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螢鬼蟲
“我也要去。” 忽然,小狐貍精玉猜從地上跳起來,走過來拉住黃三爺說。
“你去什麽,小丫頭,別搗亂。” 黃三爺瞟了一眼遠處的白翠花,面露尴尬。
“我們互相幫助呀!人多力量大你聽說過沒?再說了,我們組也要到附近去轉轉呢,敖澤大哥剛才說的,是吧?” 說着,玉猜連珠炮似的說,然後回過頭問敖澤。
敖澤點點頭,走到海因裏希身邊,道:“我們兩組可以一起去,留下李敏達和你們組的一個人來看守行李。一個觀察員跟着我們,一個觀察員留守,這是我們剛剛商議好的。你們同意麽?”
他們組的松月和曼妮都應聲站了起來,海因裏希。墩子和黃三爺沒意見,柯睡重思考了一下說:“那我留守吧。不知道怎麽,從火車上回來我就有點不舒服,怕拖你們後腿,就先留守也好。”
“只要你們不打擾我就行。” 劉冷一看那麽多牛鬼蛇神都要跟過來,想想他們等下一定又和墩子一樣說些神神叨叨的話,心裏頗為不耐煩。但一想到自己是要讓科學之風吹遍靈管局的人,這次也不失為一個好的實踐教育機會,就勉為其難地說:“但你們要好好觀察我是怎麽用儀器探測的。”
“請問兩位觀察員,誰願意跟我們一起走?” 敖澤轉向白翠花和海因裏希組的大叔問。
“要不……” 大叔剛想說自己作為一個男人可以跟着,白翠花已經搶先開口了。
“我去。” 白翠花冷淡地說,徑直走到自己隊伍的後方,無視了黃三爺的一臉喜色。
這次實踐考核共有三十個小組,也并不是每個小組都決定在村裏停留的,有些小組直接就紮入了深山老林之中,期望率先找到無頭鬼或者情死王國的入口,現在仍舊留在村中的大概只有3、40個人。
村外被常年不化的白雪覆蓋,拐上一條小路後,周遭除了鳥鳴還有玉猜和松月的說話聲,便一點聲音也沒有。
“三爺,你知道那個木府寶藏在哪裏嗎?” 海因裏希悄悄問道。
“那我咋能知道。” 黃三爺奇怪地看了一眼海因裏希。
“你在游戲裏身上不是揣着那個寶藏嗎?” 海因裏希小聲道。
“嗨,你說那東西,裝在一個破盒子裏,我進游戲的時候就在身上了,估摸着是黃美美之前采花的時候偷的,那小妮子也不是什麽善茬。不過依我看啊,如果這裏和游戲裏一樣,有禁地的話,那寶藏肯定就在禁地附近。” 黃三爺就差把嘴怼在海因裏希耳朵上說話了。
“你們兩個說什麽悄悄話呢?” 玉猜不滿地嘟着嘴走過來:“三哥哥,我也要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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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組講話,你小孩子別來搗亂。” 黃三爺揮手道。
“噓!你們不要吵,你們的聲波會影響到我的儀器的敏感度的!” 劉冷一直很緊張地在隊伍前面領路,将一個怪模怪樣的棒槌式探測器伸到身前。那個探測器有一個液晶顯示屏,裏面除了許多沒人能看懂的數字,還有一個虛拟指針。
指針原本一直只是微微顫動,現在卻突然一偏,往右側的那個矮樹林指去。
“你們看到沒有?” 劉冷手一抖,興奮地壓低聲音說:“我這個指針是采用了最高新的探測技術,對金銀寶物有極高的敏感度。這樹林右邊肯定有東西,你們跟我來。”
