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鐘情
梓溪醒來的時候才早上五點, 她睜開眼睛看着天花板發呆,兩年前那天發生的事,她從不輕易去想它,更逼着自己試圖忘記, 沒想到故地重游, 再加上江一白的刻意提醒, 她終于還是夢見了兩年前的宴季禮,和自己。
那次, 宴季禮不僅讓助理幫她開了一個房間休息, 更在第二天讓助理跟樓長寧打電話,具體說了什麽梓溪不大清楚,但通過樓長寧的轉述,大概是她讓他很滿意, 希望以後再花城多見面的話。
也是宴季禮給樓長寧打的這通電話, 樓長寧才放松了對她的控制, 并且在宴季禮頭一天回了花城後,第二天就催着她也回去了,走前, 千叮咛萬囑咐, 讓她一定要抱好這個金大腿, 可天知道,她甚至連宴季禮的聯系方式都沒有,又怎麽可能抱住他的大腿?
自陵城見過後,兩人就像短暫相交過的平行線,從此沒了一點交集,直到唐韻的電話打來。
不能否認的是,聽到唐韻邀請她去家裏, 梓溪是竊喜的,為宴季禮記得她,并希望跟她見面而竊喜。
那時的她是真的喜歡他,但後來的事發生,讓她只能藏起那份心思,不敢再喜歡。
醒來後再也睡不着,為了制止自己胡思亂想,梓溪換了一身運動裝,出門晨跑。
寒冬的清晨,天才蒙蒙亮,随着呼吸,寒氣竄進鼻子裏,雖然難受,但也醒腦,跑了十分鐘,梓溪覺得終于覺得自己清醒理智了許多,她循着記憶,一直往城中的月湖跑,沿路偶爾能遇上幾個跟她一起早起晨跑的同道中人,偶爾還難得地聽到幾聲鳥叫,梓溪覺得心情慢慢好了起來。
跑完步回到酒店,一身汗地往房間走,途中卻遇到了一臉急切的宴季禮。
“你怎麽出去跑步了?”
梓溪看着他仿佛松了一口氣的模樣,笑着說道:“昨晚睡得早,今天醒得早,所以就想鍛煉一下。”
宴季禮跟着她往她的房間走,一邊說道:“你要跑步可以叫上我,外面很黑,還有壞人...”
一早醒來去敲她的門,敲了半天沒人反應,宴季禮生怕她暈倒在了房間或者出了別的什麽事,去前臺拿了門卡刷開了她的房門,可她根本就不在房間裏,宴季禮正準備出去找找,沒想到一出來就看到她穿着一身運動裝回來了。
梓溪轉頭看了宴季禮一眼,有些無奈地說道:“我今年21歲,可不是11歲。”
換言之,她已經成年了。
宴季禮并不認可她的話,正想說外面的壞人可不管你是21還是11,況且你在這裏人生地不熟...後來一想,這個理由對于在陵城生活了十幾年的梓溪來說,并不合适,于是直接跳過了這個話題,說道:“你進去洗個澡,洗完來找我,我們一起去吃早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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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溪聽着他的話,腦子裏卻想起了昨晚的夢,突然問他,“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為什麽要幫我?”
沒等宴季禮回答,梓溪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并不合時宜,她飛快地補了一句“當我沒說”,刷開門就走了進去并關好了門。
宴季禮站在梓溪的門口,眉心微蹙,梓溪為什麽會突然提前以前的事,是因為同在一間酒店,勾了她不好的回憶嗎?
梓溪花了半小時洗澡吹頭發,外加化了一個淡妝,出門的時候,一眼就看到宴季禮從自己的房間走了出來。
兩人的房間相鄰,為了第一時間知道梓溪出來的宴季禮幹脆将門大開,一聽到隔壁的動靜,立刻站了起來。
走到門口,看着穿着嫩黃色V領羊毛長裙的梓溪,宴季禮的眼睛一亮,随後有些不認同地建議道:“你要不要再穿一件棉服?”
