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葉木又無故失蹤了。
葉家沒有,影樓也沒有。
怕老太太那裏不好交差,君梵索性住進醫院宿舍,然後謊稱去外地參加心胸外科學術研讨會議,恰好那城市以木雕聞名,葉木也跟着一道去了。
直到第二天君院長也就是他大姑媽抱着手機神色慌張地跑進他辦公室,指着那張不知被誰偷拍的他給葉木擦嘴的照片問他怎麽回事,他才恍然大悟。
矯枉過正。
葉木想必是被他吓跑了,他本意是想逼得她坦白從寬,沒曾想竟适得其反。
想想也是,“妹夫”跟“大舅子”不清不楚這種事的确世所罕見,細思極恐。
“問你話呢,發什麽愣?!”君喻壓低聲音道:“這照片兒是怎麽回事?”
之前院裏有人謠傳他大侄子喜歡男人時她還把人逮住教訓了一通,如今看來這哪是謠傳?
看着照片裏她大侄子滿臉溫柔地給一個漂亮男孩子擦嘴巴,她頭發都快吓得豎起來了!
這男孩子她知道,君家最近的事兒她也知道,當時就覺得荒唐,怎麽能讓一個男孩子去家裏冒充她老君家的孫媳婦呢?
可想到魔障了的老太太她忍了,卻不料竟忍出大麻煩來了。
本來還指着君梵看到照片能反駁些什麽,卻見他忽地勾着嘴角笑起來,君喻更着急了,心底抱着的一絲希望徹底幻滅。
君葉兩家可是有婚約的,這婚還沒結成呢,妹夫卻和大舅子先不清不楚的,這叫什麽混賬事兒?
“照片裏的是葉家小孫女,我媳——未婚妻。”見自家姑媽急得臉色發白,君梵終于開口解釋道。
訓斥的話剛到嘴邊卻被堵了回去,差點沒把君喻憋成內傷,她愣了很久也沒理解透君梵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忙拍着桌子問:“什麽亂七八糟的?趕緊給我說清楚!”
“行行行,您別急,着急上火容易長皺紋。”君梵頭疼地扶着君喻坐下,他完全不知道那時候外頭有人在偷拍,還把照片傳到了大姑媽眼皮底下,看眼下這情形不說清楚是不行了。
稍作思忖,君梵道:“事情不是外面傳的那樣,她的确是我未婚妻葉木,至于為什麽要扮成他哥的樣子,請恕我不能告訴您。”說完他又慎重地囑咐,“我上面說的話您聽了就把它忘了,千萬不能告訴任何人,至于外頭那些嘴雜的,愛怎麽說随他們便,您權當沒聽見。”
聽完君梵的解釋君喻把七上八下的心髒給穩住,但仍半信半疑,“她真是葉家的小孫女?”
君梵點頭,“如假包換。”
得到肯定的回答,君喻拍拍心髒,沒好氣地瞪了君梵一眼道:“行,我不說!都快被你吓死了,臭小子!哦,對了還要問你呢,你騙老太太說去參加研讨會又是怎麽回事?我記得我提議你去的時候你拒絕了,難不成我記錯了?”
提起這茬兒,君梵又開始頭疼,“葉木估計被我吓跑了,回去不好交代,只好先編個理由把老人家穩住。”
君喻:“什麽叫吓跑了?”
猶豫半晌兒,君梵撓了撓鼻子頗為無奈道:“就……逗過了,她不知道我知道她是女生,所以跟您一樣以為我是……吓跑了……”
過了好一會兒,君喻才把話捋順,瞪着表情讪讪的大侄子說不出話來,可真行!
“你中意那姑娘了?”她問。
見君梵毫不猶豫地點頭,君喻欣慰地嘆了口氣,這鐵樹終于開花了!
未幾,又忽地冷地哼一聲,“無聊!你就瞎折騰啊,別真把人小姑娘吓得把婚一退,你就找地兒哭去吧!”
