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錢穗只記得昨天自己好像一直迷迷糊糊都在睡, 連下了飛機後都是寧洲一直抱着她的。
袁原故意調笑着感慨了一句,“你可真能睡,昨天老大送你回來之後一直睡到現在, 你數數都多少個小時了。”
錢穗懶得跟他計較,嘟嘟囔囔說, “那還不是我身體不舒服啊,不然誰樂意睡這麽久。”
兩人都是玩笑話。
錢穗在沙發上坐下, 袁原鍛煉好了,拿了個蘋果吃,給錢穗也拿了一個。
他自己咬的嘎嘣脆,錢穗就放在手裏玩。
“忘了, 你還沒有吃早飯是不?要不叫老大在外面給你帶點回來?唉,咱們基地就這點不好,沒人做飯。”
“不要啊,你別讓他帶。”錢穗趕緊說。
袁原含糊道,“你還跟老大生疏呢。”
錢穗暗暗翻了個白眼,誰跟他生疏啊,她就是一點胃口都沒有,不想吃飯而已。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瞎聊着。
果然沒過多久,寧洲就回來了。
錢穗立馬沖他揚起一個笑臉,“寧洲你回來啦!”
寧洲見她醒來,臉上也帶了點笑容:“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錢穗:“挺好的,一點事沒有。”
袁原眼睛尖, 看見寧洲手裏提着東西, 張嘴就問, “老大你買的什麽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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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穗就跟看過去。
寧洲就看着錢穗說, “給你買點早餐。”
袁原喲喝了一聲, “早上你出去的時候錢穗又沒洗,感情這是買來給她預備着的啊。”
寧洲眯着眼睛掃過去,“是啊,有什麽問題,你有意見?”
這語氣就很不對勁,袁原本能感覺到了危險,連忙一個後退。
沒問題,也不敢有意見。
“不是,我就是覺得老大你貼心哈。”說完人就火速溜了。
袁原走後,寧洲坐到了沙發上,一邊把東西放在桌子上。轉頭錢穗說:“來,我給你看一下。”
錢穗好像還忽悠着,愣了一下,有點懵。
半晌,然後微微仰着裏臉說,“哦。”那意思就是你看吧。
寧洲噗呲一笑,笑得錢穗不知所措。
半天,才聽見他說,“手給我。”
錢穗才反應過來,一瞬間頭發都要炸了,耳朵爆紅,尴尬得腳趾想摳地,非常非常不好意思。
她都想打自己一巴掌了,腦子裏一天天想什麽呢?
丢死人了。
表面上,就繃着臉,把手遞了過去。
寧洲幫她摸了摸脈,見她脈息正常,又握着她的手腕,調動自己身體的靈氣渡過去,幫她理順筋骨血氣。
這操作要是放在別人身上想都不敢想。
讓別人的靈力進入自己的身體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人家靈力在你的身體裏随時能這裏發動攻擊,傷你的筋脈骨骼。
是以,除非是非常非常親密的關系,沒有誰會任由另一個人的靈力進入自己的身體,這對于任何一個能力者來說都是一件危險的事情,并且他們會下意識排斥。
但在錢穗和寧洲的身上,竟然成了一件非常簡單且容易辦到的事。
自然而然就做成了。
之前會長說的都只是渡靈力,可萬萬不會想到寧洲的靈力已經可以在千歲身體裏來去自如了。
他要知道了,還不知道得驚訝成什麽樣子。
而錢穗,因為缺乏太多常識。不知道這事的重要性,更不知道這是一件難以辦到的事。
沒有概念。
走了一圈氣息之後,寧洲方停了手。
然後讓錢穗吃飯。
錢穗苦着一張臉說不想吃,吃不下。
寧洲知她生病了胃口不好,所以也沒有太勉強。
“既然不吃,就先過來看看功法。”
錢穗一擡頭,“唔,什麽功法?”
寧洲:“你靈化完全後,需要選擇一門功法修煉,現在可以先看着。是會長根據你的屬性給你挑出來的兩本,你來看看喜不喜歡,要是不喜歡,後面可以再選。”
錢穗一下子提起感興趣,身體往寧洲那邊靠近了一點,“什麽樣的我看看?”
