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拿到授權了?
砂石 16:55:45
是的,騷年你加油,記得把我主角畫的霸氣側漏點。(摳腳)
龍嘯天 16:55:53
其實,關于主角已經有一張圖了,砂石大你要看看嗎?
得到應允後,易缇将已經自動存檔到電腦中的圖片發了出去。砂石看完後沒有說話,片刻後,她發現他居然将這張圖片放到了群裏。群裏短暫的沉默後,又是一片狂刷,幾乎都是點贊的。砂石的話夾雜在其中,就像被流水沖走的石頭,冒了個泡就不見了蹤影。
易缇:“……”
就在此時,私聊中再次傳來消息。
砂石 16:55:45
看,大家都很喜歡,所以你就安心地繼續吧。(笑)
龍嘯天 16:55:45
嗯!謝謝砂石大。
說完,易缇默默地關上了QQ。
塞西爾看向她,有些奇怪地問:“怎麽了?”
“不……”她稍微體會了下自己的心情,回答說,“怎麽說呢?有點高興,又有點不好意思……”高興的是得到了喜歡的作者的肯定,不好意思的是,“塞西爾,我繼續下去真的沒問題嗎?”
“小缇,”似乎理解了她這種心情的果凍星人說道,“在宇宙中,很多人會用類似的儀器制造電影,将自己想象出的故事展現給他人看,這是合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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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
“嗯。”坐在易缇懷中的塞西爾點了點腦袋,繼續說道,“而且,就算是同樣的文字,不同的人也會想象出完全不同的畫面。這副畫是因為你才變成了現在的樣子,從這個意義上說,你的确是它的作者。而且,你沒有想過靠它獲取利益,不是嗎?”
“……說的也是呢。”
塞西爾的話如同一道光,為易缇照亮了走出牛角尖的道路。的确,她從一開始就沒想過靠漫畫來盈利,只是想……想把它分享給砂石大和喜歡這篇文的人,讓他們一起體會這份“文字化為畫面”的喜悅感。
“塞西爾,謝謝你。”易缇雙手托起懷中的大布丁,将他放到與自己平視的位置,“有你在真是太好了!”
“……”
“呼咻呼咻——”
“喂!”
無奈地将一張藍色大餅放回膝蓋上後,易缇開始了“連載漫畫的征程”。
不得不說,漫畫這種東西看似一目了然,其實是相當複雜的。比如構圖安排這玩意……就需要好好忖度。為此,易缇不得不打開幾本漫畫,對着研究了一會兒,才大致想好了該怎樣布局。
即便這樣,她也花了約一個多小時,才将第一章徹底搞定。
易缇摘下“發箍”,揉了揉太陽穴,長時間的精神集中讓她覺得有點辛苦。但是看着電腦中的圖,又覺得心中滿是滿足感,還有種迫不及待想放出去與他人分享的沖動。
她悄悄想:不行,要忍住。才要來授權,就突然發出了第一章的漫畫內容,有些太違和了。而且,這幾張漫畫且不論畫面本身,還都是彩色版本,明顯不是短時間內可以完成的。
良晨的到來将她從這種糾結中拯救了出來。
自從達成“交易”後,他每天會親自來送午餐和晚餐給她。當然,偶爾想自己做飯的日子,易缇會打電話告知對方,雖然時而會得到對方的鄙視,諸如“豬食就那麽值得懷念嗎?”之類的話……不過易缇知道他也只是嘴巴壞而已,送來的菜從來都是保質保量,而且都是拿家用的飯盒裝的。
中午送飯一般是在一點左右,雖然也處于高峰期,但比起十一點十二點要好得多,晚上則一般在六點半左右。
掐好時間走到門口将嫩臉青年手中的飯菜接過來後,易缇順帶将已經洗幹淨的替換飯盒遞了過去:“聞起來很香,今天是水煮肉片嗎?”紙袋中一如既往地裝着一束花,從第一天起就是這樣。她給出的理由是“可以擺在店中當裝飾”,良晨雖然最初嘟囔了幾次卻也沒有拒絕。
一來二去,就成了定規。
正準備離開的良晨瞥了她一眼:“今天你心情很好?”
