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回門,(45)
的扣子,林初九直接用剪刀剪了。
這粗暴的解法,蕭天耀看着很滿意。
這表示,林初九對男子衣服不熟。
衣服解開,露出安王消瘦蒼白的上半身,林初九看了一眼就移開了,完全不覺得有什麽特別。
“拿出你的銀針,按本王說得辦。”蕭天耀坐在一旁,如同大爺似的,吩咐林初九做這做那。有那麽一瞬間,林初九覺蕭天耀才是大夫,而她只是一個小學徒。
不過,對自己不熟悉的領域,就是當個小學徒她也認了,誰讓安王得的不是病,她根本無從下手。
見林初九做好準備,蕭天耀一連報出數個穴位,而且都是極偏的穴位,哪怕醫生系統幫忙記錄,林初九一時半刻也找不到,“你慢點,慢點行嗎?”
好幾個穴位都是不能下針的,她就算熟悉人體,可手也沒有蕭天耀的嘴快。
“笨死了。”蕭天耀嫌棄的罵了一聲,可卻如約放緩了速度,林初九終于可以跟上了,還能抽空擦把汗。
一刻鐘後,林初九手上一百零八根銀針,全部插在安王背上,遠遠望去密密麻麻的,就像刺猬身上的刺。
“接下來呢?”林初九看向蕭天耀,等他下指令。
“接下來的事,你辦不到,讓開。”蕭天耀起身,大手揮開林初九。也不知蕭天耀是怎麽用力的,明明看着是用力一揮,可那力道卻極盡柔和,林初九穩穩跌坐回椅子上,擡頭就看到蕭天耀在安王胸前拍了幾下。
看上去軟綿無力,可安王的臉是痛苦到扭曲,還有……
背後的銀針,在蕭天耀輕拍後,居然流出黑色的血。
“這是什麽?”怎麽感覺科學無法解釋。
“是武神的禁制。”被蕭天耀發配到角落裏的秦太醫,出聲為林初九解惑,“難怪這麽多年來,都沒有人能查出安王的病因,原來是被武神用特殊手法封住了筋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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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最後,秦太醫已是搖頭嘆息:後宮果然是個可怕的地方,從安王發病算來,他在很小的時候就被人下了黑手。
武神就算了,還禁制,果然高大上,她完全不懂。
林初九已經不出聲了,同時也明白蕭天耀為何執意随她一同進宮,因為蕭天耀很清楚,她醫不好安王的病,因為安王得的從來就不是病。
安王背後的黑血越滲越多,而蕭天耀手上速度也越來越快,看似沒有用什麽力氣,可蕭天耀的額頭卻冒出細汗,可見蕭天耀也是不輕松的。
沒有自己的事,林初九便一直坐在那裏看着,直到蕭天耀停手,“拔了銀針。”
“好,”林初九忙上前,将安王背上的銀針,一一拔了出來。
安王背後的黑血,是順着銀針流出來的,可銀針卻沒有染黑,可見安王并不是中毒。
林初九拔完銀針,正想拿毛巾為安王擦拭背後的血,就聽到蕭天耀道:“可以了,剩下的交給秦太醫。”
林初九生生停下,将毛巾丢給一旁的秦太醫。
秦太醫看了蕭天耀一眼,重點看向蕭天耀額頭上的汗珠,默默地拿起毛巾,為安王擦拭起來,時不時用眼角的餘光掃兩眼,發現蕭王妃完全沒有為蕭王擦汗的舉動,秦太醫不厚道的笑了。
蕭天耀臉上滿是汗水,可他并沒有動手擦汗,而是坐在那裏等着……
可是,等到林初九将銀針擦拭幹淨,放進藥桶消毒,也沒有等到林初九主過來為他擦汗。
蕭天耀不禁為林初九的愚鈍感到頭痛,笨成這樣,又一點眼力勁都沒有,除了他還有誰能受得了這個女人?
232羞愧,小心皇後
232羞愧,小心皇後
林初九進宮後,唯一做的事就是按蕭天耀的指示,将銀針紮入安王的穴道。然後,她就什麽也做不了,明明是大夫卻只能看着……
對于一個大夫來說,這簡直就是恥辱。林初九覺得,有必要回去重修了,這個世界太可怕了。
可就是這樣,醫生系統也判斷她救人成功,給了她十個貢獻點。
好羞愧!
