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二回合花小寵VS國師,完敗
兢兢業業沒日沒夜的處理朝廷政事,這可是有目共睹的,她可一丁點懶都沒偷過哦。求好評~求虎摸~
如花領命傳喚去了,站在旁邊的如春想了想應該提醒下自家陛下,于是道:“沫将軍許是為了沫公子而來。”
嘎……花小寵咬着梅花糕的動作僵住了,默了秒秒額頭開始刷刷冒汗,幹笑着面向如花:“你猜她來幹嘛?”
“屬下不……”知……
話還沒說完,如花通報的聲音已經傳來了。
花小寵也只好硬着頭皮将人召了進來。
來人一身紫金長袍,面容剛毅威武,黑眸灼亮睿智,單單往那一站便是不怒自威讓人不敢放肆。
“臣沫天參見陛下。”沫天雙臂一擺單膝跪下,飄逸帥氣的姿勢讓花小寵眼前一亮,忙道:“将軍平身。”
“謝陛下。”沫天起身,并沒有等花小寵開口便直言道:“臣那不孝子在宮中多日,至今陛下未有冊封不知何意?”
“……”次奧!這麽直接的戳問題,大家還怎麽聊天啊!花小寵勉強扯出一抹溫和的笑:“朕剛執政不久,朝中政事繁多,所以便以國事為重,還請沫将軍體諒。”
“陛下雖然年幼,竟有此為國為民之心,臣深感欣慰。”沫天冷然的面色果然稍有緩和,凝固的氣流也緩緩的融化了:“只不過,娶夫生子,陛下也不可再耽擱。”
“額……”花小寵默默汗了個只得點頭敷衍:“朕會考慮的,有勞沫将軍挂心了。”
沫天自然聽出花小寵的敷衍之意,面色稍稍不悅,雖然她平時不善言表但是對自家兒子那是打心底的疼愛,沫瞳平日也甚是乖巧聽話,只是這次不知為何竟要來這皇宮選妃,因為這事她還發了火,怎奈這孩子突然倔起來比她還擰,說什麽都要來皇宮,雖然她很不情願但是兒子第一次這麽執着一件事,她也唯有點頭,只是這進宮都這麽久了,陛下竟然一點冊封的意思的都沒有,這朝上朝下的文武百官,已經開始在她背後指指點點的了。
她并不在乎這些背後之人的看法,只是自家兒子會不會因此受了委屈才是她比較擔心的。一想到此沫天就很是後悔當初為什麽要答應他進宮,帝王之家後宮三千,又有幾人能像太上皇那般一世一雙人。當初若不進宮以他的條件找個門當戶對品行端正的好妻主根本不是問題,指不定現在小外孫都抱上了。
而現在呢?自家外孫別提了,就連自己兒子都名不正言不順的再這後宮之中,一想到這些沫天整個人都不好了,臉色也陰了幾分,冷冷的道:“陛下當知曉臣那不孝子對您的情誼,還望陛下莫要再辜負了。”
接收到沫大将軍犀利的目光花小寵不由自主的點點頭:“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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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得到确切回應,沫天也便告退了,臨走時還不忘給自家兒子帶句話,若是在宮中受了委屈,只管回去。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接過如春遞來的手絹擦拭額頭津津的冷汗,花小寵深深吐出一口氣:“看不出來這沫将軍還是個寵兒控……”
都說沫天冷漠嚴苛,對人亦是無情到底,可今天一見才知道這哪是什麽無情冷漠的大将軍,明明就是寵兒子寵上天的呆萌大嬸!雖然有可能大概也許她自己都不知道。
