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蠢萌
晚上九點, 送完客,四人從酒店出來,正準備分開上車回家,只聽孫高的驚呼聲, “宴總, 你沒事吧?”
梓溪轉頭看過去, 就見宴季禮身體不穩,一手撐在車頂, 另一只手臂被孫高拉起來, 剛剛似乎差點暈倒。
唐韻最先反應過來,大步朝宴季禮走過去,身後跟着宴懷恩和梓溪。
宴季禮推開孫高,沖三人揮揮手, 說道:“我沒事, 都回去吧。”
說完直接坐進了後排。
唐韻哪裏放心, 走到窗邊看向宴季禮,只見他的面色潮紅,伸手在他的額頭上摸摸, 果然有些熱。
“要不直接去醫院吧。”
都發燒了, 唐韻哪裏還放心把宴季禮往家裏帶。
宴季禮搖搖頭, “真沒事,我回家洗個熱水澡就行了。”
下午才開五十周年慶典,晚上宴氏總裁就進了醫院,不管是什麽原因進的,只會讓大家往不好的方面猜測,再說了,酒店裏的醫生都說了, 低燒會自己降下去的,完全沒有必要去醫院。
唐韻又勸了幾句,可宴季禮壓根不聽,只能上車,坐在他身邊,方便照顧他。
自家老婆都上車了,宴懷恩只能拉開副駕駛的車門,也坐了上去。
宴季禮有些無語地看着自家爸媽,最後朝孫高使眼色,讓他跟着梓溪坐後面那趟車,順便照看她。
梓溪心裏有些過意不去,先不談別的,宴季禮這次的狀況,完全是她導致的,因此,一回宴家,等宴季禮回房洗澡後,梓溪向唐韻主動提出了今夜由她照看宴季禮。
唐韻不同意,“不用,我來就行。”
兩人名義上的關系只是“幹兄妹”,讓梓溪照顧季禮一夜,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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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溪笑着說道:“沒事,反正我在酒店睡了好久,一時半會兒也睡不着,我就坐在房間的沙發上刷刷手機,一夜很快就會過去了。”
唐韻和宴懷恩的年紀都不小了,身體也不算好,都不适合熬夜,梓溪不希望因為自己的原因,拖了宴季禮下水後,又連累了幹媽和幹爸。
唐韻和宴懷恩對視一眼後,唐韻沒再堅持,對梓溪說道:“行,你先去洗澡,晚點再過去吧。”
梓溪點點頭,回了自己的房間。
看着梓溪進了房間,宴懷恩依然看着梓溪消失的方向,說道:“你相信你兒子?”
追了梓溪這麽久,好不容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就不怕自家兒子化身為狼?
唐韻看了宴懷恩一眼,“你也太小看你兒子了吧?”
季禮在某些方面确實很渣,但也不是會強迫女人的人,再說了,現在都成這個樣子了,他又怎麽會想那些有的沒的?
宴懷恩摸摸鼻子,雖然嘴上沒說話,心裏卻搖頭。
呵,他還真高看不來他家兒子,好在他現在懂得顧忌梓溪的想法,想來也不會光明正大地做過分的事——偷偷摸摸就不知道了。
梓溪洗完澡,又穿上厚厚的家居服,帶好水杯和手機充電器,做好了守一夜的準備。
來到宴季禮的房間時,宴季禮已經睡着了,唐韻跟梓溪小聲交接了一下後,直接出了卧室,并輕聲關好了門。
透過床頭的臺燈,梓溪朝床上的宴季禮看了一眼,見他臉頰有些紅,睡得還算安慰,便走到不遠處的沙發邊坐下。唐韻說他有一點低燒,但并不嚴重,梓溪也就放心地靠在沙發戴着耳機看電視。
看完一部電影後,水也喝完了,梓溪起身先看了宴季禮一眼,見他仍然睡得安穩,也就放心下樓倒水去了。
只是等她倒完水回來,走到門口,就聽到房內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梓溪一愣,連忙推開門,大步走了進去,只見宴季禮的右手正在床頭櫃上摸索,地毯上有一個正在往外流水的杯子,想來就是他掃到地上的。
梓溪順手撿起杯子放在床頭櫃上,走到床邊,輕聲問宴季禮,“你怎麽了?是不是想喝水?”
宴季禮半睜着眼睛,但似乎并沒有看梓溪,更沒有聽到梓溪的話,嘴裏有氣無力地念叨:“水...”
梓溪明白了,這人大概是有些燒糊塗了,想喝水。
這本是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小事了,但梓溪看着剛剛從地上撿起的水杯,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梓溪看着自己的杯子,考慮了三秒後,妥協了。
先把宴季禮扶起來,讓他靠在床頭,然後拿着自己的杯子,把剛剛倒的溫水遞到宴季禮的嘴邊,好在宴季禮還不算神志不清,意識到嘴邊就是水,接過杯子咕嚕嚕喝完了。
“還要。”
一杯水壓根不能解宴季禮的渴,他喝完把杯子遞給梓溪,語氣就像小孩子找大人要糖果。
梓溪看向他的眼睛,見他半睜着,極為蠢萌的樣子跟平時的他大相徑庭,梓溪有些懷疑腦袋不清醒的男人正向她撒嬌。
雖然這個猜測有些驚悚。
“等着,我很快就回來。”
揮散腦子裏不該有的想法,梓溪接過杯子,另一手拿着宴季禮的杯子,匆匆下樓。
等她快速把兩個杯子都洗幹淨,又分別倒了一杯溫水,梓溪快速回到房間一看,宴季禮歪頭靠在床頭上,已經睡着了。
梓溪把水杯放在床頭櫃上,走到宴季禮身邊,小聲喊他,“宴季禮,還想喝水嗎?”