林初九實在高興不起來,更不用提注意到蕭天耀的失落了。将東西收拾好,林初九蔫蔫的問道:“安王已經沒有事了,我們是不是該走了?”
“嗯。剩下的交給秦太醫就可以了。”蕭天耀察覺到林初九的失落,只是這是皇宮,有些話不好說。
秦太醫知道,這是蕭天耀給他機會,算是彌補他被搶的功勞,當下毫不客氣的應道:“下官會照好安王。”
“我們走吧,”林初九拎起藥箱,臨走前看了安王一眼,安王此時仍舊昏迷不醒,不過看着比之前平和了許多。
藥箱很重,林初九拎着為吃力,不過走了幾步便落在蕭天耀身後,看上去就像蕭天耀的小侍女。
門“吱呀”一聲打開,蕭天耀率先走了出去,也沒有等林初九。
皇上等人聽到聲音,走了過來,雙方在廊道遇上,蕭天耀腳步一頓,“皇上……”
“天耀,子安怎麽樣了?”皇上開口問道,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他既然希望子安沒事,又希望借此機會問罪蕭天耀。
“死不了。”蕭天耀孤傲的開口,皇上松口氣的同時又有幾分失落。皇後見狀,又問了句:“子安的腿如何?會影響他以後的行走嗎?”
皇後這話一出,衆人齊刷刷直看向蕭天耀,除了周貴妃外,其他人臉上的表情都非常精彩。
依皇上對蕭子安的喜愛,他的腿要是好了,無論是後宮還是前朝,都有可能重新洗牌。
“這個問題……你們要問本王的王妃。”蕭天耀扭頭,看向身後的林初九。
林初九此時情緒非常低落,見衆人望來也不怯,沒精神的說了一句:“安王的腿已經沒事了,只需要好好複健……”
林初九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周貴妃驚喜聲音打斷了,“子安的腿好了,可以走了?”幸福來得太快,周貴妃險些哭了出來。
“安王的腿真得好了?”太子失控的叫了一聲,換來皇上的冷眼,“怎麽,你不高興?”
太子在皇上面前,就像鹌鹑,忙低頭道:“父皇,我為三弟高興。”
“哼……”皇上冷哼一聲,明顯不信。七皇子見狀,忙掩去心中的失落,拍手叫好,“太好了,三哥的腿好了,以後就可以教我騎馬射箭了。好希望三哥的腿快快好起來,這樣就有人陪我玩了。”
七皇子的童言童語,讓皇上高興了幾許,拍了拍七皇子的頭,慈愛的道:“小七是個好孩子,以後你三哥能走路了,會有很多事情要做,可沒有時間天天陪你玩。”
七皇子沒有被婉拒的尴尬,反倒貼心道:“父皇,我會等三哥有空才去找他的,不會打擾三哥的。父皇,我們快去看三哥吧,我都迫不急待想要見三哥了。”
“好,父皇帶你去見三哥。”皇上拉着七皇子往前走,路過蕭天耀身邊時,皇上臉上的笑容一僵,居高臨下的看了他一眼。
蕭天耀移開眼,沒有與皇上對視,而是看了一眼被皇上拉在手中的七皇子:小小年紀就有這般心志,比之他當年亦不俗,未來不可限量。
七皇子似有察覺,臉上的表情有片刻的僵硬,不過很快就恢複正常了,仰着頭,一臉崇拜的道:“蕭皇叔,皇嬸好厲害,我以後可以找皇嬸玩嗎?”
