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一天之前, 李名顯還極度嚣張,在網上大放厥詞,趾高氣昂, 顧了一堆黑子水軍把錢穗往死裏黑。
還恬不知恥說錢穗要是真的清白她怎麽還不出來解釋澄清,莫非當縮頭烏龜就能證明清白了?
節奏帶得飛起。
把錢穗的粉絲氣得要死。
結果呢, 兩天時間不到,李名顯進去了。
錢穗回來了。
網友們才知道, 哦,人家啥都不知道人家進小世界去了。
諷刺李名顯,原來您還是看準了時間舞的,吵吵嚷嚷雞飛狗跳, 正主全然不想知。
回頭因為疑惑,還要上微博問別人發生了什麽事。
好家夥,網友微笑就回了句無事發生。
一衆吃瓜網友笑死。
可不就是無事發生,只有李名顯一個成了跳梁小醜。
着急忙慌陷害人,最後偷雞不着蝕把米。
自作自受。
李名顯進去之後,錢穗曾經的娛樂公司,次日早晨,立馬發了一條微博,表示員工李名顯因德行不佳,侵害公司名譽,致使公司蒙受損失,根據員工勞動法法則法規, 解除一切職務, 予以開除處罰。
李名顯這時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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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局裏, 他态度陰郁, 面色沉沉。
然後要求打電話, 盡管部分警員對他非常嫌棄,但也沒有為難,将手機給他了。
李名顯立即就給沈明月打了電話,響了好久那邊才接起來。
李名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劈頭蓋臉就是質問:“你不是說,事情絕對出了不岔子!”
那頭,沈明月淡淡道:“李哥,您沒聽說過一句話,叫做世事無絕對,凡事都有萬一麽,我又不是神,有些事情,不是我能控制的。”
“誰給你的膽子跟我這麽說話?沈明月,當時你可不是這個态度,現在在我面前裝清白?”李名顯怒斥,随即又冷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事,你別忘了,我們現在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我不好你以為你能好?你要死是識相,最好快點找關系把我撈出去,否則,大家誰都別想好過!”
過了好久,電話裏頭,才傳出沈明月一陣輕笑聲,她道:“你知道我什麽事,我怎麽不知道。哦對了,有件事你大概還不知道,忘了告訴你,你,現在已經被公司員工了。我,也不再是你手下的藝人了。所以,李哥你的事,恕我無能為力,好了,就這樣吧,以後不要給我打電話了。”沈明月輕飄飄說完,就撂了電話。
李名顯愣愣的半天沒說出話,回神後幾乎跳起來,對着手機大喊:“喂?喂!沈明月!”
但是電話裏回應他的只有“嘟嘟嘟”的忙音。
“你個臭婊/子!”
他對着手機罵得震天響。
一下驚動了警察,立馬過來訓斥:“吵什麽呢!老實點!嘴巴不幹不淨什麽素質!”
他頹廢下去,赫然發現,為了簽約沈明月放棄了錢穗,到頭來,什麽都沒落下,甚至失去了所有。
李名顯徹底栽了,再掀不起半點水花。沈明月不再把他放在眼裏。
一區別墅。
錢穗讓聞冰教她練習體術,請教怎麽才能把手上功夫練起來基礎,怎麽說也能防防身。
她是知道,聞冰和袁原他們手上功夫都是很好的。
聞冰聽了告訴她:“練點體術強身健體倒也可以,但你是靈人,大部分時間還是應該花在功法上。靈人和戰士的路子截然不同,等你完全靈化完成後,就可以讓老大帶你去聯盟會館選擇一套适合自己的功法。現在,還是要多練習練習靈氣到靈力的轉化,以及對靈力的把控。”
