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一年
緊趕慢趕，兼驚吓行人無數，等白虎一家趕到石地時，只看到餓狼數頭在啃食屍體。
白默仰天長嘯，竟然有一頭狼不肯走，留在原地和他對峙。白默很生氣，白柔和白珏也很生氣。不過白珏有氣生沒處發，他看了一眼白默和白柔與那頭狼厮打，然後去做最重要的事，他要去找小靜，順便找找言軒。
在小靜和言軒附近的大多是中毒而亡的，常住在林子裏的狼們很清楚劇毒之物有哪些，所以那些發綠潰爛的屍體他們是不會動的。小靜和言軒幸免于狼口，等到了白虎一家，只是，他倆的情況并不是很好。
白默和白柔打跑了狼，沒有去追趕，而是去到白珏那邊，那邊有昏迷的小靜和言軒。
白默略一思量，立刻決定先去齊城，齊城算是濟世醫舍的大本營，那裏的好大夫更多。如果不行的話，就去侪吾城，那裏有小靜的師父蕭如風，一個精通藥草的老神醫。
白默、白柔用盡全力，只用了半天就到了齊城，然後不管驚吓到多少病人，直接沖進濟世醫舍的前堂。
白虎一家只去過齊城的濟世醫舍幾次，不過熟悉小靜的人都知道，那三只白虎和小靜的關系，現在看到三只白虎一起出現，雖然害怕，還是有幾個大夫迎上去。
一靠近，輕易就可以看到兩個昏迷不醒的人，等認出是小靜和言軒後，大夫們再也顧不得害怕，七手八腳的和白默、白柔把小靜和言軒放到一旁的榻上。
言軒的外傷很快就被處理好，接着好幾個大夫一起上陣，都不斷搖頭。小靜和言軒兩個是身中數毒，他們，無能為力，最多可以減緩毒素蔓延。
白默和白柔一聽，将大夫們給的藥裝進小靜的小木箱子，載好小靜和言軒，白珏自己爬到白默背上坐好，三虎二人馬上出發，要去侪吾城。
濟世醫舍的大夫其實有話沒說，小靜和言軒，特別是小靜，唉，兇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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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靜做了一個夢，她夢見她回到她出生的地方，回到她住了十七年的小樓。小樓裏，爸爸在後院給菜澆水，媽媽在廚房裏做飯，她在二樓的書房裏看書。
不一會兒，媽媽叫她和爸爸吃飯。因為是夏天，一家三口在前院的樹下面吃飯。媽媽做的涼面，在涼爽的樹蔭下面吃酸涼的面，感覺逼人的暑氣一下子不見了。
晚上，一家三口在蓮池邊乘涼，她最可憐了，總招蚊蟲來咬，爸爸和媽媽都不會被咬呢。不過爸爸會拿着一把自制的大扇子搖啊搖，趕跑那些蚊蟲。
接着，好像回到了大宅子，姥姥在，舅舅阿姨們在，表哥表姐們在，伯伯伯母們在，堂哥堂姐們也在，他們都在用憐憫的眼光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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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要這樣看她？咦，怎麽到處都是黑白的？爸爸媽媽呢？是誰在她耳邊不停地在說話？在說什麽？
要她哭出來？
她為什麽要哭？
小姨和小姨父不在了？
他的小姨和小姨父是誰？和她有什麽關系？不對，那是表哥的聲音。表哥的小姨和小姨父，是她的媽媽爸爸！爸爸媽媽不是都在嘛，怎麽會說不在了？
這裏到底是哪裏？好像發生過一樣。對了，是爸爸媽媽的葬禮！
這個少年是誰？為什麽要這樣看着她？這個邋遢的老頭子在幹嘛，為什麽在罵她？
看看，看看，那不是她的爸爸媽媽嘛，就說他們都在，表哥他們也真是的。不過，他們穿的是什麽？古裝？爸爸媽媽什麽時候有ｃｏｓ的愛好了？真奇怪。
啊咧，怎麽下雨了？不對不對，水是從眼睛裏流出來的。她在哭嗎？為什麽要哭？
輕飄飄的，好多霧呀，是霧跑到她的眼睛裏了嗎？那是不是閉上眼睛就沒事了？
哇，她是在飛吧，看，她可以在霧裏面翻跟頭，軟綿綿的，涼涼的，真舒服。呀，怎麽突然變硬了？睜開眼，周圍怎麽是黑的？剛才不是還很亮堂嗎？
“小靜，你醒了！”
“你是誰？”
奇怪，怎麽沒聲音了？小靜到處摸索，摸到了！硬硬的，在上下起伏，是胸膛吧。這不是在嗎？為什麽不說話？
“為什麽不說話？”
哦，她怎麽問出口了，會不會被媽媽罵沒禮貌？對了，爸爸媽媽怎麽不在。小靜想，要不要叫叫看。
“小靜，你醒了，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這是媽媽的懷抱，暖暖的，香香的。小靜心滿意足地抱緊。為什麽離開剛剛那個胸膛時她感到一絲悵然？不管了，
“媽媽，爸爸呢？”
孟竹音的聲音裏有着一絲哭腔，
“羽，快過來，小靜找你呢！”
這個是爸爸的懷抱，小靜安心地埋進去，
“爸爸。”
張金羽顫抖的手撫上小靜的頭頂，輕輕摩挲，
“小靜，餓不餓？爸爸今天下廚給你做好吃的，想吃什麽爸爸都做給你！”
小靜突然感覺好累，慢慢地說道，
