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
眼見着楊芊芊和左策安越走越近,現如今,楊芊芊更是被風八等默許以徒媳婦的身份登堂入室,得到風八等親自指點武藝,武功是突飛猛進。戴钰整個人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已經急的不行,偏生偶爾楊芊芊被罰蹲馬步,左策安總要格外的仔細伺候,手帕茶水點心小意殷勤着,沒有左策安想不到的。
看着左策安伸手為楊芊芊遞上手帕,楊芊芊揚起笑臉,好一副琴瑟和弦的樣子,當真是要刺痛了戴钰的眼睛,他絕不承認自己是在吃醋,左策安的曲意逢迎,他又不是沒有享受過,有什麽好?該是一個大男人做的事嗎?他才不承認自己有所眷戀!
戴钰急的抓耳撓腮,想不出辦法也就算了,緋如畫又來了。
緋如畫廢話并不多,但對于戴钰總是有着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執着。生拉硬拽,軟硬兼施,不能取得什麽顯著效果。後來緋如畫恍然大悟,許諾戴钰塞外稀奇草藥,獨門秘方,才讓戴钰很沒骨氣的跟着緋如畫走了。
對于戴钰來說,當真的是無法拒絕。只有忍氣吞聲的陪着緋如畫,逛了早市,逛了夜市,逛了花燈會,戴钰覺得,他的忍耐已然達到極致。
偏偏緋如畫還要去逛集市,戴钰額角的青筋隐約在歡快的蹦着。
戴钰心生疑問,緋如畫是不是安插了眼線在家裏,不然怎麽這麽掌握家中的動态。要說,緋如畫是安排了人,一日十二時辰,片刻不離的守在附近,目不轉睛的盯着,戴钰絕對有信心說緋如畫沒有那個本事。
就算他再不濟,還有師傅在呢。
不過緋如畫到底是怎樣這麽掌握着家中情況?戴钰實在不能得其解。
“戴公子,你看!”緋如畫的神情中帶些少女的嬌羞,不同于以往的神情,反而讓戴钰陌生。
“這是他們這獨有的小東西,戴公子,送你。”
不顧戴钰全然的拒絕,緋如畫一招聲東擊西,硬是把東西塞到了戴钰的懷中,轉身跑掉,繼續去發現新奇有趣的物品。
戴钰不知該氣該惱,掏出懷中的東西,是一個繡工粗糙的錦囊,上面繡着一對像是鴨子一樣的鴛鴦。裏面散發着不同于香囊的香氣,細細問着,更像是驅蚊避蛇的藥袋。
戴钰心裏不知該是什麽樣的感覺才好,他常年藥中,蛇蟲早已不侵。
緋如畫不是不知,偏生還送了他這樣一個東西,真不知是怎麽想的。
看着緋如畫喜笑顏開的四處看着,對什麽都是新奇。天真爛漫的小女兒的樣子,或許可以欺騙世人,但戴钰心裏清楚明白,緋如畫從不是無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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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钰知道,這個人群中,定會隐藏着緋如畫至少五名手下左右護衛。
甚至緋如畫所展示出來的淩厲外表,恐怕也不如她內心果決的一半。緋如畫的名聲響徹江湖,戴钰又如何不會知曉,毒娘子,這指的并不僅僅是緋如畫用毒的本事。
若說戴钰是江湖的唯恐不及,那麽緋如畫便是談之色變。
論着殺傷力,他怒尚不如緋如畫不合時宜的嫣然一笑,來得更讓人膽戰心驚。
戴钰承認,他對緋如畫有些幾分欣賞,單純的欣賞她用毒的本事。
第一次見緋如畫的時候,緋如畫為了研制新毒,為了得知藥性,不惜以身試毒,卻被毒性吞噬。
他佩服着這樣的緋如畫,僅此而已。
英雄惜英雄,該是那般的心情吧。因為覺得世間再難出,可以和他比肩用毒的人,所以才對緋如畫一再容忍。
現在想一想,是不是這種容忍的心情是錯的?任憑她緋如畫死了又有什麽關系。
現在心心所念,正是左策安。雖不知感情到底源自于什麽,但既然心裏又這樣的念頭蠢蠢欲動,便該争取一二。戴钰一向懶得深思自己所有舉動的深層意思,如今一心惦念是家中左策安咋樣了,哪還有閑心和緋如畫再玩兒猜猜猜的游戲。
再不回家看着,想想做些什麽,左策安要跟着別人跑啦。
“緋門主,我們需要談一談。”
戴钰下定決心,上前幾步握住緋如畫的手腕,緋如畫心內歡喜,以為持久戰,軟磨硬泡終于要見了成效,回眸看見的卻是戴钰凝重的神情。
緋如畫的心咯噔一聲,直覺的想要避開,不想聽戴钰說,戴钰卻是不容拒絕,一字一頓堅定。
“緋門主,你該知,我對你并無男女之情。”
緋如畫并不答言,低着頭略略有些可憐的感覺,習慣了緋如畫趾高氣昂盛氣淩人的樣子,戴钰見她這樣,強迫硬着心腸把話說完,大不了大家打一場嘛。他也想知道,誰用毒的本事更高一籌。
“緋門主,我們之間斷無可能。”戴钰難得的一本正經的表情。
雖說是在江湖上混跡多年,可緋如畫到底還是女子,被喜歡的人這樣直白的拒絕,神情控制不住變了變,浮現出些許委屈,仍舊是勉強笑着:“戴公子怎麽這麽說,你我…”
來不及再說什麽,被戴钰打斷:“我既心悅左策安,便不會與你有任何可能。”
“世風如此,兩個男人在一起被人指指點點,戴公子你可考慮好了?”情急之下,緋如畫顧不得顧忌與否,急切問道。
戴钰淡然一笑,不以為意的回道:“我本以為緋門主看透世事,度外,沒想到仍是困在世人的眼睛和嘴裏。我何曾在乎過別人所說所評?我喜歡的是我喜歡的,又不要求大家都要喜歡,別人為什麽又要幹涉我的選擇?”
