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7
酥酥麻麻的痛意,說不出的折磨人。
玉檸今晚滴酒未沾,她的頭腦一向清醒,也本該是清醒的。
可惜對上君烨狹長漆黑的眉目,他的肩膀剛毅,寬闊且給人以安全感,玉檸坐在他的身上,眼神有片刻渙散。
君烨在玉檸被扯傷的紅痕處吻了再吻,玉檸手指掐着君烨的衣物。
她說不清現在是什麽心情,無論是什麽,反正不會是開心就對了。
君烨再度捏了玉檸的下巴,指腹輕輕摩挲玉檸的唇瓣。
觸感細膩且溫暖,玉檸眸子輕輕垂下,落在君烨修長的手指上。
他湊近許多,偏過頭,鼻尖與玉檸的鼻尖碰撞,即将碰上玉檸的唇瓣時,她突然反應過來,手擋在了兩人中間。
雖然暗戀是一件曠日持久且痛苦的日子,但她也要保持尊嚴。
玉檸知道君烨醉了,清醒的情況下,他絕對不可能親吻自己。
哪怕是清醒着的冷漠,對玉檸來說,也比酒醉後的溫存要好。至少清醒時,他有理智在,知曉自己在做什麽。
如今,不過是生物本能罷了。
手背疼痛,酥酥麻麻,被啃噬的疼痛,他并沒有太用力的去咬玉檸,只是淺淺的。
玉檸用力推開君烨,但他力氣太大,她怎麽都推不開,最後反被他緊緊抱住,耳垂又是一陣一陣酥麻痛楚。
君烨還記得今天晚上陸随之觸碰過玉檸的耳垂,他消去旁人的氣息與痕跡。
玉檸只覺得背後的胸膛寬厚,炙熱滾燙,她雙腿略有些發麻,然後聽到君烨低沉的聲音:“玉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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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檸嘆了口氣:“你還知道是我。”
君烨道:“以後不要和他見面,我不允許。”
“為什麽?”玉檸問他,“是因為你喜歡我麽?”
“因為你是我的妹妹。”
玉檸眼睫毛輕輕閉上。
耳垂濡濕了一片,一直到脖頸下方,玉檸感覺到君烨在褪她的衣裙,她道:“睡完不用負責的妹妹嗎?讓你有生理反應的妹妹嗎?你是嫌棄我孤苦無依,不肯對我負責,還是覺得我孤苦無依,被欺負了也沒辦法反擊?”
其實玉檸明白,這些都不是。
但她卻忍不住這麽去想。
她是很喜歡君烨,可這不代表玉檸就變得低微如泥土。
她用力掙紮,推開了君烨,從車上跑下來。
珍珠鋪滿了車座和車底,也順着她的裙子帶出來了許多。
玉檸在寒風中抱住了自己手臂,接近零度的氣溫,她覺得回去之後自己肯定要感冒了,君烨的車鑰匙被她順手摸出來了,她将人鎖在了車裏,君烨酒後再怎麽瘋也開不走這輛車。
玉檸給君家司機打了個電話,她猜測君烨睡着了,說了君烨所在的位置和車牌號。
等司機過來,看玉檸臉色被凍得青白,他脫下大衣給玉檸:“玉檸小姐,您怎麽穿這麽單薄?”
玉檸知道自己形容狼狽,她搖搖頭拒絕了司機的衣物,開了車門。君烨已經睡着了,司機廢了一番功夫将他移到副駕駛座上,他感覺到了座位上有點咯,低頭一看:“哪裏來的珍珠?”
