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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17)

不對啊,她塗得脂粉再多,也不至于将我熏得暈死過去,青艾,怎麽回事?”

青艾瞧着他,這個人一旦起了疑心,瞞是瞞不過的,橫下心道:“我為了給公爺和許姬助興,讓人在書房中放了幾大瓶栀子花。”

宿風指指她:“我遠遠聞見栀子花香就打噴嚏,你可好,放幾大瓶進去,胡青艾,你這是想害死我。”

青艾忙關切問道:“公爺這致命的弱點,可還有旁人知道?”

宿風咬牙道:“休要顧左右而言他,胡青艾,你險些将我害死。

青艾心中本就愧疚,他這樣一說,更是痛悔,低着頭道:“以後再不會了……我會想別的法子阻擋……”

這時門外有人禀報一聲,老太君到。

青艾忙起身相迎,老太君搭着喜姑手臂走了進來,喜姑雙目紅腫,顯然是剛跟老太君哭訴過,許姬也跟在身後,瞧見青艾目光也不躲閃,大喇喇迎了過來,她得了喜姑授意,心想出身還不如我呢,我又何必怕你?

青艾沒有理她,哀叫一聲祖母,指了指裏屋落下淚來。

作者有話要說:

☆、出其不意

老太君指指她:“你是越來越大膽了,不過是一房姬妾,就跟下人急眼……”

青艾哭道:“祖母瞧瞧宿風去吧,昨夜若不是回來得及時,這會兒早沒命了。”

老太君一聽也急了,扔了龍頭拐就沖進了裏屋,瞧見宿風的狼狽模樣,抖着手道:“我孫兒這是怎麽了?在朝堂上被人下了毒?”

宿風瞧着青艾不說話,青艾抹着眼淚道:“問過了伺候的人,剛回來還好好的,進了院子見了許姬就這樣了。”

老太君回頭瞧一眼許姬,許姬忙道:“奴婢什麽也沒有做,公爺瞧見奴婢就又打噴嚏又咳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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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姑打斷她的話在旁說道:“是不是這院子裏有人使壞……”

青艾喝聲閉嘴,盯着她們道:“我和祖母說話,何時輪到你們插嘴?”

老太君喚聲青艾:“你不是懂醫嗎?宿風這是怎麽回事?”

青艾搖頭:“祖母,我一夜未睡,翻遍了醫書沒有這樣的症狀,熬了些解毒湯藥,總算好了些。”

老太君狐疑盯着她:“你之前鬧着不願宿風納妾,這次這麽乖順,是不是背地裏打的什麽主意,為了阻攔宿風納妾,偷偷給他下了藥?”

宿風嗤一聲忍不住笑了,青艾一眼橫了過來,宿風忙用手捂了唇輕咳幾聲,老太君過來安撫,摸着他額頭道:“孫兒啊,是不是朝堂上有人對你下了黑手?”

宿風停止咳嗽搖了搖頭,老太君回身盯着青艾:“是不是你?”

青艾瞧一眼宿風,正低頭偷笑,正色道:“祖母,我心裏再不樂意,也只會對付許姬,我若有心下手,她早晚躲不過去,我又何必去害宿風,祖母也知道,我,舍不得。”

說着話又瞄一眼宿風,宿風頭垂得更低,老太君說聲也是。

許姬聽到這話害怕了,這夫人竟然懂醫,她若想下藥毒死我,易如反掌,當下往後一退,喜姑一把扯住了她往前推了推,笑說道:“夫人一夜未睡,就讓許姬來服侍公爺。”

宿風眉頭一皺,頭更低了些,眼角餘光瞧着青艾如何應付。

就見青艾眉頭一皺,緊張對老太君道:“此病來勢洶洶十分怪異,莫不是邪祟附體?又或者是有小人沖犯?”

