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路哥哥
見溫暖頻頻往樓上看, 姚葭沒忍住打趣她,“怎麽,你還怕小白對你男人做什麽?”
溫暖愣了下,嘴角一抽, “我只是好奇他們在密謀什麽國家大事, 閑雜人等還得退避三舍?”
姚葭不以為意地挑了挑眉, 喝了口水潤潤嗓子又道,“男人的事我們這些待在後方的女人就別插手了, 需要援助的時候, 他們自然會開口的。”
溫暖擡眼看了看姚葭,沒接話。
她并不想待在什麽後方,她要跟路時川一起披荊斬棘,乘風破浪!
“要不偷偷上去看看?”見她實在好奇, 姚葭笑着提議。
溫暖當真認真地考慮了起來, 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算了,我還是留在這裏陪你聊天吧!”
姚葭便笑起來,未幾, 抱着薯片跑去溫暖身側緊挨着她坐下, 一邊嚼着薯片一邊盯着她的臉看。
五秒過後溫暖咧着身子往後靠了靠, 下意識又往樓梯口瞥了眼,不太自在地蹙起眉道:“你,幹嘛這樣看着我?就你家小白那不分對象的醋勁兒,我怕他看見會揍我。”
姚葭:“……”
尴尬了下,她索性放下薯片,盤起腿面向溫暖坐着,又盯着她看了會兒才道:“我總覺得對你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可是,嘶……我也說不好。”
溫暖聞言不禁怔了怔,問:“很親切?”
姚葭詫異地點點頭,“你也有這種感覺?”
她誇張地瞪大了眼睛,稍稍拔高了音調,“你不會是那個還沒出生就被我媽帶走的我從沒見過面的妹妹吧?”
說完自己把自己逗得笑個不停。
溫暖卻突然一臉嚴肅,“……你媽媽,姓溫?”
姚葭:“我媽姓李。”
溫暖:“……”
默了默,溫暖無力地翻翻眼皮,有那麽一瞬,她差點以為姚葭說的是真的。
“話說你一點不好奇你父親是誰?”姚葭又問。
父親……
溫暖認真地想了片刻,緩緩地搖頭。
一個狠心抛棄她母親的男人,她好奇他去做什麽?
況且二十四年沒有父親的日子,不也過得挺好,她早習慣了。
以前有溫若護着寵着,她一直覺得自己過得很幸福。
雖然現在溫若不在了,可她又極其幸運地遇見了路時川。
他同樣寵她護她,她想她的幸福會一直延續下去直到老去。
所以她不好奇
也不需要好奇。
*
按照自古傳下來的風俗習慣,除夕夜家家戶戶都是要守歲熬年的。
路遠征和時齡飯後就被人叫走,兩位校長年紀大了熬不了夜,看了會兒春節聯歡晚會便喊着困,早早地就去歇下了。
路詩晗在爺爺奶奶回房後不久也噔噔噔地上了樓,美其名曰:我有眼力見兒,不給你們當電燈泡。
其實就是被路時川暗戳戳地用一個巨額紅包給打發走的。
晚會這種節目要擱往年路時川是不怎麽看的,覺着沒什麽意思,可如今有溫香軟玉在側,便另當別論。
兩人縮在沙發一角,在毛毯裏你擠下我,我擠下你,心底竟生出一種老夫老妻的感覺來。
節目切換至外場時,看着熒屏上一片絢爛熱鬧的煙花,溫暖不免嘆息。
見狀,路時川捏了捏她手心,偏頭問:“想看煙花?”
溫暖點頭,“想看。”
路時川古怪地笑了下,掀開毯子站起身,朝她伸出手。
“幹嘛?”雖然有些疑惑,溫暖還是把手遞了過去,下一秒便被緊緊握住。
把人拉起來後,路時川順勢攬住溫暖的腰,溫和地沖她笑了笑。
見她茫然地看着自己,又覺得那表情甚是可愛,忍不住擡手捏了捏她的臉頰,又壓低了頭問她:“不是想看煙花?”
溫暖愣了瞬,眼底一亮整個雀躍的不行,“這裏允許放煙花?”
