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那什麽死亡
四百年前, 戰國時期。
鬼舞辻無慘淡定自若撫摸着自己的衣角, 紅色雙眸微擡, 蔑視地看了鹿笙一眼。
鬼殺隊平時的小打小鬧他完全沒有放在眼裏, 可是最近傳出來的消息卻讓他很不悅。
鬼殺隊找人僞裝他的下屬,據說那個鬼實力只在他之後!,殺了那個鬼就代表着距離殺他不遠了。
無理取鬧!
今天一定要好好教導一下這些人類才行。
單聞味道, 面前這個人類似乎血液還是蠻好喝的, 就把他當做今天的正餐好了。
他臉上适時露出微笑。
鹿笙嫌棄不已說道:“想什麽呢?”
笑得也太惡心了。
無慘勝券在握,笑着說道:“當然是如何吃了你們。”
都是他的獵物,他大發慈悲,讓他們死得明白一些也好。
鹿笙服了他。
這腦回路究竟怎麽長得,還不是白天呢,就開始做起白日夢了。
月光彌漫上刀身, 卻是金光閃爍。
波光粼粼,如同霞映澄塘,美不勝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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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光芒明明極為美麗,卻深深刺痛了無慘的眼睛。
一點金光就是一根銀針,千萬根銀針刺入無慘的雙眼,他捂住眼睛,痛呼不已。
眼睛裏面快爛掉了, 融化了一樣。
鹿笙高興了。
欺負四百年前的無慘可真好玩,尤其是沒有那個空間系的幹擾, 可真是太好了。
腳下浮現七彩虹橋, 鹿笙瞬移到無慘身邊, 一腳踹向無慘的心窩。
死垃圾,滾吧。
無慘在空中翻了兩圈,他反應不及,後背已經撞倒了一顆大樹。
完全看不到周圍的環境。
那刺眼的光芒是什麽原因,他眼睛快要裂開了。
沒關系,他還有耳朵。
鬼舞辻無慘張開手臂,手臂飛出黑色荊棘,如同漫天飛舞的蛇,張牙舞爪啃食向鹿笙肩膀。
锖兔拔刀,先一步擋在鹿笙面前,砍斷飛來的荊棘。
感謝緣一,他不知為何不能開紋,實力卻是進步極快。
彩色虹橋擁有瞬移功能,如果無慘睜開眼睛,就能發現彩色虹橋穿插在黑色荊棘之中,鹿笙化為虛影,幾個起跳已經接近無慘。
他看起來毫無防備,看不見東西讓他身體只能半弓前行,顯得有些狼狽。
鹿笙微笑,嘴角輕勾,高擡腿毫不留情砸向他的後背。
背脊一陣咔嚓聲閃過,無慘覺得自己快裂開了。
他不能坐以待斃,姿态如此狼狽,成何體統。
無慘頑強爬起,悄悄擡起了一邊眼皮。雙眼對上一張精致的面容。如同精靈一般的少年手持日輪刀,笑眯眯地插下一刀,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太可怕了,死亡快要到來了嗎?
無慘第一次這麽狼狽。他爬起來,鹿笙面無表情給他打趴下。
俊美臉頰染上灰塵,頭發淩亂披散開來,嘴角還有血液流出。現在的無慘,看起來可以說是極為狼狽,臉上完全沒有一開始的洋洋得意。
這樣子可真是太好看了。
日輪刀金光閃爍,阿波羅的神力從傷口全部灌輸到無慘的身上。體內的能量逐漸在流失,成為鬼之後,他已經許久沒有感受到這種無力的感覺了。
憑什麽,明明他是最強的。
他得逃走才行。
無慘勉強睜開雙眼,怒瞪鹿笙。黑發變白,無數觸手從背後飛去,無慘指揮着他們偷襲鹿笙的後背。
觸手周圍長着骨刺,化為一個巨大的血色牢籠,攢成一根粗壯的尖利武器,撞向鹿笙的心髒。
“鹿笙!”
一顆心被緊緊攥起來,锖兔飛快沖向鹿笙。
鹿笙拔刀,瞬移扯開無慘的方位。
無慘等的就是這個機會,他抓緊時間,身體爆裂成無數個碎片,沖着四面八方飛去。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今天他是暫時撤退,等養精蓄銳完畢,就來殺了這個小鬼。
鬼舞辻無慘放松,某顆飛出去的心髒落到地面上。
他可不是那些路人鬼,就算是飛出去一片碎片,也可以恢複成完全的姿态。
現在就去找其他的身體吧。
無慘意念控制心髒,動了兩下。
完全沒有移動的跡象,就像是身體融化了一樣。
這不可能!
他立即調動自己的一千八百塊碎片,一千八百塊身體碎片全都不聽從指揮。
怎麽回事,這些廢物碎片,都快動啊,動起來。
那少年明明沒有動作,可是無慘卻完全不能逃走。
一千八百塊碎片裏的眼睛轉動着,終于看清楚了真正的原因。
現在應該是夜空才對,可是天空之上,一輪明日嚣張至極地挂着,在那刺眼的陽光之中,仿佛有一個正在沉睡的金發男人。那樣耀眼的光芒,讓無慘的身體開始一點點融化,一千八百塊碎片,誰都沒逃出去,全都化為了灰燼。
死前最後的時刻,無慘也不明白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
他怎麽就會死了呢?