在之前的小世界裏錢穗遇到黑袍怪時,因為遭遇聲明威脅,意志爆發觸發了一次簡單的喚靈。
但因為本身靈力不充沛,又不太會作用控制,把整個身體都掏空了。
後遺症非常明顯,身體發虛,四肢軟綿無力,三四天才慢慢好轉。
錢穗聽取了聞冰的意見,便只讓她教授她練習一些簡單的體術,順道自己還可以一邊學習寫怎麽控靈。
黑貓也跟在她。
自從認回錢穗之後,大黑就不再躲躲藏藏,大搖大擺跟着錢穗一起來了一區基地。
袁原尤其喜歡逗貓,人類的本質看見毛絨絨就手癢想rua,然而別看大黑平時脾氣好,但袁原也是從始至終沒有撸到手過一次。
大黑很有原則。
肆無忌憚撸它的只允許錢穗一個,對聞冰偶爾路過摸兩把它毛的行為也算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其他的人,想都不要想,強行撸毛只有被劃臉的份。
袁原還不知道這是一只已經能化形了的靈獸。
他手裏拿着小魚幹,妄圖引誘正正趴在窗臺上曬太陽的貓。
大黑壓根懶得搭理他。
袁原嘟嘟囔囔,“這年頭的貓都這麽高傲難騙的嗎。”
大黑掀起一只眼皮看了袁原一眼,不給他多餘一點的反應。
當然。大黑不是一直在這邊別墅的,有時候一出去就是一兩天,鑒于知道它能化形成人,錢穗是不管這些的。
錢穗正坐在瑜伽墊上練體術,手機忽然響起來,她起身拿起來一看,是葉非凡打來的,趕緊去陽臺上接了起來。
葉非凡聲音聽起來有點凝重,他告訴錢穗,說自己查到了張家的一些事。
錢穗道:“不急,你慢慢說,我聽着。”
葉非凡就從頭到尾把他調查張家的事情說了一遍。
原本,自從葉非凡母親和他父親離婚後,葉非凡就再沒跟姓張那邊來往,幾乎撇清了關系。
葉非凡的父親叫張德,一但聯系葉非凡,就必定不是什麽好事。
譬如這次的供奉祭祀,雖說祖輩上有規矩遺言傳下來,但是後輩會完全照做是不得而知。
張德前幾年沒為這事特地找過葉非凡,可能他也不想見一個一見自己就滿口諷刺橫眉冷對的兒子。
只有今年,張德一改往年不上心的态度,直接對葉非凡下了威脅之言。雖然覺得惡心,但葉非凡也往別的方面想過。
直到從小世界出來,才意識到張德是另有圖謀。
張家的老家在地中省份裏一個小縣城的小農村裏,他們是張德這輩才搬到首都的。
葉非凡是土生土長的首都人,但他從來沒去過張家祖宅。并不是他和他母親嫌棄,而是從前張德從來沒提過這方面的話。
從小世界出來,葉非凡一下沒耽擱,第二天早上坐飛機直奔地中省,下飛機轉火車去了C市XX縣,最後又坐小巴車,搖晃颠簸了兩個多小時才到底張家灣村。
葉非凡村子周遭轉了兩圈,打聽到本家族長的住址,他也不是一點人情世故不懂,找人說話辦事空手肯定不讨喜,于是就拐去小商店買了兩條好煙兩條好酒。
他是個生面孔,一出現就引起注意。
路上,有人問他是誰,來有什麽事?是來找誰?
葉非凡面帶微笑心裏忍着惡心說自己是張德的兒子,過來找族長有點事。
他人還沒到,族長那邊就收到了消息。
等葉非凡提着煙酒進了族長家大門,對方就笑眯眯說:“是德子家的老大吧,進屋坐吧。”
葉非凡把東西放在桌子上,才故作一臉不好意思說,自己想看一下張氏的族譜,接着說,頭兩天家母托夢給他,說自己在地下叫人欺負,說自己的名字被移除張家族譜去了,那些孤魂野鬼都想趁機欺負她。
母親哭得非常傷心,便叫他回來看一看,看她的姓名是否還在族譜裏,如果是,就叫他拍來燒一份給自己,也讓自己有證據去跟別的鬼魂辨別,她就算是離了婚,也不是沒地可去的孤魂野鬼。
葉非凡閉眼編了一通瞎話,倒是自己膈應惡心得不行,一邊在心裏跟他母親道歉,說對不起了老媽,事急從權,還請您別跟兒子計較,兒子回去給您多燒幾個金元寶。
果然,族長聽到這話完全沒有懷疑,一副信獨了的樣子。
還拍了拍葉非凡的肩膀,嘆了口氣,“這女人吶,你看,是不是,死了還是要一個歸屬。不然到了地下都不得安寧。早知道如此,當初為何要鬧成那樣,不賢惠,離婚收場,難看啊!”