宿風捂了唇又咳嗽起來,老太君為他拍着後背罵道:“之前好好的,許姬一來就這樣了,肯定是她帶來了邪祟沖撞,多給些銀子,打發了吧。”

喜姑恭敬道:“老太君,奴婢覺得還是請個高人來瞧瞧,猜測做不得準。”

老太君嗯了一聲:“說得有理。”

因許姬站得朝前了些,宿風猛然又是一個噴嚏,不耐煩擺擺手道:“祖母和青艾呆着就是,旁的人,誰讓你們進來的?都滾出去。”

喜姑陪笑道:“公爺,許姬不是外人……”

宿風這會兒擡起頭來瞧她一眼:“你誰啊?”

這喜姑在府裏威風慣了,昨夜被夫人打得沒了臉,好在是夜裏,知道的人不多,今日更加難堪,公爺竟然不認識她。當下哭着喚一聲老太君,老太君也有些不耐煩:“都說了讓你出去,怎麽還在?”

喜姑過來攙住老太君道:“奴婢的臉被打得生疼……”

“行了。”老太君着眉頭出了裏屋,“還沒完了?沒聽到夫人說嗎?昨夜若開院門遲些,我孫兒說不定就沒命了,瞧瞧,好好的一個人,成什麽樣了?我瞧你也老糊塗了,做事沒有分寸。”

喜姑多年沒挨過訓斥,耷拉了腦袋不敢再說話,老太君一錯眼珠瞧見許姬,罵道:“蠢東西,公爺都暈倒在地上,門外就有人守着,也不知道叫人,還沒有青艾一根頭發絲聰明,還想着邀寵。”

許姬瞧一眼喜姑,讪讪得沒說話。

這時喜姑後面站着的一位婆子笑道:“昨夜奴婢聽到許姬叫喜姑做姑母,說是一家人什麽的。”

青艾瞧着那位婆子,也是老太君跟前有些頭臉的,都叫她萍姑,心想,我會好好謝你的。

老太君沉了臉,指指喜姑道:“你也覺得我老糊塗了,當面哄着我,背地裏耍這些手段心機。”

喜姑忙躬身道:“奴婢不是有意欺瞞老太君,奴婢一片忠心,照着老太君的要求找來的人,奴婢這是舉賢不避親,又怕府中人多口雜,就沒有提起……”

青艾笑笑:“所以,連老太君也瞞着?”

喜姑接下來的話被堵在嗓子眼兒中,惴惴瞧着老太君,老太君盯着她咬了牙。

宿風在裏屋打個哈欠,身子一出溜躺了下去,沖着外屋道:“祖母,這什麽姬确實古怪,昨夜瞧見她,我突然就頭暈眼花,攆她走她非纏上來,然後我就一頭栽倒在地人事不省了。”

老太君回頭指指許姬:“趕緊滾出去,別在這兒礙眼。”

許姬抹着眼淚出去了,宿風又打個哈欠道:“祖母習慣了喜姑伺候,其實福姑更好,不舍,就不會得。”

老太君點點頭,和氣對喜姑道:“喜姑啊,你年紀也不小了,伺候我這麽多年,回家看孫子去吧,萍姑去喊上福姑,你們二人一起,和她去找淑娴,傳我的話,支取一千兩銀子,許姬一百兩,送回家去吧。”

喜姑哭着走了,老太君再回裏屋喊宿風,宿風合眼裝睡,不說話。

老太君嘆口氣站起身,青艾過去扶住了笑說道:“祖母,納妾的事,就暫緩吧。”

老太君嗯了一聲,瞧着門外道:“這淑娴哪去了?兒子病成這樣,也不過來瞧瞧。”

青艾恭敬送出院門外,瞧着老太君走得遠了,才轉身回來,上了床将宿風朝裏一擠,倒頭睡了下去,就聽宿風笑道:“青艾長能耐了。”

青艾瞪着他:“不長能耐行嗎?有些人就知道看笑話。”

宿風揉揉她臉:“我想瞧瞧青艾怎樣應付,若應付不來,還有我。”

青艾心中一松,嘟囔道:“快累死了,你不能聞栀子花香這事兒,可還有旁人知道?”

