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江湖別得瑟

第9章 ☆、章

明天就要啓程了，這日下午青玄對着馬車發起愁來——這要是上路誰來駕車呢？主子和小歲肯定不可能，那就剩他和大牛了！他可不想再吹一路黃土，于是匆匆跑到柴房，問道：“大牛，你會駕馬車嗎？”

此時大牛正給陳府提供免費勞力，抹了抹汗說道：“不會啊！”

...還好提前問了！青玄嘿嘿直笑，“牛啊，這可不行！你看主子和小歲不能駕車，而我又受傷了，你要是再不會那明天怎麽辦？”好歹也是個閣主，竟混到扯謊的份上。

大牛倒是沒想過這個問題，畢竟三個八尺男兒呢！便問：“沐寒也不會嗎？”

...會也不敢讓他駕呀！青玄想到他坐車主子趕車就一陣牙疼，果斷道：“他不會！”

看來非學不可了，大牛撂了斧子便說：“那走吧，你教我！明天我來駕車。”

“好兄弟，就等着你這句呢！”青玄拍了拍他的背前面帶路，這麽實誠的人要是加入他們天沐門定是上下歡喜啊！

到第二天趕車的果然是大牛，車速很慢卻跑得很穩。倒黴的青玄雖不用吃黃土，卻因為鬼沐寒的一句話不得不盤膝而坐三個時辰——

“既然傷未好，那就乖乖打坐運功吧！”

青玄自我勉勵：天這是要降大任給他呀！

*……*……*……*

“留連戲蝶時時舞，自在嬌莺恰恰啼。好詩、好詩啊！”黃土路邊莫張揚立于樹下，對着本詩集連連稱贊，贊了一會突然嘆口氣，“哎，可他媽累死我了！”

本來在龍盤玩得好好的卻被他爹一紙書信打斷，還想效仿書中所寫漫步江湖路呢，誰知差點累斷兩條腿！眼下這麽大一棵樹，樹底連個幹淨的石頭都沒有，只好站着休息。

突然，莫張揚聽到一陣美妙的馬蹄聲，就見一輛寬大的馬車從眼前駛過，待反應過來時馬車已漸行漸遠。來不及細想他拎起包袱就跑，邊跑還邊喊：“喂，等下啊！喂...”

大牛聽到喊叫聲便拽繩子想停車，可惜技術不到家馬兒繼續跑着，害得莫張揚一路狂追，幸好青玄出來拉住缰繩才挽救了他。

莫張揚終于跑到，彎腰扶着馬車壁喘得上氣不接下氣。

小歲腦袋探出打量着他，這人一身秋香色華服，腰間別個碗大的玉佩，頭頂還束着冠玉飾，真對得起五個大字——我是大肥羊！

喘了一會肥羊開口了，“各位，你們是往南去嗎？能不能帶我一程？”一般肥羊的體力都不成，跑這麽點路現在氣還不穩。

大牛本想答應他卻聽青玄先說：“哎呀，不方便啊！”說的時候還一臉的為難。

這個道道莫張揚還是懂了，忙拔下手上的玉扳指遞了過去，“我不白坐，這個給你！”

青玄接過，又說：“真的不方便啊！”

“......！那你接什麽玉扳指！”感情是碰到無賴了，莫張揚怒瞪他一眼就看向好說話的大牛，這一細看就愣了，脫口而出：“你長得好像我哥啊！”

旁邊，青玄忍不住翻個白眼，這人臉皮也不薄啊，為坐馬車認親都用上了，看他那臉型誰信他哥和大牛像！想着便在他眼前擺了擺手，“我說你別套近乎了，想坐車也不是不可能，看你這麽細皮嫩肉的...會駕車嗎？”

對青玄此人莫張揚是一點好感都沒有，傲嬌道：“駕車有何難？！我自小就騎得了汗血寶馬！”

...不吹能不能死？！青玄又是一個白眼便開出條件，“那行，我們載你你來駕車！”

“可以啊！玉扳指先還我。”

青玄為他的天真笑了笑，拉過缰繩作勢要走，“我看你還是用走的吧！”

莫張揚也不堅持了，忙拉住他跳上馬車，“我駕還不行嘛！不過先讓我休息會。”再不休息腿要腫成蘿蔔了，說着也不管青玄是否答應便鑽進車廂，然後發現裏面還坐着一個男子，見他上車男子只淡掃一眼。

不知怎的，被他看一下莫張揚竟不敢造次了，乖乖坐好解釋道：“我休息會就去駕車。”

鬼沐寒沒說什麽，繼續閉目養神。

*……*……*……*

午時 路邊

不得不說莫張揚雖白嫩嬌貴，駕車卻很熟練。此時幾人正停在陰涼處，邊吃着幹糧邊聊着天，對于某人之前套近乎的事青玄打趣道：“莫大公子，我看你這一身怎麽着也是個大戶人家吧，就為坐個馬車你至不至于！”

