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拍新戲
霧州是個富饒小城,因為生态環境好,一年四季花木繁盛,而清新的空氣則吸引着成千上萬的白鷺。
陳舒望跟着劇組來到這座小城,只是一眼就喜歡上了這裏,對接下來将要在這裏進行三個月的拍攝也報有小小期待。
第一晚睡在劇組安排的酒店,夜晚無事,陳舒望坐在房間裏看了會劇本,等到有了睡意了才上床睡覺。
也許是緊張第二天的拍攝,盡管有了睡意,卻還是不能入眠。
拿了手機玩了會消消樂,又找了簡加喜聊了會天,終于在淩晨的時候成功入睡。
清晨一醒來,陳舒望以為還在自家床上,拉開窗簾一看,遠處都是大片樹林,綴了滿眼的綠,恍然的情緒入腔,這才有了異地感。
門被“咚咚”敲響,門外響起了禾姐的聲音,陳舒望走過去開門。
禾姐從外邊走進來,将陳舒望推到酒店衛生間,說:“趕緊洗漱打扮,我們早點出發,先去片場熟悉一下。”
陳舒望聽了禾姐的話,匆匆忙忙的洗臉刷牙,因為到片場會有造型師化妝,她只塗了一層隔離就出了酒店。
酒店外面停了一輛高檔的保姆車,外頭說是久嘉給綠光森林的贊助,其實是周霁私底下給她安排的專車。
陳舒望聽到禾姐跟她說這輛車的來歷時,心情震蕩,久久不能平靜。
禾姐還在旁邊繼續說:“但是他還是照顧到了你的身份,沒有給你派來助理,不想讓你一開始就引起太大關注。”
陳舒望嚼着從酒店帶出來的雞蛋,莫名就想到了離別時他的話,想着想着,就有點心不在焉。
車子停在了片場外,陳舒望拿着劇本下車,禾姐在車裏跟司機交待了事宜,才帶着她一起進入片場。
魏延早早就到了,正在吩咐工作人員調試機器和布置場景,綠光森林最多的戲其實都在陸豈林的私人別墅裏,所以這裏是整個劇組付出心血最多的地方。
陳舒望看見魏延,親切有禮貌的喊了聲“魏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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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延一看是她,和氣的回應:“舒望來了。”
陳舒望笑着點點頭。
魏延對這個守時的姑娘又多報了幾分好感。
戲還未開拍,陳舒望坐在片場裏背第一場戲的臺詞,等到快記熟了,才看到許然不緊不慢的到了片場。
魏延用劇本往他身上打了幾下,許然側了側身子躲過,朝着她的方向走來。
陳舒望看着許然,發現他外面穿着休閑套裝,裏面卻穿了襯衫,看起來十分不搭配。
陸轶是一個很有偶像包袱的人,即使只是出去做個頭發也要搭配衣服,打理過頭發才出去,所以許然比起他,算是沒偶像包袱的人。
雖然沒有偶像包袱,但是許然就好像天生是個演戲的料,他的記憶力超出常人,一大串一大串的臺詞只是做造型的一會功夫便輕輕松松記下來了,看的陳舒望佩服不已。
第一場戲是陳舒望的主戲,要演剛到陸豈林家的時候,臺詞不多,但是有很多內心戲,魏延是個拍戲很認真的人,布置好第一場戲就開始給她講面部和眼神上的情感發揮。
陳舒望的大腦高速運轉,聚精會神的一邊聽魏延的指導一邊發揮自己的表演想法,眼眶裏晶亮的眸子緩慢游動,情緒很高漲。
攝像機分布在四周,許然飾演陸豈林坐在院子裏,臉上的膚色和唇色被化妝師經過處理看起來像個常年不曬太陽不太健康的人,穿着一件藍色格子襯衫裏面是極簡單的白T,瘦弱的背影背對着攝影機,就好像真的看到了陸豈林本人。
陳舒望深吸了一口氣,趕緊調整了一下面部表情,魏延正在指揮攝像,只聽見後面喊了一聲“action”,全場安靜下來。
陳舒望打扮的和小說中一樣,頭戴白色的帽子,背着雙肩包,拿着手機看着有人給她發送過來的地址,四周轉了半天才對上了這幢私人小別墅的門牌號,确定和手機上說的地址沒錯後才敢往裏面張望一眼。
小別墅裏面全是林園花圃,蔥茏繁茂,密密匝匝,有一條小徑通向深處,濃的吹不進風。
陳舒望一步分兩步的走着,走到小徑盡頭,才看到別墅的全景。
