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
青年才俊都是極具有眼力見的,見到了左策安張口閉口世兄長短,噓寒問暖殷勤備至,禮品贈送,絕對不像三姑六婆學習,問是怎麽傷了的,是傷到将來娶不了媳婦?還是将來用不了武功?還是将來活不了多久?
呵呵呵呵,敢問這些嗎?也不看看是誰在給左策安治病,真是活的久了。
風八等低估了戴钰所向披靡的殺傷力。
但是,當青年才俊摸準門路,左策安再無浮生半日閑可偷,不得安生了。
這個院子最好說話也是最有話可說,不會說着說着,瞪你一眼,你一頭霧水不知那句話說錯了,被無緣無故打,打傷手下留情算給面子。然後你要抱着傷口,哎哎直叫去找那個可能看你不爽,冷哼一聲一包毒粉,不帶上手便能讓你一邊躺着去了。
左策安是好人啊好人啊。
青年才俊們很想抱着左策安的大腿,咬着手帕哭啊。心裏算盤是叮當響,左策安這面剛有點起色,興許幫自己在風八等面前說好話了呢,怎麽可以放棄了?
可是,青年才俊,你們給風八等和左策安說話的機會了嗎?
最初左策安能夠應付過來,可慢慢的,左策安真想傻了算了。
人是一天比一天多,基本吃飯喝水都在別人的注視下進行,偶爾去個茅廁外面都會站着幾個人,時不時深情的呼喚着左兄,唯恐左策安掉在了茅房內無人知曉。
左策安蹲在茅房內恨恨的咬着衣袖,愁容滿面,第一次聽見茅廁門外,有人驚慌的喊我左兄,才是差點失足掉下去啊!
再這麽下去真想回床上,卧床不起算了。
風八等心裏也暗暗叫苦,他請帖發的很到位,但是有所纰漏。忘了和人說明,什麽時候這批人走下批人來啊,時間問題你交代清楚嗎。現在倒是,一窩蜂的全來,誰都舍不得走,都盤算着想讓風八等指點一二,以求武功大成。沒人心裏清楚,他們只是被拉來讓左策安挑的呀!他們也許都是陪太子讀書啊!
人數快到百人,風八等忍無可忍,拒絕再給新來的才俊們提供住處,之前的你們願意打地鋪就打,反正之後的我不管了!反正江湖上自己耍無賴是出名的,誰能把我怎麽樣?
風八等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
青年才俊表示無所謂,離鎮子上又不是很遠,騎馬或者輕功每日來回跑也不是很累。再者,左策安沒有厚臉皮到,不提供中午飯叫他們回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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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左兄是個好人啊。
總之,左策安現在過得不是很好,還要強顏歡笑,不能表現出我在你們的包圍下,過得不開心啊不開心。
他沒想到,不好的日子在後面。
自從大批人湧進家裏日日登門拜訪,左策安可能是白天太累了,晚上總是睡得很不好,輾轉反側總是睡不着,或者是淺眠到有些聲音醒了,再也睡不着了。風八等看見左策安總是沒精打采的,眼底挂着一團黑影,心疼的想把戴钰抓回來,好好給左策安看看,開兩副安神的方子調理一二。可戴钰的臉臭到風八等不敢去招惹,見面退避三舍的程度,緋如畫仍舊躍躍欲試,不斷挑戰着戴钰的極限的極限,可能是想試試各種花式死法。
風八等也是納罕,從未見過戴钰對誰這麽有耐心,包括對自己,對安安,怎麽對緋如畫,啧啧,怎麽就不爆發呢?
他還沒見過用毒的高手打起來是什麽樣呢!想想真是遺憾。風八等惋惜的看着戴钰又一次屈服離去的背影。
唉,要不挑撥挑撥?這完全不像是他帶出的徒弟了。
風八等撚着胡子,壞心的盤算着。
入夜之後,尚有青年才俊深情款款和左策安閑話家常,左策安強撐着笑容,和對方進行了友好溝通,默默的吞下了一個又一個瞌睡。等到送客直到大門外,依依不舍揮手告別之後,左策安痛苦的發現自己不困了。
本是困得像狗,現在清醒的哎呦喂,能不能睡着了!不就是睡個覺嗎?明兒一早還會有人上門打擾啊,起太晚不好啊。
越是這樣想着,越是睡不着。
意識朦胧中,感覺到有一個人從窗子翻身進來,笨拙的摔在地板上,發出聲響,然後嘟嚷着爬了起來。
不是戴钰,肯定不是戴钰,戴钰沒這麽蠢,左策安迷迷糊糊的想,然後…睡着了。
醒了還未睜眼,左策安伸懶腰,這一覺睡得很是踏實,神清氣爽的不得了。
才一睜眼,看見一張哀怨的五官都皺到了一起的包子臉。
左策安很淡定的翻身,閉上眼睛再睜眼。
肯定還沒睡醒。
“你都醒了,就起來嘛,我都看着你睡這麽久了。”
左策安默默的告訴自己,他聽見的哀怨的聲音一定是幻覺。
“你起來嘛,我想求你幫忙嘛,你和我說說話嘛,不然我也困了嘛。”
半夜潛入我的房間,為了和我說話求我幫忙?
左策安真的睡不着了,索性翻身坐了起來,少年很有眼力的忙伸手遞上外衣。左策安接過,道了聲謝,罩在了身上,再回頭,看見少年眉眼彎彎,略帶着些許讨好的意思,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左策安不習慣被這樣注視,有些發毛的嘀咕着:“你看我幹嘛?”
“我自我介紹一下嘛,我叫蕭蕭,來自九華派。”蕭蕭落落大方的自報家門。
左策安心裏懷疑,這…滿十五歲了嗎?
