們派我來接受訪問，不，與其說是接受訪問，不如說是讓我來進行澄清的。”

“澄清？”

“是的，我們血族早就已經成功的發明人造血液，除了偶爾幾個懷舊複古的老古董以外，大部分血族都停止吸取人類的鮮血。就連那幾個喜歡人血的怪胎，也都遵守着安全守則，每次吸取的血量對人體造成不了傷害，并且采用的是金錢換血液的自願原則。所以，我想通過你們報紙，向大家表示，從血歷1456年以後發生的所有吸血事件，都跟我們血族無關。”

唐莫莫立刻問道：“請問羅伯特先生，為什麽會突然發表這次的澄清說明？是發生了什麽大事件還是血族準備由暗轉明重新回到大衆的視野前？”

羅比特看了眼唐莫莫，沒想到這位人類小記者居然這麽敏銳，他并沒有否認唐莫莫的問話，“是的，議會決定，是到了我們血族回歸的時刻了。千百年來，我們一直躲在暗處，就是因為背負了吸血的惡名。如今我們不用吸食人類的血液就能存活，科技在進步，整個世界都在前進，如果我們血族還像原本的那樣就算有超越凡人的壽命和能力，但遲早有天會被歷史淘汰。”說完，他又小聲的補充了句，“至少要壓過那些毛絨絨的家夥們一頭！”

唐莫莫點點頭，接着提出了自己的問題，“請別介意我的疑問，羅伯特先生，作為一名人類，我想請問血族如何能保證不再傷害人類。據我所知，人類的血液對于血族來說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就算你們有了人造血液，但誰能保證不會有血族在聞到了香噴噴的人血後控制不住自己吸血的沖動呢？對于血族，一般的人類根本毫無還手的力量。”

“我想你有一點弄錯了。”羅伯特對着唐莫莫微微一笑，潔白的牙齒襯得嘴唇更加紅潤，“你們人類小說電影裏對我們的描述有所偏差，并不是所有人類的血液對我們來說都是佳肴。也請你不要介意我接下來話語的冒犯。作為人類，我想請問你，吃過了按照你口味做出來的人間美味後，你是否還會對散發着惡臭的馊魚幹感興趣？”

“......”唐莫莫頓了頓，“既然人血對你們來說是馊魚幹，你們完全可以不吃下去！”

“不吃就餓死。”羅伯特感受到了唐莫莫語氣裏的生硬，“如果冒犯到你，我很抱歉！不過事實就是如此。你可能不能理解，但你看過我的記憶就明白了。”說完，他向唐莫莫伸出了手，“請握緊我的手，吸血鬼的記憶裏充滿了迷霧，請你千萬不要松開。”

唐莫莫點點頭，跟着羅伯特一起進入了他的回憶中。

跟其他人的回憶不同，在回憶中，羅伯特沒有隐去身形反而直接站在了唐莫莫身邊，“別緊張，我們是血族，跟你們人類和其他種族的回憶不太一樣。”此時他們身處在一片混亂的農場中，夜色低垂，但周圍到處都是奔跑喊叫的人，火把照得周圍一片明亮。

唐莫莫注意的看着，突然感到一股惶恐的陌生情緒出現在他腦海中，而這并不是他本人的情緒。

“感同身受。”羅伯特言簡意赅地說道，“你會感受到我在回憶中的所有感受，所以我才會抓住你，免得你迷失在我的回憶中。”

一身中世紀打扮的羅伯特踉跄的從間谷倉中跑了出來，他的嘴角沾滿了鮮血，眼裏泛出了紅色的光芒。而唐莫莫眼尖，能看到他身後倒下的馬匹。

周圍的人看到他，就像是看到惡魔一般尖叫着跑開，場面更加混亂。羅伯特趁亂跑入了黑暗中，順着農田裏的小路離開了這片區域。唐莫莫能感到他的驚慌恐懼還有那似乎永遠不能滿足的饑餓感，血，他需要新鮮的血液。剛剛吸食的馬血非但沒能緩解他的痛苦，反而更加激發出了他吸血的【吡】望。

吸血鬼的體力非常好，他們似乎不會感到疲憊。

羅伯特從深夜就這樣跑到了黎明，直到天氣漸亮，而周圍泛起了清晨的薄霧，他才停止了動作。隐約的歌聲順着晨風傳入進他的耳中，而一股血液的味道湧入了唐莫莫的鼻腔，他咽了下口水，循着血液的味道，羅伯特離開了大路朝不遠處的農場跑去。

帶着圍兜的農家少女就這樣出現在了霧氣後，出現在了羅伯特的眼裏。

她圍兜裏裝滿了新鮮的草莓，因為清晨有些涼的空氣鼻頭微微發紅。少女打出了個大大的噴嚏後随手用袖子擦了擦鼻子，接着她把一顆新鮮的草莓扔進了嘴裏，臉上浮現了滿足的微笑。