“算是吧。”易缇毫不掩飾地承認了這一點。
做好了藥劑,并且成功地把它賣了出去,給塞西爾買到了能源,還和喜歡的作者說了話,全都是些好事,心情又怎麽會不好呢?
“笑得跟傻子似的。”
“……”雖然已經習慣了這家夥的毒舌,但怎麽說呢?她又不是抖M,習慣歸習慣,但估計永遠都無法喜歡。不過易缇倒想起了另一件事,“對了,良晨,你知道關于開店的證件怎麽辦嗎?”在一切都走上正軌後,易缇覺得,自己應該繼續将師傅的店鋪開下去了,一直荒廢下去實在是太浪費了。
“明早九點半。”
“……啊?”易缇愣了下,才反應過來,“你是要帶我去嗎?”
對方卻很不耐煩地轉過身,惡聲惡氣地說道:“少自作多情,只是順路而已!敢睡過頭的話,餓你三天!”
易缇:“……”他這輩子估計只能找男盆友了。
☆、毀三觀的真相
次日,易缇在良晨“順路”的帶領下,順利地辦理下了相關的證件。
之後,花店果然重新開張。
當然,沒有刻意做放炮之類的事,只是在上午十點之前将卷簾門掀起來,再将一些喜愛陽光的花朵搬到門口兩邊,等太陽大時可以把雨棚放下來遮陽。
對于靈植師來說,做到這一點并不難,因為他們能清楚地感知到植物的每一點情緒,是想要陽光、雨水還是陰暗的環境……并為此做出調整。
老人店中的花都是比較常見的種類,比如玫瑰、百合、康乃馨、馬蹄蘭、郁金香等……在那沒人打理的一段時間內,不少都枯萎了,被易缇成功挽救地約有四成左右,這也就意味着,店中空出了相當的空間。
她打算買一批多肉植物回來,這是時下年輕人很喜歡的一種植物,她尤其喜歡其中的景天科。只是以前實在是沒什麽條件養,景天科大多喜光,對水的渴求反而不強烈,吸收不到足夠的日光或者澆多了的水的話,就會徒長成各種奇葩的模樣。
現在,也算是滿足一下她的野望吧。而且此時正是夏季,處于多肉植物的冷季,價格會便宜很多。因為很多商家為了減少損失,都會打折出貨。現在不進,等到秋季又會漲回去的。
易缇本想抽空去一次花鳥市場,卻沒想到,良晨居然會帶着一堆多肉植物上了門。她只是昨天無意中說了一句,他就買了這麽一堆?不會是有什麽陰謀吧……
“別誤會!”良晨在她狐疑的目光中,如同被冒犯了般吼道。
易缇覺得,如果他此刻露出尾巴,它八成又會變成雞毛撣子。
“我是帶這家夥來的。”
易缇這才發現,那輛後車廂中裝滿了各種多肉植物的車中,居然走出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薛……先生?”
或者說,吸血鬼先生。
青年走到她面前,頗為紳士地行了個禮:“易小姐,我為之前的冒犯向您致歉。”
如果說之前易缇看到他的動作就會覺得違和的話,現在倒覺得挺正常,畢竟吸血鬼在各種文獻中都是一種存在久遠的種族,更有“暗夜貴族”之稱,做出這樣的舉動并不奇怪。反之,若是他在她面前邊跳騎馬舞邊唱某首神曲,反倒會讓她崩潰。
“原本在得知消息時就想向您道歉的,但是您一直深居淺出。”薛夜對此真的很無奈,他真沒想到這位味道奇好的小姑娘居然真是靈植師,而且……還宅到了可怕的地步,這麽多天以來閉門不出、全靠某只狼人送飯過活實在不是正常人能做出的事情。當然,靈植師本身也的确算不上什麽正常人。
他作為一個道歉者,明顯不能主動侵入她的住所,這樣只會更加惹怒對方。正常情況下,沒有一個種族願意得罪靈植師,因為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需要他們的幫助。
而且,作為血族,雖然人類流傳的規矩大部分對他們無用。比如他可以曬太陽可以吃大蒜并不害怕銀質器具,但同時也有小部分對他們起着作用,比如說——除非主人邀請,否則他永遠無法進入對方的住所。
在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之後,這只該死的狼人終于肯為他引薦靈植師,并告訴了他對方想要的東西。
但是!
