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費盡心思往他面前湊◎
牢獄深處視線昏沉,遮天蔽日不見天光。
泠泠的血腥氣濃郁得有些嗆人鼻子,姜雲歲強忍着這股令人作嘔且膽寒的氣息,面色微微泛白,小窗透進來的餘光映着她的五官,唇瓣瑩潤粉嫩,她抿直了唇,有些生氣:“我是你姐姐,我怎麽能不管你?你且和我說說,平白無故的為何要去打人?”
牢裏寒氣重,她說完就又咳了起來。
還是前段時間病得那一場沒好全,身子骨依然很虛弱,受不得風寒。
姜敘白聽見咳嗽聲臉色好似變得更臭了,少年繃着冷臉,倒是斂起了暴躁的脾性,冷冷地說:“是紀南欠揍,打就打了,我自己擔得起。”
紀南是個什麽東西,竟然還敢觊觎他的姐姐。
打他都是輕的了!
姜敘白也沒想到紀南看着文文弱弱,竟然狗膽包天,說出他如何娶不得郡主這種話?言辭中對他姐姐并無幾分尊重。
姜雲歲真是有點拿他沒辦法,她對他生氣也沒什麽用,他就是知道她便是惱怒起來頂多就是不理他而已。
“你看他不慣,非要揍他也不是不行,為何偏偏要在衆目睽睽下動手,叫人捉到把柄,現在還不是自己吃苦頭!”姜雲歲其實也很嬌氣的,至少她比姜敘白要嬌氣的多,但這她也沒辦法,打小被家裏人寵大,她實在學不來三從四德。
姜敘白皺眉:“那你現在要我如何?去同他道歉嗎?”
說完這句,他可能是見她真的要被氣壞了,難得軟下了語氣,不過說出的話聽起來還是硬邦邦的:“我自有辦法。”
姜雲歲還想說什麽,外面的宋硯璟忽然出聲提醒:“郡主,半柱香的時辰已經到了。”
姜雲歲不好多留,有點氣鼓鼓地離開。
四面壁下點了燈,燭火清晰照着她的臉。
宋硯璟悄聲無息打量了她兩眼,潮濕的寒氣沾在她雪白的皮膚上,少女的眼角眉梢都盈着動人的神色,她蹙着眉頭,柔軟的唇瓣輕輕的抿了抿,美而不自知。
她帶着點生氣的模樣,格外的叫人喜歡。
讓人不禁想要逗弄。
宋硯璟一向不太看得上這些昏聩無用的皇家之人,從前倒也沒有認認真真看過她。
對她的印象只不過停在,她是裴聞從小定下的未婚妻。
帝王亦是極力撮合這樁聯姻。
從前讀書時,郡主的做派就和其他人不太一樣。
她太金貴了。
吃穿用度都是用得最好,在老師面前裝得乖巧,其實也沒見她好好聽過幾節課,課後不是吃糕就是睡懶覺。
“郡主日後還是少來這裏為好。”
“我再也不來了!”姜雲歲要被她弟弟氣死了,她下意識說完這句話就有點後悔,怎麽也不該在外人面前發作。
宋硯璟勾唇,似乎輕輕笑了聲。
不過這抹笑很快就消失不見。
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濛濛細細的小雨。
天青色的煙雨好似從地上漫了起來,廊庑外一片朦胧的水色。
候在院內的随從瞧見了宋硯璟,又看了看他身旁的女子,斟酌一二,上前來禀:“大人,裴世子這會兒在正堂等您。”
姜雲歲聽見裴聞也過來了,心裏顫了顫,她自然不想見到裴聞,甚至有些怕見到他。
不能怪她怯懦。
她只是想着能避就避,少些糾纏。
她和裴聞,吵過的架其實也不少了。
但是她永遠吵不過裴聞,他總是有話來堵她,讓她啞口無言。
裴聞特別喜歡和她作對,似乎見不得她好一樣,她在屋子裏好好睡着午覺,他也要來招惹她,和她擠她的小床。
她被氣得抱着枕頭就走,裴聞還非要把她捉回去,說她小氣。
“宋大人,我…”姜雲歲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宋硯璟打斷:“郡主,正好一起過去,讓裴世子送您回府。”
裴聞遠遠看着那兩個人越來越近,并肩走在一起看着竟還有些登對。
她走的很慢,不情不願。
他來之前不知道姜雲歲也跑來了大理寺。
原本裴聞找宋硯璟是有正事要說,不過現在事情倒是能暫且擱置在一邊,沒那麽着急。
裴聞有一段時日沒見到姜雲歲,她好似安靜了很多。