宿風抿唇道:“致命的把柄,自然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青艾臉埋進枕頭裏:“後花園的栀子花,讓人拔了去。”

宿風說聲不可,青艾問為何,宿風笑笑:“容易引人注意惹人懷疑。”

青艾說聲也是,不一會兒睡了過去,宿風瞧着她的睡顏翹了唇角。

這時阿巧端了藥進來,宿風接過來一飲而盡,阿巧笑道:“這會兒喝得痛快,昨夜公爺緊咬着牙關,灌都灌不進去,可急壞了夫人,無奈只得口哺……”

說着話臉一紅拿過藥碗退了出去,宿風瞧着青艾,手撫上她的發,天氣炎熱,額頭上布滿細汗。下床拿一把扇子,坐在床邊為她打扇,想起她今日一言一行,步步為營機靈善變,不由失笑,不經意間,她又長大成熟許多。

笑着瞧着她細瘦的身子,原本胖了些,因蘇芸之事操勞奔波,又瘦了許多,這樣瘦那日雪又厚,自己害她撲跌在地竟毫無察覺,想起來心中痛悔不已,她如今為阻擋許姬之事,在房中擺了栀子花害自己犯病,想來心中痛悔與自己一樣。

宿風瞧着她,青艾既如此在意納妾的事,為此勞心傷神的,就算了。

看青艾睡得熟了,起身出來到了正堂,笑對老太君道:“祖母,這許姬是千挑萬選出來的,孫兒瞧一眼就犯了病,若要同床共枕,想想都惡心,其餘女子也不過如是,孫兒這輩子就要青艾一個,納妾之事,就不用再提了,大家都清淨。”

老太君瞧着他,想起昔日兒子也是一樣的情形,執拗認真,一棵樹上吊死,質問道:“咱們家的子嗣呢?怎麽辦?”

宿風笑道:“青艾還小,以後日子長着呢,說不定能生十個八個。”

老太君搖頭:“身子骨那麽瘦,又愛勞心,依我看,難。”

宿風道:“就算沒有子嗣,宿府那麽多旁支,過繼一個來就是,祖母若不願,宿槿将來的孩子給我們一個。”

老太君嘆口氣,這時有小丫鬟飛奔而入,匆忙說道:“二門外有人求見公爺,說是有急事。”

宿風疾步出去,阿河瞧見他一愣:“公爺怎麽變樣了?”

宿風指指他:“別在心裏偷笑,快說,何事。”

阿河道:“薛老夫人接回京城一直住我們家,跟我娘也熟了,這薛公子回來後,就将自己娘親接到別院去了,今日二人相邀上街,剛剛我娘回來,說是薛老夫人丢了。”

宿風一挑眉:“怎麽丢的?”

阿河道:“就是在街頭吃涼粉的時候,一擡頭,薛老夫人就不見了,問周圍的人,說是沒看見。”

宿風皺眉道:“特衛營的人這會兒在做什麽?”

阿河忙道:“派人找去了,賣涼粉的也抓回來了,正問呢。”

宿風吩咐道:“不用盤問賣涼粉的,盯着安王和齊遇就是,別傷着人。”

阿河答應一聲去了,宿風轉身正要回去,有兩個人沖了進來,正是宿槿和薛文奇,宿槿喊他一聲,笑對薛文奇道:“文奇,我來引見。”

薛文奇斯文施禮道:“想來這位就是英國公,事出緊急,文奇顧不上客套,我的娘親好端端的,在大街上丢了。”

宿風點頭道:“我已知曉此事,已派了人出去尋找,你在府中等消息就是。”

薛文奇笑着過來拱手一揖,宿風一笑:“過不了幾日,就是一家人了,不用多禮。”

話音未落,薛文奇兩手一分,右手中握了一柄匕首,維持着作揖的姿勢,順勢朝前向宿風刺來。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宿風納妾,其實只是古人和今人觀念的不同,就象夫妻之間,總有觀念沖突的時候,可以争執吵架,可以想辦法去說服對方,不可能因為對方和自己觀念不同,就将對方否定或者放棄,也不能說你愛我就都要順着我,不順着我,那就是不愛我,或者因對方無意中傷害過自己就耿耿于懷,那樣的夫妻是維持不下去的~