她居然開店了!
這意味着他原本可以自己上門的!
薛夜瞬間知道自己被這只腦子意外好使的混蛋狼人(明明他這個族群的智商平均數為5!)給坑了,但是契約就是契約,一旦簽訂了,哪怕一口血也要堅持履行。
良·晨·你·給·我·等·着!
雖然心中正發出憤怒的咆哮聲,但青年的臉上依舊挂着謙恭而優雅的微笑:“希望您能原諒我之前的罪過。”
易缇沒有因為送上門的餡餅而欣喜,看着他,如此說道:“你并沒有對我做出什麽實質性的傷害,充其量只是有企圖而已。但我想知道,你原本想對我怎麽做?”她可以理解吸血鬼對血液的渴求,但這不代表她可以接受其狩獵人類的生命。
“不,我想您誤會了些什麽。”薛夜解釋說,“絕大部分血族都不會傷害人類,因為我們很清楚,一旦這樣做,族群将遭受毀滅性的打擊。”現在的地球,早已是人類這種脆弱卻又強大的種族的天下,“而我們一般也不會靠人類的血維生。畢竟現在幾乎是個人都有很多種疾病,血液也未必幹淨。”
“……那你們吃什麽?”被嫌棄的感覺讓易缇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動物血。”
易缇抽搐了下嘴角,心中默默腦補出這只看似優雅的青年趁着夜深人靜,偷偷潛入別人家雞窩偷吃,最後頂着一頭毛回家的情景。
“……雖然不知道您在想些什麽,但肯定不是那樣。”感覺敏銳的薛夜解釋說,“我們都有專門的血液提供場所,比如養豬場,養雞場等等,都是血族內部的人打理的。”
易缇:“……”這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的三觀被重組了。
吸、吸血鬼當養豬場的場長?別鬧!
“提取這些牲畜的血液作為專門的供應品後,剩下的部分還可以用來出售。”薛夜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話語對于易缇來說是二次傷害,繼續解釋說,“不少血族和我一樣在全國各地開了連鎖超市,并在其中進行販賣。”
易缇:“……”吸血鬼開連鎖超市什麽的……
“事實上,我們早已成為了全國最大的幾個生肉供應商之一,因為産品新鮮安全而備受好評。并且,還有衍生出的肉制品公司,比如……”
緊接着,青年說出了幾個易缇耳熟能詳的品牌名。
易缇:“……”好累……感覺無法再愛了……
“不僅如此,在海外也……”
“行了!”在自己被殘酷的現實逼瘋前,易缇打斷了對方的話,“既然如此,你為什麽要對我下手?”
“易小姐,你看,”血族青年露出個無奈的表情,“雖然人類吃素菜也足以維生,但他們偶爾也會吃一些葷菜。當然,并不是去傷害人類,而是偶爾從醫院那裏買來一些人血享用。反而,在過去的歲月中,我品嘗到的全部血液加起來都無法與您的相較,讓我瞬間失去了自控力。”實在是太香了,如果她不是靈植師……
易缇注意到,對方的表情居然很誠懇,這讓她也無奈了:“我該謝謝你嗎?”不過,這種被當成食物的追捧,可不是她想要的。
“當然,我原本也并沒有想傷害您,只是想稍微……”青年做了一個微小的手勢,“取一點血而已,事後您不會感覺到任何疼痛,也不會有因此而生的可怕記憶,比起捐血要更加量少輕松天然無公害。當然,作為補償,您在幾天內通常會得到一些小禮物,比如最近想要得到的某些物品。”
易缇抽了抽眼角,同樣誠懇地說:“你不去做推銷員可惜了。”
“謝謝您的誇獎。”薛夜欣然地接受了女性的“誇贊”,“我不否認曾對易小姐起過不好的心思,但那是因為我并不知道您是一位尊貴的靈植師。如若知道,絕對不會、也不敢這樣做。”靈植師的血是所有血族夢寐以求的美味,可惜,正常人都弄不到。據說很久以前,有位血族因為饞過頭了,在某位靈植師來月事時去偷翻她的垃圾桶……這種事他還做不出來。而且,那種血本身就是被作為廢品排出體內的,味道明顯不可能好。連這個都不知道的家夥,真是太蠢了。如此想着的他接着說道,“我知道這些禮物并不足以與我的罪過相抵,如若您有什麽要求,可以直接提出。只要能做到的,我一定全力以赴。”