然後就見寧洲拿出兩本藍底白封的舊書。
特別古老的那種。
一本寫着《寒陰決》
一本寫着《水心決》
“自己先看一遍,有不懂得再問我。”寧洲道。
錢穗飛快點頭,“好的,我知道了。”
然後翻開了第一本,認真看去了。
寧洲便不再打擾她,起身往另一個大廳走去,一面發消息把聞冰叫了回來。
溫冰一早上就去了特殊部門,監察方婉婉那件事情去了。
很快回來後,就跟寧洲彙報,“方婉婉說那個東西是撿到的,她什麽都知道。然後聽見那器物裏有東西說話,它叫她替它辦事。”
寧洲掀了一下眼皮,“你們就信了?”
聞冰莞爾,“當然不。那女的有點奇怪,明明是個膽小又愚蠢的性格,偏偏在這一點上咬緊了牙不改,說事實就是如此。之後審理員就問她撿那東西的地點,那女人猶豫一下,但是估計還是害怕刑法,最終都交代說了。”
寧洲:“在哪兒?”
聞冰:“西市。”
寧洲詫異了下,“西市?”
聞冰嗯了一聲。
她了解寧洲的性格,說完後就問,“要走一趟嗎。”
寧洲沉思片刻後說,“去。”
聞冰點點頭,過了一會兒又說:“帶着錢穗麽?”
寧洲沒有一點猶疑,“自然。”
“行,那我先出去了。”說完聞冰就走了。
寧洲自己上網查了一下西市,他對這個城市并不太了解,也沒去過。
只知道一點,西市以玉石聞名,那地方有很多玉石礦藏,并且賭石風氣很興盛。
不少玉石玩家或者對這方面比較感興趣的,都會去西市玩玩。
以至于那邊旅游業也非常不錯。
方婉婉說自己那東西是在西市找到的。
寧洲傾向于這一點上她沒有說謊。
他又查了方婉婉上半年的大體行程。
方婉婉是去年底回國的,然後今年年初二月,忽然就去了一趟西市。
如果說是出去旅游散心的倒也可以,但是不和諧的地方在,方婉婉去程加回程的時間,一共算起來的只有兩天。
京城離西市可不近,飛機航班不延遲的情況下都要四個多将近五個小時。
頭一天去,第二天回,怎麽看都不可能是去旅游。
反而像是,有什麽原因,要特地去一趟。
那麽方婉婉口中所說東西是自己意外撿來的,就很難成立。
所以,西市到底掩藏着什麽?
寧洲愈發起了想知道的興致。
西市這一趟,倒有非走一趟的必要了。
錢穗把寧洲給她的兩本功法囫囵過了一遍,就見寧洲過來了,還以為是來問自己的,想說自己還沒看出個明目出來,且糊塗着呢。
哪想料錯了,寧洲過來是告訴她,過兩天等她身體養好了,他們要去一趟西市。
“西市?”錢穗也茫然了一下,“咱們去那裏做什麽?就我們兩個去麽?”
寧洲:“不,不止我們兩個,這次聞冰和袁原他們也一起去。”
“好啊。”錢穗點頭同意。
心想管什麽呢,自己可以當做去旅游度假。她也只有這一點時間能好好放松一下。
等她靈化完成,就該去上班了。
不過說起靈化,錢穗想起來這段日子好像一直沒什麽反應了,到現在還只是化出一對耳朵,兩尾巴。
“寧洲,我的靈化好像停滞不前了,這幾天都沒什麽動靜。”
寧洲告訴她說是因為她失了精血,身體的靈力不足以支撐靈化反應,所以才會停滞一段日子。
“等你身體養好了就會恢複。”
錢穗聽完,這才有點感覺,原來她的一點血這麽重要。
寧洲看出她心中所想,一方面不免覺得好笑嘆氣,一面順勢囑咐她,“所以歲歲,以後一定愛惜自己不要随便受傷。萬一受傷了,也不能讓自己的血被別人取了去。”
錢穗受教點點頭,一瞬間就想明白,“之前我在劇組裏被人換了道具割傷了手,是方婉婉使的壞目的就為取我的血?”