不知不覺,她已經出落的這樣大了。
越發的漂亮。
京城裏不乏美人。
偏她的美是那種想叫人占有的美色。
裴聞不太喜歡她方才和別的男人走在一起的畫面,雖說他看不上她嬌慣的性子,可她畢竟是他未來的妻子。
既然如此,那就是他的人。
“郡主怎麽在這兒?”裴聞明知故問。
姜雲歲上次見到裴聞都沒敢仔細看他,她擡起眼,男人一身穿慣了的黑袍,面色冷肅,長發用玉冠高高束起,眉眼清晰,棱角鋒利,卻有幾分素有的随和。
姜雲歲不信裴聞不知道她為什麽在這裏,她弟弟鬧出這種事,肯定早就傳到了他的耳裏。
以前姜雲歲就覺得裴聞不喜歡皇家的作風,覺得他們都只是貪圖享樂的纨绔。
不過要怨确實只能怨皇家人不争氣。
先帝沉溺于煉丹,十來年都不問朝政。
邊境來犯,死傷不少。
更是拱手相讓了十來座城池,蠻夷之人嗜殺成性,竟做出屠城那等喪心病狂之事。
若非幾大世家極力勸谏。
先帝還要繼續同蠻夷講和。
如今坐在龍椅上的帝王是姜雲歲的皇叔,性格懦弱,不問世事,每日鐘情于紙筆墨硯、極樂花坊。
姜雲歲回過神來,竟有些不知如何回他的話。
忍氣吞聲實話實說,她又有些氣不過。
姜雲歲還是沒忍住:“随便看看。”
裴聞冷嗤了聲,沒有拆穿她:“天色不早,郡主同我一起回去吧。”
姜雲歲是不太願意的,可她對上裴聞那雙眼睛,拒絕的話便不敢再多說。
這個人說一不二,蠻橫無理。
看似溫潤平和。
但是極其霸道。
“嗯,麻煩世子了。”侯夫人不在的時候,姜雲歲就不肯叫他表哥。
雨勢凜凜,裴聞打了傘,姜雲歲不肯靠他太近,半邊身子都在雨裏,肩頭薄薄的衣料浸出濕痕,青衫軟綢貼着少女的腰臀,身段極好。
裴聞握住她的細腕,把人往身邊扯了扯,少女身上淡淡的軟香沁入他的鼻尖,她的皮膚觸感也極好,柔軟嬌嫩。
姜雲歲感覺他力道很大,圈着她腕間的手,有些冷硬。
指腹的薄繭,蹭着她的皮膚,輕微的刺痛激起她的畏懼。
姜雲歲對他忽然的靠近,還有點不習慣。
說來她和他更親密的事情也做過無數次了,這個男人咬人的時候疼,撞她的時候也兇,沒有一次是她能受得了的。
精力旺盛,不知餍足。
好似一個不斷索取的惡獸,叼住她的脖頸就再也不肯松口。
姜雲歲輕輕掙了掙手腕,裴聞似乎有些不悅,掐着她手腕的指頭更為用力,不知她在矯情什麽。
左不過這兩年就要成婚了。
上了馬車,姜雲歲更加不自在。
狹窄的空間,周圍都是裴聞的氣息,她的手腕還被他扣在掌心,動也動不得。
裴聞現在又不喜歡她,做什麽要這樣對她?
姜雲歲渾身僵硬,不想同他說話。
裴聞臉色晦暗不明,便是什麽都不說,氣勢也是淩厲,臉上還有些看不清喜怒的壓迫感。
他捉着她的手沒放,擡了擡眼,目光在她的臉上停留了幾息。
少女膚色極白,眼睛圓圓的,漆黑的眼珠盛着幾分不谙世事的天真,紅唇微抿,潮濕水潤,讓人想狠狠咬一口嘗嘗味道。
漆黑的長發松散落在後背。
身材纖細瘦弱,卻又有恰到好處的豐腴飽滿。
裴聞肆無忌憚用眼光打量她,将她上上下下看了個遍。
姜雲歲被他盯得受不了,四下無人,他果然就不再遮掩,對她一點尊重都沒有,将他看作掌心的玩物。
她掙開了他的桎梏,扭過了臉不想看他。
裴聞見她面露愠色,擡了擡眉頭,仿佛一點都不在乎。
“下回別去大理寺了。”
“裴世子連這都要管嗎?”
“你弟弟犯蠢,總要付出代價。”裴聞知道他和姜雲歲的婚約,沒那麽單純。
皇帝想讓他娶她,為了鞏固自己的江山。
可裴聞若是不樂意,是沒人逼得了他的。
先前姜雲歲還不懷好意的來讨好過他,費盡心思往他面前湊。
許是怕他不肯認下這樁婚。
裴聞前幾年的确不太願意,他不喜歡被強逼着做任何事。
裴聞這人軟硬不吃,最厭惡被脅迫。
姜雲歲不說話。
裴聞也不樂意再同她多費唇舌。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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