在場的誰沒有點本領,但還真沒有人感覺到右邊有什麽。可是也不能丢下劉冷這個普通人不管不是,見敖澤、黃三爺和海因裏希已經跟着劉冷往右邊的樹林裏走去了,別的人如松月雖然心裏一點兒也不情願,也只能跟了上去。
林子裏的溫度更低了,劉冷卻覺得拿着儀器的手心濕濕的全是汗,他從來沒有看過自己的儀器有這種反應,一進入此地,那根虛拟指針就像抽風似的一會兒指東,一會兒指西,他跟着指針走蛇形,悄悄看着綴在自己後面的大隊人馬,心裏暗暗祈禱:“儀器可千萬不要壞了,不然他不僅沒發揚科學新風,反而丢了個大臉。”
誰知道正在這時,那跟指針忽然定定的停住了。劉冷跟着停了下來,然後便見虛拟指針忽然開始瘋狂轉動。
“就是這裏!” 劉冷喜形于色,把背包甩在地上,将探測器靠近地面。他還從來沒見過自家指針轉的這麽快的時候呢,看來這裏肯定是埋木府寶藏的地方。
他蹲下身子,從背包裏掏出一個小精鋼鏟,開始刨土。可這裏的土地常年被冰凍,土質很硬,他鏟了好幾下,才勉強鏟掉一層土皮。
“不用那麽麻煩。” 大家都只是圍觀,只有玉猜看這個凡人可憐,恻隐之心起了,手指指着那土地,輕輕念了一聲:“開!”
那剛剛還硬的像石頭一樣的土地就炸開了花,憑空開出了個一米深的大坑。只是玉猜的力度沒控制好,碎土像下雨一樣,紛紛砸到了劉冷的身上。
“你幹什麽啊?” 劉冷吓了一大跳,往後一撲,差點摔倒。
好不容易等劉冷爬起來,他已經滿頭滿臉都是土了。劉冷趕緊看看自己的儀器,好在顯示屏還亮着,便放下心來,朝玉猜吼道:“你平白無故丢個微型□□過來,知道有多危險嗎?炸到我怎麽辦?”
“什麽炸蛋啊?這裏哪來的蛋,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玉猜無辜地眨眨眼睛,她才剛剛出山不久,對于這些凡人常識并不了解。
“你——” 劉冷以為玉猜在故意怼他,氣得差點要跟她吵起來。可好男不跟女鬥,他身為新時代青年,怎麽能做出和女人吵架這樣掉價的事情,便冷哼一聲,道:“如果你的□□炸毀了木府的寶藏,我看你怎麽通過考試。”
“什麽寶藏啊,我早就聞出來了,這地下啊,什麽都沒有。” 玉猜心直口快,直接就說了出來。
“你是狗嗎?還能聞出來。” 劉冷冷冷地反問道。
“你才是狗呢!你怎麽能把我和那種臭東西相提并論??” 小時候被獵狗追過的玉猜也生氣了,激動地說:“算我擺好心了,你就是一條大灰狼。”
“好啦好啦,他要找就讓他找吧,看看能找出個什麽二四六七來。” 黃三爺上前拉住玉猜,低頭對她道:“你跟這個傻子置什麽氣?有他丢臉的時候呢。” 這才把玉猜的心氣給平了。
果然,劉冷拿着鏟子在碎土堆裏一陣亂翻,卻什麽也沒翻出來,耳朵不禁有些發熱,卻還是嘴硬道:“我這個儀器有萬分之一的不準确性,也有可能是這裏的磁場太混亂,幹擾了我的儀器。”
“呵呵……” 玉猜冷笑兩聲。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裏突然變得很冷啊?” 海因裏希問。他雖然不怕冷,但空氣裏的陰寒激發了火龍血脈裏的本性,讓他渾身都開始散發出暖烘烘的熱量。敖澤就在他的身邊,海因裏希的手微微觸到了敖澤,覺得他的手格外寒涼,便悄悄的把自己的手塞給敖澤。
敖澤看了海因裏希一眼,唇角眼梢都帶些笑意,墩子卻躲在黃三爺的身後,驚叫道:“你們看,那是什麽?”
