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盤中肉
距離過年日子越來越近,久嘉的年會也如期到來,按照慣例年會代表一個公司的經營形象,年會辦的越大證明公司越有錢,所以,作為G市知名傳媒公司,久嘉的年會規模很大,非常舍得拿錢出來犒勞員工,甚至連久嘉旗下的當紅明星藝人都出手闊綽,一捐就是幾次歐洲游的錢。
自從上次她和陸轶再一次登上熱搜,被網友亂扯CP之後,不僅網上輿論四起,連在公司都有人在背後議論,所以這次年會她原本是不打算去了,但是作為久嘉的老板在這麽重要的一天,周霁是必然是要在這個節日入臉,因為上次和陸轶引起話題之後他就很不高興,所以這次年會非得讓她陪他一起參加。
面對他這個要求,陳舒望一開始當沒聽見,沒把年會算在計劃之內,不過後來發現他定好了看禮服的日子才知道這件事沒轉變的餘地。
去選禮服的時間到了,周霁開着自己的私家車來接她,陳舒望雖然也很想他,但是去選禮服參加年會是另一回事了,所以面對他強勢的語言和行動,陳舒望意志堅定不為所動。
但,結果仍是抗議無效,把他惹急了被硬扛上了他的車,這會正在去禮服館的路上。
周霁今日穿的很得體,薄款的大衣搭配上深卡其的羊絨圍巾,還帶了一副金絲框眼鏡,妥妥的斯文敗類。
陳舒望本來在家就穿的随意,就穿了一套居家型睡衣,但因為臉蛋養的不錯還算好看,可禮服館設計的裝修奢華,裏面的禮服昂貴漂亮,倒顯得她有點村。
陳舒望的臉因為衣服的風格差距漲得通紅,瞥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店員,羞惱的瞪圓了眼睛。
周霁看着她,道:“放輕松,跟我來。”
陳舒望忍不住吐槽:“我現在穿的太奇怪了,我有點不太自在。”
周霁聽出她話裏的別扭,低頭打量着陳舒望,低沉的嗓音緩緩說:“其實你現在也很好看,但是等下會更好看。”
說完,他走到鏡前,把圍巾解下來挂在了她脖子上。
陳舒望赧然的打了個哈欠,聞到了圍巾上散發出來的香水味,突然鼻子有點微癢。
陳舒望還沒選好禮服,他那邊已經在試西裝,他長得英俊,繁複而精致的西裝正好适合他,炭灰的色調氣質內斂,果然少一些凡夫俗套。
她選禮服路過他身邊時駐足了半會,看到店員彎腰幫他撣了撣肩,他理着熨燙整齊的領口,立體的五官堅毅冷峻,眼睛正透過鏡子看她。
陳舒望擡眼,看到他望過來的眼神,抿着嘴唇朝他一笑退後了幾步。
周霁看到她磨磨蹭蹭的樣子很無奈,舉起手,往腕表上指了指。
知道他在說注意時間,陳舒望收起慢吞吞的動作,認真的挑起禮服來。
周霁從沙發上起來走了一圈,看中了一件水銀色的透肩紗長裙,撥開禮服架子,伸出手把禮服拿了出來,叫店員去給她。
拿到禮服陳舒望不解,店員指了指周霁,說明了她送禮服來的原因。
陳舒望看着禮服,想想周霁,便決定去試試。
走到試衣間,拉上遮簾,準備試禮服。
禮服的尺寸剛好,腰身處修身很顯身材,只不過有點缺點就是拉鏈有點鈍用力拉也紋絲不動,陳舒望拉的手都痛了,不得已只好找外面的店員幫忙。
陳舒望聽到簾子被掀開的聲音,回頭一看,來的不是女店員,是他。
陳舒望看着他,愣了半晌:“你怎麽來了?”
周霁朝她走過去,徐徐說:“有新客人上門,我叫她們不用過來了。”
聽到這,陳舒望想到自己這樣站正好是光着背朝他,于是艱難的轉了個身。
她蹙眉說:“我這裏有事要麻煩她們。”
他聞言而道:“衣服有問題?”
陳舒望臉微微熱,道:“拉鏈有點問題,拉不上。”
走到她身邊,周霁停下腳步,把她的長發全部拾起,看了一眼拉鏈部位說:“拉鏈攪到內襯了。”
陳舒望側頭看了一下,手往拉鏈部位摸去,動着身問:“壞了?還能弄好嗎?”
他制止了她的動作:“別動,我來弄好。”
空氣突然安靜了,陳舒望透過清晰的鏡子看着鏡中的人,緩緩說:“你最近真是脾氣越來好了。”
周霁動作一頓,道:“是誰說我整天沒笑容,冷冰冰的像塊木頭的。”
陳舒望偷偷瞥了他一眼,想不起來她什麽時候有說過這句話。
他的手指有一下無一下的碰到她背上的肌膚,她是一個很怕癢的人,只覺得有一股電流從腳心直蹿而上,好不容易忍住才沒躲。
他察覺她身上的小躲,看到她發紅的耳朵,閉着眼睛笑了一下,她細膩白皙的臉頰不化妝都顯得白裏透紅,透肩紗的裙子把肩部完美的曲線露了出來,網紗裏面有串融入了倆個人名字字母的吊墜,和他的戒指造型一模一樣。
他半想着,解開了拉鏈裏的內襯。
聽到拉鏈清脆的聲音,陳舒望整個人都舒了一口氣,把頭發往後一捋,擡眼看着鏡子中的自己,看着看着就發現了一個問題。
“有沒有發現我穿的這件和你的好像情侶裝?”
