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節
人看到他們,對着陳安寧說,“陳小将軍,皇上有請。”
邵清辭把他拉到自己身後,彎身拜禮,“向大人。”
向俊力對他颔首,“邵公子,聽說邵大人正在到處找你呢,邵公子無事還是早些回家吧。哦還有楊小将軍和楊小姐,時候不早了,該回家吃晚飯了,免得家裏大人擔心。”
陳安寧攔住三人,“不要沖動,我先過去看看。”
“安寧!”
“沒事,皇上也不是不分青紅皂白的人,我相信他。讓我去吧,記着,”他握着邵清辭的手腕,“不要輕舉妄動,和我大哥說一聲,過兩天我就回來了,別讓他擔心。”
“我和你一起去。”
“不,讓我自己去吧,是我該面對的。”
“那你……”
“我會沉住氣的,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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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貞帝并沒有見他,而是直接讓向俊力把陳安寧關進了大牢內。
直到第二天下午,一日粒米未進的陳安寧被架到了禦書房內。他抿抿幹枯的嘴唇,跪下扣頭,“參見皇上。”
順貞帝未搭話,過了一會兒,夏裏又帶了九皇子過來。
九皇子也是被關了禁閉,只是雖說被關,但他的食宿卻是沒有絲毫的短缺。看到陳安寧狼狽地跪在地上,他嗤笑一聲,“喲陳三毛,你惹我父皇生氣了?”
陳安寧一直低着頭,未說話。
九皇子也順勢在他旁邊跪了下來,“父皇,陳三毛犯了什麽錯,兒子怎麽不知道?”
“什麽錯?昨天你不是承認了嗎,給朕裝什麽啞巴。”
“兒子沒裝啞巴啊,這不是在說話嘛,而且昨天?昨天我承認什麽了?我什麽也沒說啊?”
“你給朕閉嘴!陳安寧,你說,你和老九的關系,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陳安寧搖搖頭,“臣不知皇上在說些什麽。”
“說什麽?呵,難道你還要朕再重複一遍嗎?朕聽着都覺得惡心。斷袖之癖,一個堂堂的奉吾小将軍,一個大興朝高貴的皇子,竟然給朕鬧出這天大的笑話!”
“斷袖之癖?誰斷袖啊?我……”九皇子激烈地反駁,可是他看看跪在身邊的陳安寧,語氣迅速的虛了起來,“我沒有。”
看他這副樣子,順貞帝還有什麽不知道,“大膽!”
“臣冤枉,皇上,臣在武學院對九皇子,只有崇敬佩服敬仰,沒有絲毫他情,而且臣心中已有喜歡之人,請皇上明察!”
聽他這話,九皇子又羞又氣,這話被他說的,好像是自己一直在纏着他似的。于是他幹脆破罐子破摔,反正這屋裏也沒旁人,“父皇,兒子就是喜歡陳三毛,兒子想娶他,做夢都想娶他,希望父皇成全!”
“混賬!”順貞帝怒斥,對着窗外喊,“給朕帶進來!”
話音剛落,禦書房的門被緩緩打開,向俊力帶着三四位鄉下老人裝扮的人,走了進來,“皇上,就是他們。”
順貞帝揮手讓他站到一邊,對着那些老人說,“給朕仔細看看,這位是不是你們印象中的陳三毛?”
幾位老人初見天顏,又被人教了許久的規矩,這會兒哪敢去看人,一直趴在地上不抖就算好的了。
除了其中一位,他安靜地跪着,聽到順貞帝的話,特意轉頭仔細地觀察了一下陳安寧,才回答,“啓禀皇上,奴才們很久都沒見過三毛了,實在是認不清。不過當年,确定是聽說三毛當時被鎮上的人打死扔到山上了的。”
此人正是錢家村的村長,錢金生。
“那就給朕好好的認!”
聽他威嚴的聲音,錢金生終于忍不住抖了一下,“對了皇上,奴才想起來了,三毛在臨死之前回過村裏一趟,當時奴才的老嬸子曾經給他燒水洗過衣服,老嬸子說三毛身上被打的都是傷口,那時候村裏窮沒銀子請大夫,這三毛身上肯定都落疤了。”
九皇子這會兒終于反應過來了,這幾個老莽夫的目的,是為了揭穿陳三毛的身份!他雖說不知道中間原因,但也知道如果被證實陳三毛不是陳三毛,那他的欺君之罪可就逃不了了。
聞言他不屑地笑道,“你這小老頭,話可不能這麽說,陳三毛可是我們的小将軍,為了大興朝在戰場上出生入死這麽長時間,身上的疤肯定好了又生,生了又好,你這算什麽證據!父皇,要兒子說,妄議朝廷重臣,尤其是為了咱們大興朝豁出過生命的将軍,就該拔了他的舌頭再判去充軍流放!”