欣賞歸欣賞,可蕭天耀卻不想七皇子與林初九過多接觸,“你皇嬸沒空。”
“哦……”七皇子失落的應了一聲,倒是沒有說什麽等林初九有空的話。
皇上只當七皇子小孩子心性,沒有把七皇子的話放在心上。像是突然想起什麽,扭頭對蕭天耀道:“你的王妃救子安有功,朕不會薄待她,回頭重重有賞。”
回頭賜幾個美男給蕭王妃作弟子,似乎是不錯的選擇。
皇上還在心裏謀算,怎麽破壞蕭天耀與林初之間的信任,就聽到蕭天耀冷聲拒絕,“不必了,子安是我的子侄,王妃救他本就不是圖賞。”
不是商量而是告知,不管皇上給得是什麽賞賜,蕭天耀都不會收。
“你這是代你的王妃拒絕?”皇上這話與其說是問蕭天耀,不如說是說給林初九的聽的。
林初九不等蕭天耀開口,就道:“皇上,王爺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我有些累了,如果皇上沒有別的事,我們先回去了。”
林初九臉色蒼白的樣子,确實像是累了,皇上要再拉着人不放,那就是不盡人情。雖有不滿,可皇上仍是說道:“跪安吧。”
“謝皇上。”林初九屈膝行禮,随便退在一邊,讓皇上一行人進去。
皇後路過林初九身邊時,眼含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太子則是毫不掩飾,惡狠狠地瞪向林初九,結果換來蕭天耀的一聲冷哼,太子吓得忙收回眼神,再不敢亂看。
最後過來是周貴妃。不管之前如何,周貴妃此刻是真得很感謝林初九,“初九,真得太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怎麽辦。”
“娘娘言重了,我不過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她當不起周貴妃的謝。
要不是醫生系統強制,她根本不會冒險進宮;要不是蕭天耀出手,她也沒有那個能耐,醫好蕭子安的病,頂多就能幫他續命,讓他能等到墨神醫來。
“你太謙虛了,你對我和子安的恩情,我銘記于心。”這是在宮裏,周貴妃也不好多說,說了幾句話,拍拍林初九手,便匆匆離去。
走之前,以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飛快的在林初九耳邊說了一句:小心皇後!
林初九如同沒有聽到一般,臉色不變,待周貴妃走後,她轉身跟在蕭天耀的身後,往外走……
233安慰,放棄了
233安慰,放棄了
林初九提着藥箱,吃力的往外走,宮裏的下人不是沒有看到,只是……
有蕭天耀這個人形冰器在,真得沒有哪個不怕死的人,敢上前幫林初九。宮中的下人只能默默地同情林初九,然後別過臉不看。
林初九一路慢慢地走着,她此時心事重重,倒也不覺得藥箱有多沉,左右蕭天耀走得不快,她能跟的上。
一路走出皇宮,蕭天耀都沒有回頭看林初九一眼,直到臨上馬車時,蕭天耀才接過林初九手中的藥箱,發現藥箱的份量,蕭天耀眉頭一皺卻什麽也沒有說,拎着藥箱先一步坐進馬車。
林初九站在原地,傻傻地看着馬車,有點搞不清狀況。
“還愣着幹嘛,要本王等你嗎?”蕭天耀的聲音從馬車裏傳出來,與此同時,他的手也伸了出來。
這個男人……真幼稚。
林初九突然笑了,握住蕭天耀的手……
蕭天耀的手很大,掌心和指腹有明顯的老繭,只是輕輕一碰就能感覺到。還有,蕭天耀的手沒有想象中的溫暖,反倒是低于常人的溫度。
是因為,蕭天耀身上的氣息太寒的原故嗎?
林初九正想着這個可能,就發現蕭天耀飛快地甩開了她的手,就好像她是什麽髒東西一樣。
看在蕭天耀今天幫了她的份上,她大度的不計較!
林初九深吸了口氣,才壓下自己罵人的沖動,鑽進馬車,在蕭天耀對面坐下。
馬車很大,布置的非常奢華,四個角都放了一顆照明用的夜明珠,即使将窗門關上,馬車內的光線也剛剛好。
左右分別有兩個位置,還有臺階,非常舒适;中間則擺了一個小茶幾,用來放茶水和點心。
林初九坐在右側,就是想要躺下睡覺,都能伸開雙腿。
林初九坐下後,見蕭天耀一直看着她,有些不自在的開口道:“今天的事,謝謝你了。”要不是蕭天耀出手,她還真不知怎麽辦。
不論是蠱毒,還是什麽武神的禁制,她通通不懂。
“下次別再這麽自不量力,不是每一次都有這麽好的運氣。”蕭天耀眼神冷冷的,話比他的眼神還要毒。
林初九本就郁悶到不行,聽到蕭天耀的話,只覺得心肝肺腑都疼得難受。
真當她想這麽不自量力嗎?
要不是該死的醫生系統,一再要求她醫治蕭子安,她在第一次查不出蕭子安的病因,就放棄了。
醫生不是神,醫生沒有起死回生的能力,蕭子安那種情況,只要是個大夫都不會碰。
見林初九悶悶不樂,蕭天耀也知道自己這話說得過來了,林初九再怎麽成熟懂事,也只是一個小女孩,愛面子是必然的,只是……
想要蕭王道歉,那是不可能的。
為了打破兩人之間不愉快的氣氛,蕭天耀從茶幾下,拿出圍棋盤,“會下棋嗎?陪本王下一局。”他會多讓林初九幾個子,不讓她輸得太難看。
“我不會。”蕭天耀真得是太高看她了,圍棋這麽高大上的東西,她怎麽可能會
蕭天耀搬棋盤的手一頓,“象棋呢?”現在的大家閨秀,都不學琴棋書畫了嗎?