滿院子的畫板,分類不同的油畫素描畫彩色畫一一夾在畫板上,紙角被風吹起來,在畫板上一陣揮舞。
在鱗次栉比的畫板間隙中,她看到了院子中坐着的人,只是一個背影,但是在滿院的畫中,好像所有噪聲都被過濾了。
捉襟見肘一番,她摘了帽子,小心越過畫板走到了他後面,他正在畫一副浩瀚星空圖,應該是全神貫注所以才沒注意到她。
綠光挂上微笑,說話的聲音語調很溫柔:“您好,我來應聘工作,昨天有人給我打過電話。”
耳邊有聲音,陸豈林拿筆的手一頓,眉間平靜淡然眼神穿透畫中,好像沒聽見她說的話一樣。
許然這個眼神演的惟妙惟肖,效果入木三分,陳舒望表情未變,心裏贊不絕口。
許然的表演完全可以一次過,陳舒望不想拖後腿,趕緊收神暗暗告誡自己要演好。
見他依舊沒反應,綠光斜歪着頭偷偷瞄了他一眼,有些尴尬,她拿出手機再次确認了一遍,也沒有走錯地方。
正當不知道怎麽辦,突然出現的一只手把她拉到了一邊,綠光吓了一跳,轉身幅度一大不小心碰到了畫板,只聽見哐啷一聲,突然的聲音把她吓了一跳,雙手無措的放在腦後,身形僵硬。
“卡,過。”
魏延坐在顯示器後,原來嚴峻的臉此刻松懈幾分,讓工作人員把機位調低了一點,繼續看了一遍顯示器上剛才拍攝的畫面。
許然的演技很穩,完全能把陸豈林的安靜把握正當,而陳舒望超出了預期效果,魏延以為她演戲不多,經驗不足,會稍微浪費點時間,已經有心理準備要NG幾次,但這次拍下來意外的還不錯,效果也讓人滿意。
現在的娛樂圈年輕人肯認真演戲屈指可數,都想利用偶像身份來提升熱度,卻不知道這種出名的成效都只是彈指間。
陳舒望聽到魏導的指令很快就從拍攝和現實轉換過來,見這場戲一次通過不免大松一口氣,她剛才聽魏導沒有喊停,還以為這場戲過不了。
一場戲過了通常都會停一會,趁着這個功夫,她又去看了會劇本,就怕待會演着正好的時候詞忘了。
趁着場控在搬東西的時間,魏延又把陳舒望叫了過去,囑咐了一會等下拍攝的角度,強調了一些細節要注意的地方,陳舒望聽完,走到顯示器前看了一眼剛才拍攝的畫面,逐漸把緊張的心放下來。
接下來的戲慢慢的漸入佳境,NG次數也不多,只不過有時候她和許然對視的時候還是會尴尬的笑出來。
許然對于她的笑點感到很奇怪,盡量在配合她,但是他明明外表還過得去,有人看着你的臉會笑還是有點小小的郁悶,時不時問她:“我長的很奇怪嗎?”
陳舒望搖搖頭:“不奇怪。”
許然按了按刺痛的太陽穴,每次都是這樣。
陳舒望其實不想笑,但是和許然還不熟,有時候對視久了要忍住真的很辛苦。
而且還有許然故意的成分在,拍攝中他只需要拍到背影,因為這樣才能顯示出陸豈林的孤廖,這就導致他可以不用拍到臉,許然一旦拍無聊了就會做一些用來打發時間的表情,陳舒望前一秒剛忍住下一秒就破功了。
又一次重新開拍,本來前面一段陳舒望發揮的很穩定,就快結束的時候太注意許然了,竟把其中一句臺詞給漏了,魏延很快說了“卡。”
這已經是第四次NG,陳舒望覺得自己成了千古罪人。
魏延今天想把這場大戲拍完,就和副導何江如想了個辦法,跟她說:“要不你就不要想和你拍戲的是許然,想成是你最害怕接觸的人,可能可以發揮的更穩定。”
陳舒望小腿繃了幾個小時,往小腿處敲了幾下,在腦海裏尋找魏導所說的最害怕接觸的人。
再一次拍攝開始,陳舒望反而比前一次輕松了點,抛開壓力輕輕吐出一口氣,很快就進入了狀态。
陳舒望完全把許然給忘了,腦海裏想的全是周霁這個人,她揣度他其實和綠光揣度陸豈林一樣,最大的感受就是舉棋不定。
接着,陳舒望把情緒帶入戲裏,水到渠成演完了這場戲,直到結束還有些意猶未盡,魏延坐在顯示器前拿着卷起來的劇本往桌上一拍,通知全場:“卡,收工。”
終于收工了,陳舒望拍了拍酸脹的肩膀,發麻的手臂,生平第一次這麽累過。
魏延拿着大喇叭通知他們去休息,陳舒望很疲憊,雖然累的身體在抗議但還是特意過去跟魏導和江副導問候一聲才走。
禾姐在邊上等她,給她披上了外套,陳舒望心一暖,疲憊也少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