寧洲颔了一下首。
錢穗心裏打了個咯噔,之前都沒覺得害怕,現在一下倒有點後怕了。
若是沒有寧洲幫着自己來救自己,她怕不是小命都沒了。
“害怕了?”寧洲摸了一下她的頭發。
錢穗點了一下頭。
寧洲低聲說了一句,“別怕。”
晚點兒的時候,錢穗跟薛金山打電話,問他那邊處理得怎麽樣了。
薛金山嘆了一口氣,說錢穗你這幾天某沒上網看手機吧。
錢穗說是。
薛金山道:“女主要重新選人,前面四集都廢了,現在已經下架,網上那些網友又是吵翻了天。”
現在大家還不知道電視下架的原因,都往別的方向猜去了。
錢穗心說等新的女主角确定了,那些人就能知道了,到時候怕是方婉婉的底褲都要被扒幹淨。
錢穗能想到薛金山不肯定想不到。
所以他其實并不很擔心,雖然他們這電視劇籌拍好像是有些波折。但是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有讨論度就表明有熱度,有熱度就不會撲,雖然中間過程可能坎坷了一點。
還有一點,薛金山對方婉婉一直不是很滿意,從之前播出的那四集觀衆反應來看,也證明了方婉婉的演技一般般,各方面都不是很好。
從這一點上來說,這次事件也不全然都是壞處了。
薛金山又說了,等下次重新開拍,估計最少是一個月之後了。
錢穗之前也是這麽想的,所以寧洲說要去西市後。她也沒怎麽猶豫就答應了。
這中間必然有一段空檔時間差,她出去一趟也并不會耽擱事情。
從會長那裏拿回來的藥,寧洲每餐都盯着錢穗吃。
這也不怪錢穗,吃之前,錢穗沒想到這世上有藥能苦到這種程度。
腥苦腥苦的,聞一下就反胃,差點沒當場吐出來。
喝一次就有喝出了心理陰影,完全再不想嘗第二口。
真的能要人命。
又鑒于自己身體現在很好,一點問題沒有,不暈不痛不疲乏,健康得很,故而錢穗起了跟小孩子一樣心思。
她不想喝藥,于是悄悄把藥倒了。
就那一次,好巧不巧也是第一次,就被寧洲撞破,抓了個現行。
之後,寧洲每餐必定要盯着錢穗吃藥,看着她全部喝下去。
現在錢穗一見寧洲端個藥碗進來,條件反射想躲。
寧洲又好氣又好笑。
“歲歲,過來。”
錢穗眉頭擰成了一個川,甚至比川還擰巴。
喪着一張臉裝可憐。
有句話她說了一萬遍但每次寧洲端着碗過來的時候她還是要說。
“我真的已經好了,我不想喝這個,寧洲。”
然而寧洲完全不為所動,“不準任性。”
錢穗心裏嗚哇嗚哇,老天鵝,這藥真不是人吃的。
興許是她的表情太過可憐,寧洲空洞地安慰了一句,“不苦的,你閉上眼睛可以一下子一口就喝下去。”
這安慰還不如不安慰。
錢穗心裏吐槽,寧洲沒喝過一口就睜着眼睛說不苦。
太不道德。
看一眼都想吐。
體驗太糟糕了!
錢穗想不通世上咋有這種藥呢。
她感覺這個藥已經到了自己的臨界值,這次怎麽都張不了這個口。
心裏特別排斥。
“寧洲。”錢穗都要哭了,“阿洲……要不就不喝了吧,好嗎,好不好?”
寧洲心髒狠狠跳動了幾下,差點就要破防。
錢穗這樣軟聲叫自己的名字,這樣撒嬌,對他的沖擊力簡直太大。
勉強忍住了,寧洲啞聲低低開口,“不好。不吃藥身體很難恢複。”
錢穗之前一直總說寧洲人很好,心腸非常軟,對她更是特別的好。
好了,現在他想收回這句話。寧洲的心腸特別硬,超硬!
寧洲臉上有些許歉意,然後用一種有點哄人的語氣說:“要不,我喂你?”
差點沒氣煞錢穗,怎麽的還要一口一口喂寧洲這是準備要把自己苦死啊。
錢穗嘶嘶吸了兩口冷風,可能也是有點被氣上頭,“不用,我自己來。”
然後一手捏鼻子,一手端起碗閉上眼睛,就悶頭咕咚咕咚。
終于,她啪一下放下碗。
“看,這就喝完了,歲歲很厲害。”寧洲邊說,邊正要拿紙巾給錢穗擦嘴。
忽然,他發現錢穗眼睛一動不動盯着自己看。
寧洲以為她哪裏不舒服,“怎麽了?”
下一秒,就見錢穗慢吞吞從位置上站了起來。面朝着寧洲,然後,雙手扶住的肩膀。
低下頭,把自己的嘴唇印在了對方唇上。
将留在嘴裏的最後一口藥渡了過去。
一直讓對方不自覺咽下去,才慢擡起頭,超高冷淡定地問了一句,“苦嗎。”
十幾秒鐘之後。
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甜的。”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