我欣賞舒婷的《致橡樹》,夫妻是平等的,女孩子不是小寵物,讓對方無條件無原則寬容寵愛,捧你幾年或者十幾年有可能,不會一輩子捧着,誰也沒有這樣的耐力和精力,所以攜手并肩往前走,互相愛寵,這是我的理解~

啰嗦許多,主要是昨天在文下評論的GN,讓我覺得可氣又可笑,我相信文下有一直在追文的讀者,有看過我許多篇文的讀者,甚至有看過每一篇文的,可能沒有說過話發過評論,但你們能看懂我的文,我就欣慰了~

☆、煎熬

青艾睡得正香甜的時候,突然從夢中驚醒,瞧向身旁宿風不在,病還沒好呢跑哪兒去了?坐起身來喚聲阿巧,問聲公爺呢?阿巧回說去了老太君房中。

青艾下床梳妝,阿巧為她梳着發,就聽青艾嘶了一聲,阿巧拿起玉梳一瞧,扯下好幾根頭發,忙說夫人恕罪,青艾捂着胸口站:“是我突然心口發悶,動了一下,怪不得你。簡單梳一下,我到祖母那兒瞧瞧去。”

阿巧答應着,手一松玉梳掉在地上,啪嗒一聲,裂為兩半,青艾站起身,象男裝時一樣梳個馬尾疾步出了屋門,身後阿巧拿着褙子追了上來。

來到正堂門外,萍姑在廊下擺擺手,過來低聲說道:“正生悶氣呢,誰也不許進去。”

青艾問聲公爺呢,萍姑身後有小丫鬟過來道:“剛剛有人在二門外找公爺,說是有急事。”

青艾說一聲知道了,拔腳就往二門外走,未跨出垂花門,就見宿風倒在宿槿懷中,宿槿一手抱着他,一手緊握着鞭子,鞭梢纏在薛文奇腰間,瘋了一般嚷嚷着,誰也不許過來。下人們遠遠站着,幾個護衛正從她身後悄悄靠近。

青艾心突突跳着跑了過去,一眼瞧見宿風肋下一大團血跡,暈染在月白的衣衫上怵目驚心。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一把推開宿槿,喊一聲阿巧回屋拿三七粉和白布,解開宿風衣衫查看傷口,宿槿又沖了過來,青艾瞧着薛文奇腳下的匕首,喝斥道:“宿槿,看好你自己的男人,我的男人,我來管。”

宿槿愣了愣,回身瞧向薛文奇,瞧着瞧着沖了過去,一手揪住衣領,一手照着他臉掌掴了上去,青艾凝神查看傷口,周圍的人大氣也不敢出,只聽到噼裏啪啦的掌掴之聲,宿槿打了許久停下手來,瞧着薛文奇腫脹的臉,眼淚刷刷刷流了下來。

薛文奇垂手站着,不動也不說話,只呆呆望着宿槿,雙眸也浮上了淚光。

這時青艾驗看過宿風傷口,深可見骨,好在肋骨擋了一下,若是刺在兩根肋骨中間,深入肺腑,他本就有舊傷,那他……青艾瞧着他蒼白的臉,手一抖跌坐在地,這時阿巧捧了三七粉過來,青艾指甲掐着掌心咬牙坐了起來,為宿風止血包紮。

剛包紮好,二門裏沖出一大堆人來,老太君和老夫人走在最前面,一邊哭一邊喊,怎麽樣了?宿風怎麽樣了?青艾眼看着她們圍攏過來,伸開兩手擋住宿風,大聲道:“誰也不許靠近。”

衆人停住腳步不敢動,守衛們擡來了擔架,青艾一聲吩咐,擡回去。

老夫人瞧着忙說道:“這幾個男人,要進二門嗎?不如讓婆子們……”

青艾惡狠狠瞪了過去:“都什麽時候了,還瞎講究。”

老夫人抿了唇,青艾囑咐守衛:“輕挪輕放,擡的時候腳步要輕要穩,讓公爺象躺在屋中床上一般,不能有絲毫颠簸。回頭每人賞銀二百兩。”

