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日常
白哲冷着臉不說話。
旁邊的小二生怕氣氛變得更加可怖,于是指了指地上的碎片,哭喪着臉道:“客官您看,這些不都是嗎?”
溫染:“……”
後來聽小二簡單解釋了下,他才知道原來還是白哲幹的好事兒。
這時候客棧老板聽到動靜也匆忙起床趕過來了,旁邊不少客人也吓得出來查看情況。
溫染趕緊掏腰包塞給了老板不少銀兩,才平息下去。
“可今晚這門……”老板拿了沉甸甸的銀兩自然沒什麽不滿意的了,可問題是今晚這客房還怎麽睡人啊?
溫染被他這麽一提醒,便看了看白哲。
見他沒什麽動靜,他只好道:“我們今晚不住了,直接退房了。”
老板震驚于這大半夜的能去哪兒,但是溫染堅持退了房。
去傳送點的路上,溫染一路都在教育自家徒弟不要随意動手,更不能傷害凡人。
白哲也只是聽着,不應聲,也不回嘴。
“不過我也有做的不對的地方啦……我要是等等你就好了。”
唉,關鍵去了趟土地廟什麽消息都沒撈着,還賠了個門。
借助傳送點,二人快速回了仙界。
本來溫染明天早上還打算去街上最後買點小吃當早點什麽的,沒想到突然發生的變故把計劃給攪黃了。
Advertisement
溫染此刻只能幹巴巴地吃着清風為他們準備的“接風洗塵宴”了。
這邊溫染正吃着,順帶和白哲聊了聊之前追蹤的事,那邊清風在幫他整理買回來的各種土特産。
清風甚至列了個單子,盤算着該如何分配它們,把這些土特産逐一送出去。
“徒弟,你說那暗中窺視咱們的是個道士?”溫染吃着餅問道。
一旁靜坐的白哲點了下頭,“看身形和衣着像是個中年道士。”
溫染不由奇怪道:“道士……按說不應該啊,人界的道士清高得很,哪兒會心思來幹這偷雞摸狗之事呢?”
正奇怪着,旁邊的清風打斷了他的思緒。
“你說你,這買回來一堆花,倒是适合送芙蓉仙子,焰緋大人那邊怎麽送得出手啊?”清風咬着筆杆子發着愁。
“焰緋那麽大度,不會在意送什麽的,心意到了就成,主要是大銘恩府那邊最大的特産就是花。芙蓉仙子我已經送完了。對了,我還特意買了花糕給焰緋,你記得放進去啊。”溫染回道。
“好嘞。”清風答應了便繼續整理東西,“不過少爺,你這出去一趟花銷可真是不少,咱們月老閣是不是也開發些其他業務為好?你看錦鯉大仙搞起了養殖場,每個月又能賺又能吃的。”
溫染聞言,匆忙把嘴裏的餅咽了下去,起身就往外跑:“我有事去找一趟天帝,順便把特産送過去!”
話音剛落,人影兒已經沒了。
清風仰着腦袋,又看了看旁邊跟塊冰山似的白哲,重重嘆了口氣。
唉,月老閣這個月又要入不敷出啦。
……
元和殿。
溫染這次來找天帝倒也是有正事的。
之前他來過一次,天帝卻剛好去找了西王母,還留下一封短信提示他大銘恩府,一時間他積攢了不少問題想要問問天帝。
此時天帝剛從西王母那裏回來沒多久。
說起西王母,可是仙一代了,只是經過了數千年的時間,如今神隐已久,一般不會再過問仙界之事了。
除非有什麽不得了的大事。
溫染不由猜測,難道和之前的魔氣有關?
他在天帝面前乖乖坐好,問出了心中所想。
天帝一身金白色華服,氣質卓越,卻擋不住眉宇間的哀愁。
“溫染,有些事情知道不如不知道,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你會輕松許多。”
上次他早早離殿,去了西王母那裏,未嘗不是有想要躲開他的意思。
溫染歪了歪腦袋,道:“大銘恩府的土地公好像也是這麽說的。”
他還記得土地公說人界就是個大染缸。
天帝眉毛一挑,“那你可明白我為什麽讓你去那裏了?”
“……好像還是不太明白。”
天帝便讓他再回去好好想想。
“至于人界那些是非……你要記得,今時不同往日了,如今妖界大能有覺醒之兆,近來勢頭猖獗,可仙界……暫時還必須穩住。焰緋他,還是太年輕。”
這是溫染離開元和殿前,最後從天帝那裏聽到的話。
天帝性情平和,是出名的和事佬,能讓他如此深沉地說出這番話來,看來仙界眼下的确是面臨了一些困難。焰緋恐怕之前也是為了幫他調查所以忙活了許久吧。
溫染心中明白,天帝告知他也只是讓他小心,并且不要再為之前的事糾結了。
而在溫染剛剛離開不久後,天帝身邊的小文仙便禀告道:“卯月大人到了。”
……
溫染一出殿門,便發現不知不覺間外面的天色竟漸漸暗下來了。
黃昏時分的內庭一片寧靜,溫染路過書閣時,忽然起了意打算進去看看。
芙蓉仙子說好幫他再探探卯月的心意,也不知道情況如何了,溫染覺得需要做好兩手準備,不如在書閣裏查查仙界前兩代的記錄,看看有沒有類似的結親可供參考。
此時的書閣中也是格外靜悄悄。
溫染走進門的時候,便聞到一股熟悉的墨香。
一歪頭,只見書閣的閣長知墨仙君正笑呵呵地靠在書架上瞧着他。
“溫染小仙近來可好啊?上次給你徒弟找的書都讀完了沒?”