打發如花去傳話了之後,花小寵躺在禦書房的軟榻之上稍作休息,剛巧蘭子淵進來了。
清眸一轉便看到躺在榻上眼眸半瞌似睡非睡的花小寵,不由放輕了腳步,拿起軟榻邊的正欲悄悄的給她蓋上,卻不想後者已經醒了。
花小寵其實并沒有睡着只是有些累了,想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剛躺下沒一會便聞到了那股似有若無的淡淡藥香。接着便感覺到柔軟的薄毯蓋在了身上,心中頓湧出淡淡的甜蜜,也不便裝睡便睜開眼眸。
看着眼前這張俊美出塵的容顏,花小寵有一瞬的失神,她曾以為這裏不過只是一場夢,若夢醒了便會回到現實,與這般美好的人也會再無交集。所以她也不曾努力過什麽,只是不知為何選擇一想到有可能的分離她的心就莫名的揪在一起,窒息的讓人無法呼吸。
怎麽辦?突然不想離開了……
花小寵看着蘭子淵之時,後者也正看着她。
淡淡清眸波瀾卷起,印着眼前精致小巧的面容,再無他物。細眉月眸,那泛起漣漪的月牙閃動着的情愫他懂,一直都懂。以前不懂是為不知,後來他懂是為不聞,現在他懂只是卻沒辦法做到不聞不問了……
“你找我有事?”花小寵很享受這種自然而溫馨的氛圍,但她也知曉蘭子淵不會無緣無故過來,便直接開口問了。
“嗯。”蘭子淵應了聲,似覺得稍有暧昧便想起身離得遠些,手剛離了薄毯幾杯一只溫暖的小手緊緊抓住,有些不解的看着面前的人。
“咳咳……”花小寵覺得今天自己确實有些放肆了,當下松開了手,稍稍坐直了身子收了腳盤在退下,拍拍旁邊空出來的位置道:“坐這裏。”
手指微握,掌心停留的溫暖讓他有些微愣,聞聲便依言坐下,放開手掌,恢複了無波的清冷道:“雪凰天今日傳信過來,說是查到一些線索,但是需要确認,确認之後過幾日便會過來。”
“什麽線索?”
“并未直言。”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這件事好像沒那麽簡單……好像藏着某些驚天的聯系,只是這個想法一閃而逝,待她細細想來,卻也無從查找。
“怎麽了?”蘭子淵見花小寵皺着眉似努力的想着。
“沒事,剛剛走神了。”花小寵搖搖頭,終究還是想不出來到底是什麽,只得換個話題道:“母皇父後是不是也沒有消息?”
見後者搖首,花小寵有些深深的無力,她真心懷疑自己是不是親身的了,一年半載不回來一次也就算了,出這麽多事,自家女兒上次差點小命不保都沒露個面,她真心無語則個,估計等到她娶夫生子這兩人都不回露個面。
“對了,今天沫大将軍來宮裏的事你知道不知道?”說到結婚生子花小寵想起一件事來。
“因為沫瞳。”蘭子淵稍一聯想便知曉沫天來的用意。
“對。可是我覺得這事有蹊跷。國師,你怎麽看?”
“确實是有蹊跷。”蘭子淵并未發覺花小寵的梗接着道:“今日淩大人路過将軍府的時候偶遇過沫将軍,說了些話,之後沫将軍面色不佳的回府了。許是關于沫瞳之事,才有了沫将軍今日面聖之事。”
“唉?”花小寵有些無語了,什麽時候朝廷大臣也這麽八卦了,但是八卦就八卦呗,您還直接當着人家的面嚼舌根,也不怕被沫天一掌拍死。
在花小寵哀嘆自家朝臣墜落之時,蘭子淵突然起身朝門外道:“如春。”聲音清冽嚴肅。
作者有話要說:
☆、如夏失戀
如春應聲進來:“屬下在。”
蘭子淵揉揉眉間,似在思索,花小寵很好奇什麽事能讓他這麽愁眉不展,便直接下榻走了過來:“怎麽了??”
