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江湖別得瑟

第36章 ☆、章

這日，蘇城天沐門收到一封信，是青亦寄回來的，信上說因為賽老虎三番五次的誠摯邀請，他現在虎踞幫做客，然後又用極不華麗的語言洋洋灑灑寫了六頁，主要說了兩點——

一、誰他媽把他的書送給賽老虎的？！

二、賽老虎在撮合他和賽西施，怎麽辦？小夥伴們快想轍！

他那邊急得肝兒顫，天沐門這夥人笑得不行，對着信紙找完錯別字後，就把他的燃眉之急給忘了，獨留青亦一人在虎踞幫望眼欲穿，天上飛個麻雀過去都以為是信鴿路過。

天下苦惱的人不止他一個，遠在京城的莫輕狂最近也有煩心事！軒轅瑾去清剿鳳凰到蘇城的路段，沒人跟他搗亂了，這京城好不容易清靜點，卻又有個聲音一直在他耳邊嗡嗡嗡——

“輕狂，你說說你，遇到姑姑的孩子怎麽就不領來我看看？”

“輕狂，你弟弟妹妹沒說起你姑姑嗎？她這幾年過得好嗎？”

“輕狂，你看你最近也不忙，去找你姑姑的孩子吧，順便把張揚也帶回來！”

...真無語！他怎麽不忙？！他這個大司宗要是不忙，那忙的就該是左右丞相了，還容他們兩個閑老頭天天鬥嘴？！

不過爹命難違，莫輕狂到底還是騰出了兩天，帶上随從往蘇城去；而在蘇城的莫張揚一點不知道他哥要來，天天樂呵呵地和小歲瞎晃悠。

青玄冥靜跟着去了南大佛寺，冥朗人太悶就坐鎮天沐門，風秋歌與大牛沒事就跟北野來個三人約會，剩下一起領略蘇城繁華的只有小歲、張揚和白中雪了。

莫張揚好穿白中雪好吃，跟着他倆上街，小歲這兩日也算體會了一把吃喝玩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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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大佛寺西廂

太醫開的藥就是金貴，有了冥靜的照料，周地臉上的血色慢慢回來了。

這日，幾人坐在西廂院中，周地和冥靜拌嘴，青玄和沙仰天想對策對付無欲，只有鬼沐寒專注于飛檐一角。

突然，聽到他說：“在上面不累嗎？下來吧...”

...主子這是對誰說話呢？青玄四人齊齊擡頭，就見一個男子攜另一個‘男子’飛了下來。

寧隐塵？？

這人青玄有印象，在富貴鎮的時候主子可是對他念念不忘，他怎麽會在這？還有他胳膊肘裏夾的那個男人是誰？長得真清秀！

“鬼大門主果然鎮定，被武功高過自己的人宣戰還有心情喝茶，佩服啊！”清秀男子說道。

鬼沐寒将視線從寧隐塵挪到他身上，微微點頭，肯定道：“山水纖主葉笑，幸會。”

“好說。”葉笑一拱手算是回禮，“你們昨天過招我都看見了，多少年沒人将你這個武壇神話拉下來，這一次，我倒是很期待無欲能不能贏你。”

“葉纖主過獎了！所謂人外有人，你身邊這位兄臺不就是一等一的高手麽，更何況鬼某從不認為自己武功天下第一。”

“哦...這位是我師兄！”葉笑比了比寧隐塵，說：“他武功雖高，卻不是江湖人，比之鬼門主還是少了許多煩惱的。”

毒仙大弟子、山水纖幕後靠山，這都不算江湖人，那什麽樣的才算？！鬼沐寒雖不認同卻也懶得反駁，只笑了笑說：“不知葉纖主這次來南大佛寺所謂何事？”

“無事，我們只是路過，下一站就要去蘇城了。”

“哦？明日我們也打道回府，葉纖主可要同行？”

鬼沐寒也就客氣一問，不想葉笑連忙擺手拒絕：“千萬別！天沐門樹大招風，鬼門主又好像仇人不少，還是各走各的吧！”

...誰仇人不少？！青玄白葉笑一眼，心裏嫌棄起來——瞧他個男不男女不女的樣子，會不會說話？他哪只眼睛看見他家主子仇人不少了？也就碰上個神經病的無欲說打就打，趕巧被他看了去，真是一葉遮目，狹隘！

這個葉笑，他不喜歡！

全程寧隐塵一句話都沒說，不知是無話說還是天生冷漠，看得鬼沐寒愈發好奇——這人是不是有啞疾？

葉笑和寧隐塵走了沒幾個時辰，鬼沐寒便收到一封急報，僅六個字于他如晴天霹靂——

“小歲重傷，速歸！”

周地被無欲傷，小歲又被無念傷！他忘了走時跟冥靜交代的什麽話，也不記得怎麽飛奔回天沐門的，一路上腦中只剩兩個字：重傷。

連夜趕回天沐門，小歲房門口站着不少人，他沖進去的時候只剩恐懼和焦灼，等看到小歲毫無血色的臉時，一股腥甜忍不住破喉而出。

鬼沐寒咬牙摁胸，不管嘴角流下的血，顫抖地去摸小歲脖頸處，那裏的脈搏很微弱遲緩，他固執地不肯拿下手指，像是怕突然失去她一樣。

耳邊有人在說話，鬼沐寒斷斷續續似聽非聽。

“早上我們去街上....遇到無念....突然...出手....小歲倒了...”這略帶哽咽的聲音是白中雪。

還有一個女子的聲音，是風秋歌，“我給她吃了護心丹...針灸...我醫術不夠，怕還得我外公...”