“不用了。”易缇搖了搖頭,“我接受你的道歉。”畢竟他的确沒(來得及)真的對她做出什麽損害,而且,對方是良晨帶來的,後者的面子她還是要給的。
“那麽……”
“但我希望你知道,這并不代表我贊成你的行為。”
“……”
易缇注視着對方略微驚訝的臉孔,認真地說道:“雖然你說的取血聽起來溫柔安全并且有償,但我想你忘記了最根本的一點,那就是被取血者是否自願——我的這項最基本的權利被剝奪了。”自己主動賣東西換取錢財和被人搶走東西再獲得補償完全是兩回事。
她可以不介意對方之前的觊觎,也對他們抑制本能不傷害人類并且自力更生的行為表示敬佩。偶爾的一些小失控也許的确是可以原諒的,但她不可能因此就認為對方的行為是正确的、無可指摘的。
對于身為吸血鬼的薛夜來說,他的行為也許很正當;但對于身為人類的易缇來說,就并非如此。
如果她只是普通人類,那麽現在想必還處于良晨的保護之中,時刻要提防對方的突然襲擊;但因為她是靈植師,所以可以直接地說出自己的看法。
所以,比起舉止優雅的薛夜,她更願意和嘴巴毒辣的良晨成為朋友。
當然,這和每天的兩頓飯賄賂絕對沒關系!
☆、我真不是奸夫
原本易缇是不想這麽收下花的,倒不是小心眼,而是其中雖然有普貨,但也有一半是較貴的品種,而且品質出乎意料地好。但良晨卻說“不收那個混蛋說不定會三天兩頭上門送別的”,所以最終她還是收了下來。
事後再想,也許他只是單純想要薛夜吃癟而已。
因為薛夜還是經常會來,當然,不是糾纏什麽的,只是買些鮮花,而後和她說上兩句話,就付錢離開。
很正常的交易,正常到了讓人無可指摘的地步,但每天都這樣來一次,甚至下暴雨都不例外。
“那家夥不是什麽好東西,千萬別信他!”知道這件事的良晨如此說道。
但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再加上,易缇雖然并不算喜歡這位血族,但送上門的生意,不做白不做。時間長了,易缇漸漸将其當成了一個熟悉的顧客。當然,深交什麽的她覺得還是完全沒必要的。
與此同時,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着。
在吊足了藥劑大師們的胃口後,易缇按照塞西爾的指示,重新挂了一瓶初級藥劑上去,不過這次選擇了的卻是“競拍”模式,單位時間內出價最高者可以得到商品。
最終的結果讓她驚嘆,在這群土豪的你争我奪下,這樣一瓶藥水居然賣出了一萬多點的高價。
驚呆之餘,易缇像塞西爾所提議的那樣,又買了兩瓶初級基因改造藥劑。根據他的說法,用完五瓶初級基因改造藥劑後,她差不多就可以使用中級的了。當然,在那之前她必須先攢夠錢。要知道,初級藥水和中級藥水的價格一般來說相差十倍。
點數“嘩啦啦”地減少固然讓人心疼,不過她卻沒有立即挂上新藥水出售。不得不說,塞西爾這家夥雖然經常有些呆,但在這件事上的确比她要擅長地多。
事實也的确如此。
以紮古為例的藥劑大師們在之前“無意”中買到純度百分百的初級藥劑後,整個藥劑師行業震驚了。如果只有一人買到,也許會隐瞞,但數個人買到,消息自然而然地就傳了出來。
最終,居然構成了“三堂會審”的局面,所以高級以上的藥劑師紛紛聚集到了總部,連退隐多年的老前輩都被驚動。而後一起研究起了這堪稱“神跡”的藥水,可惜,目前進度依然為——0。
沒人知道它是怎樣制造出的,也沒人想到它是一個“新手”煉制出的。
就算有人這樣說,也沒人會信。
目前所有人傾向的解釋是——這是某位神級藥劑師的作品。
為啥神級藥劑師要制作初級藥劑?
