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追妻
狗男人路時川錯愕地捂着半邊臉:“……?”
未及搞清狀況,又見溫暖倏地扁了嘴巴,眼淚吧嗒吧嗒直往下掉,半晌兒抽抽噎噎道:“我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每天渾渾噩噩地等你回來,你終于回來了,卻又叫我親眼看着……你跟別的女人求婚了……呵呵……你都跟別人求婚了呢,我以為冰釋前嫌了,我是有機會的……卻沒想到我們就真的只是冰釋前嫌了而已……”
說完她神經兮兮地沖他彎唇笑起來,笑着笑着又哭了,且越哭聲音越大,甚至蓋過了那震耳欲聾的音樂。
附近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紛紛猜測這姑娘是遭遇了什麽,竟能在大衆場合哭得如此酣暢淋漓。
唯獨路時川久久地沉浸在溫暖那番控訴帶來的震撼中,一臉懵逼地傻坐着,不可思議地瞪着眼前鼻涕混着淚怎一個凄慘了得的人。
他什麽時候跟別的女人求婚,還叫她親眼看見了?
想起白亞謙帶走姚葭前撂下的話,路時川簡直要被氣笑了。
難不成這兩個人以為他那會是要跟姚葭求婚?
路時川郁結地直撓頭。
可溫暖那副傷心欲絕,哭倒長城的架勢,看得他實在心疼的不行,只能将人提起來抱在腿上不停地輕聲哄着。
“不問問我就一聲不吭地跑來酒吧把自己喝成這樣?你傻不傻?誰告訴你我要跟別人求婚了?我煞費苦心想要當着全公司的面跟你表白,好給你貼上老板娘的标簽,滿腹真心都沒來得及表出口,你居然冤枉我還給我跑了!我一輩子都沒這麽丢人過,你難道不覺得哭得人應該是我嗎?”
“溫暖,你就真沒聽出來,那首歌我特意唱給你聽的?”
深情款款地說完,路時川垂首去看懷裏的人,她終于不哭了,輕蹙着眉看着自己,眼底水霧彌漫,迷茫、懵懂又可憐。
禁不住彎唇笑了笑,還要說些什麽,卻見溫暖腦袋猛地往下一點,下一秒便整個歪在自己胸前一動不動了。
細細的鼾聲響起,路時川哭笑不得,半晌兒,閉着眼嘆了口氣,擡手輕輕刮了刮溫暖的鼻尖,眼底盡是寵溺。
也許今天就不是個适合表白的好日子。
罷了,還是改天再來一次吧!
*
所幸溫暖酒品還是好的,一路上不吵也不鬧,路時川把人弄回去後脫了外套安置在床上,她也只是皺了皺眉,稍微哼了兩聲便睡了過去。
待她睡得沉了,路時川又起身去打來熱水,擰了毛巾動作輕柔地給她擦了臉和手,打開被子蓋好。
之後便關了頭頂的大燈,拉過沙發坐在一旁,寸步不離地守着她。
房間裏只剩下一盞昏暗的壁燈,柔和的光線落在那張恬靜的睡顏上,路時川突然間就懂了那種別人所向往的歲月靜好,時光安然。
喜歡的人剛好也喜歡自己,不是誰都能有幸擁有這份幸運。
那就這麽安安靜靜陪她到老,可好?
*
天蒙蒙亮的時候,路時川起身活動了下筋骨,沙發太窄,湊合着歪了一晚上,這會兒連脖子都是疼的。
垂眸往床上看去,那姑娘還老老實實地睡着,路時川無意識地勾起嘴角,就這麽看着她竟也覺得滿心都是滿足和幸福。
待酸脹的肢體恢複如常,路時川輕手輕腳地出了卧室。
回到隔壁随便洗漱一番,去早市買了些新鮮的水果小菜回來。
青菜剁碎簡單地煲個粥,定了四十分鐘後的鬧鐘,路時川打開暖氣随意地在客廳躺下。
從前天晚上回到霖城到現在,他幾乎就沒怎麽睡過覺,這會兒知道溫暖就安安靜靜地躺在他隔壁,心下便格外放松,才閉上眼睛便睡了過去。
只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精心策劃的這場表白,自己既沒有猜對開頭也沒有猜中結尾。
等鬧鐘把他叫醒,端着愛心早餐打開隔壁的門時,發現早已人去樓空。
拿出手機準備給溫暖打電話,微博裏卻彈出的特別關注。
陽光下:狗男人都對着別人唱情歌了,我還追嗎?不追了,累了,走了,去西洗滌靈魂去了!
後面放了一個小視頻,在車廂內拍攝的窗外飛速後退的風景。
看完短視頻,又低頭看着自己親手熬的還冒着熱氣的粥,路時川都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言語來形容心底此刻的無可奈何。
為什麽他追個姑娘就這麽難?
*
路宅這邊,時齡女士積極為兒子收拾了行李。
路時川一進大院兒便看到他母上大人在樓下翹首以盼,旁邊站着笑眯眯的路遠征和一個行李箱。
車子還未停穩,時齡便拖着箱子大步走了過去,見兒子要下車她迅速伸手把車門又給摁了回去。
“不用下來了,衣服給你收拾好了,飛機票和火車票也都給你買好了,你爺爺奶奶在那邊呆的不想回來了,說是年後暖和了才回來,家裏就我跟你爸怪冷清,你趕緊的把我兒媳婦追回來好陪我過年,快去快去!”
看着母上大人一臉着急,路時川嘴角幾不可查地抽搐了幾下,“您要不整這麽一出,她現在已經在這兒陪您二老了。”
時齡眼睛一瞪,“這哪兒能一樣嗎?這口氣憋着出不去,我當得了好婆婆嗎?!”
路時川無奈,“那您現在能當得了?”
時齡洋洋得意地點頭,“怎麽當不得?我要讓天底下所有做媳婦的都嫉妒溫暖有個好婆婆!”
路時川出生時難産,時齡傷了身子,想再要個女兒的心願終是未能達成,都說兒媳婦算半個女兒,如今也算如願了。
*
臨近年關但軟卧裏的人卻不算太多,溫暖那個隔間四個床位其餘三個都是空的,這讓她小小地意外了一下。
發了微博後,也沒去關注網友留言,坐在窗前欣賞遠處的風景。
接到溫琪打來的電話,溫暖什麽也沒說,只告訴她不用擔心便挂了。
有什麽好擔心的呢,孑然一身也照樣能過,再說怪不得誰,她自作自受。
宿醉後免不了有些頭疼,太陽爬得高了,光線也開始刺眼,揉了揉太陽穴,決定躺下休息會兒。
困意來襲,便真的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聽到隔間裏有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有人走了過來,貼着床沿站在她背後,強烈的壓迫感襲來,她幾乎能感受到那股落在自己臉上極其熱切的目光。
溫暖慢慢睜開眼睛,窗外的陽光照進來,那人的影子就落在她面前的隔板上。
直覺告訴她,那是個很高大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