嫩黃色顯得她漂亮又清純,好看是好看,但太冷了。
梓溪并沒有把他的意見聽進去,關好門後,直接往電梯方向走,說道:“我只是去十樓吃個飯,又不出門。”
君華酒店不管哪層的暖氣都開得足足的,梓溪不覺得自己會凍着。
宴季禮現在說什麽都不能讓梓溪聽進去,頓時有些無奈,但想想酒店确實每一層,就算在電梯都溫暖如春,也就放任了她。
兩人一路到了十樓餐廳,飯廳人不多,找了一個靠窗的空位讓梓溪坐下後,宴季禮去拿吃的。
梓溪等在位置上,原以為宴季禮只是給自己拿,沒想到,端來的第一盤是給她的,是她喜歡的清湯粉和豆漿,梓溪擡頭看向轉身又去拿餐的宴季禮,好吧,驚訝次數太多,她都已經麻木了。
拿完餐回來,宴季禮坐在梓溪對面,對她說道:“靈堂已經布置好了,吃完飯我帶你去。”
梓溪點點頭,“好。”
樓長寧跟所有的親人都鬧翻了,又沒有什麽朋友,梓溪一開始還在考慮要不要設靈堂,但宴季禮卻說為了不給人留話柄,被人诟病,還是設一個比較好,所有認識的親戚朋友都通知一遍,想來的自然會來,不來的也無所謂。
梓溪覺得有道理,便同意了,而後續的所有事都被他一手包辦了。
想到這裏,梓溪又想跟他道謝,随後想到每次他都會黑臉,因此什麽都沒說。
酒店的早餐梓溪有幸吃過一回,味道還不錯,而現在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吃,梓溪正認真地吃時,宴季禮又開了口。
“關于你早上的問題,如果我說是因為我對你一見鐘情,你會覺得不可信嗎?”
為什麽第一次見面就忍不住幫她,還是兩次,這個問題的答案,跟梓溪在一起的兩年時間裏,宴季禮從來沒有去想過,梓溪離開後兩個月,他卻想了很久,最後只有這個理由讓他覺得最貼切。
從來不是所謂“好人”的他除了看上那個女孩子,又怎麽會一次一次因為她妥協?
——是愛情無疑了。
梓溪聽完,忍不住笑了,“确實有些不可信。”
如果真是一見鐘情,那會兒她傻乎乎地“送”上門,他又怎麽可能什麽表示都沒有,只是耍了她一頓後,讓人帶她去了別的房間?
宴季禮也不強行表白自己的心意,只是随意的解釋,順便踩了施明修一腳:“我從來沒喜歡過哪個姑娘,也沒有跟誰談過戀愛,所以那時的我不懂,當然,如果我跟別的人一樣經歷了七□□十個女朋友,我肯定早就知道了。”
這個“別的人”是誰,梓溪即使沒問,但心裏跟明鏡似的,好吧,這兩個人在背後互相诋毀對方的事,施明修做過,現在宴季禮再做,一點都不稀奇。
梓溪也沒說信沒信他後來的解釋,也沒接話,只是笑着繼續吃早飯。
宴季禮看了她一眼,見她并不反感自己踩施明修,心裏忍不住想,她是不是也有同樣的感覺?
梓溪的爸爸從來是個渣男,她媽媽懷孕的時候,外面的女人也懷孕了,等到她剛出生,樓長寧還放任外面的女人挺着大肚子到家裏來示威,簡直渣到沒邊,而她的第一任男朋友,在跟她交往的時間裏,也出軌了別的女生,同樣渣。
再說施明修,雖然暫時沒有出軌的經歷,但之前的好幾任女朋友都是無縫銜接的,追女經驗十足,宴季禮并不覺得梓溪會認為這樣的人有安全感,即使跟他戀愛了,想必也不可能長久。
當然,宴季禮也深刻檢讨過自己,在跟梓溪在一起之前,他沒有任何戀愛經歷,這其中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就是他從來只有她一個,壞處也顯而易見,他的經驗太少,走了太多的彎路。
早飯吃完後,兩人準備回房,此時飯廳的人越來越多,兩人站在電梯門口等了一會兒電梯才到,而電梯裏出來的人一個個都朝着梓溪看,有些猥瑣的男人還朝她的胸前瞟,這讓宴季禮不悅,他脫掉自己的西裝外套直接搭在梓溪身上,遮住她胸前的春光。
梓溪看着他的動作,十分無語,她能理解宴季禮以為她冷,借完圍巾後借衣服給她的行為,但,能不能把西裝搭在她的背上,而不要搭在身前?