守衛們齊聲說是,擡起宿風,青艾在旁跟着,進了垂花門,老太君瞧着地上血跡哭出聲來:“都怪我,好好的,納什麽妾,她一進來,我孫兒先是生病,後有血光之災,妖孽啊這是……”

老夫人瞧見宿槿正和薛文奇兩兩相望,招手問門官怎麽回事,門官偷瞧一眼宿槿,指指薛文奇,又指指他腳下匕首。

老夫人沖了過去,指着薛文奇搖着宿槿道:“是他刺傷的宿風對不對?我不願意這門親事,你就跟我鬧,住到別院裏好些日子不回家,滿京城的人都在議論,傷風敗俗敗壞門風,你瞧上他什麽?高中後一去不回,分明是躲着你,你又何必苦苦糾纏?”

宿槿任由母親搖着一言不發,只是眼淚流得更急,眼睛一眨不眨望着薛文奇,老夫人指指薛文奇,沖着家丁們喊道:“将他捆起來送到大理寺去。”

宿槿回身護在薛文奇身前,說聲誰敢,家丁們無人敢動,老夫人指指他們:“将宿槿也捆起來。”

這時老太君在衆人勸慰下回過神來,擦擦眼淚喚聲宿槿問道:“你身後,就是那薛文奇?”

宿槿點點頭,老太君道:“是他傷了宿風?”

宿槿又點頭,老太君嘆口氣:“那,宿槿準備如何做?”

宿槿抹抹眼淚咬牙道:“他是我的人,我來發落。”

老太君說一聲好,龍頭拐重重拄着地上青磚道:“宿槿,別對不住宿風,旁的,都由着你。”

宿槿攥住薛文奇手臂,搡着他往二門裏走,老夫人追了上來:“不許他進內宅。”

宿槿不理她,搡着薛文奇走得更快,老太君喚聲淑娴:“別管。”

老夫人落下淚來,過來扶了老太君,一行人來到宿風和青艾的院門外,就見薛文奇正跪着,宿槿指着他道:“待宿風醒來,我們再算賬。”

薛文奇望着她:“若能救回我娘,知會我一聲。”

宿槿不說話,薛文奇哽聲道:“阿槿,求你。”

老太君搖着頭,冤孽啊,跨進院門,阿巧正守在廊下,恭敬說道:“夫人吩咐了,只有老太君和老夫人能進去,其餘閑雜人等,在院門外候着。”

萍姑機靈,忙帶了一幹下人退出院門,老太君和老夫人來到屋中,沒得青艾允許,也不敢進裏屋,只站在碧紗櫥的隔門外張望。

青艾正在為宿風針灸,一邊往穴位裏紮針一邊悠閑跟他說話,從小住在山上的人,下山後都是武林高手,你怎麽連個匕首都躲不開?早跟你說薛文奇可疑了,你就是不聽,你自以為是小瞧婦人內宅,最毒婦人心你不知道嗎?女人發飙的話,就是不管不顧,自己和敵人要一起毀滅的,算了,讓你和一個女人鬥,你也不屑,等你好了,放着我來。”

老太君和老夫人對視一眼,這都說得是什麽呀,青艾忙完了,拍拍宿風的臉笑說道,要快些好起來啊,老夫人指指她小聲說:“怎麽還能笑得出來?沒心沒肺。”

老太君搖頭:“這孩子比我想得要厲害百倍。”

青艾起身走了出來,瞧見老太君和老夫人,笑道:“沒有大礙,養些日子就好了,祖母和母親放心吧。”

老太君和老夫人齊齊松一口氣,青艾喊來阿巧問:“藥可熬好了?”

秋霜在外應一聲好了,說着話端了進來,青艾接過去進了裏屋,老太君追了進來:“這人昏迷着,能喂得進去嗎?”

青艾沖老太君擠擠眼睛:“祖母要看?”