“也不會……”一個連學費都湊不齊的孩子,怎麽可能有閑錢,學這麽有底蘊的東西。
“你會什麽棋?”
“什麽棋也不會。”飛行棋算不算?這個她會玩,只不過玩得不好,可是她能說給蕭天耀聽嗎?
蕭天耀看了林初九一眼,将棋盤擺在桌上,“本王教你。”
“好啊。”有人教,林初九自然樂得學,就當是打發路上無聊的時間,免得兩人相對無語,只有尴尬,只是……
圍棋真得好複雜,“說慢點行嗎?”
蕭天耀重複一遍。
“我這裏有點不懂,黑子……”
蕭天耀又重複一遍,臉已經有些黑了,林初九發覺馬車內的氣溫有點氏,不敢再說她還有疑問,不管蕭天耀說了什麽,她都只點頭:“明白了。”回頭讓曹管家,給她找幾本書看看吧,也許她能弄懂規則,至于棋藝?
林初九就不奢望自己有那種東西,她相信蕭天耀不會經常發神經,找她下棋的。
“既然明白了,陪本王下一局。”蕭天耀将棋子放回壇子裏,示意林初九拿黑子先下。
第一子,林初九還是會落的,可是你能奢望一個勉強弄懂規則的人,能下出什麽好棋嗎?
“不對,這裏不能走!”蕭天耀已經無力,這麽一個臭棋簍子,他真是找氣受,才會找林初九下棋。
“哦,那我走這。”林初九知錯就改,重新選了一條路。雖然她完全弄不明白,這兩個地方有什麽區別。
“你這是自尋死路。”蕭天耀已經放棄了,他真得很想問問林相,他到底是怎麽教女兒的,怎麽能把林初九教得這麽蠢?
“我……”林初九想要收回,蕭天耀卻不給她機會,“落子無悔。”然後,蕭天耀落下一子,定勝負。
“你輸了。”人說善弈者善謀,林初九看着也不像笨蛋呀,怎麽下個棋就這麽蹩腳,比六歲孩童還不如。
“輸了就輸了吧。”她又沒有想過贏蕭天耀,這種極度費腦的游戲,真不是她的菜。
蕭天耀連安慰都省下,手一推,很大爺的道:“收拾棋盤。”
命令的語氣,實在讓人無法喜歡,林初九只當自己沒有聽到,将黑白子裝進壇子裏,連同棋盤一起放回茶幾下面。
這麽一番折騰下來,他們已到了蕭王府的地盤,馬車漸漸減速,林初九已經做好下車的準備。馬車一停穩,林初九便起身,正想拉開車門,就聽到蕭天耀的聲音:“你的醫術很好,雖比不上墨神醫,可在四國中也能進前十,安王的病不是你的問題,你不必放在心上。”
說完,蕭天耀先一步拉開車門,下了馬車,大步往王府內走去,完全沒有等林初九的意思。
林初九看着蕭天耀的背影,先是一愣,随即又笑了出來:雖然蕭天耀的安慰來得晚了一點,可總歸還是安慰了她,承認她的能力。
好吧,林初九承認,聽到蕭天耀這麽說,她心裏好受了不少。
234懷疑,不聽話
234懷疑,不聽話
蕭天耀為了陪林初九進宮,已經耽誤了許多時間,一回到王府,就立刻召來了流白和蘇茶,尋問外面的情況。
他腿好的消息,已經得到證實,那些人不可能毫無行動。
“城外的信鴿全部被糖糖射了下來,沒有一只例外,總共是三十六只,消息全是與你有關。”蘇茶将一疊小紙條奉到蕭天耀面前。
蕭天耀随時抽了兩張就不再看,“糖糖是誰?”他不記得,他的屬下裏有這麽個人物。
“唐十二,荊池的師弟。荊池叫他糖糖,所以……”他聽荊池說習慣了,也跟着那麽叫了。
“嗯。”蕭天耀點頭表示知道,“墨神醫怎麽樣了?”能把人支出去三個時辰,秦太醫和他師父也算是厲害了。
“墨神醫被秦太醫的師父騙出城,這夥應該往城裏走了。”
墨神醫一出皇宮,就收到一個乞丐遞給他的紙條,紙條上只有三句話:師父,還記得當年被你丢進狼群的弟子嗎?城外望風崖,弟子恭候師父大駕。一個時辰內,見不到師父你老人家,我不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麽事來。