葉非凡掐着手心才忍住沒破口辱罵這個封建毒瘤。
族長擺擺手,“跟我進來吧,我把東西拿出來你自己看,給你娘燒過去,好歹也當過張氏的媳婦,沒得真真讓她成孤魂野鬼。”
把族譜從抽屜裏找出來,遞給葉非凡。
非常巨大厚實的一本,葉非凡翻開,先看了兩頁,然後才嘩嘩嘩翻開到張德那一支,停下。
張德自然不是分支的第一脈,到他的名字的時候,一行寫的是,誰誰誰之玄玄玄孫,旁邊妻一欄有二,其一原配,也就是葉非凡的母親;其二繼室,就是張德現在的老婆。子一欄,頭一個就是葉非凡,不過族譜寫的是張非凡,後面兩個就是張德第二任妻子生的孩子。
葉非凡真正想看的并不是張德他們,他再往前去看,就先看到,他爺爺那一列。
葉非凡沒見過他爺爺,對方在他沒出生的時候就死了,談不上有什麽感情。
但是讓葉非凡震驚不已的是,他爺爺竟然也娶過兩任妻子!
一原配,一繼室,兩位都生了孩子
原來,他那位虛僞狡猾獸心的生父,竟然是繼室所生,根據族譜上的記載。張德上面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兄長。
葉非凡之前從沒在張德口中聽到過他有一個兄長這事一星半點,完全不知道。
他心裏沉沉,腦子裏迅速劃過點什麽。
凝着眉再次往前翻了一頁,去看他的曾祖父他,
然後,就看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張合順。
葉非凡看到這個名字時,恍惚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可笑的感覺,又有一種果真如此塵歸于土的踏實感。
那種骨子裏的荒唐感成了事實。
張德,張合順張家這個士族,就是一群泯滅良知的畜生。
張合順原配子女下面就是三個小小的字,張嫣然。
何其可笑。
葉非凡收斂眉目神色,臉上近乎沒有表情。
他将關于張家的這一支全部用手機拍了下來,将族譜還給族長,離開張家灣村,回到了京城。
錢穗靜靜聽葉非凡說完,也不知是不是該安慰他,然她一個外人,幾句淺薄幹癟的言詞怕未能解人心中半分情緒,還恐輕浮。
便只是道:“你什麽時候再去梅嶺南灣,叫上我吧。”
葉非凡那邊就發出輕輕的一聲笑,說了句:“好。”
寧洲從星聯盟會館回來,他找了好些關于靈人靈化方面的資料參考,都是以備錢穗的不時之需。
“寧洲,葉非剛才打電話過來了。”她連忙和寧洲說。
寧洲讓她莫急,“說了什麽。”
錢穗就把葉非凡跟她的又跟寧洲說了一遍。
一邊說時,她的眉頭就沒有沒有放松過。
小世界那個喪心病狂殺妻殺子的人,竟然和葉非凡有着生物意義上的血緣關系。
簡直堪稱魔幻現實主義。
“如果張家人一直在飼養怪物的話,并且推測以至親骨肉血脈為祭,那你說,葉非凡的父親是不是也打了這個主意?”
寧洲道:“根據葉非凡自己說,張家這個規矩一早就有,但是以前張德從沒有要求葉非凡去供奉祭祀,只有今年才突然提出。這倒可以猜測為,或許,他是最近才得知了什麽具體的事也未可知。”
這樣,往深想就更可怕了。
張德得知了什麽?張家養怪獸的事?或許他們認為那是“福神”,說能改命改運,能保佑家族繁榮昌盛。
這和迷信養小鬼有沒什麽區別?
不對,還是有區別的,這種要殺人祭祀,已經到了喪盡天良冷心冷肺的地步。
錢穗:“葉非凡奇豈不是有危險?”
寧洲猜測:“之前葉非凡卷入小世界,或許是已經救了他一命。”
先前葉非凡以為的祭祀只是去燒點香火紙燭罷了,現在他們已知說是祭祀,就是以自身為祭品。
那個什麽張家的先人不用說了,應該就是被張合順帶出來的怪物,先人只是給它披的一層皮罷了。
葉非凡那天去了若是沒有意外被卷走,此時恐怕早已經成怪物肚子裏的祭品。
而就是這麽的巧合,他們進入的小世界,恰好是張合順作惡的世界。
這才讓他們知道了一場被掩埋以久的陰死罪惡。
如此看來,倒真兩分,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的意味了。
寧洲道:“到時候一起去梅嶺山上瞧瞧好了。”
寧洲現在最關心的一件事,被帶出小世界的異類怪獸,到底有什麽秘密,竟然被稱謂“福神”。而這些東西又都是隐匿在哪裏的。
葉家梅嶺南灣上的宅子,之前申請成為物質文化,文件已經批下來,已經安排建築師過來看頭,過一陣子,就要施工隊進行修繕。
葉非凡擔心有影響,怕裏面有未解決的問題會出事,就定在明天跑一趟。
于是晚上就給錢穗發消息通知了一聲。
第二天,錢穗和寧洲一起上了梅嶺山。
葉非凡比他們早到,并沒有先進去,而是再外面等他們。
錢穗一走進,葉非凡就往她手裏塞了一張黃紙疊成的三角符。
錢穗:“?”
