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證據
“為什麽？”她的聲音意外的平靜。
一樁樁一件件，處心積慮，害了冼明珠身邊一個又一個人，究竟是為什麽？
“該從哪裏說起呢？”西裝革履的男人狀似苦惱地想了想，突然上前，鉗制住依嬛的下巴。
劇痛讓依嬛眼圈泛紅，可她仍是固執地問：“到底為什麽？”
“就從這張臉說起。”男人原本陰鸷的目光中居然流露出一絲不可思議的溫情。
“第一次見到這張臉，是在阿裴的初中畢業冊上。他問我，見沒見過比這更美麗聖潔的女孩？我嘲笑他，小小年紀知道什麽是聖潔。至于美，這世上，大概沒有人比我的阿裴更美的人兒了吧，可惜他自己不知。”
依嬛靜靜聽着，她有預感，這将是個驚世駭俗的故事。
“後來阿裴上了高中，居然又和那女人同班，他是那樣的快活興奮，可笑的是，他暗戀了三年的人，居然連他的姓名都不知道。
阿裴說他最喜歡她的笑，如雪般聖潔的笑，我卻讨厭，什麽聖潔，都是虛僞，我一定會撕開所有的僞裝給阿裴看。
我成立了一個組織，成員都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纨绔子弟，他們吃喝嫖賭無惡不作，其中有幾個就是阿裴的同學，我讓他們把那‘聖潔’的女人拉入組織。”
“阿裴不知怎的發現了，竟與我大吵一架。越是這樣，我越是要盡早打破他的幻想，不能讓他越陷越深。
事情有了眉目，那女人暗戀上同班的一個書呆子。書呆子卻另有女友，嫉妒讓那女人原形畢露，幫着組織成員綁架了書呆子的女友。
我讓阿裴去親眼看看，他暗戀的女人的真面目。呵，那個女人，她還真是沒讓我失望啊。小小年紀居然就能殺人。”
“警察趕到的時候，握刀的卻是我的阿裴。那個傻瓜，居然要為一個肮髒的卑鄙的完全不值得的女人頂罪。那女人，卻借着父親、義兄的權勢全身而退，還與心上人成了一對兒。
悔恨無用，我動用一切關系，甚至去求女人的父親、女人的義兄幫忙，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阿裴被定罪。他還那麽年輕，前途一片光明，怎能就此背上人生污點？”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權力的滋味，就是讓擁有的人只手遮天，沒有的人求助無門。眼睜睜看着阿裴被投入管教所，我想，未來的日子裏，我一定要努力經營，變得更有權勢，那樣，阿裴出來時，就沒人敢用異樣的眼光看着他，因為他是我葉軻最愛的最引以為豪的弟弟！可是，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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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軻的目光突然狂亂起來，一掌拍碎了手邊的茶幾，鮮血四濺，他卻仿佛完全不覺得痛，瞪着猩紅的雙眼，揪住依嬛的領口嘶喊：“就算有錯，錯的都是我，關阿裴什麽事？關他什麽事？為什麽要讓他遭受那樣的噩運！我甚至連他的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依嬛只覺得呼吸一窒，記憶如潮水般湧來。當她肆意揮霍着最美的青春年華時，曾有個男孩，一直在她看不見的角落裏，心心念念地注視着、戀慕着她。
她艱難地發問：“你說的女人是我，阿裴是裴少嗎？他叫，葉裴？”
“閉嘴！你不配叫他的名字！”葉軻怒斥。
是啊，她不配。如果葉軻說的是真的，那麽她真的死有餘辜。可是，她沒有後面那些記憶，殺人，頂罪，她通通都給忘了。
心髒莫名地一陣揪痛，有什麽東西呼之欲出，依嬛用盡最後的力氣，低喊：“你殺了我！”
“住手！阿嬛，他在撒謊，不要信他！”
阿聿的聲音，讓依嬛如夢方醒。她滿臉是淚，怔怔地看着他。
剛剛，自己是怎麽了？
阿聿從挾持着他的人手中掙脫，一拳襲向葉軻。葉軻放開依嬛，硬接住他一拳，兩個男人同時後退了半步。
“你很好，”葉軻看着阿聿，聲音不辨喜怒，“從我的刑堂出來，還有反抗的力氣，不錯。”
依嬛扶住阿聿，擔心地問：“傷在哪裏了？”
阿聿輕輕搖頭：“沒事。”
依嬛靠在他懷裏，回想着剛剛的事，身體仍在微微發抖。
阿聿安撫地拍了拍她的後背：“別怕，與你無關，事情根本不是他說的那樣。”
“那我剛剛？”
“你被他催眠了。孟茗茗和她大學閨蜜都是受葉軻資助的貧困生，被他催眠，為他做事。”
“你知道的倒不少。”葉軻輕嗤。
“我看到邱理事名片上‘築夢求學’的标識才想起來，在孟茗茗的母校也曾見過同樣的标識，那裏有孟茗茗與‘築夢求學’工作人員的合影。再查具體資助人，就清楚了。”阿聿向依嬛解釋。
“那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依嬛語帶責怪。
“我怕你有危險。”阿聿低嘆，“沒想到卻因為自己讓你陷入危險。”
“我不怕。”依嬛握住他的手，沖他微笑，“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什麽都不怕。”
“感人，”葉軻鼓了鼓掌，“讓人無所畏懼的愛情呢。”
轉眼間，無數個槍口對準了依嬛和阿聿的方向。
“我的阿裴孤零零地躺在地下，他愛的女人怎麽可以和別人愛得難舍難分？”葉軻眸中閃過狠厲的殺意，“冼明珠，你說，是你先下去陪阿裴呢，還是我先送你的情人下去給阿裴賠罪？”
作者有話要說： 這仍不是全部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