羅伯特出現的突然，少女還沒來得及發出尖叫，便被他撲倒了。後面吸血的畫面則被霧氣遮擋住了，在感同身受的影響下，唐莫莫感到自己咬破了少女的皮膚，鮮血流入了他的喉嚨。出乎意料的是，那血液帶着帶着草莓的香甜，并沒有一般血液特有的鐵鏽味。

畫面接着消失了，農場消散在了霧中，再次出現的羅伯特穿上了軍人的服裝走在深夜的大街上。

“剛才的女孩怎麽了？你殺死她了？”唐莫莫忍着心裏那種詭異惡心的感覺，開口問道。

“沒有，我消除了她的記憶。不過她會貧血一陣子。”

唐莫莫觀察着羅伯特的軍裝，不确定地問道：“德法戰争？”

“是的，真是一段令人懷念的時光。”

“你不是英國人嗎？為什麽會參加德法戰争。”

“戰争，災害，瘟疫，只有這些時候我們血族才能光明正大的進食。太多人的死亡讓他們忽略了小小的怪異事件，就算有人說被吸血，大部分情況也會被無視或者當做是敵人擾亂軍心的陰謀。”說話間，羅伯特已經搭上了街邊的流莺，兩人眉來眼去了一番後，女子親熱的挽住了羅伯特的手臂，領着他朝無人的黑巷裏走去。

唐莫莫感到一雙手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只覺得說不出的難受，“能不能跳過這一段？”

“馬上就要結束了。”

果然結束的很快，羅伯特捂住了那名女子的嘴巴，黑暗籠罩住了兩人。唐莫莫感到血液流動在自己的喉嚨中，只不過這一次血的味道充滿了脂粉的氣息，一股作嘔的感覺從他胃裏湧了出來，唐莫莫差點忍不住吐了出來，羅伯特瞬間拉着他從記憶中退了出來。

“為什麽會有那麽難受的感覺？”

一回到采訪室裏，唐莫莫喝了好幾口濃茶才把那種感覺壓了下去。

他有些不解，無論是影視作品還是傳說書籍中，吸血鬼對人類血液的渴望，就像人類對于珍稀佳肴的渴望一樣。更有傳說，他們更偏好處女的獻血，而在他們口中，人類的血液鮮美無比。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為什麽剛才羅伯特喝到鮮血的時候，會出現那種難忍的嘔吐感。

羅伯特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這就是世人對我們的誤解，其實我們很挑食。”

“呵呵，作為人類，不能合你們血族的胃口真是對不起啊。”唐莫莫冷笑地說道。

羅伯特解釋道：“對不起，原諒我措詞的不嚴謹。怎麽說呢，你們人類會有自己喜歡的口味。有些人喜歡吃甜，有些人喜歡吃辣。但是喜歡吃甜食的人，他幾頓吃不上甜食也沒關系，他可以選擇其他的口味吃。但我們吸血鬼就比較特殊。我們每個人就只喜歡一種口味的鮮血，那就是我們初次品嘗到的人血味道。其他的血，在我們口中那簡直是......噩夢般的存在。”

“就像我第一次吸血的少女，那就是我喜歡的口味。帶着草莓香氣的C型十七歲感冒少女的血液！但你知道這種血有多難找嗎？”羅伯特似乎有些激動，“要剛吃下草莓，吃的不能太多否則血液太甜了，太少那就是太淡。而且必須是要在清晨吃下，吃下的人必須是感冒初期，這樣，她的血液才中會有微微的涼意！”

“幾百年了，我忍受了幾百年糟糕的血液，從來沒有再次品嘗到那香甜的味道。啊，我看到你用鄙視的眼神看着我，但你剛才體會到的那種惡心嘔吐的感覺，我本人體會到的比你更加強烈百倍！想想看吧，幾百年讓你每天喝馊掉的鹹魚湯，你一定也會變成我這樣的！有許多血族，因為忍受不了這種這麽，主動選擇了死亡。那真是一段糟糕又灰暗的日子！”

“我的口味其實還算正常的。有些血族，初次吸血的對象更加難以複制！”

羅伯特眼裏浮現出了痛苦，接着，他一揮手，激動地說道：“但是，人工造血拯救了我們！”他湊到唐莫莫跟起，興奮地說道：“你知道嗎？人工造血最偉大的是什麽嗎？”也不等唐莫莫回答，羅伯特一個華爾茲滑步，竄到了會客廳的中間，唱道：“他能合成任何口味的鮮血，任何口味啊~~”