海因裏希連忙假裝若無其事的把目光從敖澤的臉上移開,便看見樹林的邊緣飄來了無數亮晶晶、綠瑩瑩的蟲子。它們看上去不過米粒大小,因為散發着熒光,将這一片矮林襯托的仿若夢境。
“大家小心,後退。” 敖澤謹慎地道,順勢将海因裏希掩在了他身後。松月等人聽敖澤的話,也往後退去。
“不過是螢火蟲,你們怕什麽呢?” 劉冷剛剛丢了面子,現在正好找回場子來:“所以我說要懂些科學,沒想到高原上也有螢火蟲,說不定是什麽新的品種呢。”
話音未落,那螢綠色的蟲忽然朝劉冷撲過去,瞬間就附在他的身上,将他每一寸身體都包圍住了,把劉冷變成了個僵直的大綠人。
然後,這大綠人便開始像發瘋似得抖動起來,瘋狂甩頭,還一步一步地朝這邊的人走來。
“這是怎麽回事啊?” 海因裏希緊張地咽了口口水。
“是螢鬼蟲,看我的。” 剛才一直沒有說話的曼妮突然開口了,她聲音很好聽,但是普通話不是很标準,帶些異國口音。只見她手心裏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只圓形嵌螺钿漆盒,盒子打開了一條縫,一只長着藍色絨毛的腿顫巍巍地伸了出來,絨毛迎風抖動了一番,然後盒蓋便完全打開了。原來裏面是一只通體翠藍,渾身長滿絨毛的大蜘蛛。
“好可愛啊!” 海因裏希看着大蜘蛛兩眼發光。
“……” 黃三爺兩腿發軟,只想往翠花身後鑽。
“敷敷,去吧。” 曼妮話沒說完,那只大蜘蛛就射出足有十米長的蛛絲,黏在了劉冷身邊的樹上,然後蜘蛛就像飛似的彈射了過去。
待到劉冷身前,蜘蛛張開巨大的口器,一股濃郁的紅煙從它口中噴出,一觸碰到那些瑩綠色的蟲子,就發出“滋啦啦”的聲音。神奇的是,這看上去劇毒的紅煙對劉冷沒有傷害,只是将螢鬼蟲化為青煙。很快,劉冷身上的蟲子就都消失了。
曼妮搖搖手腕上的鈴铛,大蜘蛛便又原樣從劉冷處用蛛絲蕩回來,趴在曼妮的皓白的手腕上吸血,不一會兒,身體便變成了紅色,然後自己慢慢地爬回了螺钿盒。
“好帥……” 海因裏希嘴巴都張大了,兩眼灼灼的看着曼妮的盒子,恨不得自己也立刻有一只一模一樣的。
“你們怎麽了?怎麽都傻站着呢?” 因為綠蟲覆蓋劉冷的時間不到二十秒,他很快便恢複了清醒,只覺得頭有些暈眩,便回過頭看着離自己很遠的一群人。
“你剛剛被你說的‘螢火蟲’給弄得中邪發瘋了。” 玉猜冷冷地道:“你沒覺得自己脖子很痛,像要斷掉一樣嗎?”
“什麽中邪不中邪的!” 劉冷摸了摸自己的确有些酸痛的脖子,覺得自己再也忍受不了這群人了:“你們要搞封建迷信就自己搞,別想着帶上我。我去那邊了,你們誰都別跟着我。”
說完,劉冷就拿着自己的探測儀,自顧自地往一個小樹林裏鑽去。
大家在原地面面相觑,見劉冷已經消失了,黃三爺拔腿要跟上他,松月伸手阻攔,譏笑道:“他要走就讓他走呗,你年齡比他爺爺都大,還要忍受這個出言不遜的凡人嗎?”
“呸,你懂個屁。” 黃三爺撥開他的手,不耐煩地說:“老子不管他,他死了怎麽辦?到時候扣分還不是算在我們組頭上。”
就在這時,樹林裏突然傳來了一聲驚恐的尖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