說着又嫌不夠剜了君梵一眼,風風火火地走了出去。
君梵:“……”
退婚?!她敢,打斷她的腿!
撫上昨晚突遭虐待了的脖子,他咬了咬後槽牙,既然那賊丫頭抵死不肯坦白從寬,那就必須得來點兒猛的。
又過了一天依舊沒有葉木任何音訊的時候,有過被抛棄經歷的君梵終于開始着急了。
柯苒逮着機會有生以來第一次壯着膽子把自家大哥數落了一通,好在賀荀那裏傳來消息,葉木竟不吭不響地跑去了婺城。
說來也巧,那裏本就是君梵謊稱他和葉木一起去的地方。
于是他第二次假公濟私,找君院長要走了那個研讨會的名額。
*
抵達婺城時正值晚高峰,出租車司機性子急一個勁的抱怨,地道吳語聽起來就跟日語一樣,君梵仔細聽了會兒竟一個字也沒聽懂,索性閉目養神。
到了酒店簡單點了個外賣,稍事休息君梵又出了酒店。
撥打葉沐的號碼,依舊處在關機狀态。
據賀荀說,葉木在這附近有過消費記錄,但具體人躲在哪裏沒人知道,他也只能借着公幹來碰碰運氣。
酒店前有一條五六米寬的河,河這邊高樓林立、燈火喧嚣,河對岸卻是一片樸素的古巷民居,對比強烈卻又相得益彰。
跨過年代久遠的石拱橋,随意選了條巷子走進去。
意料之外裏頭還挺熱鬧,統一樣式的木質仿古燈籠一直延伸到巷尾,三五成群的小孩子從他身側嬉笑打罵而過。
隔上兩三戶便開着家農家小飯館、民宿旅舍,當然最多的還是做木雕的,才穿過兩條巷子粗略估計得有二十多家。
漫無目的地游蕩到十點君梵折身往回走,卻被身後突然傳來的歌聲吸引了目光。
“喝了咱地酒呀,上下通氣兒不咳嗽……”
一個音色粗犷,一個細膩且不在調上,只是跟着附和。
還有些耳熟,但隔着一段距離又靠着沒燈籠的那側,看不真切,只分辨的出是兩個男的,各拎着兩壇酒。
兩人進了巷子中間某戶人家,不一會兒兩手空空地出來,似乎被裏面的人叫住又走回去在門口停下。
君梵不由得雙眼一眯,借着燈籠裏不算太明亮的光看了個仔細,那個彎着腰雙手撐在膝蓋上,笑眯眯地跟小朋友說話的不是那賊丫頭又是誰?
巷子口的風帶着一股子冷意,他渾然不覺看着一步一步向自己走近的人,也就兩天不見,心底竟生出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來。
直到那個粗犷的男人扯了扯葉木的袖子,“哎,前面有個神經病一直再沖你笑。”
雖然壓着聲音,君梵仍舊聽得清清楚楚,他皺了皺眉收起情緒,耐心地等着葉木将驚訝的目光投放在自己臉上。
葉木被拽着停下腳步,“啊”了一聲擡頭往巷口看去,那“神經病”筆直地站在燈籠下,周身攏着一層淡淡的光,乍一看她還以為面前立的是尊佛。
直到辨清佛的長相,她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突然萬分後悔,來送什麽酒,就她勤快,坐在院子裏喝喝茶聊聊天不愉快嗎?
成功被那副驚呆了的小模樣取悅,君梵信步走上前,表情很淡,勾起的一側唇角也不知究竟是不是在笑,“呦,真巧!”
葉木的目光左右飄忽了會兒,才下決心和君梵視線撞上,開口時還有些磕巴,“你,你怎麽也在這裏?”
君梵不說話,就這麽安靜地看了她一會兒,掀了掀唇輕描淡寫道:“我……特地來找你。”
“找我?”