“我只是覺得此事有些蹊跷,還需查一下。”蘭子淵說完轉向如春道:“查淩禮儀今日都做了什麽,見了哪些人,說了什麽話,活動的資料,還有近期朝臣的出入信息,今晚給我。”
“是!”如春朝花小寵施禮告退便領命去了。
“到底出什麽事了?”花小寵走到蘭子淵面前擡首看着他:“是不是淩禮儀真有問題?”
蘭子淵并未回答她,只是垂首看着花小寵正赤着腳丫踩在地上,眉宇微皺,便直接将人抱起,在後者驚呼聲中将她放在床上,而後冷冷開口:“地下涼,陛下下次莫忘記穿鞋再下來。”
“知、知道了。”這人……花小寵窘迫的臉頰似火燒一樣,長這麽大還沒被人這麽抱過,而且還是公主抱,可是在女尊這會這應該是女人抱男人的吧……怎麽心情突然變的好複雜。
甩掉腦袋的裏亂七八糟的糾結,支支吾吾的想化解尴尬:“你是不是發現什麽了?”
“恩。”得到花小寵的應諾,蘭子淵并未發現她的窘迫,解釋剛才的事:“沫天雖然愛子心切,卻也不是被人三言兩語就能慫恿之人。而且将軍府因為時有練兵所以建的頗為偏僻,那裏人少并無街市,淩禮儀一個堂堂尚書怎麽會無緣無故出現在,而正好遇到将軍。若非無意,怕是真有蹊跷。”
“她為什麽要這麽做?”花小寵想當不解,這二人往來無怨近日無仇的,沒道理的,那麽大老遠的跑去添堵……
蘭子淵清眸寒光一閃道:“離間。”
花小寵沉吟半晌:“所以你的意思有人要借沫天之手對付朝廷?”
其實花小寵說的已經很委婉了,沫天是朝中重臣,手握兵權,正因人正直重臣,才得此重用。若說這寵姿國誰動一下便能讓這天下抖三抖那便是威武大将軍沫天莫屬。
沫天一生打仗無數,在民間呼望也是極高。當年祖皇病重卧榻,國之內外亂成一團,當時藩鎮勢力割據舉兵造反,民不聊生,而此時正是太上皇與沫天一齊出兵鎮壓,一舉平外患,安內亂,更在幾年之間鞏固邊疆,無人再敢來犯,亦才有今日的繁華昌盛。
當年因為沫天的神勇遭多人忌憚,欲想方設法除去她,只是此人近乎沒有任何弱點,冷酷無情甚至是殺人如麻,作為一國之将對待敵人的手段絕對是鐵腕狠辣,不少能人異士死在她的手裏,自此無人再敢招惹于她。
國家安定之後,沫天也很快的結婚生子,而能讓這個冷漠的将軍展現出少有的溫暖便是剛剛出世不久的沫瞳。
沫天常年在外,已經習慣了命令式的相處方式,剛硬直接,即便如此沫天生疏卻僵硬的溫柔還是毫無保留的給了沫瞳。
若說以前的沫天是戰無不勝沒有弱點的戰者,那今日沫瞳許就是她唯一而且致命的弱點。
“算是。”蘭子淵算是認可了花小寵的想法:“沫天此人可謂心思缜密,必是也看出了些端倪,不然也不會貿然而來。”
花小寵默了個,沫天這是有意在提醒她,有人欲對朝廷不利,從而也表明自己立場,國事是國事,家事是家事,她分的很清楚。
所以今日才如此直言不諱的表明對兒子的愛護。
但是花小寵苦惱的卻是另外一件事,沫瞳為什麽要進宮?好像他們在此之前并未有何接觸,看沫瞳對她情深意重咳、應該說是以前的花筱寵,好似很久以前就認識了一般。
不得不說花小寵的無意中就真相了,對于自小每天都想着溜出宮的她而言小時候的小小插曲并不能有什麽深刻的記憶。
花小寵現在是不擔心沫天會否有芥蒂之心了,但是問題也來了,她對沫瞳确實只是朋友之意,并無男女之情,若真是娶了回來也是誤人終生。可是想到之前無意中聽到的對話,她又不知如何是好了。
怯怯的拉拉蘭子淵的衣袖,花小寵眨巴着濕漉漉的月眸:“那啥,你知道不知道沫瞳為什麽那麽喜歡花、額我?”