突然，鬼沐寒站了起來，朝白中雪臉頰就是一巴掌，怒喝：“我走時讓你守着她的，我讓你提防無念，你忘了嗎！”

“我有去！可是...”白中雪哽咽的說不出話，小歲是他妹妹，他明明在場卻保護不了她。

“鬼沐寒，現在不是追究誰錯的時候，重要的是趕緊救小歲！”風秋歌拉開他一點，說：“小歲被無念擊中心脈，光吃護心丹保不了多久，我醫術不夠，你快叫人去花仙谷找我外公，就說我被打傷了，或者你要是能找到我叔公姚子修更好，雖說我外公被稱為醫聖，可在醫術方面子修叔公更勝一些，有他救治小歲必是萬無一失。”

“姚子修...？”鬼沐寒喃喃念出這三字，突然抓着風秋歌肩膀，問：“你是說毒仙姚子修？”

“是啊！哎呀，疼...”風秋歌用力掙開他，開心則亂的人果然像神經病。

鬼沐寒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喊道：“青玄，派人快馬去兩個地方，一批去花仙谷請醫聖，一批去山水纖找毒仙。另外再加派人手，先把全蘇城的‘一間酒樓’搜一遍，如果沒有再搜其他客棧，一定要找到寧隐塵和葉笑！”

“是！”青玄領命就飛奔出去。

鬼沐寒來到床邊，握住小歲的手，用祈求口吻低語着，“你要撐住，一定要撐住...”他第一次痛恨自己竟然不懂醫！擡頭對風秋歌說：“你那個護心丹還有沒有，再給她吃幾粒！”

“有是有，可那個藥不能多吃，她現在的狀況也承受不住太多。”

難道現在只能幹等嗎？！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小歲的體溫漸漸冰涼，任他怎麽焐都焐不熱，鬼沐寒焦急擔憂到了極點。

就在這時，興奮又急促的一聲響起，“主子，我找到寧隐塵了！”青玄回來了，身後還跟着波瀾不驚的寧隐塵和滿臉好奇的葉笑。

寧隐塵進屋時先往風秋歌看了一眼，才徑直走向床邊。

鬼沐寒如在黑暗中看到陽光一般，緊張問道：“你能救她嗎？”

“你讓開。”握着她手，他怎麽把脈，寧隐塵淡淡開口。

鬼沐寒迅速騰地方，站到他半步開外，一點脾氣都沒有。

寧隐塵長指探聽了一會，便略帶疑惑地問風秋歌，“你治不了她？”雖然他表情很淡，意思卻表達地很清楚，那是疑惑與不解：醫聖的外孫女醫術那麽差麽...？

學東西最讨厭什麽？那就是遇上天賦異禀的另類！比之他這種鬼才來說，她的醫術确實很差，風秋歌沒好氣地點點頭！

有寧隐塵在，小歲的命算是保了一半，而另一半....寧隐塵放開她的手腕，環視滿屋，便對鬼沐寒說：“我需要三個內功高手。”

“要多高？我如何？”鬼沐寒問完，又比了比青玄，“他呢？”

寧隐塵摁住青玄手脈，片刻道：“你可以，他不行。”

“那你我二人，還差一個！”

“我也不行。”寧隐塵搖頭解釋：“我要針灸，還差兩個。”

...現在讓他去哪弄兩個內功高手！就在鬼沐寒心急如焚時，寧隐塵又補上一刀，“從現在開始，我能保她一個時辰，過了一個時辰，即便有高手在，救治也是很有風險的。”

...怎麽辦？鬼沐寒胸口氣血又有些翻騰，在這個時候他不能亂，快想辦法！

這時，青叔走了進來，附到他耳邊，小聲道：“後山有個人，應該可以一個頂兩個。”

“後山？”鬼沐寒驚詫地看着他，不确定地問：“你說月閣？”

...難道他回來了？！

青叔點點頭。

鬼沐寒對他使個眼色，便毫不猶豫地飛往後山，他沒時間思考那人什麽時候回來的，只知道他現在很需要他！

鬼沐寒一走，青叔就下令房間裏除了寧隐塵和他，其他人都散去。

衆人不知何故卻都很聽話的離開，連葉笑也乖乖配合，估計是嫌看人治病無聊吧。

半柱香後，鬼沐寒回來了，身後還跟着一名年輕男子。

男子與鬼沐寒身量相似卻比他略高，眉目也和他很像，打一進門就讓人倍覺煞氣沖天，更奪人目光的是他有一頭華亮銀發，只在後面輕輕一束，至尊氣質渾然天成！

二人進了屋，青叔對白發男子行一大禮，便退到一旁守候。

鬼沐寒問寧隐塵，“我與他二人配合你，可夠？”

這次寧隐塵不用試脈，直接說：“夠是夠，可你氣血不穩，過程會有風險。”

“什麽風險？”

“你若頂不住，她便會死。”寧隐塵淡淡道：“所以，有三個人會更保險。”

眼下時間緊迫，能上到他這種程度的內功高手，鬼沐寒再想不出一個來，就在他準備冒險一試時，一個紅衣男子推門而入，語中帶笑道，“不知，鬼門主覺得我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

寧隐塵：子印師叔教出來的人水平這麽低麽？

風秋歌：給我你那樣的天賦 + 子修師公的指導，姐就是天下第一。

寧隐塵：不巧，我是自學成才的。

風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