喊了幾聲,宴季禮一點反應都沒有,梓溪放棄,想扶着他躺好,但宴季禮太重了,梓溪怎麽拽都拽不下來,後來大概是宴季禮被梓溪拽得難受了,他蹙眉睜開眼,正想說什麽,卻止住了話頭,看向梓溪的目光漸漸柔和,頓了幾秒,他把梓溪往自己的懷裏拉。
“樓梓溪,你終于回來了!”
語氣中帶着一絲失而複得的喜悅。
梓溪被宴季禮突然的動作弄得一呆,意識到他正抱着自己,她奮力一掙...
也不知道是自己力氣太大,還是生病的宴季禮太弱,梓溪輕而易舉地退出宴季禮的懷抱,站回在地板上,而“孱弱”的宴季禮因為慣性原因,從床上咕嚕嚕跟着滾到了地板上,發出一聲沉悶的“咚!”。
看着掉在腳邊的宴季禮,梓溪:“......”
照顧病人照顧成這個樣子,大概也只有她了吧。
一不做二不休,梓溪拿腳輕輕踢踢宴季禮的肚子,問他:“喂,你能不能自己起來?”
床下有一塊很大的地毯,宴季禮除了腦袋在地板上磕了一下,身體其他部分都在厚厚的地毯上,摔下來并不嚴重,但壞處也是顯而易見的——剛剛那杯水正潑在地毯上,這會兒剛好被他壓住。
很好,一會兒還得指使他自己換衣服,他若不“識相”,還得她來,梓溪覺得自己有點慘。
宴季禮似乎沒聽懂梓溪的話,更沒意識到自己躺在濕的地毯上,感受到梓溪的腳在自己肚子上蹭,他抱着梓溪的兩條小腿,小聲嘟囔道:“你別走!”
力氣太大,梓溪差點沒站穩。
“你放開我!”梓溪壓着聲音吼道。
兩人此時貼在一起,梓溪很清楚地感受到宴季禮身上很燙,似乎不只是低燒而已,盡管懷疑他被燒得神志不清,但梓溪仍然不想跟宴季禮這麽“授受不清”。
梓溪一聲吼,宴季禮根本不當回事,依然抱着她。
踢也不能再踢,更不能放任他躺在地上,梓溪簡直拿他沒辦法,最後想想他剛剛說的話,低頭威脅他,“你要不放開我,我馬上就走,讓你再也找不到我!”
本是死馬當成活馬醫的話,但意外有效。
宴季禮依舊閉着眼睛,但兩只手放開了梓溪的腿,只是又強調了一遍,“你別走。”
吃到一點甜頭,梓溪退開一步,看着他,繼續吩咐:“你現在如果站起來,重新回到床上,再把濕的衣服脫下來,然後睡覺,我可以答應你不走了。”
大概是一連串的“命令”,讓正處在混沌期的宴季禮不太能記得住,他半睜開眼睛,有些不解地看向梓溪,并沒有動。
梓溪嘆了一口氣,有點懷疑毒蜂的毒素讓地上這個白天還“運籌帷幄”“指點江山”的男人一夕之間變成了傻子,她低頭仿佛看弱智一般看向宴季禮,說道:“你現在站起來,回到床上。”
宴季禮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坐在床邊,整個動作中,他的手時不時扶一扶腦袋,似乎有些擔心腦袋會因為太痛,掉在地上。
梓溪看着他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等他坐好,她又指使道:“你現在把外面的衣服脫掉,然後躺在床上,睡覺。”
宴季禮看了梓溪一眼,然後伸手往自己胸前而去,開始解扣子。
那些扣子似乎有些難解,梓溪見他速度太慢,上前幫他,沒幾秒,扣子全解開了,宴季禮又看了梓溪一眼,見她點頭,于是脫下睡衣,鑽進了被子裏。
等宴季禮重新躺好,梓溪終于松了一口氣,正想回到沙發邊休息一下,宴季禮突然出聲,“你別走!”
梓溪只能走近兩步,安慰他:“我不走,你快睡。”
此時,除了讓宴季禮好好休息,以便更好地對抗毒素,梓溪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
宴季禮似乎累極,但閉上眼睛前,目光再次眷念地确定梓溪就在身邊,這才安心地睡去。
梓溪在他床邊站了一分鐘,見他呼吸慢慢平穩,明白他真的睡着了,這才拿着水杯回到了沙發邊。
這麽折騰了一下,她也累了。
等喝完水,梓溪拿着電子體溫器給宴季禮測量,發現他滿頭都是汗,體內的溫度也降了下來,梓溪終于安心下來。
強撐着疲憊的身體,又看完一部電影,睡前再次确認他的體溫已經恢複正常,梓溪躺在沙發上,放心地閉上了眼睛。
只是太累的她沒注意到的是,床上的某人微微顫了顫眼睫毛,終于清醒了。
作者有話要說: 宴季禮:想脫我的衣服,其實也不用這麽麻煩的~
梓溪:你可以圓潤地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