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這副東西不是已經變成了皇帝的收藏了嗎?
蘇斂有些愣住, 疑惑不解的擡眸。
“你問皇上要的?”她半信半疑的問:“皇上竟然肯給?”
目光對視的瞬間, 顧歧心底過電般掠過一絲酥麻感, 他忽然覺得只要她不生氣,為了她做什麽都是值得的。
——皇帝自然是不大肯給的。
但是他不屑于渲染其中坎坷, 他顧歧是什麽人啊, 做什麽都應該是胸有成竹、信手拈來的——要不然……多丢面子。
“自然肯。”他說:“我要什麽他不肯給?”
蘇斂不着痕跡的松了口氣, 卻沒接。
“我不要你的東西。”她冷冷道:“你也別來找我,去找你的喬小姐, 柔小姐, 還那個什麽什麽小姐去吧。”她胡亂道:“我走了!”
怎麽這麽酸呢?顧歧擰眉, 一點松手的意思也沒有。
“哪兒有那麽多小姐。”他誠懇的說:“我只想找蘇小姐。”
“那你就去找, 普天之下姓蘇的多了去了。”蘇斂道:“哦對了,我已經攢足了銀子了, 回頭就把你的扳指給贖回來, 咱們從此兩不相欠!”
顧歧道:“蘇斂!”
“你別叫我!”
顧歧道:“那些都是誤會,你那麽聰明, 會想不明白嗎?”
還是激将法有用,蘇斂回頭道:“我自然想的明白。”
顧歧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蘇斂已經轍回到他跟前,伸出一根纖細的食指, 用力戳着他的胸膛:“想不明白的是你。”
“從前的事都不重要。”蘇斂說:“重要的是我們倆以後最好也不要有關系, 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你娶你的嬌妻美妾我呢就繼續升官發財,你不要來調戲我, 我也不會妄想攀你的高枝。”
“誰調戲你——”
“那算我自作多情了。”蘇斂沒什麽耐性:“你圖一時快活,倒黴的是我,喬小姐的下場我也看到了,我有自知之明,還有求生欲,你如果再來犯我的井水,我就對你不客氣。”她認真的發出通牒。
顧歧有些恍惚,趁這個空隙,蘇斂抽回了自己的手,轉身。
“這些是你的真心話?”顧歧沉聲道,心口被戳的地方一陣陣發痛,這些一直藏掖在心底深處的話終于得見天光,他第一次抛下了所有的傲慢,認真又小心的問:“所以自作多情的是我,對麽?”
蘇斂咬了咬牙,仿佛有岩漿在胸膛裏湧動,燙的她難過。
這個姓顧的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婆婆媽媽的了?這個時候不應該狠狠地數落自己一番,然後驕傲又狂妄的掉頭就走麽?
問這種自貶身價的問題做什麽?好像……好像受了傷害一樣。
她一口氣堵在胸口,郁結的無以複加,不知道究竟是在氣姓顧的還是氣自己。
我輸不起的,她對自己說。
“是!”她斬釘截鐵的從袖子裏摸出一張紙條,抖開來使勁甩了甩道:“這個是秦韞寫給我的,他雖然沒你長得好看,沒你功夫好,沒你有錢,沒你翻雲覆雨的本事,但是他比你安全,比你老實,比你溫柔,所以我選他了,你聽懂了嗎?聽不懂自己琢磨去吧!我走了!”一口氣說完,她氣急敗壞的将紙條往地上一扔,拔腿跑了。
顧歧在原地徹底石化,那一連串的排比句如滾滾天雷,接二連三的砸下來,令他挫敗到難以呼吸。
“他比我……”他嘴唇顫抖,氣的是連話也說不利索,半晌咬牙切齒道:“蘇斂你就是眼大無神,一葉障目!”
無論他怎麽人身攻擊,眼大無神的蘇斂本人已經非常明智的走了,也聽不見,顧歧一腔怒火無處發洩,便彎腰将地上那張皺巴巴的紙條拾了起來。
“我倒要看看寫了什麽史家絕唱。”他冷笑着将紙條抖開。
半晌,顧七殿下俊美的臉上表情風雲變幻,那種傳家獨有的輕蔑笑容浮上了唇角。
紙卷上赫然寫着“陳記桂花鋪子秦家巷子左拐三棟”。
“笨蛋。”他笑罵了一聲:“連個謊都不會撒。”
他揉了揉胸口,痛楚緩解,心想蘇斂戳的還真狠,這筆賬回頭一定要讨回來。
因着贛縣難民之事,皇帝決定微服東巡,親自體察民生,這一消息傳出,後宮便先熱鬧了起來,因為對成日被困在紅牆碧瓦之中的後宮衆人而言,微服出巡便是四處郊游,散心賞景不說,皇帝是不能将整個後宮都攜帶在身邊的,只會挑選喜愛看重的妃子和皇子,一分高下的時刻來了。
于是,比起前朝籌備東巡事由,後宮諸妃先不安分了起來,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的邀寵,眼巴巴的指望着被皇帝帶在身邊。
顧歧這兩天氣定神閑了不少,時不時溜達過太醫院,又時不時的尋個莫須有的由頭往太醫院裏打賞東西,其他時間就待在含涼殿,聽顧盈的随從說後宮裏那些妃嫔的奇人異事。
“唱歌跳舞撫琴摘花放風筝。”顧歧搖着扇子感慨道:“她們也不嫌累。”
“東巡出去一趟少說也有三四個月。”顧盈道:“讓你三四個月看不見蘇太醫,你樂意嗎?”
