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032
一只信鴿落在窗臺處,那兒早就備好了一些小米還有水,信鴿瞪了瞪腿兒在那兒吃小米,霍沅上前去将綁在信鴿腿上的小竹筒拿下來,打開看了後他将信放在謝謙手邊“大人,靖城鎮來消息了,那位昭容娘娘有孕在身已經三月有餘了。”
“之前怎麽沒查到?”
謝謙有些意外,他倒是沒想到這皇帝都成這樣了竟然還能讓那劉美人有身孕,他隐約覺得此事不簡單。
“是前兩日侍寝的時候,那位昭容娘娘突然暈厥了,皇上讓太醫去診脈這才知道她有了身孕,按照劉昭容所說,就連她都不知道,以為不過是天氣太冷了,沒什麽胃口罷了。”
“讓人去查查冊子上面的日子,那劉束楊呢?”
謝謙将信随手丢在一旁的燭燈裏燒了。
霍沅“劉束楊倒是沒有什麽變化,若說是有什麽變化那就是比之前要謹慎一些,而且表現得對三皇子更加忠心了,大人難不成那劉束楊真的投靠了三皇子不成?”
“我倒是覺得此事怕是沒有這麽簡單,不過這劉昭容若是想借用這個孩子問鼎後位怕是也無望了,南王有什麽異動麽?”劉束楊什麽的他都不放在心上,唯獨那吳堰,謝謙總覺得此人就跟那陰暗處的毒蛇一般,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給他一招致命的攻擊。
“南王依舊和往常一樣在南王府逗鳥,他還專程找了一個戲班子養在府上日日看戲,這些日子就連二皇子都沒有怎麽見過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不出他們所料沒了那三個當家的,白崖山的土匪窩就跟泥土糊的牆一樣一推就倒,他們僅花了一天半的功夫就将那些人給收拾了,除去那些混戰中死了的劫匪,剩下的莫約有七八百人,全都被收編了,他們那些人很多都是一些流民,之前都是務農的,後來走投無路了也才上白崖山當起了劫匪,劉辛和錦川站在一旁看着他們挨個登記,原本還在忙的秦龍看到後伸手摸了一把頭上的汗水大步走過來“将軍沒想到你們兩個竟然在這兒偷懶!”
劉辛看着他憨厚的樣子,挑了一下眉頭理直氣壯的說道“本将軍現在可是傷員,怎麽你有意見不成?”
“沒,沒有,那……”
眼看着秦龍的視線就要轉移到自己身上來了,錦川連忙捂着自己的胸口皺着眉頭說道“我也受傷了。”
……
“哎呀呀,真的好疼啊,一定是方才哪個不長眼的撞了我一下,我原本就有舊傷,現如今怕是又犯了。”
錦川一臉痛苦,彎着腰靠在身後的柱子上,秦龍一臉無語的看着他,但是卻又不知道應該怎麽說,只能悲催的繼續去忙了,等到秦龍走了後,劉辛這才伸手拍了一下錦川的肩膀“行了啊,秦龍都走了,戲過了。”
“怎麽樣,像吧。”錦川打直了身子,伸手撩了一下擋住眼睛的頭發,一臉嘚瑟的看着秦龍離去的背影。
“這招你怕是沒少用吧。”
劉辛是真受傷了,昨夜攻寨子的時候一下沒注意被人用刀在腰上劃了一道,傷口不大但是看着駭人,失血過多,臉色還微微有些蒼白。
“那可不,你是不知道,那霍沅就是一只狡猾的狐貍,若不這樣,只怕什麽都要讓我去做。”
兩人在這邊聊着天,兩個時辰後,那些人也都登記在冊,上山剿匪的大軍浩浩蕩蕩的準備下山了,山上就留下一些婦孺們,都是這山上的那群人的家眷,劉辛說先下山,等他們安頓好了再上山接人。
白崖山剿匪一事,劉辛他們前腳下山後腳消息就傳了出去,江夏一處客棧裏面,原本緊閉的房門被人粗暴的從外面推開,一個長得猥瑣的男人進屋後就直接将原本坐在椅子上看書的男人揪住衣領一把将人提起來,另一只手的拳頭還揚了起來“左賓,沒想到你竟然串通那劉辛,我們前腳剛走後腳老巢就被人給端了,我今天一定要打死你!”
于四連忙上前來一把将他抱住,往後扯,于四本就是一個會武的,阮二沒掙紮兩下呢,就被壓制住了,左賓神色未變,不緊不慢的伸手将有些淩亂的衣領給理整齊,這才擡眼看着他“你說我是叛徒,你可有何證據?”
“證據,我才不管那什麽證據不證據的,不是你還能是誰,自從你上山來,就定下各種條條框框,那林家的小美人本來就是林興賢孝敬我們的,你居然還不讓我碰她,這次我們下山不就是你說讓我們下山的麽,現在劉辛帶着人上山了,老巢都被抄家了,不是你還能是誰!”
“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我們本來就是劫匪,你還說什麽不能搶,什麽不能拿的,原先我還覺得奇怪呢,原來你就是那劉辛派上來的細作。”
阮二這麽說,于四看着左賓的目光也變得懷疑了“二弟,難道真是你?”