老太君興致滿滿:“要看。”

老夫人也跟了進來,青艾厚着臉皮含一口藥進去,俯下身去舌頭頂開宿風牙齒順了進去,直起身子笑道:“別看他昏睡着,心裏明白着呢,也能聽到我們說話。”

又含一口趴下身去,老夫人說一聲阿彌陀佛,匆忙轉身出去了,青艾喂完第二口一回頭,老太君還趴在床頭笑眯眯看着,青艾臉一紅:“祖母,我這是逼得沒辦法。”

老太君說聲知道,還是不走,青艾嘆口氣:“祖母,我這臉上挂不住了。”

老太君笑眯眯說道:“青艾說宿風心裏明白,那他這會兒心裏是不是正美着呢?”

青艾又喚聲祖母,老太君擺擺手,“這就走這就走,青艾慢慢喂。”一邊往外走着一邊啧啧說道,“這孫媳婦兒不簡單,還有這一手,怪不得宿風喜歡,真想再年輕一回,也縱情恣意些,那會兒總收着,唉……”

老太君一出去,青艾嘴裏含着藥,眼淚刷一下湧了出來,喂哺着直盯着宿風,你此時心裏可有意識嗎?你要睡到何時?你的騎術那麽精湛,怎麽會沒些身手,定是因為過敏身子病痛,才無法躲避薛文奇的攻擊,論起來源頭在我,在那幾大瓶栀子花,你該知道,我舍不得對付你,又何苦這樣煎熬我?

一口一口喂哺着,眼淚滴在宿風臉上,爬了他滿臉,瞧着倒象宿風在哭,青艾放下藥碗,拿起帕子為他擦着臉上的淚水,另一手去撫他的手心,突然,她的手被緊握一下,低頭去看,宿風在昏睡中唇角微微翕動,青艾這才真正松一口氣,擡起他的手臂,臉埋在他掌心,含着淚笑了。

出了裏屋,老太君和老夫人不知何時悄悄走了,阿巧進來在青艾耳邊道:“院門外跪着一位男子。”

青艾點點頭:“跪着吧。”

過一會兒老太君打發人送了飯菜過來,青艾正吃着,宿槿低頭走了進來:“青艾,宿風他,可還好嗎?”

青艾讓她坐下,吩咐阿巧添一副碗筷,平靜說道:“先吃飯。”

阿巧布着菜小心說道:“外面下雨了。”

宿槿手抖了一下,又平靜如常,青艾瞧着她:“一切等宿風醒來再說,阿姐這不是折磨他,是在折磨自己。”

宿槿放下筷子:“青艾,我的男人,我說了算。”

作者有話要說:

☆、跳崖

第二日午後,青艾趴在床邊打盹,手被緊緊攥住,睜開眼宿風醒了過來,正笑看着她,青艾也朝他笑笑:“真貪睡,一日一夜了。”

宿風瞧着她:“又偷偷哭了?”

青艾腫着雙眼笑道:“沒啊。”

宿風說聲你呀,撫着她手道:“讓薛文奇進來吧。”

青艾說聲等等,對他說道:“阿河今日一早來過了,說薛文奇的娘是齊遇的人抓去了,戚貴就抓了齊遇的夫人交換。”

宿風罵聲笨蛋,青艾笑道:“我罵他了,我跟阿河說告訴戚貴,将齊遇的娘關起來交換。”

宿風笑說不錯,青艾又道:“只是他們逮了齊夫人,打草驚蛇,這齊老夫人恐怕一時逮不到。我本想對外放風,說你被刺身亡,又怕對方殺人滅口,就封鎖了消息。”

宿風含笑說道:“青艾又長進了。”

青艾埋頭在他懷中,悶聲說道:“是啊,你沒有防人之心,我只能自己防備。”

宿風笑道:“我知道薛文奇可疑,可宿槿若再次失去,只怕就要瘋了,只能接受,若不是被栀子花熏壞了,十個薛文奇我也躲得開,都湊一塊兒來了。”

青艾剛要說話,宿風手掩了她唇:“不用自責,我沒事。”

青艾眼淚落了下來:“明明就是因為我,我怎麽能不自責?”