那還用說嗎?
肯定是因為初級藥劑更好提純啊。
當他完全地掌握了初級藥劑的提純後,自然而然地會朝中級、高級……甚至更高的方向發展。
事實似乎也證明了他們的猜測,因為一段時間過後,交易器中再次挂出了一瓶純度百分百的、其他種類的初級藥劑。競拍途中,某些不長眼的家夥似乎打算和藥劑師協會争搶,但在所有藥劑師紛紛發出威脅的話語後,這些勢力選擇了罷手。的确,通過交易器交易沒人會知道他們的身份,但問題是藥劑到手後總要請人分析吧?
秘密一旦被第二個人知道,可就不是什麽秘密了。
得罪一個藥劑師沒事,但得罪所有藥劑師,那就是在作死!
塞西爾對易缇說,下次再挂時,不采用競拍模式,直接按照這次的價錢來。在手頭能制作的初級藥劑被挂個遍之前,他們暫時沒什麽好擔心的。
當然,也有人對一位可能是神級的藥劑師在交易器上出售藥物的行為提出了質疑,但立刻就被噴了回去——
“不賣你指望這位尊貴的閣下無償送給你嗎?!”你以為藥劑原料不要錢嗎?知識就是金錢!
“也許這位偉大的藥劑師在完成全部實驗前并不想公開身份接受榮譽……不,榮耀!”沒錯,藥劑師都是有強迫症的家夥,他們追求“完美”,誰敢阻止誰就是敵人!
“我是說……那為什麽之前挂那麽低的價錢,現在卻挂那麽高呢?”有人再次提出疑問。
“在沒有得到驗證的情況下,一瓶初級藥水挂一萬點你會買嗎?”
“額……”的确,雖然最終證實是假貨的确能得到賠償,但內心深處的“被愚弄感”可不好受,那只會讓自己覺得自己是個傻子。
至于之後為啥采取競拍模式?
這很好理解。
每個藥劑大師都是藝術家,在自己的領域中創造出一個個奇跡,并且,他們有着強烈的“炫耀欲”。在将自己的作品展露于人前時,自然而然希望能讓它們獲得應有的價值。
而他們也展現出了相當的誠意。
撇開研究價值不談,一瓶初級藥水能賣出萬點實在是個不可能實現的奇跡。
至于之後,想必這位偉大的藥劑師不會再競拍了。
這與塞西爾的決斷不謀而合,他雖然并不曾親手接觸過這些,但接受的信息流可以讓他做出準确的判斷。
而這期間,易缇的漫畫工作也在不間斷地進行着,在得到砂石大人允許的情況下,她将漫畫發到了魏風網站的漫畫板塊中。在刻意控制的情況下,她出圖并不快,但每張都是“彩繪”。大概也正因此,“龍嘯天”這個賬號毫不意外地擁有了一大票粉絲,被稱為“龍大觸”。
雖然也許應該高興,但易缇總覺得這名字有點微妙地不和諧。
錯覺嗎?
與此相對的,她和砂石聊天的次數漸漸增多,隐約有朝網絡友人發展的趨勢。
一切仿佛都很好,直到——
這天清晨,易缇接到了一個電話。
幾乎在看到屏幕上顯示出的人名時,她就立即清醒了,無論何時,來自這個人的電話總是那麽讓人提神。
“喂?”
……
“怎麽這麽早打電話過來?”
……
“什、什麽?”
……
“還是我去你那邊吧!你給我半小時!”
易缇一邊說着,一手掀開被子在床上坐了起來。
就在此時,門被推開。
塞西爾将自己的觸須從門鎖上縮回,好奇地看向易缇:“你怎麽起這麽早?”明明之前總是要他喊的。
緊接着,他看到了她類似于山崩地裂的表情。
“怎麽會有男人的聲音呢?你聽錯了吧!”
……
“你肯定是聽錯了!家裏就我一個!”
……
“都說了,我沒有背着你偷偷和男人同居好麽?”
……
“真的!我發誓!”
……
易缇一邊亂七八糟地說着話,一邊表情抽搐地沖塞西爾做了個“別說話”的手勢。
塞西爾:“……”
“我真的沒有男朋友!”