“我項鏈斷了。等下,我再找找,你等等。”玉檸揉了揉眉心下車,陸随之這串項鏈價值不菲,她在車外找到了十三粒,其餘的應該都在車裏,回頭再找。
就算找齊了也很難讓它恢複原樣。
這串珍珠價值不菲,一開始她就不該貪心的戴在身上。
自然沒有回君家,而是回了君烨的住處,因為開君烨的車,一路暢行無阻。
停車之後,玉檸開車門,拍了拍君烨的臉,君烨突然睜開眼睛,把玉檸拉入了自己懷裏:“別鬧。”
酒氣很濃,玉檸被他勒得肩膀疼痛,她皺眉:“松開我。”
司機也有些尴尬,眼睛不知道往哪裏放。
玉檸從君烨懷裏掙紮出來,理了理頭發:“把他拖出來。”
司機道:“少爺喝醉酒原來這個樣子。”
玉檸皺眉,短時間內他不知道灌了多少烈酒,身邊居然也沒有人攔着。
怕是秦絲看到君烨喝酒,求之不得,但君烨醉後臉色如常,她以為君烨未醉,不敢貿然行動。
君烨被帶上電梯,玉檸記得密碼,順利進門,将君烨放到了床上。
她嘆了口氣:“你打車回去吧,辛苦了,打車費我稍後轉你。”
司機離開後,玉檸拿了冰毛巾給君烨擦了擦臉,從衣帽間找了一個盒子,之後拿了君烨的車鑰匙下去。
她在車內找了半天,只找到一百顆珍珠,數量明顯不夠,珍珠放在盒中,熠熠生輝,鑽石鏈扣也在裏面,玉檸捧着盒子,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辦。
她從車裏下來,對面停車位的車裏也走出來一個人。
玉檸面色緊張起來,想裝成看不見,轉頭就走。
陸随之卻叫住了她:“過來。”
玉檸不得不回頭。
陸随之挑眉:“我的女伴,後半場卻和別人跑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你多久?”
“對不起。”
“會道歉了?”陸随之譏諷道,“你身上穿了誰的大衣?”
大衣是君烨的,玉檸今天太冷,剛剛在他衣帽間翻出來的一件。
“君烨的。”
陸随之被玉檸氣得火冒三丈,他是頭一次遇到明晃晃丢棄他的女人。
他脫掉自己的大衣:“脫掉它,你不脫,我來幫你。”
玉檸心虛,乖乖脫了身上的大衣。可她忽略了脖子上空空蕩蕩沒有項鏈。
陸随之擡眼看到的不是玉檸空蕩的脖頸,而是明顯的咬痕,他眸色更沉了:“你剛和他做了什麽?”
玉檸沉默了一下:“你覺得呢?”
陸随之覺得自己遲早被玉檸氣瘋:“穿着我送的衣服,和他上床?你的項鏈呢?”
玉檸把盛了珍珠的盒子給陸随之:“抱歉。價值多少,我讓君烨還你,他扯壞的。”
陸随之把盒子扔了,珍珠撒了一地,他拉過玉檸的手臂,将自己大衣披在她的身上,君烨的扔在了他的車頭:“和我回家。”
玉檸推開陸随之的手,擡腳就跑,陸随之臉色鐵青,捏住了玉檸的後頸:“你以為我帶你回家做什麽?我若想強迫你,你早就成了我的人。”
玉檸被他提着上電梯,進門後她被扔到了柔軟的沙發上。
陸随之家裏兩個保姆未休息,看到他回來便問好。
陸随之道:“打電話讓人送幾套女裝和鞋子,衣服加小碼,鞋子35。另外,拿醫藥箱過來,煮杯姜茶。”
玉檸從沙發上起來,剛剛坐好就打了一個噴嚏,她抽了一張紙巾。
陸随之接過醫藥箱:“脖子上的傷口處理一下。”
玉檸道:“我自己來。”
陸随之給她拿了一面鏡子:“先用酒精消毒。”
酒精擦過傷口火辣辣的疼痛,玉檸輕輕皺眉,陸随之看她神情變化,自己的心髒也跟着抽了抽。
他從未碰到過能讓他牽腸挂肚,能讓他同感痛苦,甚至能讓他嫉妒發瘋的女人。
玉檸靜靜的坐着,她的裙邊已經皺了,寶石掉落不少,這條裙子不如剛上身時那般驚豔,可穿在她身上,仍舊讓人移不開眼睛。
消毒後上藥,玉檸棉簽蘸了藥水一點一點的來,陸随之道:“你一直拒絕我,是因為你覺得我配不上你?”