宿風手指尖拈一顆她的淚珠,放在唇邊笑道:“青艾的眼淚是鹹的。”

青艾破涕為笑,喚阿巧叫薛文奇進來,不大一會兒宿槿先沖了進來,瞧見宿風靠坐着,眼淚淌了下來,宿風笑道:“阿姐,讓他進來,我有話要問。”

宿槿搖搖頭,宿風道:“他沒有機會再動手了,阿姐若覺得對不住我,就讓他進來。”

宿槿扯了薛文奇進來,薛文奇自己乖乖跪倒在地,宿風擡擡手:“以後是一家人,坐着說話。”

薛文奇不置信看着他,青艾搬了椅子過來,宿風笑道:“我瞧着文奇是斯文知禮的人,為何要刺殺我?可是被人利用?”

薛文奇坐下堅定說道:“并非被人利用,我不姓薛,我姓羅。羅慶雲當年南下途徑徽州認識了我娘,後來我娘生下了我,羅府不肯認我,我娘被逐出娘家,帶着我艱難度日,羅慶雲死後,兄長得知我的存在,常常接濟我,并讓我進學堂讀書,我心中當他是父親一般,可他卻慘死在你的刀下,我恨你,發誓要殺了你,為兄長報仇。”

宿風瞧着他:“你的兄長,是羅勁松?”

薛文奇說聲不錯,宿風問道:“你科舉高中後為何又要躲開?”

薛文奇低了頭,宿槿沖了過來:“這麽說,當日你是有意接近我?就為了能刺殺宿風?”

薛文奇說是,宿槿大叫一聲拔腳沖了出去,薛文奇起身就追,宿槿一氣跑出府門飛身上馬,縱馬疾馳而去,薛文奇也奪過一匹馬追了上去。

青艾扶着宿風也追了出來,二人共騎閃電,只是這次只能由青艾執缰繩,宿風坐在她身後緊抱住她腰,青艾猶不放心,解下宿風腰間玉帶将二人綁在一起,說聲坐穩了,宿風回頭吩咐一名守衛,讓他到特衛營調騎兵過來,話音未落,青艾已策馬追了上去。

宿槿瘋了一般,策馬向西一路出了肅清門,直奔西山而去,到了西山腳下跳下馬攀上香爐峰,薛文奇在身後邊追邊喊,宿槿哪裏聽得見,到了峰頂停下腳步,站在懸崖邊,兩眼直直盯着山腳下。

文奇随後攀爬上去,見此情形兩腿一軟,趴在地上手腳并用爬了過去,在宿槿腳下緊緊攥住她的腳腕,哀求道:“阿槿,阿槿,是我錯了,科考時有一位舉子來自武靈關,他告訴我,戰争結束後,宿大将軍下令在武靈關建立忠勇祠,并每年前去祭拜,我兄長的家眷,宿大将軍也妥善照顧,我不信,科考後到羅府拜望了兄長遺孀,嫂子性情爽朗,認下了我,并告訴我勝敗乃兵家常事,兄長是跟錯了主子,讓我摒棄複仇,我又赴武靈關忠勇祠察看,果真如傳言所說,阿槿,是我錯了。”

宿槿轉過身來盯着他:“所以,你就一聲不響避開我?”

薛文奇不說話,宿槿哈哈笑道:“若不是我們家仗勢欺人,将你娘親擄到京城,你就再不會回來了,是嗎?”

薛文奇沉默着,宿槿又問:“單憑你沒有那麽大的能耐接近我,是誰指使的你?太後?還是安王?

薛文奇依然沉默,宿槿瞧着他一笑:“我被你的眼神蒙蔽,輕易信了你,害了宿風,薛文奇,你該死,而我,罪無可恕。”

說着話拿出鞭子卷住薛文奇,身子向後往下一躍,薛文奇也不掙紮,随着她一起跳了下去,跳下去的瞬間大聲喊道:“阿瑾阿瑾,是我負了你,你我來世再做夫妻。”