……
“你別想太多!世上我最喜歡的男人?好吧,是你是你就是你,可以了嗎?”
……
“再說一遍?不要!”
……
“總之,給我半小時,我馬上去見你。”
……
“嗯嗯,再見。”
挂斷電話後,易缇松了口氣,順帶擦了下頭上的汗。片刻後,才把目光放到看來有些萎靡不振的塞西爾身上:“抱歉,塞西爾,我不是嫌你吵,而是剛才不方便說話。”
“……嗯。”
她跳下床,走到門邊,低頭認真地看向塞西爾:“能拜托你件事嗎?”
“?”
“接下來大概會有人住到家裏來,我想請你無論如何都不要被他發現。”
“……”
“我知道這要求有點過分。”易缇有些尴尬地說道,“但是,如果被他看到你,恐怕……會引發很嚴重的後果。不是我必須離開這裏,就是你必須離開這裏,或者他永遠留在這裏。”無論哪一個都不是目前的她想看到的。所以,“接下來幾天,你能留在我房裏嗎?”
“……”
易缇看着塞西爾更加萎靡的狀态,心中瞬間湧起了罪惡感:“當然,你拒絕也可以,我會再想辦法的。”不能因為她的私事就讓他難做啊。
“我留下來。”
“啊?”
塞西爾小聲說:“我會藏在你房裏不被發現的。”
“太好了。”易缇松了口氣,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那就拜托你了!”
說完,她手腳麻利地洗漱換衣離開。
十分鐘後,伴随着“噠噠噠”遠去的腳步聲,屋中變得安靜了下來。
塞西爾在這份寂靜中,不知為何覺得有點心情低落。他想,這大概是自從搬到這裏以來,她要麽和他一起呆在家裏,要麽帶他一起出門,從未把他一個人丢下過。果凍星人默默地挪動到床邊,如同之前一般伸出觸須幫屋子的女主人疊起被子、放好枕頭,順帶再将床單扯平。
一邊如此做,他一邊在信息流中提取與此相關的信息。
有男人要來……
沒有男朋友……
最愛的男人是你……
絕對不能被發現……
否則後果很嚴重……
最後,一個詞彙跳了出來——
捉奸!
“……”
“呼咻呼咻——”
發覺自己似乎變成了傳說中的、極為不道德的“奸夫”的史萊姆同志,整個人都不好了。
☆、妹控重度患者
而此時的易缇并不知道家裏的果凍星人正在胡思亂想,只努力地趕往從前租住的公寓。
終于,在快到三十分時,她成功地到達了目的地。
遠遠地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形正站在樓下的花壇附近,穿着淺粉色襯衣與米色休閑西褲,下面是一雙非常适合出門的板鞋。此刻他正背對着自己,左手提着一只小型旅行包,另一只手則插在褲袋中。
她玩心頓起,就如同小時候一般,稍微弓下身,蹑手蹑腳地朝對方身後走去,準備給他一個“驚喜”。不過,最先驚到的卻是她自己,因為易缇過去做這件事就從來沒有成功過,這次卻……啊,對了,她的身體素質提高了。
眼看着對方觸手可及,易缇如同一只撲向毛線球的貓般,雙手伸出猛地跳起,借着拍打對方肩頭的動作,整個地挂在了他身上:“哥!”
身材修長青年這才反應過來,驚訝之餘,他俊朗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溫柔至極的笑容,很自然地丢掉了手中的旅行箱,雙手後伸一把托起寶貝妹妹,像小時候一樣帶着她原地轉起了圈。
幾分鐘後,易紹才在易缇的催促下,依依不舍地松開了手,任她從背後跳下來,轉過身仔細地看着幾個月不見的妹妹。
易缇同樣如此。
說實話,憑長相來說的話,哥哥比她要出色得多。這是悲哀卻又不得不承認的事實。看照片就知道,易紹的五官遺傳自美人媽媽,毫無疑問地成為了帥哥一枚,尤其是那雙外眼角略挑起的丹鳳眼,讓易缇各種羨慕嫉妒恨;而她的外貌則更像爸爸,所以看起來只是清秀而已。
更讓人悲傷的還有,易紹的身高有一米八五,而她才一米六出頭。
每次和他走在一起,壓力都挺大的,簡直像是天鵝王子和小黃鴨女仆的組合。
當然,同樣的事物,在不同的人眼中看來又是另一番圖景。
在易紹的眼中,她家妹妹看起來嬌嬌小小,就像傳統的江南女子一樣,抱感好極了。皮膚比起上次見面時的确好了不少,白皙細膩,宛若上等的細瓷。她此刻穿着一件白色的無袖及膝連衣裙,裙身簡潔,幾乎沒什麽多餘的裝飾。沒有做過的黑發簡單地梳成一個馬尾,看起來柔順自然,額頭上是打得薄薄的齊劉海,讓人很有摸上一把的沖動。
簡而言之就是——又·變·可·愛·了!