“……不知。”對花小寵的問題狠狠噎了下,蘭子淵都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好吧,狠心傷害一個美男的玻璃心,她是真心做不到,但是委屈自己去和一個不愛的人結婚,她更做不到。
算了,還是哪天有機會旁敲側擊的問一下,再想想怎麽解決吧。
蘭子淵看着明顯心情低落的花小寵,只得出聲安慰:“不用太過擔心,順其自然便好。”
“恩,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處理完了奏章,花小寵帶着難得出來堅崗如夏在禦花園出來放放風。
晚風清涼,漫步在湖畔,一掃陰郁頓時心情愉快了不少。
然後如夏情緒很是低落的,垂頭跟在後面,那沉沉的低氣壓,讓花小寵想忽視都不行,只得停下腳步問她:“咋啦?讓人給煮了?”
如夏依步停下來,給了自家陛下一個幽怨的眼神,後者搭線錯誤,被這一個小媚眼瞅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才聽她幽幽道來:“陛下果然都不關心屬下了,屬下覺得人生都沒有意義了。”那語氣說不盡的委屈哀怨。
“呵呵……”花小寵幹笑一下,連忙安慰不知因何心靈受這麽大創傷的屬下:“朕不是忙嗎,現在不是來關心關心你了嗎。”
如夏抽抽鼻子勉強接受了遲來的安慰:“也沒什麽就是失戀了……”
“又失戀了?”花小寵話一出口就後悔了,果然某人的低氣壓更深了:“那啥,這次是誰?”
--這差心眼子的,補刀的能力又深近一層……
又……好想哭啊如夏,她能說嗎?能說自己被一個人拒絕了兩次嗎?瞅瞅自家陛下滿臉小興奮的表情,明顯有将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意圖,果斷斷了念頭:“往事不要再提。”
……人生幾度風雨。
如夏自此一蹶不振,整整三天她所到之處連花都無精打采,花小寵實在看不下去這漫天的陰郁,速速招來如春等人,看能不能有啥線索。
而從三人口中得到的便是,某人失戀了,某人第二次失戀了,某人被一個人拒絕了兩次,又失戀了。
……春天,真是一個美妙的季節,花小寵萬分感慨。
稍稍囑咐三人近些日子多關心關心如夏,花小寵為了以表關懷也給如夏放了兩天假。
如夏放假了,雖然不知道她去哪借酒消愁去了,花小寵耳邊是頓時清淨了不少,沒有人天天頂着烏雲遮陽之後,竟然有種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感慨,淚。
坐在沫瞳院子裏,身側美男優雅的品茗,晨曦拂照在那如玉的面龐上,鍍上了一層陽光特有的溫暖。
纖細的手指執起杯盞,輕輕的移至唇畔,薄唇微啓,杯盞移開淡淡的水漬留在唇上,滋潤的紅唇飽滿誘人。
“咳咳……”急忙撇開視線,這妖孽真是……花小寵幹咳終于引來的美男的側目:“陛下?”
“沒、沒事,口水嗆着了。”花小寵連擺手,作勢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潤潤嗓子,而又若無其事的環顧一圈問道:“小泉呢,怎麽沒看見?”