“我再也不用四處找尋十七歲的少女，大清早往她們身上潑涼水叫醒她們後再強迫她們吃草莓了！我受夠了她們用看變态的眼神看着我！現在，我只要下了訂單，那種冰凍草莓口味的鮮血就會由血族快遞送到我的家門前！！！”羅伯特雙眼放着光芒，“現在，你該明白了吧！由了人工合成血液，再沒有血族會去自讨苦吃喝人類的鮮血！！！”

“那你說的那幾個喜歡喝人血的複古派呢？”

“他們啊！”羅伯特搖搖頭，“他們都是上了年紀的人，被人類的血液虐到了深處，如今一天不被虐就渾身不舒服。不過他們就幾個人，全都在我們的監視下，不會做出出格的舉動的。”

唐莫莫想了想，還是覺得有漏洞，“就算如此，那之前因為被血族吸食血液而死去的人怎麽辦？”

“又不是我吸的。”羅伯特幹脆的說，“而且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不是很想聽。”

“那些宣稱是因為被吸血而死的人，幾乎都不是我們吸血鬼做的。”

唐莫莫冷笑一聲，這鍋甩的好，為了洗白血族連以前做過的事都不承認了嗎？

☆、吸血鬼的真面目

也許是唐莫莫的眼神太過于明顯，羅伯特幹咳兩聲解釋道：“我注意到你眼中閃過鄙視的光芒！啊，多麽熟悉的眼神啊！請一定聽我解釋，我可不希望像你這樣可愛的少年誤會我。”

“......”唐莫莫臉色變得鐵青。

“你聽過許多關于我們血族的傳聞吧？那些傳聞中被血族害死的人，人們為什麽判定他們是被我們殺害的呢？”羅伯特的笑容在燭光下顯得溫文爾雅，絲毫看不出他并非人類，更像是歐美老電影中的明星一般。

“咬痕。”唐莫莫在自己脖子上比劃了下，“受害者脖子上有明顯的牙齒痕跡，而且他們的血液也基本丢失了。”

“是的，脖子上的咬痕。”羅伯特露出了微笑，“我非常不明白，你們為什麽覺得我們喜歡咬人脖子？”

唐莫莫想了想，“因為方便吧。脖子暴露在外少了衣物的遮蓋，而且脖頸處正是大動脈，吸血的話咬脖子相對于其他部位方便很多。而且脖子被控制住以後，受害人想要反擊也變得很困難。”

羅伯特大笑兩聲，“所以說，我們血族，在有獵魔人和教廷虎視眈眈的情況下，非常明顯的在人類身上制造着一眼就能被發現的痕跡？這是笨蛋的做法！我們的心跳停止了，但腦子依舊在轉動。”羅伯特搖搖頭，“我們之前為什麽要隐匿身形？我們的力量速度和壽命比人類強上許多，我們甚至能輕易滅掉一小隊人類的士兵，可就算在以往冷兵器的時代，我們血族依舊要隐匿起來。”

“因為人類數量占據了絕對的優勢。”唐莫莫不喜歡羅伯特居高臨下的語氣，“就算血族非常厲害，能殺死許多人。但一旦人類警覺起來，成千上萬的人類拿起武器，就算是刀劍斧頭，最後死的一定是血族！更別提現代發展出的熱武器了。”

“是的，是的，你說的沒錯，我可口的小點心。”羅伯特拍了拍手表示贊同，“所以，我們為了避免引起人類的注意，會特地的保持低調。所以......”羅伯特靠近了唐莫莫，朝着他的脖子吹了口氣，笑得不安好心，“我們吸血的時候，并不是從脖子處下口。”

唐莫莫捂住脖子，警惕地盯着吸血鬼，“那是哪裏？”

“我們真實吸血的部位，既有大動脈又非常隐蔽，這才符合我們一向低調的原則。而大多數被我們吸血的人，都不願意聲張。那些大張旗鼓說自己遭到迫害，并且向周圍人展示牙印的人，百分百是假裝的。”

“他們為什麽不告訴教堂或者獵魔人去抓你們？”唐莫莫有些不明白，“他們不會都是自願的。”

“因為他們爽到了啊！”羅伯特輕佻地說道，“我們吸血的時候，會有一種毒素從牙齒裏分泌出來。這樣當我們的尖牙刺進你們的皮膚吸血時，你們并不會感到疼痛，反而會産生一種類似【吡】潮的感覺。有許多次我已經不想吸了，但人類依舊抱着我不放，大喊着不夠再來！至于不願意被吸血的人，因為吸血而産生了【哔哔哔】，他們會覺得羞恥，自然不會向別人提起。”

羅伯特打量了唐莫莫一眼，重點在他的腰肢和屁股上轉了圈兒，親切地說道：“其實我們到底從哪裏吸血，我不介意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