莫張揚知他所指冷哼一聲，“哼，小人之心！大牛就是和我哥長得像，要不信你們随我去京城，我帶你們見我哥！”

“切，你是知道我們不會去才這麽說的吧！”青玄就喜歡氣他。

果然莫張揚立刻暴躁，怒起：“你當我和你一樣無賴麽？！本少爺可是堂堂丞相之子！”看到衆人都驚訝的眼神他好不得意，繼續說：“我呢...這次出來可是有公差在身，不過朝廷的事說了你們也不懂！”

“哈哈，朝廷有什麽事敢交給你？那不是找毀！”看這一身肥羊的打扮，青玄真心覺得他這一路能活下來完全是運氣。

莫張揚能力被質疑很是不服，不抖摟下身世都對不起他的名字，于是頭一揚驕傲道：“我爹，乃當朝左相！我這次就是奉了他的手谕去查天沐門的。”像是怕他們不信莫張揚又指了指包袱，“瞧...就為這事我還搜了一包的詩集書畫呢！”

青玄疑惑起來，他說的天沐門是他們那個天沐門嗎？不是哪家書院吧！便問：“你去查天沐門帶這麽多詩集幹嗎？”

“你是不是江湖人啊？！誰不知道天沐門當家青亦酷愛這些。北野堂信裏可交待了，青亦會放狗咬人的，我不提前準備準備怎麽行？跟武林人世打交道要以和為貴！”不和會挨揍的...

...說了半天原來是為讨好他哥備的，青玄笑道：“你倒是聰明一回，為這些詩集青亦也不會放狗咬你的。”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鬼沐寒問了一句：“你哥叫什麽？”

在确定他問的是自己後莫張揚有些驚訝，他竟會主動跟他說話！連忙答道：“我哥叫莫輕狂，你認得嗎？”

...刑執司的莫輕狂嗎？原來肥羊真是丞相之子！鬼沐寒笑了笑，“左相該給你們起名莫貪吃、莫貪睡的，會更安全一些。”

莫張揚反應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臉紅道：“我、我知道跟你們透露的太多，可跟別人我都沒說過的！我只是看大牛和小歲親近才...”話說不看氣質的話，大牛的容貌真的好像他哥啊！

鬼沐寒只笑不語——當今左相有這麽個兒子，不知得操碎多少心！

*……*……*……*

五人再次上路又是莫張揚趕車，有了好幫手青玄也不用再委屈打坐了。

車廂內，小歲情緒低落的看着窗外，出門有些日子了不知爹娘好不好。鬼沐寒看她一直不說話便坐到她旁邊，關切問道：“你怎麽了，馬車不舒服嗎？”

小歲搖了搖頭，“沒有，我想娘親了。”

知道她只是思鄉鬼沐寒稍稍放心，提議道：“那我現在帶你回去見你娘親，可好？”

“不好...”

“你嫌遠嗎？我帶你騎馬會很快的。”

“不是，我得先找到二哥，帶他一起回去。”這可是她爹交代的任務，也不知道能不能順利完成。

看着她執拗又低落的神情，鬼沐寒心裏像有根針細細劃着，不疼卻刺得他很難受，于是隔袖握住她的手腕，扶在她臉頰旁輕輕蹭着。

小歲手被控制如小貓咪一般被他逗弄，終于忍俊不禁展顏一笑，這時鬼沐寒心裏的針才停止刺劃。

旁邊的青玄看得目瞪口呆，主子這是什麽行為？他不是在做夢吧？！想着便挪出去掐了莫張揚一下，等聽到一聲嚎叫才明白過來——果然不是夢！

所以，他家主子剛是在哄人...？

*……*……*……*

天沐門主殿

青亦背個包袱正要往外走卻被沙仰天叫住，“你這是幹什麽去？”

“我找他去啊！你還真以為在家等着他就能回來？”弟弟都倒戈了，他不出馬不行啊！

沙仰天看看左右，遲疑道：“你一個人去啊？”

“對！門裏的事就交給你和冥靜了。”

“......！我勸你還是把冥朗帶上吧...”打傷了也好有個人往回擡！

青亦想了想便點點頭，扯開嗓門喊道：“冥朗啊，收拾包袱！咱游山玩水去...”

沙仰天閉目黑線就當沒聽見——當年正直儒雅的青亦啊，生生給某人扭彎了！

*……*……*……*

莫張揚，左相之子，自小個性就很張揚。莫相曾經也嘗試給他改過名字——

第一年叫莫無知，改完後他很無知；

第二年叫莫輕浮，改完後他很輕浮；

第三年叫莫蜚語，改完後他很招蜚語；

第四年叫莫正氣，改完後他很正氣！

哎喲不錯哦！名字是改好了，可第二天右相就參他一本——給孩子起名不正氣是怎麽個意思？居心叵測啊！

最後，索性還是叫莫張揚吧！

作者有話要說： 周末，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