這樣很影響她的造型,好嗎!
周圍有女生看着兩人的互動忍不住笑,還有一個六七歲的孩子指着她說:“媽媽,那個姐姐好笨,衣服居然穿反了!”
“我不冷!”聽到小孩話的梓溪臉紅透了,她掙紮了一下,想把身上的衣服拿下來,但宴季禮及時地制止了。
“外面冷,你先穿着,等到了房間再脫。”
說完,不由分說地摁着她的肩膀把她往電梯裏帶。
梓溪十分無語,剛剛吃完飯,她身上幾乎冒汗,哪裏會冷了?
但宴季禮摁着她的肩膀,她也不好再外面跟他對着幹,只好忍着。
宴季禮站定後,見剛剛那個說梓溪笨的小姑娘還盯着梓溪看,似乎對她反穿衣服的事抱着極大的興趣,宴季禮才不管對方是不是小孩子,只覺得在公共場合拿手指着別人的行為很不好,家教堪憂,因此不悅地朝她看了一眼,惹的小孩子立刻縮到她媽媽懷裏了。
梓溪圍觀了宴季禮的幼稚行為,十分無語,宴季禮不善的目光,別說是小孩子了,就連孫高都怕,小姑娘沒哭就已經很不錯了。
電梯一到樓層,梓溪把外套脫下來還給了宴季禮。
此時走廊上也沒幾個人,宴季禮也沒再堅持,收了外套,就當剛剛的事沒有發生。
“你先回去收拾一下,出門的時候來找我。”
樓長寧的送別儀式會在九點正式開始,所以,他們得提前過去。
梓溪聞言點點頭,回房間穿了一件黑色的大衣就出來了。
半個小時後,兩人坐着車到了殡儀館,臨下車前,宴季禮掏出一個朱砂手串遞給她,“戴上。”
樓長寧生前就各種不待見梓溪,宴季禮擔心他死後還要欺負她,所以,特意找人去弄了這個開過光的朱砂手串,以防萬一,要不是時間緊迫,宴季禮覺得應該弄個全套的來最保險。
雖然不知道去靈堂還有這種講究,但對于宴季禮的好意,梓溪也沒拒絕,接過後就戴在了衣服裏的手腕上。
兩人到達靈堂時,裏面已經布置好,樓長寧的遺照挂在最中央,裏頭擺滿了花圈,一邊還有誦經的和尚,一切都井井有條。
梓溪朝走過來跟她打招呼的孫高道謝,這些天本還是假期,卻要幫她處理喪事,辛苦他了。
孫高笑着擺擺手,“沒事沒事,反正宴總答應我,會補給我一個超長假期的,我一點都不累!”
為了超長假期提前三四天開工,其實也挺劃算,孫高表示他很樂意。
孫高簡單跟梓溪介紹了一下靈堂的情況後,便帶着她到了家屬的專門座位上,原本按照陵城的規矩,梓溪要披麻戴孝跪在地上燒紙的,但被宴季禮直接取消了,這麽冷的天,跪在冰冷的地上跪一天,梓溪怎麽受得了,樓長寧生前對梓溪不好,死後,梓溪也沒必要對他多盡孝,走個形式就夠了。
梓溪對這些事不懂,家裏又沒有一個能教她的長輩,因此,也根本沒在意。
在梓溪的猜測中,來給樓長寧送行的人可能只有那些樓家的親戚,但到了中午的時候,親戚一個沒見到,倒是很多沒送過邀請的陵城有錢人都過來了。
宴季禮站在梓溪身邊,一起朝來賓鞠躬行禮,一開始梓溪還不同意他跟着她一起行禮,畢竟他跟樓長寧沒有一點關系,完全沒必要這麽做,但宴季禮以自己是她“幹哥哥”為由,偏要站在她身邊,梓溪完全拿他沒辦法。
梓溪看着那些來吊唁的人時不時找宴季禮或者孫高套近乎,終于明白,人家來悼念樓長寧是假,趁機跟宴氏套近乎才是真,想來宴季禮到陵城的消息,大家早就知道了。
梓溪在觀察別人的時候,到場陵城人也在觀察她,并暗暗驚嘆不已。
曾經低着頭站在樓長寧身邊一臉倔強的小姑娘,褪去怯弱,眉宇之間多了幾分沉穩和淡然,即使一身黑衣,臉還是那張美麗的臉,周身卻萦繞着一種讓人移不開眼的優雅貴氣,仿佛給曾經的美貌注入了靈魂,美得驚心動魄。
這樣的氣質,樓長寧和張倩那對夫妻可教不出來的,所以只能是宴家教出來的,這樣一看,宴家對樓梓溪是真的好了。
到了中午,客人漸漸少了,梓溪正準備跟着宴季禮出去吃飯,門外走進來兩個穿着一身黑的人,梓溪定睛一看,原來是唐韻和宴懷恩。
“幹媽幹爸,你們怎麽回來了?”