“爸爸，我不餓。爸爸，媽媽。，我跟你們說哦，我做了一個夢，表哥他們又捉弄我，竟然騙我說你們不在了，好過分，對不對？爸爸。媽媽，我好像有點困，我先睡一覺……”
“小靜，別睡！”“小靜，不能睡！”“小靜！”“小靜！”“嗷嗚！”
小靜有點不解，為什麽她都好困了爸爸媽媽還不讓她睡？都不疼她了。不管了，她好困啊，要睡了。後面是誰在叫她？好像是一個老人和一個男生，是誰呢？她怎麽不記得了？好像還有狗狗？不太像呢……
床邊圍着四人三虎，是張金羽，孟竹音，蕭如風，言軒，還有白虎一家，他們的臉色都很糟糕。
張金羽先開了口，
“這一次忘記了誰？”
張金羽和孟竹音對看一眼，再看向坐在床邊給小靜擦臉的言軒，張金羽回答道，
“只記得我和竹音，來到這裏的事好像也不記得了。小靜的記憶，在消退，這個是肯定的了，消退的也越來越快。而且，小靜這次醒來，失明了。阿風，你再想想，不能再緩緩嗎？”
蕭如風撓撓頭，
“将近一年了，我們翻看的古籍可以壘成山了，也沒找到。記憶消退，之前是沒了味覺，現在又失明了，五覺去了倆。我已經，已經要沒有辦法了！”
聞言，三虎二人眼刀子甩過去，只有言軒仿若沒有聽到一樣，給小靜擦幹淨臉，就捧起一本殘卷快速翻閱。
看到這裏，其他三人去到另一個房間，繼續翻書去，三虎退出房間，繼續在院子裏開“百獸大會”，想從動物那裏找線索。
哪怕沒有希望了，這四人三虎也是不會放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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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小靜先是中了軟軟，雖然服用了解藥，可是毒素并不可能一下子就清除幹淨。然後小靜在鹿林裏制毒，時間緊迫，自然就沒多餘時間制造解藥。制毒本就是危險的事情，沒有器具，采毒，制毒，裝毒，不可避免的中上微毒。後來言軒點毒草時，小靜不是練武之人，最多屏住呼吸兩分鐘，吸入的毒煙并不少，只不過因為她沒有外傷，所以毒發的較慢而已。
前前後後，小靜身中數毒，加上采毒時不小心沾惹到其他毒物，比言軒中的毒都多。
言軒外傷早就痊愈了，中的毒都解掉了，同樣的解藥小靜也被灌下不少，可惜，是藥三分毒，解了舊毒，又中了新毒。最重要的是，恐怕小靜她自己都不記得她沾惹到什麽毒物了。
蕭如風他們實在想不出什麽好辦法，只好四處尋找古籍雜書，企圖在裏面找到相似病症，也好對症下藥。
對了，蕭如風他們現在是在齊城。侪吾城那邊總歸不如大本營來的方便，不管是取藥還是偷書，而且齊城的氣候更适宜小靜養病。
張金羽進到南雲後就蓄起了大胡子，據倚樓的情報說，南雲對他的追殺還沒撤銷呢。小靜的病已經夠麻煩的了，張金羽不想再招惹來新的麻煩。
濟世醫舍藏有很多古醫書，雜書只有寥寥數本，這些遠遠不夠，只好外找。在普通人家，古籍只有一個用途，就是墊桌腳。當然不可能每家每戶去翻找。那些藏書豐富的，大部分都是不外借的，除了偷，也沒別的辦法了。
衆人中，張金羽的功夫最好，偷書還書的任務就落到了他身上。
自從得知小靜的情況後，言軒的狀态很讓人放不下心。養傷那段時間，讓他吃藥他就吃藥，讓他睡覺他就睡覺。傷好以後，吃喝睡之外，除了照顧小靜就是翻閱古籍雜書。
孟竹音無意中提到即使沒有知覺的人也可能聽到人說話，一直不言不語的言軒在照顧小靜時開始絮絮叨叨的說話，生活上的瑣事，過去的事，或者讀古籍。其他時候，言軒更像是一尊沒有靈魂的人偶。
這天，孟竹音給言軒送飯菜，感到很意外，言軒竟然在發呆，古籍翻開在床上。孟竹音走過去無意中一看，手中托盤哐啷一聲，打翻在地。
孟竹音後退幾步，嘴裏不斷呢喃說着，
“不會的，不會的……”
聞聲而來的三虎二人來到床邊，看到的是發呆的言軒，失神的孟竹音，全都一頭霧水。張金羽按住孟竹音的肩膀，大力搖晃，
“竹音，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孟竹音指了指床上翻開的書，然後撲到張金羽的懷裏哇哇大哭起來。
張金羽忙着安撫懷裏的孟竹音，無暇他顧。白虎一家看向蕭如風，蕭如風摸摸鼻子，走上前，拿起床上那本翻開的古籍。蕭如風一看，立刻像被燙到一樣扔掉書，口中念叨着，
“我一定是看錯了，我眼花了對，是我眼花了，我再看看就不會了。”
蕭如風再次拿起書翻看，又扔掉，然後撿起來，翻開，湊到張金羽眼前，
“金羽，我今天眼神不好，你看看，這上面到底寫了什麽？”
張金羽疑惑的看向湊到眼前的書，長嘆一聲，眼角泛濕，轉頭看向床上躺着的小靜，
“阿羽，你沒看錯。”
蕭如風看看小靜，低下頭，嚎啕大哭。
白虎一家都不是傻子，看到這裏，也都猜到了。相處了九年，白默、白柔和白珏都很喜歡小靜，現在這樣子，三虎都很傷心。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寫的有點亂，還請将就一下，我真的已經盡力了，可是好像是極限了，原諒我吧，~~~~(>_<)~~~~
☆、番外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