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陳年舊事
白芷瑤嘴角的笑意又僵了僵，嘗試着想要把手扯出來。
不想……
“瑤瑤，我可以這麽叫你吧？”莫之七笑的一臉天真：“你不會真的生我氣了吧？”
白芷瑤微怔，偏頭，嘴角淡淡上揚，笑意未到眼底：“莫小姐高看我了，您想叫什麽，随意。我沒生氣，只是有事，需要離開一下。”
莫之七眼珠微微一震，面上卻沒有絲毫的改變，又伸手将人一把拽住：“既然沒生氣，你就同我們一起，找個地方坐坐吧？難得見面。”
她說的歡快，不知為何，白芷瑤卻聽出了一絲恩賜的感覺。
白芷瑤輕輕搖頭：“不……”
“瑤瑤，一起去吧。我們好久沒見了，我有些……”
莫念苼眼底溢出一抹濃郁的悲傷，瞬地把白芷瑤将要出口的所有話堵在了喉間。
她深深看了對方一眼，長嘆一聲，無奈的點了點頭。
此時的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莫念苼身上，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男人眼底愈發陰翳的眼神。
白芷瑤低頭跟着莫念苼離開。
上車後，她才發現自己坐的是莫念苼的車，莫之七沒有跟來。想來，是去坐陸霆川的車了吧。
她木着臉，看着窗外，絲毫沒有想同對方交流的打算。
“瑤瑤，之前的事情，你就如此介懷嗎？”
莫念苼忽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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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瑤頓了一下，側頭冷笑：“介懷？一字不留就突然消失的人，不是我！毅然決然要分手的人，不是我！我需要介懷什麽？不好意思，若不是你的突然出現，我想，我已經忘記你這個人的存在了。”
“呲——”
他一個急剎車，白芷瑤差點撞到前。
“你到底……”
“你難道不記得我生日那天，發生了什麽嗎？”
白芷瑤捂着頭，看着眼前一臉驚愕的男人，心底一片寒涼，最後也只是漠然的輕笑：“發生了什麽？你離開了，我和林月然繼續喝，醉了也沒人管，醒來的時候已經天亮了。我爸擔心，找了我一夜。”
白芷瑤永遠忘不了那天清晨從酒吧凳子上被人叫醒後的感覺。全身酸痛，頭疼欲裂。也許是受涼了，例假也提前來了。
還從那天起，染上了肚子脹痛的毛病。
莫念苼臉上的愕然又深了一份，甚至有了一絲驚恐：“你不記得了？你竟然忘記了，你那天跟男人……”
他驀地像被人掐住了脖頸那般停住了。
白芷瑤眉心一蹙，心底隐隐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我跟男人怎麽了？”
莫念苼目光沉重的看了她一會，像是忍住了天大的痛苦那般，雙唇顫抖，聲音斷斷續續：“那天我被拖走後大約一個小時，我跑回來找你。可我一進門，就看到林月然在到處找你，說你喝多了，非要去找我，人一下就不見了。我擔心你，急忙同她一起到處去找你。卻不想……”
男人緩緩閉眼，低下頭，壓抑的咬着唇，臉上的表情，帶着一絲難以言表的恥辱。
“路過三樓的包間時，竟然看到你和一個陌生的男人在接吻……”
白芷瑤的心頭一跳，心髒好似被人緊緊捏住，快要爆炸。
她的耳邊驀地的一下響起“嗡嗡”的轟鳴聲，腦中一片空白。
久久，她才幽幽的開口：“你說什麽？”
莫念苼睜眼，擡眸，目光幽然與之對視，一字一頓的又将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白芷瑤眸光一閃，沉沉的看着對方：“是嗎？”
她真的沒有想到，自己第二天所有的生理反應，竟然是被人睡了。
那年她幾歲？
她閉了閉眼，不想繼續回憶，紅唇顏色一點一點變淡：“你就沒有想過，要推開門去将我帶走嗎？”
白芷瑤不敢再去想，自己一切的苦難的開始，竟是因如此荒唐的原因。
她低頭，吃吃笑了起來。
還真是諷刺吖。
難怪莫念苼會絕情的分手，也難怪陳昊會一直說我，不是處、女……
呵呵，竟然是在喝醉的時候，被人……
“瑤瑤，對不起。我也是氣血上了頭。我該相信你的。我應該推門阻止了，我不該把所有的錯都推到你的身上的！對不起，是我的錯，我該死，你……”
白芷瑤擡手打斷他的道歉的話語，緩緩睜眼。緊閉太久的眼睛視線隐隐有些模糊，嘴角的笑意的未減：“不，是我的錯。”
她轉身伸手去開車門準備離開。
下一瞬，手臂被人拽住。
莫念苼用力，将人一阿一把拉住，拽入懷中：“瑤瑤，這些年，我一直想要來找你。但是我……”