按說墨神醫完全可以不用理會,可他心虛,收到這張紙條時他就慌了,想也不想就找了一輛馬車,去了城外的望風崖。
望風崖三面是深淵,只有一條路能上崖頂,墨神醫怎麽也不會走錯。
崖頂風極大,站在上面能将人吹下去,而且崖頂上除了黃沙什麽也沒有,這個地方平時極少有人上來,除非是想不開相要尋短見的人。
墨神醫爬上望風崖,風吹得他的衣袍作響,額頭上布滿汗水,就連氣息也不穩,可他卻不敢停下,一口氣爬上了到崖頂。
崖頂的風大得吓人,呼呼的風聲就像是鬼叫,崖頂一眼就望到邊,墨神醫四處看了一眼,卻連一個人影都沒有看到。
等了一刻鐘,墨神醫才反應過來了,他被人耍了,生生錯過了最佳傳遞消息的時間。
“蕭王果然狡詐。”墨神醫不敢去想,這件事真是他那個弟子做的,只将一切推到蕭天耀身上。
轉身,墨神醫匆忙往山下走,可等他下山後,卻發現送他來的馬車不見了。
墨神醫不想将自己的秘密暴露出來,來的時候特意将暗中的護衛留下,現在他只能自己想辦法了。
從京城到望風崖,一路快馬加鞭,都花了一個多時辰,走回去還不知要多久。
墨神醫一邊給護衛發求救信號,一邊往城裏走了。而直到蕭天耀和林初九回到蕭王府,墨神醫還沒有進城,因為出城接應他的人早就死了。
知曉墨神醫死不了後,蕭天耀不再多問,墨神醫自有秦太醫師徒處理,根本不值得他費心。
“荊池那邊怎麽樣?”蕭天耀敲打着桌面,問向流白。
“沒有問題。”流白自信十足,“荊池出手,絕無意外。我們的人跟在荊池身後,已經滅了兩個門派,其他的也快了。”
憑他們的行動力,絕對能在對方收到消息前,先把對方給滅了。
墨神醫太高估自己了,他就是一出宮,立刻将消息傳出去也晚了。蕭天耀絕不會放過,在他勢弱時出手搶他東西的人。
不是蕭天耀非要下狠手,而是他要不下狠手,就起不到震懾的效果,那些個将頭別在腦袋上的江湖人,就會因為心存僥幸而一再打他的主意。
蕭天耀不怕那些人,可他手下的人卻不可能時刻防着對方。最好的法子就是殺一儆百,讓其他蠢蠢欲動的人,将所有的心思都收回,再不敢打他的主意。
在蕭天耀尋問蘇茶與流白,事情進行的怎麽樣時,皇上也在尋問秦太醫,到底是林初九救了安王,還是蕭天耀?
“蕭王妃會醫術,一手銀針刺穴絲毫不比墨神醫差。不過,蕭王妃全程都是按蕭王爺的吩咐做的。”秦太醫只将自己看到的一幕全部說出來,至于其他的?
他一輩子都會爛在肚子裏。
要讓皇上知曉,他與蕭王合作,皇上一定會殺了他。
這個答案說了等于沒說,可皇上知道秦太醫沒有撒謊。“蕭王妃可有說,安王的病是怎麽一回事?”
“蕭王妃說,安王的病是人為的,只有經常接觸他的人,才有機會害安王。”而最近能經常接解安王的人,只有墨神醫。
“你帶人去墨神醫的住處搜一遍。”明顯,皇上受秦太醫影響,想到了墨神醫身上。
“臣遵旨。”秦太醫親自帶人檢查了墨神醫的住處,半個時辰回來回話,“什麽也沒有,墨神醫的住處很幹淨。”
可皇上并沒有因此打消懷疑,只是找不到證據,皇上也不能拿墨神醫怎麽樣,只道“你對外宣布安王的病好了,不用說是蕭王妃,只說不是墨神醫醫好的就行了。”
“是。”秦太醫弓身退下,低垂着頭,掩飾他眼中的歡喜。
一連兩次失利,甚至置病人的生死于不顧,他倒要看看墨神醫的名聲,還能經得起幾次折騰。
秦太醫剛走,就有探子來報,“皇上,墨神醫出了城,去了城外的望風崖,他似乎在等什麽人,可是沒有等到又回來了。”
去望風崖?