說來也是造孽,也就前幾日如夏失戀傷神的時候,花小寵和如春三人在禦花園聽她哭訴衷腸,好巧不巧遇到了來前殿交差正回沫瞳院的小泉。
于是花小寵的身份暴露了,如夏的暗戀瞬間轉為明戀而又不加過度的直接轉為失戀……徹底沒希望了。
衆人尴尬的不知如何開口,人家小禮一施,蒼白着小臉飄然而去,雖然花小寵是沒看到人有所謂的失望痛心以及各種受傷的眼神,但如夏咬死了她看到了,別提那揪的小心肝有多疼了。
唉……戀愛還沒開始就夭折的如夏,看的衆人也是醉了,如春難得溫暖了自家姐妹一把,将三不醫送她的半壺酒也貢獻出來了,直惹的後者啪嗒啪嗒的抽鼻子。
沫瞳看着眼前明顯又開始走神的花小寵,眼眸劃過一絲黯然。自家娘親前些日子進宮的事他也略有耳聞,雖然不知何事他也能猜個一二,無非就是他這個不孝子。
心頭一酸,此生他最對不起的便是家人了。
花小寵心裏沒有他,他也很清楚,但是怎麽辦?即使心中沒有他哪怕只是在她身邊做一個沒有名分的人,他也不想離開了……
萬一呢?萬一哪天她記起來了,或者開始有點喜歡他的呢?他害怕自己不守在身邊,便真的錯過了,除非那人親口告訴他……
沫瞳很聰明,卻也很傻,娘親在進宮之前就找過他,會不會後悔?而他即便花小寵不喜歡他,也想盡自己的心意争取一次,不論後果。
值得嗎?沫天問他。
“不值。”他說。道理都明白,聰慧如他,卻深陷不能自拔。
如若有一天你真的站在我面前告訴我,我不喜歡你,我便離開。而現在便讓我抱着這份希望等在這兒。
作者有話要說:
☆、情起情殇
初夏的清風有些微涼,清風苑的位置卻好,暖陽灑落,驅走那一絲春末的寒意。
院中女子支着下颚,眉宇微擰,似在思索着什麽,男子就那麽靜靜的看着她,清眸如水卻漣漪蕩漾。
沫瞳看了一會便移開視線,桃花眸中晦暗不明的道:“陛下可是為如夏的事?”
“啥?”花小寵剛回神,才想起之前的問題應道:“算是吧。”
“陛下真是操勞。”沫瞳這是真心話,以前她從未見過陛下對下人這麽關心過,除了國事怕是自己親身父母也無暇分心,更別說失戀,就算受傷或者因公死亡,怕也只是簡單的問候一句了了。
花小寵摸摸鼻子尴尬的笑笑,好吧,其實她是來找沫瞳的,如夏的事真的只是個借口,默默對如夏抱個歉。本來是想側面了解一下沫瞳到底有什麽想法,可是沫瞳一不喜歡逛花園二不喜歡串門聊天,她也沒個機會,只能自己來了。
正愁着怎麽開口比較合适的時候,一旁的包子悄悄湊上來,小眼睛滴溜溜的滿是天真:“我聽說前些日子如夏姐姐喝醉酒了?”
“你怎麽也知道?”花小寵驚了個,當時天色已晚,因為特殊原因便揮退了下人。沫瞳知道是因為人家聰明,這呆呆的小包子又是哪裏聽說的,幽幽看向沫瞳,後者淡然搖首。
包子愣了個:“大家不是都知道麽?”
“……”如夏,你家陛下好像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此時也終于可以理解如夏為何看誰都像是別人在同情她的那些眼神了。
“陛下……”包子好像突然很興奮,成功引來花小寵和自家主子狐疑的側目,才喜滋滋的道:“您是不是來給小泉和如夏姐姐賜婚的?”