葉非凡:“我連夜去寺廟裏求的,圖個心安。”
錢穗不好拒絕人的一片好意,收進了口袋,“謝謝。”
“不客氣不客氣。”然後拿出第二個向寧洲遞了過去。
手伸出去一半,見寧洲眼神淡淡看着自己,嘴裏話硬生生一轉,“哈哈哈……差點忘了,您這麽厲害,應該不需要這個了……”手漸漸縮了回去,聲音也因為尴尬,越來越小。
錢穗見不得人尴尬,幫着接了過來,捏着擡頭看了一眼寧洲,小聲說:“也沒什麽的,要不就收着?”
“好。”寧洲從錢穗手裏拿過黃紙三角符,臉上哪還見一絲冷淡。
葉非凡:也行,這是英雄難過美人關是吧。
搖了搖腦袋,一馬當先往前宅裏走,給他們引路。
葉宅又荒又大,清晨看着越發蕭索,但觀其細節,都能看出從前繁榮熱鬧景象。
必是個積善富貴門庭。
葉非凡邊走邊說:“後面有個二層小樓,以前就是掃黴祭拜積福的場所,我小時候還在這裏看過一場賀壽的法事。那些挂畫就在裏面……”
小樓雖然老舊,但建築輪廓尚沒多少變化,看着就讓人覺得有種歷史的厚重感。
這種小樓跟入住以就寝為目的閨房小樓不一樣。而是特定的舉辦活動的場所。
面積不小,外置的左右樓梯上去。
走一條走廊,再推門,就是內室了。
今日已無往昔繁榮景象,神龛無瓜果點心,供奉,更無燭臺香油元寶。
角落裏結滿蛛絲,案臺上積上厚厚的灰塵。
葉非凡咳了兩聲,“都在後面暗室裏,我去拿出來。”
後面俨然成了一個雜物房,葉非凡進去,抱了一堆卷軸畫出來。
人人撫開灰塵,打開一張一張查看。
全部看完,卻沒發現有畫四頭八手怪物的畫卷。
葉非凡凝眉說:“沒有?但我不可能記錯。”
寧洲就道:“那就是讓人拿走了。”
誰拿走的,還是從一卷裏挑走那一卷,除了葉非凡他爹張德,不做他想。
葉非凡表情難看。
寧洲卻忽然笑了下,看着葉非凡,說:“等着就是了,他的圖謀沒圖成功,你還怕他不再聯系你?靜待着吧。”
寧洲的話的确有道理。
葉非凡想了想就不糾結了,這不多問題,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全部弄明白了。
關鍵線索被拿走,自然先解不了秘,只有先回去了。
分開前,寧洲往葉非凡身上扔了個小瓶子。
葉非凡慌手慌腳接住。
就聽寧洲說:“這東西之前忘了給你。裏面按着輩分算起來,你應該是你姑奶奶?你自己拿去處理了,或埋土裏或撒水裏,随意。”
說完就帶着錢穗走了。
留葉非凡一個人在原地,差點裂開!
錢穗都忍笑回了別墅。
大黑哐當一下朝她撲過來。
下一秒,當着她面變成了人。
錢穗第一反應是,還好這變身自帶衣服,不然場面怕是不好看……
又想,這點上靈獸好像比靈人要方便很多啊。
錢穗還沒說話,就聽變了身的錢念說,“歲歲,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錢穗想都不想就道:“我們兩個什麽關系還說這話,什麽忙我不幫你,遇到什麽事兒了?”
錢念:“你能不能,幫我把我的兒子偷回來。”
錢穗:“?????”
長時間的沉默。
錢穗瞳孔震驚!
她什麽時候有兒子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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