不是去宮外傳消息嗎?怎麽會去望風崖?
皇上皺眉,眼中閃過一抹厭惡,卻沒有追問,“宣林相來見朕。”
墨神醫的事暫且不急,他今天要好好問問林相,他到底是怎麽教女兒的,他的女兒到底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本事。。
只要一想到,是他将林初九推到蕭天耀身邊,皇上就氣得不行。
這比打他的臉,還要讓他難堪。
知道蕭天耀的腿好後,林相就在等皇上宣他進宮,收到聖旨毫不意外,立刻随着太監進宮。
“參見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林相跪倒拜在地,行了個大禮。
平時,皇上給林相面子,林相私下觐見皇上并不用行大禮。林相此時行大禮,也是存着告罪的意思,而皇上久久不讓他起來,也确實是生了氣。
氣林相的隐瞞,氣林初九的不聽話,氣這對父女拿他當傻子……
235失策,雞同鴨講
235失策,雞同鴨講
一柱香……兩柱香,直到一刻鐘過去,依舊沒有聽到皇上叫起。林相的手腳已經在顫抖,可他卻一動不敢動,他知道皇上此時非常憤怒,只是林相想不明白,皇上為何而生氣?
因為蕭王腿好的事?
如果是這樣的話,在他行禮後,皇上就是再氣也該叫他起來才是,畢竟蕭王的腿能不能,不是他能決定的事情。
“啪嗒,啪嗒……”額頭上的汗珠,一顆接一顆往下掉,林相越想腦子越糊塗,他最近真得什麽也沒有做,皇上沒有道理會把氣撒在他頭上才是。
林相膽戰心驚,就在他以為,他會一直跪到暈過去時,皇上開口了,“林宗,你可知罪!”
直呼名字,毫不掩飾自己的怒火。這樣的皇上讓林相害怕,因為皇上每次要滅了那個大臣,就是這樣的語氣。
“皇上,臣,臣不知……”林相保持着一絲清醒,腦子不斷的轉着,想要為自己争取一條生路,可是……
別說他現在腦子胡得很,就是腦子清醒,他也無法想到對策,因為他完全不知皇上為何生氣。
皇上想要詐林相的話,适時透露了一句:“不知……你養女不教,惹得蕭王不滿,你還敢否認。”
婉婷的事?
蕭王告狀了?
林相又恨又羞,不斷的磕頭,“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小女之所以會去蕭王府,只是擔心蕭王妃,絕無探查蕭王府消息的意圖,肯請皇上明查。”
“你在說什麽?”皇上一臉不滿,林相說得話,他完全聽不懂。
啊?
林相也是一頭霧水,戰戰兢兢的擡頭,“皇上,你不是問小女擅自去蕭王府的事嗎?”
“什麽亂七八糟的,朕是問你,林初九會醫術的事。”皇上極度不滿林相打太極拳的行為,可是……
林相直接懵了,“初九會醫術,這怎麽可能?”她跟誰學?跟鬼學嗎?
“你不知?”林相的反應很直接,完全不像是做假。
林相更懵了,不敢置信的道:“初九真得會醫術,她跟誰學的?”
“朕也很想知道。”皇上一看林相那樣,就知從林相嘴裏問不出什麽,林相知道的比他還少。
林相知道皇上為什麽生氣,吓得不行,嘭嘭的磕頭,“皇上,臣不知,臣真得不知。臣要知她會醫術,死也不會讓她嫁進蕭王府。求皇上明鑒……”
林相能從一介寒門之子,爬到百官之首,腦子絕不愚鈍,從皇上的話中他就能猜到,蕭王的腿能好與林初九脫不了幹系。
這簡直是找死。
“皇上,初九當時并不想嫁給蕭王,為了拒婚還曾尋死過。臣真得不知她嫁入蕭王府後的事。”林相磕得一臉是血,眼淚和血水糊了一臉,看上去很是狼狽。
林初九尋死拒嫁一事,皇上當然知曉,要不是這樣,他也不會放心林初九嫁過去,只是沒有想到林初九嫁給蕭王後,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
收起無知與驕縱,變成一個有腦子又穩重的女人。不僅進退得宜,還會醫術。到底是林初九太會裝,還是蕭王調教人的手段異常高?