花小寵滿頭黑線個,還未開口就被一陣碗碟跌落的聲音驚了個。
循聲望去,小泉此時正面色慘白站在院門邊,腳下散落一堆破碎的碗碟和新鮮糕點,想來便是拿給二人食用的,然而此時他本就嬌小的身時卻顫抖了起來,漂亮的眼眸滿是晶瑩,似落非落的惹人憐惜,微白的唇瓣顫抖着:“陛、陛下……”
花小寵和沫瞳對望一眼,糟了,而後同時看向一臉天然呆的包子,後者對上二人陰陰的目光,不明所以:“怎麽了?小泉不高興嗎?”邊說着還朝門邊的小泉望了望,後者果然已經抖如糠篩好奇怪哦,能嫁給陛下身邊的帶刀侍衛,這不是宮中小斯們的集體願望嗎?而且陛下身邊的侍衛個個都是俊秀英武,迷倒了一票小斯公子的,小泉能有這好福氣不是應該高興嗎?
啊呸!高興泥煤!沫瞳,能不能讓你家包子閉嘴先!
沫瞳接收到花小寵的目光當即讓包子先下去了,後者只能一步三回頭不情不願的走了。
包子一走,二人忙幾步走到小泉面前,小泉垂着頭,小水滴也終于啪嗒啪嗒的落了下來,一顫一顫的小肩膀讓二人滿心的內疚。
還不趕緊說清楚,沫瞳遞給她一個眼神,花小寵立即領悟,忙道:“小泉你別誤會,剛才包子胡說八道呢。”
“……”
“你無需多心,包子他就是随便八卦,你放心,朕絕對不會幹涉你的婚姻大事。”見小泉還一無所動繼續抽泣,花小寵連忙下旨。
“咕咚!”小泉突然跪了下來,眼淚撲簌撲簌的往下掉,膝下是摔碎的碗碟,尖厲的缺口割進了肉裏,瞬時一片殷紅。
二人沒想到小泉會由此舉動,忙将其帶了起來,沫瞳半摟着不至于讓他跌倒,隐隐有絲怒氣:“你這是幹什麽?”
“小泉自知有罪,請陛下降罪。”小泉擡眸直直的看向花小寵,眼眸一片死灰。
花小寵皺眉,她不明白小泉為什麽會這樣?若是旁人自然是歡喜的不得了,就算是不喜歡,也不必在她澄清事情之後還尋死膩活。
“你何罪之有?”花小寵看着他,眼神晦暗不明。
小泉見此眼眸微動,一抹恨意一閃而過,雖然極快但花小寵一直盯着他的眼睛,卻真切的看到了,唇畔微動,卻終究沒有問出口。
皺眉不解,難道如夏的事真的傷他至此,這恨到底為何而來?
小泉面色平淡,膝蓋的血已經浸透了衣衫暈染開來,似也毫不在意:“小泉以前不知陛下身份,胡言亂語也就罷了,陛下禦賜的手絹竟也……丢了。”
“就因為這事?”花小寵無語了,難道是她想多了:“這是朕的不是,向你隐瞞了身份,你并無罪。”
“可是……”小泉眼神閃爍,唇畔揚起一絲苦笑:“小泉卻有了非分之心。”
扶着小泉的沫瞳聞言身體一僵,愕然的看向他,卻有了一些不詳的預感。果然那毫無一絲血色的面容,帶着一抹決絕的堅定,他緩緩揚起唇畔,那笑竟是那般幸福溫暖:“蕭然,從沒有人特意給小泉留過糕點,也從沒有人願意和小泉說話,只有你。”
悲傷的淚水順着滿是笑意的面頰緩緩滑落,那般凄美無助:“我每天等在禦花園等着她,可是好久好久她都沒有來……我以為她不在了,不在這皇宮了。直到有一天,她卻突然出現了……明黃加身,冠玉龍紋……那不是我的蕭然。陛下,我的蕭然呢?”