周霁一看,确實很像,都是一個色系,連風格都大徑相同。
陳舒望思索了會兒,欲言又止的說:“太明顯了,要不然我還是去換掉?”
他捏了捏她的手掌,拉着她出了試衣間:“這樣挺好,不用換了。”
——
晚上的宴會五點半就開始了,當她到的時候,宴會已經觥籌交錯,人影綽綽。
陳舒望大致掃了一眼宴會上的人物,不僅有久嘉的員工,也有不少明星藝人到場,底下還有合作方和媒體人,氣氛很熱鬧。
陳舒望目光巡視,在人群中找禾姐的身影,宴會人頭攢動找人困難,剛想打電話,感覺手臂一重,轉頭一看,卻是禾姐先找到了她,于是就被禾姐帶到了一個不太起早的角落。
陳舒望坐下來,就聽到禾姐在一旁問:“什麽時候到的?”
“剛到一會。”陳舒望擡起頭,剛想看看這桌上有什麽人,竟然發現陸轶和他的經紀人也在,不禁有點意外。
陳舒望喝了口香槟,和禾姐說了幾句話,又和陸轶打了聲招呼,安心等待宴會開始。
低聲闊談的宴會因為趙文錦入場引起了不少轟動,趙文錦原本是低調現身還是擋不住記者媒體的攝像機狂拍,陳舒望距離門口不遠,剛好看到瘋狂的一幕。
禾姐在旁邊輕聲說:“以前周總都是派其他高層來主持每一年的年會,久嘉的一些大牌明星基本是不會過來,而今晚,以往那些不來參加的大明星都盛裝出席,連趙文錦都低調現身,看來今天他是一定會來了。”
陳舒望把酒杯放下,聲音比禾姐還低:“禾姐,你去哪裏打聽來久嘉以前的事?”
禾解看了她一眼,颔首說:“嘉旗鼓相當的藝人本身就多,想要站穩腳,總是要了解這個地方,比如陸轶今晚主動坐到後面,其實也是為了避嫌,坐在前面鋒芒太大,引起的輿論只多不少。。”
陳舒望愣了一下,又問:“陸轶現在勢頭這麽好,而且公司喜歡他的人也很多,為什麽需要避嫌?”
禾姐露出一副你傻了的表情:“陸轶在久嘉的表現非常好,有不少高層對他另眼相看,而且經紀人也有一手,靠着這樣的因素才逐漸走紅,但是你想,他取得的成績是很多新人得不到的,而且公司不僅僅只有他一個當紅藝人,你以為別人不眼紅?”
陳舒望聽了,思索了一會,也是,今天到場的多是一線級大牌明星,跟他們争風頭确實沒有必要。
以如今陸轶的人氣,他不坐在宴會的前幾桌多少有點損失,陳舒望剛才入場的時候大致看了一眼,宴會的前幾桌都是久嘉合作方的高層人員,而那些一線明星緊跟随後,優秀員工統一坐在內側一排,媒體和記者則坐在最後面,如果能在電影公司的老總面前混個臉熟對發展演藝路很有作用,但是今晚媒體記者太多不好操控輿論風向,也許什麽都不做才是最好的。
這種內行人才知道的門道難估摸,陳舒望不好評判。
宴會音樂響起,開始上菜。
作為最後一個入場的人,周霁算非常高調了,在華麗的宴會中,他一身炭灰色西裝清雅矜貴,衣香鬓影的背影氣質出衆,當仁不讓的成為了很多人眼中想吃的盤中肉。
陳舒望心想:果然當老板的人,裝模作樣都比別人更勝一籌。
周霁和別人打過招呼,瞥了一眼宴會大廳,在一桌都是身份特殊的桌上坐下來,很快就有人上來給他斟酒,也有電影公司的老總非要拉着他喝酒,男人的飯桌一點也不簡單,除去應酬,這樣純粹的吃飯還是很少見。
因為距離離的遠,陳舒望看不到他,便低頭管自己吃飯。
主持人在臺上說着新年的吉祥話,介紹待會的抽獎,一說到獎品,底下的氣氛立馬嗨了起來。
陳舒望這桌氣氛還不錯,都在議論獎品到底花落誰手,畢竟六十多萬的車,彩頭算很大了,陳舒望嘗了一口面前的一道鹽水肉,覺得味道不錯便多吃了兩塊。
肉剛咽下,陳舒望就收到了陸轶突然投過來的目光,喝了一口香槟沖了沖味,看着他說:“怎麽了。”
因為飯間大家都在說話,即便提高了說話聲音也不會很突兀,反而很正常。
陸轶睨她一眼說:“你知道你吃的這盤菜叫什麽嗎?”
陳舒望知道是肉,但是不知道具體是肉,面露疑惑的看着他。
陸轶喝了口紅酒,緩緩提示說:“那叫豬舌頭。”
陳舒望聽他一說整個人愣住了,想到豬舌頭的樣子胃裏翻滾,頓時什麽胃口也沒了,立馬起身就往洗手間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