左賓對他們的懷疑絲毫不在意,做回自己的椅子上,伸手倒了一盞茶,抿了一口,端着茶盞的手一松,茶杯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就在于四和阮二感到疑惑的時候,房門再次被打開,一個黑衣人進來,兩人還未來得及說話呢,就人頭落地了,左賓無奈的掏出帕子将臉上的血跡擦拭了,又看了看身上的血跡忍不住的說道“我說伍泗,你下次下手能提前說一聲麽,我這剛換的衣服。”
伍泗面無表情的将手中短劍上的血跡擦拭幹淨“不過是一群匪寇,你竟然花費了這麽多時間,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左賓重新倒了兩盞茶,一盞放在伍泗的面前“這不是無趣得很麽,再說了,那位不是也不着急麽,人家都不着急,你着什麽急話說爺不是說快有眉目了麽,怎麽樣了,可确定了這位就是爺說的那位麽?”
伍泗無聲的點了點頭,左賓雖然不感覺到任何意外但是一想到那位的特殊他還是忍不住的說到“那位不是那什麽了麽,這日後……”
說着,左賓還動手做了一個手勢,伍泗有些無語了“主子們的事情,不是你我能過問的,爺說了讓你盡快回京,京中要有變化了,還有爺要你能盡快取得他的信任。”
原本還有些嘚瑟的左賓瞬間蔫吧了“爺是在和我開玩笑的吧,那位诶!豈是這般容易就能獲取信任的!”
“那就是你不行。”
……
左賓咬牙切齒的看着眼前這個一臉淡色說自己不行的男人,若不是自己打不過他,他必然要……
在心裏,左賓已經将欠揍的伍泗胖揍了無數頓了,他左手握拳一臉堅定“我頂天立地的男兒家,怎麽能說自己不行呢!”
“你加油!”
伍泗這下算是有點表情了,不過是同情,他站起來伸手拍了拍左賓的肩膀後就直接出門去了。
“诶,你就是要走也應該把這給處理了吧!”
左賓有些無語了,他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子,打開蓋子将裏面的東西倒了出來後就轉身離去,沒過多久,那兩具屍體竟慢慢的消失了,連骨頭都不剩,不多時,幾只圓滾滾差不多有成年女子拳頭大小的蟲子從衣服下鑽出來,掙紮了兩下後就死去了。
得知白崖山上的山寨被滅還有三個當家的早就下山不知下落的林興賢将書房裏能砸的東西都給砸碎了,一地的碎片,林興賢就像是瘋魔了一般看着林總管“廢物,一群廢物,還有那三個人,每年我給了他們這麽多銀子,現在竟然跑了,那林沈雅也沒死!真是一群廢物!”
“少爺,咱們現在應該怎麽辦?”林總管低着頭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林興賢嘴角揚起一抹冰冷的笑容“不是說那林沈雅被劉辛救了麽,讓人殺了林沈雅,到時候我看這個劉辛應該如何收場。”
“少爺!”林總管差異的看着林興賢“少爺,此舉怕是不妥啊,之前被綁到白崖山還好,可是若是咱們在軍營殺了小姐,此事二老爺必然有所察覺,少爺,不可啊!”
“哼,他也不過是個快死的了,這段時日一直卧病在床,之前他就仗着林沈雅手握印章對我的事情指手畫腳的,若是那林沈雅死了,我看他如何嚣張。”
“林總管,你可莫要忘了,你的小孫子還小,還需要你們一家子人呢,林總管可要記得自己是誰的人。”
林興賢的一句話讓林總管不敢再說話,他那剛斷奶的小孫子還在少爺的手中,他心中嘆了口氣,只能對不起小姐了。
林興賢也不着急,他知道,只要是林家人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一頭不過是主家的小姐,另一頭可是自己親孫子。
“我這就派人去軍營。”
“去吧,我可就要等着你的好消息了,這年三十的,一家老小本就應該團團圓圓的,你說是吧?”
“……是”
林總管失魂落魄的行禮出去了。
今天是個難得的晴天,林總管看着高挂在天上的太陽,一陣恍惚,他慢慢的走在長廊上,也沒注意到迎面走來的人,就在要撞上去的時候,林滄才開口說話。
“林總管,你這是怎麽了?”
“二老爺。”
林總管連忙往旁邊讓了一步,這才行禮,不過短短幾日,林滄竟然又蒼老了許多,原本還有些黑發的,現如今竟然跟雪一樣的白,林總管只覺得心中無比的愧疚。
“回二老爺,不過是家中小孫子得了病,找了大夫也沒用,心中愁得很。”
“病了?再去找一些大夫看看吧,這你拿去。”
林滄将自己随身帶的荷包解下來遞給林總管,林總管連忙擺手“二老爺這可使不得。”
“這有什麽,孩子最重要,對了,賢兒可在書房,之前不是說雅兒快到了麽,這麽久了怎麽還沒回來,我得去問問。”林滄眼中流露出對林沈雅的思念,林總管只覺得手中的銀子重得都快拿不穩了。
“少爺,少爺在書房,不過二老爺還是等等吧,少爺正在忙。”
“好,好,那我用了晚膳再過來,記得去叫大夫看看孩子。”林滄說完後就由着下人扶着他轉身回去,無盡凄涼的背景重重的壓在林總管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