顧歧:“......”
“三四個月回來,蘇太醫很有可能連你模樣都不記得,你不怕嗎?”顧盈繼續說。
顧歧:“......懂了。”他用扇子敲了敲額頭道:“但是她們使得那些法子未免太登不上大雅之堂,我父皇是那麽膚淺的人嗎?”
顧盈慢悠悠喝茶:“有其子必有其父。”
顧歧:“?”
“睡覺從床上滾下來磕到頭,太醫院診治有方,上下封賞綢緞百匹。”顧盈啼笑皆非:“七弟你多大了,睡覺還能磕到頭?要賞東西也尋個體面點的理由吧。”
“……”顧歧默了半晌說:“我總不能去吃荔枝吧?”
一旁升平沒憋住,“噗嗤”笑出了聲。
顧歧翻目道:“笑什麽?很好笑嗎?”
升平站直,繃着臉:“沒什麽。”
顧盈放下茶盞道:“太醫院應該會選兩位太醫随行,我聽說榮王會把榮王妃一同帶着,為的是讓她散散心,有貴重女眷在,想來父皇會帶上蘇太醫。”
“五哥,你會去嗎?”顧歧道。
“我腿腳不便,想來父皇不會讓我去。”顧盈道:“無妨,我就在宮中等你們回來。”
二人閑聊,不料晌午時皇帝卻來了含涼殿,叫兄弟二人措手不及。
皇帝來的同時還叫禦膳房做了豐盛的菜色一并帶了來,意思再明顯不過了,要跟這兄弟兩個溝通父子感情。
顧歧最受不了這種你侬我侬的父子情深,顧盈給他使了個眼色,他頓時明白了,皇帝是為着上次災民圍城的事來犒賞的。
三個人圍着桌子用膳,皇帝屢屢說:“老七,就知道吃,沒看見你五哥都清瘦了嗎?”
顧歧:“......所以?”
“讓你給老五夾菜!”皇帝拍案:“難不成讓朕夾嗎?”
顧歧:“......行吧。”
他品着味兒不對,皇帝似乎有話要說,果不其然,酒足飯飽後,皇帝說:“老五,東巡你同老七一起随行,最近煩心事纏身,此番也當是外出散散心,解解乏。”
顧盈錯愕,突如其來的喜訊令他一時反應不過來,下意識的撐着扶手要站起身謝旨,被皇帝按住肩膀。
“行了,父子一場,莫要再生分下去。”皇帝嘆息:“老七,老五便托你照應,朕還有事,先走了。”
待到皇帝走後,顧盈坐在輪椅上發呆,許久,他眉頭輕皺,仰身靠上椅背,陷入了冥想。
“怎麽了?”顧歧道。
“意外之喜。”顧盈雙手交疊擱在膝蓋上,微微笑了:“四角還差一角才算齊全。”
“哦?”顧歧饒有興趣:“差誰?”
“錦嫔。”
顧歧沉吟道:“錦嫔懷有龍嗣,父皇怕是不會應允。”
“榮王妃都能去,為何她不可以?”顧盈道:“這時候就要幫她一把了。”
隔日,錦嫔差人跟皇帝說她夙夜有夢,夢見自己身在漓江江畔,江上霧蒙蒙,只見一男娃娃坐在江心得一條金鯉魚背上玩樂,金鯉魚碩大如小舟,全身的鱗片閃閃發光,游來游去甚是靈動,随後一擺尾,那男娃娃飛起,朝她撲過來,一下子鑽進了她的肚子裏,她醒來時便去看佛龛上供着的送子娘娘,紅燭爆燈花,想來是送子娘娘托夢顯靈了。
這套說辭神乎其神,玄乎其玄,宮中又是個極信神佛鬼怪的地方,有這種事向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自然得去一趟漓江還願,皇帝沒辦法,架不住錦嫔撒嬌撒癡,只得同意将她帶上了。
錦嫔歡喜非常,連連謝恩,出來的時候不忘給郎喜塞金子,意思是多謝郎總管指點迷津。
郎喜樂呵呵的收下。
東巡之事籌備十日,除去皇後,錦嫔,太後,榮王妃等女眷,義勇公府的白郡主也接到了随行的懿旨,大抵還是因為禦前仲林,秦韞兩侍衛皆是男性,不大方便,這消息傳出時,顧盈被半盞涼茶嗆得連連咳嗽,顧歧在旁一邊給他拍背順氣一邊意有所指的感慨:“五哥,這才是真正的四角齊全呢!”
作者有話要說: 秦韞(委屈巴拉):......原來我那麽差的嗎?
蘇斂:我不是這個意思......
顧歧:蘇斂這種智商也就只能嫁給我做老婆了。
顧盈:我怎麽看都覺得東巡是個修羅場
導演:顧盈哥哥看穿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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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求預收:要命沒有,要朕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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