“嗯,找你。”君梵稍作停頓,微微垂首欺近,“算賬。”
那兩個字咬在齒間,又輕又緩。
葉木眼皮一跳,幹巴巴地呵呵一聲,目光不受控制又開始閃躲,“算,算什麽賬?”
君梵挑了挑眉退開,一眼不錯地緊盯着眼前的人,慢動作一下下扯松領帶,解開兩粒紐扣,在葉木震驚的目光中緩緩拉下左側的襯衣領子,逐字逐句道:“不打算負責還想溜?美得你!”
葉木:“……”
瞪着君梵脖子左下方那兩排整整齊齊還未開始結痂的牙印,葉木頓時石化在巷尾吹來的冷風中。
張酒錯愕地盯着兩人看了會兒,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這是下了多重的口?
欸?不是!
意會到什麽,他驀地瞪大了眼睛,渾身一抖,搓着胳膊跳開,“你們……”
許是覺得唐突,他又撓撓頭讪讪地笑了起來,“那個葉師弟你別介意啊,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就是從來沒在生活裏遇見男男那啥的……我沒有歧視你們的意思……感情自由嘛……”
覺得自己詞藻匮乏越說越說不清楚,張酒索性閉嘴。
又過了會兒見這兩人仍舊你看着我,我瞪着你,張酒又覺着自己傻不拉幾的杵在這兒好像不大合适,雖然他心底對他們之間的關系十分好奇。
“你們既然有事情要處理,我就先回去了,葉師弟,那個,還需要給你留門……”
話還沒說完便被君梵打斷,此時他已經整理好了着裝恢複了君子模樣,轉過頭看着張酒,他禮貌地笑了笑:“不用了,這兩天麻煩你了,謝謝。”
張酒撓着頭憨厚地“哦”了一聲,一步三回頭走出巷子。
原本嘈雜的巷子似乎突然沉寂了下來,唯有細細風聲在耳邊輕柔拂過。
君梵慢慢勾起唇角,單手捏着葉木的下巴晃了晃,“葉木,你是不是得好好跟我解釋一下?”
第 二十四章
解釋……
那天這人也說讓她解釋……
可是究竟是要解釋什麽呢?
興許是聞多了張酒家的酒香,葉木腦袋裏這會兒被熏的暈暈乎乎,懵的連自己姓甚名誰都快忘了。
至于如何被拎去的酒店也恍然不知,回過神來已經坐在了沙發上。
君梵立在她面前雙手抱臂擰眉看着她,整個房間只隐藏在吊頂裏的一圈燈帶開着,更顯得他目光暗沉,深不可測。
下意識往他脖子看去,觸目驚心的畫面在眼前閃過,葉木吓得一個激靈。
對了,牙印。
是……是讓她解釋那個牙印嗎?
跟……跟她有關系?
不可能!
做過的事她都記得,那不記得的自然是沒做過。
誰知道那是誰咬的,反正不是她!
可他們畢竟做過彼此最親密的人,葉木知道君梵向來是個潔身自好的,除了假扮君太太的自己,還有誰能有有這個近他身的機會?
那……還真,真是她咬的?
天!
葉琮那個老東西這次把她害慘了,活該他胃穿孔!
等待良久,見葉木仍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搖頭,一會兒又恨的咬牙切齒,君梵壓住心頭的笑意,“嘶”了一聲彎下腰湊近,咬着牙問,“你該不會是想用喝多了什麽都不記得來打發我吧?”
葉木:“……”
猜對了。
不能先亂了陣腳,葉木盡量讓自己冷靜,“國內生意場上不都流行喝斷片兒?”
君梵不置可否,但臉色開始變得難看,眸光也涼了幾分。
葉木忍不住一個哆嗦,摳了摳沙發墊,硬着頭皮抵賴:“你确定那是我弄的?你別不是背着我偷吃,怕被發現,故意跑來誣陷我吧?”
君梵挑了挑眉,玩味地看着葉木,順便捏住話柄,“我背着你偷吃?”