他的聲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
“等我釋懷，想要找你時，林月然告訴我，你已經結婚了。我只能死心。”
死心？
呵。
白芷瑤擡手用力将人一把推開。
“從你轉身離開那天起，我所有的事情，都與你無關。你現在來解釋，有什麽意義？”
她不想承認，在莫念苼道歉時，她心底浮上一抹狂熱。若是眼前人早點回頭解釋，她就不會同陳昊結婚，父親也就不會出事。
一切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有的！現在你離婚了。我們可以重新在一起！我知道是我的錯，瑤瑤，求你給我的一次機會，彌補過去的錯誤吧！”
白芷瑤看着他眼底耀着的光，真誠而懇切。
她心底掀不起絲毫的波瀾。
她靜默兩秒，緩慢而堅決的搖了搖頭：“不了。太晚了。”
她的拒絕讓莫念苼臉色一黯，愣在了當下。
白芷瑤趁機，一個反剪，用力将手從對方手中掙出，飛快的打開車門沖下車跑走了。
陸霆川跟在他們車後，停下的時候，他也就勢停了車。
他本想下去詢問發生了什麽，卻被莫之七拉住，訴說這幾年發生的事情，解釋自己為什麽一直沒有回來。
陸霆川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莫念苼的車，回答的心不在焉。
莫之七看在眼底，銀牙幾乎咬碎，卻不能多言。
就在她想趁陸霆川不注意，吻他時，男人忽然打開車門，沖了出去。
她順着擡眸看去，就見白芷瑤跑了出來，背影看上去，很是狼狽。
陸霆川飛快沖了上去，沒一會就将人抓住了。
他扯着人走到自己車前，彎腰同莫之七說：“七七，你去阿笙的車。”
莫之七張了張嘴，想要說不，但男人眼底略顯陰驽的眼神，如利劍一般，狠狠紮在她的心上。
她不情不願的抿抿唇，點頭離開。
她走了兩步，忍不住回頭，就見白芷瑤好似瘋了一般，對着陸霆川又打又踹，男人卻沒有生氣，似乎還在哄她，将人抱上了車。
她定定站了一會，眸光漸漸轉深，眼底飛快一抹不甘的恨意，咬唇轉身上車。
陸霆川費力将人塞進車：“白芷瑤，你夠了，鬧什麽鬧！？”
白芷瑤低着頭，沒有吭聲。
她頹然的樣子，好似失去了全世界那般。
陸霆川無奈的嘆氣，将人抱入懷中，有些笨拙的輕撫她的後背，安撫她的情緒。
過了一會，他幽幽開口，聲音冷然藏着一抹僵硬的歉意：“七七訂了電影票，不管你和莫念苼發生了什麽，都必須憋住。看完以後回去，你要怎麽撒潑，都随你。”
白芷瑤依舊沒有吭聲，她擡眸，默默的看着陸霆川。
漆黑的眼眸中，看不出一分一毫的情緒。
陸霆川卻莫名地被她看的心虛。
他有些不自然的偏開頭，聲音又沉了一分：“走吧，有什麽回去再說。”
音落，開車離開。
莫之七上車後，莫念苼淡淡沖她笑笑。
她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般，沒問發生了什麽，只是說了一會的安排。
……
電影院。
莫之七拿着電影票，一臉歉意的看着白芷瑤：“對不起，訂票的時候，就剩這幾個座位了，你自己坐，真的沒問題嗎？”
白芷瑤一臉漠然的從她手中接過票，點了點頭：“嗯。進場吧，要開始了。”
說罷，她率先一步轉身進去。
待兩個男人回神，她人已經沒影。
電影是時下最流行的好萊塢爆米花電影，影院中時不時會有人發出哄笑聲和感概的驚呼。
白芷瑤卻沒有任何反應。
她宛如被投入深海之中，耳邊死寂，聽不到一點聲音。
她腦中思緒混亂。
她怎麽也想不起那夜發生的事情，也回憶不起，那個所謂的男人的長相。
那夜發生的一切，像是被人抽離一般，一片空白。
那夜是莫念苼的生氣，酒吧早就被包場了。裏面的人，除了莫念苼的朋友，剩下的就是服務生了。
過去這麽多年，若是想要調查，根本不太可能。可若是不查，她根本咽不下這口氣。
她有個感覺，如果去問林月然，很有可能會事半功倍。
“你剛才在車上，同阿笙說了什麽？”
忽地，她被人一把扣住了脖頸，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
她晃神，沒有反應過來是誰，拼命掙紮起來。
下一瞬，她全身被對方牢牢困住。
熟悉的氣味倏地将她籠罩。
她怔了一秒，稍稍偏頭，鼻尖就碰到了對方的鼻尖：“你怎麽過來了？”
陸霆川沒有回答，只是又問了一遍：“你在車上，同阿笙說了什麽？”
白芷瑤搖頭，輕聲道：“說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她低眸，沒有看到男人一瞬變得陰沉的眼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