溫染當即表示:“你好呀,我徒弟很厲害的,全部都學完了!”
知墨一聽心裏還挺驚訝,面上卻不顯,只是抖了抖寬大的衣袖道:“什麽時候拉來讓我見見啊。”
溫染正翻着一堆史料,回道:“回頭我帶他一起來挑書叭~他很好學的。”
知墨不以為然道:“要知道,每個師父都是這樣吹噓自己的徒弟的。當年你師父還在我面前一個勁兒誇你仙術高超呢。”
“……”溫染還真不知道他師父還幹過這等事,“我,我仙術是不怎麽樣,可是我徒弟厲害呀!”
知墨一身懶骨,就差癱在書架上了,張着嘴巴反駁道:“師父都不行,徒弟能厲害到哪兒去?”
溫染氣得心裏嗷嗷叫喚,他嘴皮子沒知墨溜,因為知墨沒事的時候就會跟暗月宮那邊的仙君吵嘴架,他此刻恨不能白哲立刻出現在他們面前,好給知墨證明一下徒弟的好。
結果沒想到小月老居然“心想事成”,幾聲叩門聲後——
溫染往門口一瞧,站在那裏的不是白哲還是誰?
“徒弟!”
溫染興高采烈地撲了過去。
旁邊的知墨看着更覺得詭異了。
這倆是……師徒?
“你怎麽過來了?”溫染問道。
白哲看了一眼不遠處書架邊上的知墨,才回道:“接你。”
溫染當即一叉腰,扭頭回去看向知墨:“看,這就是我徒弟白哲!”
“……白哲?”知墨注意到了這名字的特別。
溫染還一臉不解:“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嗎?”
“難得,難得啊!你徒弟和某個大人物撞了名了。”
溫染還奇怪什麽大人物,就聽知墨看着白哲那雙漂亮的紅眸道:“初代魔尊啊!連瞳色都一樣呢!”
聽了這答案,溫染也不由大吃一驚,原來大名鼎鼎的初代魔尊本名是白哲嗎?
嗷,對,初代魔尊他們整個家族就是姓白的,溫染忽然想起來了。
可天下姓白的人多了,他沒注意到也是正常。
見溫染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知墨晃着腦袋一派書生模樣,繼續道:“不過他早就沉眠不醒了。——當年那些亂事也就不提了!你趕緊走吧,我要閉閣了,今天晚上我要去找錦鯉大仙下棋,那個臭棋簍子又妄圖挑戰我,我早點關門。”
于是溫染被趕走了。
路上,溫染一邊走路,一邊往旁邊偷瞄白哲的眼睛。
白哲目不斜視,只是說了兩個字:“看路。”
“嗷。”
溫染嘴上這麽答應,可眼睛卻還是忍不住往徒弟那裏瞟。
最後白哲幹脆直接問道:“怎麽?怕了我了?”
溫染心虛地轉回了腦袋,“沒,沒有。我就是欣賞下你的眼睛。”
白哲眼中透着涼薄,“如果我是初代魔尊,你就不要我了嗎?”
溫染趕緊回道:“當然不會!”
也是吼,他徒弟怎麽會是初代魔尊那種老古董級的家夥呢?更何況白哲可是天帝親自帶上來的。
白哲:“那你還擔心什麽?”
被戳中心事的溫染順勢吹捧道:“初代魔尊那等妖魔,必然是醜中之王,哪兒能長你這麽好看!
“……”
溫染聽到自家徒弟罕見了嘆了口氣。
很快,他倆就回到了月老閣。
月老閣裏本來就只有童子清風一人,今天不知道清風躲到哪裏去了,院子顯得更加空曠了。
只要那株姻緣樹上的彩條依舊随着夜風飄舞。
“清風?我們回來了!”溫染在院子裏喊了一聲。
随即收到了答複:“來了——!”
清風抱着一摞賬本似的東西,從庫房裏沖了出來。
迎面就塞給溫染兩張帖子。
溫染接過來低頭一看:“請帖?焰緋……和天岚公主?!”
是的,溫染分別收到了來自焰緋和天岚公主兩個人的晚上邀約,一個在仙界著名約會勝地——蘭湘亭,一個在天岚公主的暫居小院。
作者有話要說: 去哪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