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霸道道侶,邪魅狂狷
陵散人與執心對視一眼,明白了郭三豐的意思。
郭三豐一邊舉着傘跳來跳去躲着碎石,一邊對陵散人說道:“仙人,你會不會用冰?封住他關節。”
陵散人收回被黎脫落的銀鞭,風姿卓然地搖搖頭:“火到是能使得。”
執心側頭打量了陵散人一眼,陵散人略有不爽卻沒說什麽。
郭三豐得了機會飄到執心旁邊,又從袖子裏掏出一把黃紙:“道長,你來作玄冰咒。”
執心卻虛虛地握住了他的手,口中問道:“你無恙?”
郭三豐雖然沒有軀體,也下意識地想縮回手:“本念也沒事,道長放心。”
執心點點頭,接過黃紙,右手小指在佛塵手柄底面沾了幾沾,連畫了幾張玄冰符,郭三豐拿空白的黃紙往上一抹,一張便作了兩張。
他二人這邊廂作符咒,陵散人只好在他們身前擋山擋石擋煙塵,時不時扭頭抱怨道:“你們快些。”
郭三豐把符咒貼在自己的腳底,手裏把傘一動,便飛至黎的肩上。
執心把佛塵一甩,纏住了黎的一只手,他手上用勁,把黎的整條胳膊拉了起來,黎馬上要用另一只手去拉,另一邊,陵散人銀鞭一甩又纏住了他的這只手,用力一拉,這一仙一道讓黎天神雙臂平伸擺了個“T”,左右動彈不得。
郭三豐踏在黎的肩膀上,一手打傘,腳尖輕點,翩若驚鴻,輕快地繞着黎的肩周和手肘各踩了一遍。
他飛身從黎身上飄下,執心立刻催動玄冰咒,只聽得“喀喇喀喇”一陣冰封的聲音,黎的兩只胳膊關節處全都被冰封住了。
陵散人抱起胳膊,看着被封住雙臂的黎:“早知道我就不出手了,你們二人完全應付的來嘛。”說完,他扭頭看了玉暖一眼。
郭三豐拉起執心的佛塵,自行沾了朱砂:“接下來是兩腿,道長,讓我來畫符。”他興奮地忘乎所以,都沒注意到執心看他的眼神幽黑發亮。
天上飄來一道祥雲,一個穿着宮服仙衣的青年出現在雲上,他手裏捧着一卷黃帛,眼神清冷地看着黎,嘴唇未動,卻有一把清亮的聲音從天而降:“黎,天帝念爾分離天地之功,又在人間忍受千年之苦,命爾即刻返回天庭。”說完話,他手裏拿了件官服仙衣向地上一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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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頂天立地的巨人倏然化作了普通人大小,身上穿着紫色的官服仙衣,垂頭拜倒。
青年點點頭,忽然眼光一轉,看着某處,他手裏一動又扔下一件東西,在場的人卻沒人看清這一動作。
陵散人剛才觸到青年的目光,不由得心頭一驚,他一看那祥雲便知是天人來宣玉旨,故此隐了身形,不想這青年身攜兩張玉旨,而這一張是給他的。
青年已經引着黎返回天庭,地上的日月山也恢複了原貌。
執心與郭三豐對視一眼,找到玉暖,執心問道:“塵心與本念呢?”
“他們跟白連去了。”玉暖左右看看,問道,“仙人呢?”
他們這才發現陵散人不見了,剛才還在的呀,執心和郭三豐很是無所謂,這位仙人總能在危急時刻趕來救命就可以了,誰還能管住仙人的腿啊。
玉暖心下卻是一片茫然,難道仙人對自己允諾的事并不在乎,那為何三番五次地作弄他,這個無恥仙人……
他們三人走進日月山深處,本想找到郭三豐之前看到的白色建築群,然而現在的日月山彷佛恢複了昔日的仙山景象,冰雪盡消,樹木郁郁蔥蔥,仙鳥鳴啼飛舞。
半空裏響起一聲熟悉的鶴鳴,他們擡頭一看,一只紙鶴在執心跟前盤旋了幾圈,然後向林中深處飛去。
這應該是塵心留下來給他們引路的,于是他們會意的跟上紙鶴,穿過茂密的樹林,呈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汪銀亮的湖泊,而岸邊正站着一個人,是塵心。
塵心聽到腳步聲,立刻警覺地轉過頭,手也按在自己的法器上,見是執心等人,臉上的神色才放松下來:“師兄,黎呢?”
“他已經回天庭了。”執心答道。
湖面上咕咚咕咚地冒出一串水泡,緊接着從水裏浮出一個人來,是白連,塵心立刻伸出手去,把白連拉了上來。
執心問道:“究竟是怎麽回事?”