葉木:“……咳,我妹妹,我的意思是你背着我妹妹偷吃。”
君梵嗤之一笑,很不屑的語氣道:“有空偷吃,我家老太太早抱上曾孫了,況且你知道我經歷過什麽,我這個人最讨厭被欺騙,自然也不會主動去欺騙誰。”
意思就是那牙印的确是她咬出來的實錘,“可你騙你們家老太太……”
君梵怔了一下,面不改色,“不一樣,那是為了救老太太的命,屬于善意的謊言,或者你想做個牙印對比?”
不,她一點也不想做。
葉木掐着手心試圖想一個能應付的對策出來,卻無奈發現自己的智商剛剛受到極度驚吓已然打包滾蛋。
良久,她費力解釋道:“那個實在抱歉,我喝多了會以為自己只有兩歲,柯苒知道的,不信你問她。”
君梵拖着調子若有所悟“啊”了一聲,點點頭,“也說的過去,我大姨家的小孫子也愛咬人,睡覺時也得有人抱着拍拍才肯睡,別說,你昨天的行為倒真跟他挺像。”
這話聽着尴尬卻也讓葉木稍稍松了一口氣,糊弄過去就好。
豈料下一秒,他話鋒突地一轉,“但是,你咬我的時候跟我告白了。”
葉木呼吸一滞:“……告,白?”
“嗯。”君梵點點頭,神色自若繼續編,“你說前年六月份在心外科第一眼見我就動心了,從此便再沒停止過。”
葉木:“……”
“但是……”他忽而蹙起眉認真回想,良久搖搖頭,“我實在想不起來我們什麽時候在醫院裏見過。”
葉木:“……”
她想開口否認,卻發現自己的嘴巴已經完全陷入驚恐狀态,不受控制甚至無法張開。
雖然她一點都記不起來自己有說過,可前面六月份一見鐘情什麽的都是事實,若非酒後吐真言他又怎麽會知道。
不過眼下這些都不怎麽重要,她只想知道酒精作祟下自己有沒有暴露別的什麽,比如她的真實身份,再比如,陽陽。
“我只說了這些?”她心驚膽戰地問。
聞言君梵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睨了她一眼,“你還有別的想跟我說?”
那就是只說了這些,那就好。
葉木忙搖頭。
君梵垂眸看着她,眼神有些複雜,似乎是在做什麽艱難的決定,半晌兒舌尖抵了抵唇肉,忽地将雙手撐向沙發靠背,把葉木禁锢在雙臂之間,然後慢慢靠近,直到把她逼的退無可退,他盯着她的眼睛,嘴角撩起,帶着笑又輕又緩地問,“怪不得一開口就問我是不是彎的,真喜歡我啊?夢游什麽的,也是假的吧,為了跟我同床共枕?哪有人夢游踹都踹不醒?”
爾後他忽地嘆了口氣,擡手捏着葉木的下巴左右晃了晃,皺着眉無奈又情真意切道:“你贏了,如願以償了,現在的我一天沒看見你就渾身難受,特別是夜深人靜的時候,滿腦子想的都是你,根本無法入睡,知道那有多難熬嗎?你個小沒良心的,還敢不吭不響地玩消失,欲擒故縱?用不着,三魂六魄都已經被你勾走了,連渣都沒剩下。”
君梵蹲了下去,葉木的視線無意識地跟着下移。
見她徹底被吓傻,君梵咬着舌尖把已然沖到喉嚨的笑硬生生給憋了回去。
拉過葉木的雙手握在自己掌中,就勢把胳膊擱在她膝頭,接着又重重地嘆了口氣,擺出一副極其痛苦為難的樣子,“可我是你妹夫,你是我大舅子,怎麽辦呢葉木?我本來拼命的在克制,可你偏偏來招惹我。”
說完他垂首,額頭抵着葉木的手背,又輕聲呢喃了句,“怎麽辦呢,葉木?”
怎麽辦呢,他都要憋不住了她怎麽還這麽能撐?