路時川看了她一眼沒回答,轉身取來外套、帽子和圍巾将人裹好,牽起她的手往外走。
阖家團圓的日子,路上的車輛并不是很多,二十來分鐘後便抵達了目的地。
順着山坡上的小路将車開上去,才停穩,已然透過擋風玻璃看到山下盛景的人便驚喜地“哇”了一聲,迫不及待地開門下了車。
山坡腳下是一片開闊的廣場,這是城區唯一一個允許燃放煙花的地方。
為避免事故發生,其實也只允許遠遠地站在警戒線外觀看,帶來的煙花統一交給專人燃放。
但這也絲毫影響不了廣大人民群衆的熱情,有的看總比沒得看強。
這會兒不怕冷的男女老少已經将整個廣場圍了個水洩不通。
興奮的尖叫聲混着煙花沖向天空炸開的聲音,簡直比天王天後舉辦的演唱會現場還要熱鬧上幾分。
溫暖站在山坡邊上,一會兒指着廣場,一會兒指指天空,抱着路時川的胳膊蹦蹦跳跳興奮地簡直像個孩子。
遠處的光隐隐約約落在她雀躍的臉上,時暗時明,看上去竟比那盛放的煙花還要奪目耀眼。
路時川垂眸看着,就入了神。
許久,被那五彩斑斓的光迷了眼,溫暖一偏頭,便落入了那一方看不見底的幽潭。
夜色模糊了他的輪廓,閃爍的華光卻點亮了他的五官。
此刻那雙盛滿深情的眸子正專注地注視着自己,眼底流光攢動,清亮的不可思議。
溫暖看得有些着了迷,不由自主地擡起手,扒開他額前的碎發,沾了涼意的指間順着他飽滿的額頭,緩緩劃過他精致的眉眼。
再從□□的鼻梁往下落在他下巴處,指腹來回婆娑了幾下,隐隐有些胡渣冒了出來,刺刺的,有些渣手。
她卻似乎玩上了隐,柔軟的手指不斷在他下巴處撥弄,直到他眸色漸深,才暗戳戳地收回作怪的手,輕輕靠進他懷裏,額頭抵在他頸窩處,垂眸看向盛況依舊的山腳下。
“路時川。”她輕喊他名字,聲音軟軟糯糯,“謝謝你!”
上一次見到如此震撼的場面還是小時候,相隔幾條街外的暴發戶辦喜事,煙花整整放到半夜,溫若便陪着她看到半夜,直到回去後還興奮的一個晚上沒睡着。
但自蘭城全面禁止燃放煙花爆竹後,她便再沒看過了。
此刻窩在路時川懷裏看着遠處熱鬧的人群,就和那時溫若陪着她看煙花一樣,滿心滿眼都是璀璨的幸福。
“我們之間用不着說謝謝。”路時川擡手環住溫暖的後背,下巴在她腦袋旁蹭了蹭,須臾又把人從懷裏撈出來,斂目看着她,“一定要每次都連名帶姓地叫我?路時川三個字裏少一個字應該并不難念吧?或者……”
他微微一頓,不知道想起了什麽,勾起一側的唇角,笑得頗為意味深長的樣子,“你比較喜歡像你筆下的漫畫裏那般叫我?”
她筆下的漫畫?
溫暖怔了一下,脫口而出,“路哥哥?”
話音一落,就見路時川目光沉沉地看着自己笑得愈發張揚,連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兒。
片刻,他擡手在她頭頂拍了拍,以一種長輩疼愛晚輩才有的語氣說了個:“乖!”
見她一臉錯愕淩亂的樣子,路時川終于痛快地笑起來。
清潤愉悅的笑聲穿透夜色傳進耳朵,溫暖的心口都忍不住要發燙。
過了許久他才緩緩收了笑,靜靜地盯着她有少許害羞的面龐看了會兒,往身後指了指,“我有禮物要送你,在後備箱裏。”
溫暖擡頭看了他一眼,悶悶地問:“什麽禮物?”
路時川卻神秘地笑笑,讓她自己去看。
溫暖這才慢吞吞地朝着車子走去,站到後備箱前,又擡眼往路時川那裏看了看。
他擡了擡下巴,催促了下,她才伸手打開後備箱。
剎那間,一陣幽香撲面而來,入眼是一片嬌豔的紅。
原來飯後他無故失蹤,是跑去買花了?!
視線從被擺拼成心形的玫瑰花上緩緩聚攏,落在中間那小小的絲絨盒子上,她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
見狀,路時川終于淺笑着擡腳走了過去,自溫暖身後将人攬進懷裏,微微底下身子把下巴輕擱在她肩頭。
“這是什麽?”她聲音忍不住尖銳起來。
路時川笑了笑,“白亞謙那小子都把姚葭綁去領了結婚證了,我長他三歲,自然不能掉隊。”
然而溫暖卻似沒聽懂般,又顫着嗓子問:“這是什麽?”
路時川便輕笑了聲,握着的她的肩膀把他轉過來面向自己。
然後就着這樣的姿勢傾身過去取來絲絨盒子,單手打開。
一枚做工精致的戒指躺在盒子裏,頂端的鑽石在夜空中仍熠熠閃着潔白的光。
溫暖呼吸不由得一滞。
盯着戒指看了會兒,她的聲音顫得更厲害了,“路時川,你這是什麽意思?”
見她成功被自己震撼住,路時川又笑,“你不是看出來了?我在跟你求婚。”
說完,他拿出戒指在她面前單膝跪下,目光灼灼,無限情深地看着她許久,鄭重了表情問:“我想正式給你一個家,結束你的漂泊,從此免你驚免你擾,讓你有枝可依,護你一世無憂,親愛的溫小姐,你可賞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