兩人原本是計劃玩十天的,今天才初六,怎麽就回來了?
唐韻拉着梓溪的手,見她面色紅潤,也沒有瘦,就知道這些天她過得應該還不錯。
“出了這麽大的事,我們怎麽能不回來?你最近還好嗎?”
樓長寧去世的消息是宴季禮通知他們倆的,雖然兩人對樓長寧沒有什麽好印象,但他們畢竟是梓溪的幹爸幹媽,這會兒自家兒子還在追求她,兩人又怎麽可能不回來。
梓溪笑着回答:“我還好。”
所有的事都有人代勞,她其實已經很輕松了。
唐韻和樓長寧上前吊唁完畢,四人結伴出去吃飯。
殡儀館附近并沒有什麽好一點的酒店,而且靈堂那邊也不能長時間沒人,所以,幾人在孫高的安排下進了一家還算不錯的飯店,簡單打發了一頓後,又回到了殡儀館。
因為唐韻的到來,梓溪要做的事更少了,身為長輩,唐韻治喪的經驗把兩個年輕人都多,什麽事非得梓溪做,什麽事別人代勞也沒關系,她都清清楚楚,甚至在吃飯的時候,就遞了一串桃木串子給宴季禮和梓溪。
因此,接下來的時間,除了必要的鞠躬還禮,梓溪一直坐在位置上,由唐韻陪着小聲聊天解悶。
吊唁儀式持續到快五點的時候也臨近尾聲,孫高正準備送客,外面卻傳來一陣喧嘩聲。
“樓梓溪,你給我出來!”
宴季禮見來人是張倩和樓興旺,而且來者不善,朝孫高使了一個眼色,讓他找人攔住兩人,免得沖撞了梓溪。
人一進來,很多人都認出了張倩和樓興旺,身為樓長寧的老婆和兒子,追悼會都要結束了才出現,也是絕了。
梓溪看着張倩一副找她算賬的模樣,忍不住皺眉,樓長寧的喪事前,她可是聯系過他們的,但兩人生怕有不好的事找上門,根本不理她,梓溪也就沒管他們了,這會兒靈堂都要撤了,兩人才想起樓長寧,也是夠孝心的,樓長寧果然沒白“疼”他們。
梓溪淡淡地說道:“如果是來吊唁的,我歡迎,如果不是,請出去!”
張倩聽了梓溪的話十分不滿,斥責道:“我是樓長寧的妻子,我身邊這個是他唯一的兒子,他的喪事憑什麽要我們出去?”
梓溪看着她:“原來你也知道這裏在辦喪事?”
一來就吵吵嚷嚷的,讓人看笑話,梓溪覺得這樣的人腦子有毛病。
張倩哪裏不懂梓溪的意思,但她壓根不管別人怎麽想,反而覺得有外人的前提下,更好揭穿梓溪的惡行,她不顧身前的人拽着她往外走,大聲訓斥道:“我老公被人捅死,死得不明不白,你不但不去追究責任,還拿了別人賠的50萬想一個人私吞,再怎麽說,他還有老婆和兒子,輪到你一個女兒說什麽嗎?”