許久許久,仿佛過了一個世紀,葉木終于有了動靜,她緩緩擡頭一臉茫然地看向窗外。
除了被風吹起的窗紗在餘光裏不停翻飛,其餘便是大片大片的黑。
盯的久了連窗紗也被夜色掩蓋,就什麽都看不見了。
感覺有個溫熱的東西輕拍自己的臉頰,葉木眨了眨眼,光亮才又逐漸照進眼底。
眼前的人焦慮地看着她,嘴巴蠕動着似乎在說些什麽,可葉木聽不見。
直到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愈來愈熾熱,燙的她幾乎都不敢直視,才猛地回神,啪地拍開他的手,然後手腳并用爬到了沙發後面。
葉木難以置信地瞪着君梵,“你”了半晌兒才好不容易撸直了舌頭,“什麽亂七八糟的,什麽玩意兒?我怎麽可能跟你一個雄性動物告白?你一定是聽錯了,前面我還在羅馬,怎麽可能見過你!”
“聽錯了?”君梵面上的笑容逐漸消散,“這麽說是我自作多情了,你并不喜歡我?”
“我喜歡你什麽,你你你……跟自己妹妹搶男人,我特麽不變态麽?”葉木故意拔高音調,好使得自己底氣足一些。
君梵擰着眉,靜靜地盯着葉木看了許久,緩緩嘆了口氣,有些受傷的樣子,“也是,對自己的大舅子動心是挺變态的,抱歉,剛才的話你就當我沒說過。”
說完,他轉身徑直走至門邊拉開門,然後回頭看着葉木。
只是一個瞬間,眼底所有的情緒已經收拾得幹幹淨淨,目光平靜清冽,就像眼前不過只是一個初次見面的陌生人而已。
葉木呼吸一滞。
*
孤零零地站在酒店外,看着地面上被路燈拉長的影子,葉木突然覺得自己好憋屈。
葉沐昏迷不醒的那些年再辛苦她撐下來了。
離開君梵的兩年再難受她也撐下來了。
小叔常說心懷希望,一切總會好起來,就像她終于等到葉沐醒過來一樣。
可這會兒……
葉木蹲在地上使勁撓了撓頭,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哭還是該笑。
她如願以償再次讓君梵對自己動了心,卻是以男人的身份。
他兒子的爸,彎了。
竟然被她自己掰彎了。
他微微垮下肩膀的受傷模樣一遍遍在眼前閃過,葉木突然覺得心頭就像被針紮過一樣,細細的疼。
她猛地站起身掉頭大步往回走,卻在電梯打開時又猶豫起來。
我這個人最讨厭被欺騙……
萬一他知道真相選擇不原諒她還要跟她搶兒子怎麽辦?
“喂,你還上不上去?”電梯裏的人等許久不見她進去,不耐煩地催促。
葉木恍然回神,停下糾結,收回擋着電梯門的手,低聲說了句“不好意思”,又轉身往酒店外走。
失魂落魄地趴在欄杆上借着兩岸燈光看着水中黑漆漆的倒影,她總覺得哪裏有點怪,可腦袋裏亂糟糟的,一時半會兒又捋不出頭緒。
掠過水面沾了水氣的風吹上臉頰有些冰,葉木忍不住抖了下,整個人一震,繼而咧開嘴笑了起來。
笨吶!
葉木,她是葉木呀!
他以為她是男人,可事實上她卻是個女人。
所以,哪裏來的掰彎之說?
葉木豁然開朗,扭頭往酒店方向看了看,拔足狂奔。
從貓眼裏見到葉木的臉,君梵還以為是那番震撼人心的恐吓起了作用,賊丫頭是來跟自己坦白從寬的,特有成就感地開了門。
卻不料,葉木只是一言不發地擠進來抽走了他的房卡,推着他出了房間,利落鎖門。
然後又笑眯眯地推着他往電梯方向走,直到下了酒店,才神神秘秘道:“走,小爺帶你泡妞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