“我知道你是左策安,我想求你幫忙在風前輩面前說幾句好話。真的,不多,幾句就好,指點我幾招就好,我年紀不大,是進門比較晚的,武功一直提不上去…”少年自顧自的碎碎念着。
“你,你出門你家裏人知道嗎?”
蕭蕭一愣,沒有思考其他,實話實說直言道:“我沒和我師父打招呼,想來就來了。”
“你不怕你師父擔心嗎?這一路上你要是出什麽事呢?”左策安憂慮的看着蕭蕭,他這一路上還好沒出什麽事!
“不會啊,師傅很放心的。”
“怎麽不會,你是背着你師父跑的吧,你還這麽小…”
“停!”蕭蕭面色古怪的打斷左策安的問話,反問道:“你覺得我多大?”
左策安斟酌用詞,怕傷到蕭蕭的心思:“十四?十五?總不能超過十六吧?”
“我二十了!我承認我沒頭腦一點,但是我二十了!!!”
沒頭腦也不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吧…
反正不管怎麽說,這兩個人是認識了,等到風八等過來發現自己徒弟的房裏多了一個男孩…人的時候,一陣大吵大嚷把戴钰皺着眉頭引來了,戴钰聞聲而來,看了看多出來的這一個人,臉更臭的一甩袖子走了。
為啥他要去陪緋如畫看風景?真的很想拒絕算了。
為啥拒絕不了...
風八等滿意的品着茶,細細的打量着蕭蕭,是越看越滿意,笑容越來越大。
蕭蕭五官清秀,皮膚微白,看着很順眼。頭上綁着和身上青色衣服相同的綁帶,雖然和左策安差不多個子,但是也有一種衣袂翩翩的感覺。反正是怎麽看怎麽順眼。風八等搓着手心中暗喜,不枉自己折騰這麽一次啊。
左策安還是不放心,嚴清宇來了之後反複交代,反複委托,把蕭蕭交給了嚴清宇。反複強調一定要好好照顧,一定要特殊照顧,反正是母雞性格被激發出來了。
嚴清宇很有耐心的一直在認真聽着囑咐,不厭其煩。
蕭蕭的臉倒是慢慢的紅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羞赧。
左策安惦念着蕭蕭,怕出什麽事,一直沒有得空,也只能每天看見嚴清宇的時候多囑咐幾句,千萬不要忘了照顧蕭蕭。
嚴清宇一一很認真的記下了,時不時帶來蕭蕭的最新情況分享給左策安,還很認真的和左策安商量着什麽。
風八等看見左策安和嚴清宇每天多說幾句話,心裏都有點小激動,不敢上前打擾,站在躲得遠遠的,探頭探腦的握緊拳頭,比本人還着急呀。
戴钰看見嚴清宇和左策安越走越近,怒目相視,幾次想要暴怒的想要沖上前去,和嚴清宇讨論一二,被風八等急忙抱住,硬生生攔了下來。
青年才俊們看着戴钰和風八等時不時打起來,心滿意足的大開眼界點點頭,哦,原來這個招式還可以這麽用啊...
真的很想要提意見,風前輩,你們打架的速度能不能慢一點啊!太快,我們看得眼花缭亂學不到啥啊!
而且...你們太容易傷及無辜了...受傷了人悲憤的眼含淚水,不知道要找誰訴苦。
算了算了,還是去鎮子上找靠譜的大夫診治診治吧。
啥?你說為啥不找戴钰?瞎了嗎?沒看見戴钰最近暴戾的很,和風前輩打架都下狠手啊,還敢去招惹他嗎?
眼見着受傷的人越來越多,觀戰人數越來越少,青年才俊們學精了,遠遠的躲出門去,趴在牆頭看。
問為啥沒看見雷涼?呵呵,早在緋如畫上門沒多久,他早跑回家了。緋如畫一來,師傅的怒火值不穩定,師公的怒火值更不穩定,他才不要當炮灰,白白的送上去任人宰割。
左策安和嚴清宇站在屋內,看着門外打的熱火朝天的師徒。
嚴清宇不認為自己有拉架的本事,左策安看了一會,淡然看着被二人劍氣砍折,飛進屋內的巨大樹枝,被嚴清宇大驚的護在身後,向後躲閃。嚴清宇可不認為,他的功力能夠抵擋,還是避一避比較好。
左策安默默的搖了搖頭,語氣沉重對嚴清宇道:“最近,還是不要叫蕭蕭來了,他要是有什麽問題,你幫忙指點指點吧。”
想着蕭蕭那點武功,不比手無縛雞之力好到哪裏,想着蕭蕭如果過來,嚴清宇幾乎要驚出一身冷汗,罷了罷了,千萬別讓他來了。
蕭蕭看見嚴清宇回來,忙站起身來,走到門口迎接,心裏正是忐忑着該怎麽說的時候,才能讓嚴清宇帶他過去見左策安,好請風前輩指點一二。
嚴清宇笑眯眯道:“我回來了。”
“風前輩...可說什麽了?”蕭蕭小心的問着,生怕麻煩了嚴清宇。
“風前輩倒是沒有說什麽,不過左兄一如既往的向我問你的情況。”嚴清宇似笑非笑的挑起眉:“當真惦念你,惦念的很。”
蕭蕭被嚴清宇的态度,弄得莫名有些嗔意。
“那我,可以去看看左兄嗎?”蕭蕭試探的問出口。
嚴清宇噗的笑出聲音,弄得蕭蕭莫名紅了臉:“你笑什麽?”
“風前輩最近和戴兄,經常過招比較,想必你也看到了,不少圍觀的兄弟現在只能在房間內養傷,那你是要去,還是要我幫你指點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