玉檸一邊擦藥一邊開口:“你富可敵國,我連一串小小項鏈都不敢收。”
陸随之道:“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玉檸正青春,每過一歲,容顏更盛一分。陸随之卻在緩緩衰老。
金錢可以購買很多人的青春,玉檸不願賣給他。
越是得不到,陸随之越想要。
他已經不過分貪圖玉檸的身體,只想玉檸看他的眼神像看君烨一樣。
玉檸道:“不是不配,是沒有緣分。有緣分的話,仙女和牛郎都搭配,王子也能和灰姑娘在一起,沒緣分的話,馬文才怎麽都得不到祝英臺。”
姜茶還沒有煮好,保姆先送來了一杯熱牛奶,陸随之遞給了玉檸:“暖暖手。我總有感覺,有一天你會嫁給我。”
可能是被他的真心打動,也可能一氣之下報複君烨。
陸随之有這個預感。
玉檸手心溫暖了許多,身上也止不住的一會兒發熱一會兒發冷,她今天受寒太多,鼻尖仍舊紅紅的:“給我換一杯水,外加感冒藥。”
陸随之擡手想摸一下玉檸額頭的溫度,玉檸把他的手推開。
保姆送來溫水,玉檸在藥箱裏找出感冒藥,吃下去後,她站了起來:“時間不早,我要回去了,姜茶你喝了吧,再會。”
陸随之握住玉檸的肩膀:“這麽晚了,你去哪裏?”
“其他地方。”
君烨的車鑰匙還在玉檸包裏,玉檸要歸還回去。
“明早再去,今天我不可能放你出門。”陸随之道,“你去睡一覺。”
門鈴響了,一個穿着深色工服的女人送來幾套衣服,陸随之把袋子塞進了玉檸手中:“卧室在前面。”
玉檸頭重腳輕,她回頭看了陸随之一眼。
陸随之道:“我睡客房。”
玉檸道:“客房在哪兒?我不睡你房間。”
陸随之挑了挑眉,讓保姆帶她去了客房。
玉檸打開袋子看衣服,準備的很齊全,陸随之很細心。
這細心不知道建立在留宿多少女人的條件上。
她洗了個熱水澡,穿上睡衣,頭剛剛沾枕頭就睡着了。
第二天沒有去學校,老師點名,沒有點到玉檸,他感到驚詫,打了電話過來,原來玉檸病了,且病得不輕。
玉檸發燒很嚴重,将近39度,陸随之和醫生一直在照顧她,直到防盜門被踹,陸随之開門,看到了君烨。
君烨讓他将玉檸交出來。
陸随之冷笑:“她昨天冒着風寒出來,你不找她,天亮之後才想起要找她?”
“昨晚我喝醉了,你讓她留宿你家裏?”君烨道,“禽獸,她能當你女兒了。”
陸随之擋了一下君烨的拳頭:“我不想和你動手,她昨晚受了風寒,現在燒得神志不清。”
君烨闖了進去。
玉檸确實燒得不輕,額頭上疊着冰袋,君烨過去,她穿着棉質睡衣,脖頸處隐隐一道紅,君烨把她衣領往下拉了拉,看到一道紅痕以及旁邊的吻痕。
他面色瞬間更加陰沉:“陸随之,你昨晚和她做了什麽?”
陸随之道:“你覺得呢?君烨,你要在她床前和我打架分個勝負?”
玉檸隐隐約約聽到君烨的聲音,她緩緩睜開了眼睛,君烨擡手将她抱了起來:“和我回家。”
玉檸蹙眉。
陸随之道:“玉檸,你要和他離開?”
他知道自己留不住玉檸,但凡君烨出現,玉檸都不會選擇他。
她的目光從未停留。
但還是心存希望。
君烨道:“她以後不再和你見面,陸随之,請你不要再糾纏。”
陸随之道:“玉檸,你還是選擇他?”
玉檸從君烨懷裏下來,她鼻音有點重:“我換身衣服,自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