緋如畫被堵得啞口無言,可心中只是不甘,卻是說不出口,只得緊緊的握住戴钰的衣袖,不肯松開分毫。
任她如何糾纏,神情如何的懇切,都是不能打動戴钰分毫的,戴钰都是冷漠的仿佛無關他分毫。戴钰早已下定決心,任憑緋如畫說出什麽稀世草藥,名貴藥方,百年難求,也不要為所動了。
“我對你,緋如畫,緋門主,只有對你用毒,不惜以身試毒,不亂害其他無辜的尊重,斷無其他非分之想。”戴钰一字一頓,說的緩慢而堅定。
緋如畫紅了眼眶,低聲的啜涕着,不想自己哭的大聲被戴钰看不起。
“緋門主不必與我浪費時間,江湖上自有大把好兒郎,戴某實在不是緋姑娘良婿佳選。”戴钰誠心祝願着緋如畫,畢竟他愛惜緋如畫用毒的本事。
看着戴钰決絕的轉身離去,緋如畫茫然地向着他的方向走了幾步,手下人驚惶地從人群中閃現,護在了緋如畫的身旁,畢竟他們從未見過緋如畫這樣的神情。
是根本不應該存在緋如畫臉上的脆弱,還是惘然。
戴钰,你是我的寤寐思服,我便要争取。緋如畫下定了決心,眉宇間的果決再次回來。
戴钰剛剛邁進家門不久,心情正好的哼着小曲看着醫書,左策安和風八等驚詫的看着戴钰眉開眼笑的在院中簡直像是要跳起舞來的樣子。緋如畫言笑晏晏的邁入家門,出現在衆人面前。戴钰有些惱怒,重重的向緋如畫摔去手上的醫書,力道不輕地在緋如畫面前砸出來個坑。
面對戴钰并不掩飾的威脅,緋如畫不以為意,幹脆止步于此,笑意盈盈的看着戴钰。
風八等心存疑惑,今兒緋如畫怎麽有些魚死網破的意思?
楊芊芊見勢不對,忙不疊的告辭。
天呢,她還不想撞破什麽不為人知的私密事,風八等戴钰緋如畫,她那點家世完全不夠看,一個也惹不起的。
“戴公子安好?”看着楊芊芊懂事離去,緋如畫的笑容益發燦爛。
戴钰緊緊的捏着手中的草藥,幾乎要捏成粉末,努力控制自己不要暴走。
“想來戴公子也是無事,女子...”
“砰——”
戴钰徒手掀起了院內石桌,重重的砸在了地上,緋如畫第一次見戴钰如此暴躁,心內不由有些恐慌。
緋如畫強撐着讪讪道:“戴公子...”
戴钰眉目冷冽,不由緋如畫再說下去:“緋門主,我言已盡此,想必緋門主已然知曉。再糾纏下去,戴某當真想知道,到底用毒的本事誰更勝一籌。”
這般□□裸的言辭,讓緋如畫紅了眼眶,強忍着哭意告辭道:“是,是女子打擾了,先行告退,戴公子,保重。”
回眸一眼,多少深情,多少心酸不舍,看得衆人都是唏噓。
戴钰不為所動的轉過身去,任憑緋如畫離去。
還是戴钰好本事啊,風八等和雷涼啧啧稱奇,相視感概,這麽難纏的緋如畫竟然有本事搞定,真不知戴钰用了什麽法子送走了緋如畫。
看着緋如畫對戴钰癡之若狂,眼眶紅紅的委屈的離去的樣子,絲毫看不出平時趾高氣昂的一門之主的神态。左策安的心裏有些難受,恍惚的想着,原來喜歡這種東西是藏不住的,它會從你的眼裏,你的表情,你的神态,你從頭到腳每個細胞都在說着,我喜歡你。
竟是一點隐藏也不會有的。
原來,他在戴钰面前的癡纏,曾經是這個樣子,這樣的...醜陋。
作者有話要說: 錦囊...香囊啊喂!重點是鴛鴦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