解甲
看着陳安寧依舊跪在地上一動不動,順貞帝沒有搭理九皇子,而是沉沉地盯着錢金生,并他身後的幾人,“還能想起了什麽?如若不能證明的話,欺君之罪,罪可當誅。”
證明?證明什麽?九皇子顧不得思考,慌忙叫道,“父皇!”
“你給朕住口!”
這時候錢金生身後有位老人反應過來,“腳上!皇上,三毛小時候去我家裏幫忙,不小心打翻了茶壺,那滾燙的茶就倒在他腳上了。後來奴才沒給他請大夫,他腳上肯定有燙傷!請皇上檢查一下就知道了!”
此番話,他理所當然甚至帶着驕傲地說出口,讓在場的衆人無不汗顏。
順貞帝猶豫了一下,又恢複神色。
聽了他的話,陳安寧認命地閉了眼。他擡頭對着錢金生喊道,“金子叔。”
錢金生愣了一下,平時在村子裏大家都叫他金叔,能叫金子叔的,在他的印象中,只有那個破廟的小杏花。他揉揉眼睛,有些不可置信低說,“你,你是小杏花?”
陳安寧點頭,“金子叔,最近生活還好嗎,你的痛風還嚴重嗎?”
“小杏花,她是小杏花!”錢金生興奮地對着身邊的老人們念叨,只是很快又反應過來,“叔不知道是你呀,你當時不是說找到能吃飽飯的地方了嗎,怎麽去參軍了呀,那可是去送死呀。叔真是作孽啊,”錢金生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叔竟然還來揭穿你,叔真不是人。小杏花你等着,我,皇上冤枉啊。”
他虔誠地跪在地上,雙手直直地向前伸着,“皇上,杏花兒冤枉啊。”他不知道該怎麽說,只一直重複着這句話。後面幾人認出陳安寧就是當年的那個小女孩杏花,也有樣學樣地跪在地上,重複着冤枉的話。
可是此種情景,不是他欺君,就是錢金生等衆人欺君。
陳安寧腦中迅速的想好對策,俯身跪好,“啓禀皇上,臣有罪。臣本名杏花,是名孤兒,自小就在城郊各個鄉鎮輪流乞讨生活。後來在永陽鎮撿到了錢家村陳三毛的身份路引,聽說參軍能吃飽穿暖,臣便冒充他去參了軍。臣犯了欺君之罪,請皇上賜罪。”
順貞帝沒有絲毫的意外,直接叫了人進來,“來人,把陳安寧押回牢中,等候發落。”
“皇上,”陳安寧接着說,“金叔和其他幾位都不知道這件事,請皇上不要怪罪他們。”
“朕賞罰分明。”
“多謝皇上!”
陳安寧順從地被兩個侍衛架着出去。只是在擡頭轉身的時候,他看到一邊跪着發呆的九皇子,想到終究是自己欺瞞了他,陳安寧在離開的時候低聲道歉,“對不起。”
這聲‘對不起’把九皇子的思緒喊了回來,“父皇,我……”
“滾回去,好好的給朕閉門思過。”
“是。可是父皇,陳三毛也不是故意的,你聽她說,她小時候吃不飽穿不暖才去從軍的,而且她在軍中也立下了戰功你才封她為奉吾将軍的不是嗎,求父皇饒她一命。”
“滾!出!去!”
“父皇!兒子求你!”
順貞帝不耐煩地揮揮手,轉身進了內室。
眼看此路不通,九皇子出門就往皇後的中宮而去。腳步剛轉彎就被侍衛攔住,“九皇子,皇上吩咐您要回定陽殿。”
九皇子忍住氣,“本皇子要去看母後!”
“皇上吩咐,請九皇子先回定陽殿!”
看樣子,父皇要禁他的足了。九皇子看了看周圍,對着海英使了個眼色,這才垂頭喪氣的回了自己的定陽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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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英直接去了文學院。院內邵清辭一日未睡,神色有些憔悴。旁邊是同樣狀況的楊氏兄妹和梅自。
聽了海英的話,楊樹和梅自很是驚奇,尤其是楊樹,兩人自從認識以來幾乎整日裏勾肩搭背偷雞摸狗,他從未察覺到陳三毛竟然是個女孩子!
楊柳倒是鎮定許多,只是有些擔心。女扮男裝在大興朝雖然不是什麽重罪,但從參軍到面聖,如果往嚴重了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