這一聲質問,仿若一只手緊緊的掐住了花小寵的咽喉,眉眼酸澀,她張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蕭然……蕭然……”小泉看着那雙月眸滿是傷痛,仿若看到蕭然正眼睛灼亮的看着他,那笑明亮溫暖,能驅散所有的陰霾與不安,那是蕭然。
緩緩伸出手,撫上那張面容,手指還未張開,便無力的垂了下去。
小泉終于體力不支暈了過去,花小寵本欲上前接一下,卻被那昏倒之前的一聲低喃頓住了身形:“蕭然……”
原來她的無意之舉,卻害的他怎麽痛苦……
沫瞳愕然的接着小泉倒下的身體,他此時腦中一片空白,不知該作何反應,只得看向花小寵。
花小寵也一臉茫然,背脊一陣涼意,她不明白為什麽?為什麽小泉喜歡的會是她……
清風苑西側,包子兢兢戰戰的站在門邊,終于忍不住悄悄朝裏瞄了一眼。
花小寵站在床側,眉頭緊鎖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蘭子淵坐在床邊把脈,時不時對面前的花小寵說着什麽。自家公子一直默默的站在一旁,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不知在想些什麽。
包子抿抿唇,心裏有些內疚,雖然不知道小泉怎麽突然受傷又暈倒的,可是怎麽看怎麽像是和自己有點關系,自家公子更是一副倍受打擊的表情,難道公子也因為自己受牽連了?皺着小鼻子,他真心有些頭腦不夠用了,這低氣壓讓他都快喘不過氣來了,誰能告訴他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心情郁結,受了些刺激,休息幾日便可。”蘭子淵将小泉的手放于被褥下,轉而對花小寵道:“只是他似受過重傷,身體本就柔弱,此次受此刺激若是不好好休養,怕也熬不了幾年了。”
花小寵驚訝了,沒想到小泉身體狀況這麽糟糕:“沒什麽別的辦法了嗎?”
“三不醫興許有些法子。”蘭子淵搖首,寬慰道:“一會我便傳書給她。”
“也只能這樣了……”
留下包子在旁守着,花小寵三人便出了房門。
“陛下……”三人站在院中,沫瞳這半日都為說話,此時終于忍不住開口了:“小泉為何喚你蕭然?”
花小寵揉揉頭疼的眉間,見蘭子淵正看着她,眼眸一閃而過的擔憂,心中微暖,便為二人解釋了之前的種種。
二人聽完一陣沉默,花小寵勉強笑笑,也不想多說,便稱自己累了,囑咐沫瞳先去休息,和國師一起離開回去了。
雖然不知道小泉當年到底遇到的什麽事情,但是看他種種表現也是吃了不少苦,甚至對于人生都開始有些絕望。花小寵穿來之時小泉又差點命歸西天,好不容易保下命來,卻又是被各種人刁難欺負。長期以來,心理素質就極其的差,精神也時常處于防備警惕的狀态。常年不與人交流,受着各種欺負壓迫,若是別人怕也早已崩潰。
而此時花小寵的出現無疑是在他黑暗的生命裏投來了一縷曙光,人本性便是如此,當你處在絕望的時候哪怕有一點點的希望都會使出全力去抓住不放。而你寄予的全部希望,有一天一旦被打破,對他而言将是致命的打擊。
小泉便是貪戀了那一縷的溫暖,而一直的堅守突然被打擊的粉碎,他的意志也崩塌了。
按理說一個帝王并不在乎這些事情,死一個奴才不過換個人而已。但是她是花小寵是有着現代靈魂思想的花小寵,她做不到不聞不問。
花小寵有一瞬間迷茫了,自己到底是為什麽而來?為什麽所有人都會因為她而那麽痛苦?眼前的沫瞳差點因為自己而受到傷害,百裏清也因為自己的優柔寡斷而心傷,伊黎昕本可以無憂無慮的生活,卻也被塞進這後宮深院,現在小泉也是如此……