塵心施了淨水咒幫白連把衣服弄幹,答道:“雪舞為救本念本命受損,這裏是她的生地,白連把她的本體冰晶放入這月亮湖中,希望能幫雪舞重塑。”
“本念呢?”
白連扭頭看着湖面:“他還在下面。”
幾人站在湖面靜靜等了片刻,本念也從湖底潛了上來,他看到執心便跪了下來:“師傅,弟子懇請留在這裏。”
執心看着自己的大弟子,默然無語。
“仙子為救我修行盡毀,我便在這裏護她重修,若師傅逐我出清風派我也無悔。”說完話,他已經一個頭磕在了地上。
“守護日月山也是我清風弟子分內之事,日月山已經恢複了舊貌,結界也已重開,後山寒洞與日月山相通正好可免了你兩處奔波。”
“師傅!”執心猛地擡頭。
執心微颔首,轉身離開。
郭三豐自然跟上,心中也不由得生出些感慨來,看本念平日木讷少言,居然能得女仙傾心相待,正所謂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塵心問白連:“你也想留在這裏嗎?”
白連猶豫了一下搖搖頭:“我答應你的事自當守諾。”
在一旁的玉暖聽到這句話,動作一頓,而後垂頭追上了郭三豐。
塵心緊緊握住了白連的手:“好,那我們就不回清風觀了。”
執心扭過頭來,遠遠地看了二人一眼,塵心便拉着白連走過去,叫道:“師兄,你都聽見了,我——”
執心一揚手打斷了他:“你何曾守過門規,來去由你自己,不過你莫要忘了自己是清風弟子。”
塵心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多謝師兄,我如遇到資質好的便诳他去青羽山補缺,師兄你多保重,門派就交給師兄你和你道侶了。”
塵心這幾句話說得極快,彷佛生怕執心反悔似的,說完便拉了白連騰雲而去,白連臨別只來得及跟郭三豐點點頭。
果然如執心所料,他們順利找到了結界,結界後面正是後山寒洞,他們很快回到觀裏。去的時候人多勢衆,回來的只有他們三個,執心跟弟子們訓過話,跟郭三豐一起用過晚齋便回了自己房間。
郭三豐在自己房間裏轉着圈圈,執心道友很傷心啊,最看重的弟子被雪妖勾搭走了,沒事陪他玩捆綁的師弟被白蓮花勾搭走了,此等大仇簡直不共戴天,此等傷心……也許不撸一管不足以撫慰。
郭三豐在自己臉上扇了兩下,他雖說私心為了道法修為,但既然頂了人家道侶的名頭總要幹點實事,于是,他耐心并且羞臊地等到半夜裏,便進入執心夢境中打算舍身成仁義務獻身一回。
他一進來,執心就看到他了,這位道友在床邊正襟危坐,挑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郭三豐差點羞愧地想撞門,自己什麽時候成了那些不要臉的妖豔賤貨……
然而,他磨磨蹭蹭地走到執心床邊,跟執心并排坐下然後盯着自己的腳尖,半天說出一句:“長夜漫漫,道友也無心睡眠嗎?”
“你在我夢裏,你自己進來的。”執心說道。
郭三豐尴尬癌都要犯了,讪讪地點點頭:“我就是擔心你……在日月山上受了傷,你總是因為我受傷,我真的十分過意不去。”
“此次與你無關,塵心恣意妄為慣了,師傅只有我與他兩個弟子,我理應看顧好他。”
對對對,你們師兄弟同門手足情深,他就是你費盡心血養出來的神獸,血也滿了,技能也牛了,然後讓個白蓮花牽走了。
郭三豐突然想到了自己,執心幫他收集魂魄,給他法器,教他道法,跟他雙修提升修為,等到自己魂魄集齊的時候要麽穿回去要麽去投胎,也就跟執心沒什麽關系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自己也是被執心養成的,這樣想來執心道友真是有點兒可憐……
想到這裏,郭神獸擡起一條腿,在執心的小腿上軟軟地噌了幾下。
執心用餘光瞟了郭三豐一眼,默不作聲地站起身來,郭三豐有點兒傻眼,他不知道執心是成功被他撩到了還是一身正氣地拒絕了,他這裏胡思亂想着,一件衣服遞到了他眼前。
正是他前幾次跟執心雙修時所穿的女修道士衣服!
“換上。”執心說道。
郭三豐莫名地委屈憤怒,他以男子之身跟執心雙修就罷了,憑什麽讓他穿女人的衣服,他把臉扭到一邊:“我不穿!”
執心也不跟他啰嗦,手指一動,郭三豐身上的衣服就自動脫了出來,然後他把郭三豐一翻身按趴下,開始給他套衣服。
郭三豐真是下了死勁兒的掙紮,第一次的時候他都沒這麽掙紮過。
執心扳過他的臉,輕輕吻了一下:“聽話。”
作者有話要說:
燈泡們暫且退場,讓道長和三豐度一陣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