只要不是日光,他都是不死的才對啊。
他還沒有找到青色彼岸花,還沒有光明正大在陽光之下永生呢。
鬼舞辻無慘最後化為灰燼,徹徹底底消失在了這世間。
鹿笙擡腳,在碎片停留的地面上踩了一腳,眉頭舒展開來。
這次為了徹底解決無慘,他直接把阿波羅給傳過來了。不過只是虛影,那位估計還正睡得正香呢。
不過效果不錯,無慘終于死了。
鹿笙感慨萬千:“果然四百年前的傻子更容易對付啊,跑那麽快幹什麽,能跑得過陽光嗎?”
锖兔沒有言語。
鬼舞辻無慘死了。
這個夢境出現得太突然,也太美了,他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數千年,無數劍士和人類前仆後繼,死而後已都未能完成的任務,現在終于成功了。
這一切的改變,都在鹿笙出現的那一刻。
他上前抱住少年,雙手鎖緊,腦袋埋進少年的頸窩。
鹿笙雙手擡起,訝異地看着他。這還是锖兔第一次表現出這麽脆弱的神情。
看起來有些可愛。
右手猶豫了一下,放在了锖兔的背脊上,鹿笙輕輕拍了他倆下,笑容漸漸綻放:“你也太激動了吧,锖兔。”
他們相擁而立,身體逐漸化為幻影,消失在天地之間。
鹿笙掉隊這件事情,鬼殺隊的其他人也知道。
鹿笙實力強大,他們信任對方,現在最重要的是詢問該如何處置繼國兄弟。
産屋敷跪坐在地面上,聽完他們的講述,神色難得凝重起來。
他看向繼國嚴勝。直面了自己的未來,繼國嚴勝依舊沉浸在無法打敗緣一的現實之中。
産屋敷聲音溫和,并不打算立即處罰他,而是說道:“嚴勝,緣一,我會給你們一段時間,在這個時間裏,希望你們直面自己的內心,說出自己的怨憤、不滿以及對兄弟的情感。”
鬼殺隊隊員不滿這種從輕處罰,還想要說什麽,下一刻,奇跡就在他們眼前發生。
産屋敷臉上的疤痕消失了,像是有人拿着一塊布,擦去了他臉上的污漬,恢複了對方俊朗的面容。
衆人議論紛紛:“這是怎麽回事,主公的病情好了?”
産屋敷伸手摸上臉頰,沒有了疤痕的粗糙感,光潔的皮膚提醒着纏繞着他們身上的病似乎消失了這個事實。
明明沒有親眼看見,一個想法卻在腦海之中瘋狂地跳動着,産屋敷說出那個讓他們魂牽夢萦,卻很難實現的夢想:“無慘消失了,我感覺到了。”
他立即站起,身體健朗非常,完全沒有了之前的虛弱。産屋敷站的挺直,指揮道:“緣一兄弟二人事情暫停,立即查探消息,探查無慘的蹤跡。”
四百年後的大正,氣氛卻是極其沉重。
鮮血四處彌漫,空氣裏全是血腥味,九柱傷痕累累,與無慘的對抗,讓他們的身體受到了極其大的損傷。
他們從未遇到如此棘手的敵人,與無慘比起來,練手的半天狗簡直就是老虎面前的小白兔,沒有絲毫威脅之力。
“看看吧,産屋敷耀哉。”鬼舞辻無慘張開雙臂,身後是鬼殺隊普通隊員的屍體以及斷壁重傷的隊員們,他挂着嚣張的笑容,嘲諷道,“你的孩子親眼死在面前的感覺如何。”
無數只荊棘化為巨手,将産屋敷耀哉困在屋內,他只能如同困獸一般,看着鬼殺隊的弟子沖向無慘又受傷飛開。
這就是鬼舞辻無慘一開始的目的。
産屋敷耀哉那句話徹底惹怒他了,什麽叫他就把鹿笙的存在當成天災好了。
人類也妄圖和他相比嗎?
産屋敷耀哉捂着胸口,無慘雖然沒有殺死他,那些黑色荊棘卻給他的身體留下了數個血洞。
只是這些痛苦都比不上親眼看到他的孩子們陷入死亡。
若不是之前隊員們經過了艱苦的訓練,今天損失可能更為慘重。
手掌撐在地板上,産屋敷耀哉恨不得自己能夠持劍,殺死鬼舞辻無慘。
黑暗中滾出一個瓶子,精致的模樣,不像是現在這個時期會有的工藝。
産屋敷耀哉動作一頓。
他的屋子之中有這個東西嗎?
他輕移手指,想要悄悄拿下那個瓶子。只是沒有經過專業的訓練,氣息的不正常波動立即讓無慘察覺到了不對勁。
目光移動到瓶子上,鬼舞辻無慘笑容擴大,憐憫地看着他最後的掙紮:“讓我看看是什麽東西讓我們産屋敷家主如此重視,能不能拯救你們這些人可憐的小命呢?”
鬼舞辻無慘得意洋洋拍下黑色荊棘,沖着瓶子的方向拍去。
“今天我就當着你的面,把你們所有的希望都破壞掉。”
九柱發現不對奮力沖來。鬼舞辻無慘快他們一步,黑色荊棘落下,精致的瓶身徹底炸裂。
下一刻,數團金色的光芒膨脹炸開,傷害着鬼殺隊衆人的黑色荊棘如同貓見了老鼠,全都吓得縮回了無慘的手中。
捂着嘴咳嗽了一聲,産屋敷耀哉嘲諷回去:“希望破壞的感覺,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