若是她當時就那麽死了呢?就不會有這些事了吧……
花小寵正在失神的往前走着,突然被人拉住了手腕,茫然的看着自己腕間,順着修長均勻的纖指往上,終于定在那如刀削般飄渺面龐上,清冷如仙,黑眸亦仿若千年的深潭,深邃的仿若将你吸入一般。
“你別胡思亂想。”蘭子淵不知道這件事會讓她受這麽大的打擊,此時的花小寵神情恍惚,陌生的眼神空洞無光,人明明就站在這裏卻無端給他一種,她已經遠在天際的感覺。心中一慌便抓住了她,緊緊鎖住那雙迷茫的月眸,清冷的聲音卻像一道刺破雲層的利劍,灑下了一抹明亮。
花小寵眼眸顫抖了下,那種酸澀而出的感覺立時浸滿了眼眸,滾滾熱淚似沒有節制般滑落。迷蒙的眼眸倒映出男子慌亂的表情,竟無端的讓她想笑。
蘭子淵愕然的看着,突然就噼裏啪啦哭起來的花小寵,着實吓了一跳,正不知如何是好,眼前人卻又咯咯的笑了起來,滴滴滑落的清淚伴着越笑越放肆的笑聲,徹底讓寵姿國國師大人斷片了。
花小寵什麽都不想了,直接撲向已經石化的某人,緊緊的抱住他的腰際,放肆的哭了起來,所有的委屈無助統統哭了出來。
月色如水,照射在緊緊相擁的二人,竟暈染了一曾暧昧的氣息,僵硬的男子終于緩緩伸出手,輕怕女子的後背,不言不語。
樹蔭的一角一抹藍衫漏在外面,絞緊的手指似要嵌到肉裏,桃花眼眸看着緊緊相擁的二人,一滴清淚悄然滑落……
作者有話要說:
☆、國師難追
如夏覺得自己放假這兩天錯過了很多事情,從如春那裏知道小泉的事還沒釋然,又被自家陛下突然變的異常精力充沛的行為驚了個。接連三天花小寵整天整夜呆在禦書房,前前後後的召見朝臣,不知道的還以為京都要有什麽大事發生了。問了幾位剛出來的朝臣,無非都是些張家長李家短的雞毛小事,再大不過張家村幾十年不用的廢橋被下旨翻新,李家溝剛修一年偶爾有個小坑的路被下旨填平等等諸如此類。
再三确定确實國泰民安,人民安居樂業之後,就連如春冰山表情也難得出現了疑惑。
花小寵最近很忙很忙,沒有人知道她在忙什麽,反正就是異常的忙。
如夏忍了幾日實在忍不下去了,如花剛從禦書房出來手裏的聖旨還沒來得及收懷裏,就被抓個正着,直接拎、呃……請到走廊接受盤問了。
頂着四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如花汗了個,果然連如春也忍不下去了麽。
“……你們長話短說。”
得到許可如夏第一個舉手出列:“陛下這明顯是情窦初開,導致的行為反常,是不是因為國師?”花小寵平日雖然懶散,好像沒什麽事能直接影響她的心情,但不代表沒有人能影響。盡管最近二人還是偶有接觸,那表情那眼神看起來也很正常,不過只是看起來而已。她篤定這些都是假象,一定是為了隐藏那蠢蠢欲動的感情而表現出來的假象。
“咳咳……自己領會即可。”如花默默贊了個,當年她與琳琅也是這樣,本就對感情之事一竅不通,突然而至的愛情還是砸的她手足無措,不知道怎麽做才是最好的,又想了解他的心思又怕做錯事。那個糾結啊……
不過……好歹自己也算是表白過了,這麽想想貌似她還比陛下強了點。花小寵本就是感情經歷為0的純情小白,國師亦是冷心冷情之人,旁人不知曉,她們幾個可是自小陪在陛下身邊的人,瞅一眼兩人的眼神,也知道兩人心中有情,她不知道自家陛下要等到什麽時候才去表明心跡,看着磨磨唧唧都這麽久了,還沒一丁點進展。作為下屬的她也真心替花小寵捉急,要想順其自然的讓兩個人順順利利的走到一起,衆人都默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