看上不停地磕頭求饒的林相,皇上眼中一片恍惚,直到林相撐不住,搖搖欲墜,皇上才開口:“退下!”
“蹦……”最後還磕了一下,林相才蹒跚着爬起來,“謝主隆恩。”
林相搖晃的離去,血水糊了雙眼,他卻不敢去擦……
殿內,小太監手腳麻利的提來水,将地上那一灘血跡擦幹淨,很快地板又恢複原有的光亮,就好像什麽也不曾發生……
墨神醫遲遲等不到自己的人來接應,就知道他們出了事,而他也遭了別人的算計。墨神醫顧不得疲累,快步趕回城,終于在城門關閉前進了皇城。
墨神醫急急地将消息送了出去,信鴿載着消息飛出城門,飛向城外。墨神醫看着越飛越遠最後消失不見的信鴿,松了口氣。
不管怎麽樣,得先把這件事解決。不然,那些門派要因此被蕭天耀滅了,他就是罪人。日後在江湖上,再也不會有誰賣他的面子。
墨神醫心裏還記挂着安王的病情,辦好此事,匆匆回宮。而他不知,他放出去的信鴿,一飛到城外就被人打了下來。
唐十二,別名糖糖,看着地上成排成排的信鴿,愁得快要睡不覺着了,“這都快上百只了,這是要撐死我嗎?小池池,你真得不回來嗎?你不回來,我一個怎麽吃得完呀!”
“又來了,又來了……怎麽這樣,太讨厭了!”
糖糖一邊抱怨,一邊對天上飛的信鴿出手。而到了夜晚,信鴿似乎比白天還要多,可糖糖卻半點不受影響,哪怕是在漆黑的深夜,依舊沒有一只信鴿能逃過他的眼睛。
這就是殺手唐十二,雖然他很不靠譜,智商和長相一樣嫩,可他卻有着無人能及的天賦,天生就是吃殺手這碗飯的人。
是夜,林初九躺在床上,死撐着不肯睡,打算“偶遇”一次每晚都偷偷過來的蕭天耀,和他說清楚這樣做是不對的,可是……
到了後半夜,林初九怎麽也撐不住了,眼皮直打架,饒是她的意志力再強,也抵擋不住身體的本能,勉強撐了一刻鐘後,終于合上眼睡着了。
一刻鐘後,蕭天耀如往常那般,出現在林初九的房間內,知道安睡香的效果,蕭天耀并沒有點林初九的昏穴,只是和衣躺在林初九的身側,輕輕的擁着林初九,聞着被子上清新幹淨的氣息,蕭天耀很快就睡着了。
天不亮,蕭天耀就醒了,毫不留戀的起身,甚至沒有多看林初九一眼,打開門便走了出去,身後是為他送上披風的暗衛。
半個時辰後,林初九醒來,發現身側有人躺過的痕跡……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抱着被子,坐上床上發呆的林初九,死死地盯着蕭天耀躺過的地方,百思不得其解。
她很肯定,蕭天耀沒有給她下藥,她今天醒來也不像之前一樣肩膀酸痛,可為什麽她還是不知蕭天耀是什麽時候來的?又是什麽時候走的呢?
“難道,我真得睡得那麽死?”
這完全不可能……
236進宮,活體實驗
236進宮,活體實驗
春喜和秋喜進來時,就看到盯着床單發呆的林初九,兩個丫頭心裏清楚林初九在想什麽,可是……
這種事,打死她們也不能說。更不用提,這件事她們也有參與。
兩個丫頭默默地服侍林初九梳洗、用膳。見林初九用完膳坐在椅子上發呆,兩個丫頭擔心林初九想多了會傻掉,便勸林初九去屋外走走。
林初九住的落院,只有一塊大草坪,雖然沒有什麽景色可看,可地方大、空曠,走一走也能散散心。林初九覺得這個提議不錯,起身就往外走,可剛下臺階就看到匆匆進來的曹管家。
曹管家遠遠看到林初九,就扯着嗓子大喊:“王妃,皇上有旨,宣你進宮。”
進宮?
林初九腳步一頓,站在臺階上等曹管家過來。
曹管家一路小跑,走到林初九面前時,額頭都沁出了汗珠,“王妃,你看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