雖然易缇似乎早已過了被說“可愛”的年紀,但在某人的眼中,可愛善良溫柔可人大方等一系列褒義詞全部都可以堆砌在她身上,并且毫無違和感。
強烈的憂慮感于是再次浮上易紹的心頭,就這麽讓她一個人在外面居住實在是太危險了!誰都知道,十二歲以上的男性都是禽獸,當然,除了他以外。
當然,這件事他們已經讨論過好幾次。
易紹清楚地知道,妹妹從小就乖巧過頭,總是盡可能地不讓他擔心——除了大學畢業後堅決地決定出來工作,而後就那麽揮舞着稚嫩的小翅膀離開了他給她築好的窩。
事後沮喪無比的他反省過,覺得可能是自己對他的保護太細致了,以至于讓她覺得沒有私人空間,所以才會想出來透口氣。
他暫且将這些煩惱丢在一邊,伸出雙手拍了拍,而後展開雙臂,笑着說:“許久不見,不抱一下?”
“肉麻死了。”話雖如此,易缇還是上前一步,緊緊地抱住了這位世界上與她血緣最近的親人。
易紹就着動作把妹妹抱起來掂了掂,而後很肯定地說:“瘦了。”
易缇:“……”能不能別把她當麻袋啊?
“比上次見面時瘦了大概五斤半。”
易缇:“……”所以說,他為什麽每次都能得出這精準的數字啊!
“是生活費不夠用嗎?”青年松開寶貝妹妹,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臉,“怎麽都不和我說?”
“才沒有!”易缇扯下他溫暖而寬厚的大手,無奈地說,“我這不是瘦,而是減肥成功!”原本稍微鼓起來的小肚子都平了!平了!
“減什麽肥。”易紹不贊同地搖頭,“胖嘟嘟的抱起來手感才好。”
易缇:“……”所以說,哥哥到底把她當成什麽了啊!她無奈地說,“哥,你的審美還是這麽異于旁人。”
“有嗎?”
“當然有。”易缇嘆氣,“你覺得世界上最漂亮的人是誰?”
“你。”
“最可愛的?”
“當然是你。”易紹理所應當地回答說,表情看起來嚴肅極了,仿若他說的就是真理。
“身材最好的。”
“還是你。”
“……”易缇扶額,“就這樣你還敢說自己的審美正常?”她很無語,哥哥從小就這樣,好像在他眼中她什麽樣子都是最好看的,所以被他誇獎真是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我覺得正常就夠了。”易紹無所謂地回答說,“贊同我的姑且不說,反對我的只能怪他們欣賞水平不夠。”他家妹妹當然是最好的!說完,他抓過妹妹,伸出手順從心願地在她腦袋上狠狠揉了一通,才心滿意足地說道:“好了,別試圖轉移話題。給我老實交代,為什麽不告訴我搬家的事情。”
易缇一驚,擡頭看他:“我說了啊!”
熟知妹妹的易紹知道她不會在這種事上撒謊,他稍微思考了片刻,問道:“怎麽說的?”
“發、發短信。”易缇稍微有些心虛地別過眼。這不能怪她,關于這件事,實在是沒有那個勇氣直接打電話。不過事後她也很奇怪,哥哥居然沒有火急火燎地打電話來,而每天一個的“報平安電話”中,他也壓根沒提過這件事。
當時她很是松了口氣,現在想來,的确有哪裏不太對勁……
“應該是那個時候。”易紹很快想了起來,“我的手機掉過一次,之後重新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