一開始張倩并不在知道樓長寧死了,因此接到臨市警察和樓梓溪的電話時,生怕樓長寧惹上麻煩,麻溜地挂斷了電話,一副關于樓長寧任何事都不管的樣子,再等她聽說他死了,人家賠了錢,錢還被樓梓溪獨吞了,混得本就不好的張倩哪裏能忍,當下就從花城跑回來了。
梓溪一聽,原來是這麽回事,不是因為來送樓長寧,而是來要錢的,她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單據,淡淡說道:“你們來晚了,我之前聯系過你們,但電話被挂斷了,你們根本不在乎,所以那50萬我都以爸爸的名義捐給了慈善機構。”
治喪這事,梓溪确實聯系過他們兩人,只是沒聯系到,梓溪就沒管了,至于那50萬,梓溪不缺那點錢,也不想拿着死人錢被人诟病,所以財務公司把錢給她後,她直接捐了。
張倩聽聞被氣死,“你!你憑什麽替我們決定,那錢本來是我和興旺的!”
以樓長寧的性子,那些錢根本不可能給樓梓溪,肯定會都留給興旺的,樓梓溪憑什麽把錢都捐了?問過他們的意見嗎?
梓溪慢慢走到張倩身邊,淡淡地看了看穿着随意的兩人,反問:“現在知道要錢,那他死的時候,你們在哪裏?你們在他生前又做了什麽?你現在問問他,看他願不願意把錢給你們。”
樓長寧不是什麽好人,梓溪沒有為他叫屈,但眼前這對母子的做法也不值得同情。
“以前我沒有得到你的半點照拂,以後也不想再跟你們有半點關系,你們好自為之吧。”
說完,梓溪跟兩人擦肩而過,直接出了靈堂。
宴季禮和宴家夫妻跟在她身後,也走了出去。
而看了一場大戲的陵城人朝着張倩和樓興旺指指點點,一臉諷刺,樓家這是慘到了什麽境界,樓長寧死後的50萬,張倩還要帶着兒子過來要,也不看看樓梓溪身邊都站的是誰,宴家前總裁和當家主母,以及現任總裁,三人對樓梓溪有多好,她沒眼睛看,更看不到宴季禮站在家屬位置上,有這三個人做後臺,樓梓溪還會在乎區區50萬?
真是丢盡了臉!
等靈堂裏的人全都走光了,張倩的目光對上了遺像上樓長寧的眼睛,想想自己和兒子偷了他最後一點錢逃之夭夭,就有些心虛,最後拉着樓興旺逃也似的走了。
出了靈堂後,梓溪站在靈堂不遠處,擡頭看天,心想,以後除了給媽媽掃墓,她是真的一點不想再回來了。
停在這裏的記憶大多是不好的,所有的一切都讓她感到不舒服,即使住了十幾年,卻沒有一點歸屬感。
唐韻走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笑着對她說道:“這些都不是你的錯,而你剛剛表現得很好,以後也要這樣,對欺負你的人直管還回去。”
大概是看的事遇的事變多,梓溪處理事情的能力明顯提高了很多,就像剛剛,不着痕跡地把張倩母子的罪行揭露出來,與兩人劃清界限,整個過程不卑不亢,可圈可點。
梓溪轉頭看向唐韻,對她微笑,這兩年,唐韻一直會帶着她見不同的市面,教會她自信,更會這樣鼓勵她,讓她沒有一點負擔地前行,如果沒有她,也不會有現在的樓梓溪。
“謝謝你,幹媽。”
唐韻笑着摸摸她的頭發,說道:“都是一家人,別說傻話。”
在一邊站了許久、早就想撫平梓溪眉間輕愁的宴季禮突然出聲,“走吧,大家都餓了,晚上吃點好吃的。”
梓溪就是一個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女孩子,只要一頓好吃的就能把她哄好,而現在,宴季禮只想讓她遠離煩惱,高興起來。
唐韻哪會故意跟自家兒子對着幹,一聽他說吃飯,連忙接話道:“走吧,我聽孫助理說晚上找了一家味道不錯的館子,我們一起去。”
梓溪看看唐韻,又看看一邊擔憂地看着她的宴懷恩和宴季禮,心情輕快了很多,她一手挽着唐韻,一手挽着宴懷恩,笑着說道:“好呀,幹爸幹媽第一次來陵城,你們一定要好好嘗嘗陵城的特色菜,我可以免費給你們當試吃員!”
唐韻和宴懷恩忍不住都笑了。
落單的宴季禮走在三人身後,看看自己的手臂,覺得十分空虛,也不知道梓溪何時才能心甘情願地挽住他的手呢?
作者有話要說: 宴季禮:跟你在一起之前,我的身心還是清白的!
梓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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