青艾扶着宿風到達山頂時,只聽到薛文奇大叫,眼前已沒有二人身影,青艾松開宿風疾步沖了出去,趴在懸崖邊探頭去看,宿風跑過去一伸手臂,大力将她扯了回來圈在懷中,二人一起跌坐在地,宿風瞧着青艾的淚眼一聲長嘆,青艾呆愣片刻,回過神來,撕了裏衣下擺為他包紮滲血的傷口,身後一隊兵丁沖了上來,宿風指指懸崖嘶啞着聲音吩咐,快,帶人下去尋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搜尋三日三夜,沒有發現二人蹤跡,老太君和老夫人傷心欲絕,老太君還勉強撐着,老夫人病倒在床,心念俱灰之下讓青艾掌家,青艾推辭不得,要照料老太君身體,還要為老夫人和宿風醫治病體,忙得腳不沾地,好在吟歌站了出來,主動說要幫忙,青艾讓她帶着萍姑福姑掌管府中事務,得空陪着老太君,自己則專心醫病。

宿風沒事人一般:“沒有蹤跡,就意味着活着。”

只有青艾知道他心中焦慮,對他道:“安心養好身體,才能放手去做想做的事。”

因對外封鎖消息,宿槿和薛文奇之事無人知曉,特衛營派出兩隊人馬,一隊繼續搜尋,一隊對付齊遇,因齊夫人被捉,齊府加強警戒,一時沒有進去的方法,這日一早,阿河又來禀報,青艾命他等着,回屋瞧見宿風睡得正香,囑咐秋霜和一應下人守着,自己帶着阿巧出了國公府。

路過聚賢坊巷口的青風堂,掀開車簾瞧一眼停診的牌子嘆口氣,吩咐快行,半個時辰後來到一處闊大的宅院,進去後坐着等候,不大的功夫,有人帶了齊夫人進來,青艾笑說聲坐,齊夫人不肯,恨恨瞧着她:“你們是什麽人?為何将我囚禁?”

青艾笑笑:“齊夫人被囚,齊大人似乎并不着急,也不派人找尋,齊夫人只怕回不去了。”

齊夫人沒有說話,青艾問道:“看來齊夫人和齊大人夫妻不睦,是府中有得寵的姬妾,還是齊統領在外有人?”

齊夫人低了頭,青艾笑道:“齊夫人是準備逆來順受呢?還是搏上一搏?”

齊夫人擡起頭,眼中已染了淚水:“就算是搏,也不知跟誰搏去,本來好好的,這一年多慢慢就變了,夜裏很少碰我,偶爾有什麽,也只是敷衍,我能覺得出來,卻又說不出口,我猜測,大概是宮中的女官勾引他。”

“女官嗎?”青艾一笑,“齊大人英姿勃發,普通的女官怎麽會入他的眼?齊夫人可見過太後?年輕妖嬈勾魂攝魄。”

齊夫人跌坐在椅子上:“褚文鴛?竟然是她?我們在閨中也算舊識。”

青艾瞧着她:“齊夫人,我們做一筆交易,我放齊夫人回去,你只說是負氣回娘家住了幾日,待風浪平息後,将婆母帶到外面來。”

齊夫人忙道:“婆母待我女兒一般,我不想害她老人家。”

青艾笑道:“齊夫人放心,我們不會傷她半分,只是齊大人囚禁了別人的母親,我們想做個交換。另外,此事成功後,我保證将齊大人派駐離京,到時候齊夫人跟随,他和褚文鴛天各一方,慢慢也就淡了。”

齊夫人看着青艾:“你得告訴我,你是誰。”

青艾笑道:“可以,我乃英國公夫人,娘家姓胡,閨名青艾。”

“你就是開青風堂的胡郎中嗎?”齊夫人有些激動,“我多次去過青風堂,怎奈停診數月。”

青艾哦了一聲:“夫人身子有恙?”

齊夫人紅了臉:“雙乳常常脹痛。”

青艾點頭:“房事不睦心情郁結自然脹痛,齊夫人無事,常常自己揉揉。”

齊夫人臉色更紅:“這個,可以自己揉嗎?”

青艾笑道:“自己的身體,為何不能?”

說着話動手給她做示範,齊夫人紅着臉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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