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王詩語一邊拉着她往外走，一邊問：“他都跟你說了什麽？”
鄭以宣毫不猶豫的說道：“他說讓我改報志願，然後顧衡哥哥自然也就改了。”
王詩語哦了一聲，疑惑的問：“不是太簡單了吧？”
鄭以宣撓了撓腦袋，說道：“還說讓我假跟顧衡跟哥哥分手，等他改了志願再解釋清楚。”
“哦，”王詩語若有所思的說，“萬一他不信呢？”
“你們兩個好好的，你忽然說分手，他能相信才怪呢。”
這麽說倒也對，鄭以宣充滿擔憂的問道：“那我該怎麽辦？”
王詩語想了想，建議道：“不如你說跟別人在一起了吧，那樣班長就肯定改志願了。”
這是什麽馊主意，鄭以宣搖了搖頭說道：“萬一顧衡哥哥誤會就慘了，還是不要了。”
王詩語想再勸兩句又感覺不能說的太多，所以沉思了一會兒還是改了口吻，說道：“那行，你試試不行再說。”
因為顧銘海找她的事，鄭以宣不想去學校了，所以路上跟王詩語說：“我想回家了，你到哪下車我把你送過去。”
王詩語：“那把我放學校吧。”
“先去學校，再去西湖小區。”鄭以宣跟司機交代了一聲，話音剛落就聽見手機響了，看了眼屏幕是顧衡打過來的，有些心虛，猶豫了一會才接了電話。
“顧衡哥哥。”
顧衡剛打完球，一邊擦汗一邊問：“你去哪了？”
鄭以宣磕巴了一下，說道：“我媽媽着急叫我回去，我就先回了，你玩完了自己回吧。”
“哦，”顧衡絲毫沒有起疑的樣子說道，“那行，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給我發條信息。”
考了這麽好的成績，鄭林和李慧琴笑得臉上都開了花，逢人就誇自己姑娘學習好，成績考的好，李慧琴今天已經在小區普及的差不多了，鄭林在他們那個中專也好個宣傳，這會離市只要認識他們的人幾乎都知道鄭以宣考了個好成績。
鄭以宣進屋之後聽見的就是母上大人抱着電話挨排的通知親戚朋友，還說哪天要擺兩桌。
鄭以宣皺了皺眉，不悅的走過去拿過母親手裏的電話跟那邊說了兩句趕緊挂斷了，然後看着李慧琴無奈的說：“您能不能別這麽張揚？”
李慧琴大大方方的說道：“小時候大家都說我們女兒笨蛋，學習不好，現在考了那麽好的分數，還不行我說說了？”
鄭以宣：“……”
撇了撇嘴，問道：“媽，那你說我複習去北大怎麽樣？”
“啥？”李慧琴好像聽錯了似得，問道。
鄭以宣擺了擺手，胡亂的應付了一句，“沒什麽，我就随便說說。”
李慧琴一下就急了，“以宣，你可千萬別想不開，複習的日子不是那麽好過的，而且萬一明年題難了呢？”
“就算不難，萬一你發揮不好呢？”
“就算發揮正常也不一定有今年考得好啊。”
“而且萬一明年考生多呢？”
“從最後一名考到前五有可能，可是從前五再考第一可不難麽容易，在後邊的時候進步空間多，到了前邊再往上爬可就難了。”
“你就說那爬山，在山底下的時候嗖嗖的跑，可快要到山頂的時候哪個還能跑動？”
……
李慧琴還在滔滔不絕，鄭以宣不耐煩的晃了晃腦袋，插話道：“以前怎麽不知道您大道理這麽多，您都快趕上鄭老師了。”
鄭林從裏邊握着電話出來，一邊走還一邊跟電話那邊說着話，看見鄭以宣回來才挂了電話。
看着她眉眼都是笑的，“丫頭回來了，說，想要什麽爸都給你買，只要你說的出來。”
鄭以宣嘁了一聲，小聲嘀咕道：“可算了吧，您想要輛車都要了好幾年了還沒申請下來呢，我要什麽您能說得算嗎？”
鄭林哼了一聲，大手一拍說道：“這件事我必須說的算，”頓了下，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女兒報什麽大學了，“對了，你報什麽學校了？”
“爸看人大就挺好，你就去那個學校吧，全國都排名前十。”
反正現在要換學校，去人大也行，鄭以宣附和道：“好啊，既然爸都說了，那我就報那個學校吧。”
鄭以宣去書房開了電腦，鄭林和林慧琴都跟了過來，鄭以宣在兩個人的注視下打開了報名系統。
他們的房子是三室一廳的，現在兩個屋做卧室，其中一間正好用作書房。
鄭以宣被兩個人盯得緊張，快速的找到了人大這個大學填到了選項上，其他的至于專業她就按自己之前選好的填了上去，到了提交的時候她又猶豫了。
鄭林看着她操作的界面眼睛都發了光，發現女兒手指不動了，忍不住問道：“怎麽了？”
鄭以宣回頭嘻嘻的笑：“還有好幾天呢，讓我想一想行不行？”
鄭林和李慧琴互相看了一眼，說道：“行，反正你這個成績也不愁找不到學校，沒事，慢慢想。”
李慧琴怕鄭以宣有壓力，說道：“媽和了面正好想晚上包餃子，餓了吧？”
“媽這就做去。”
鄭以宣看這會時間還早，阻攔道：“要不等一會吧，吃早了晚上該餓了。”
……
一家人說了會話，鄭以宣一直心不在焉的應付着，鄭林忽然接了個電話去了陽臺裏，鄭以宣看着李慧琴有些欲言又止。
最後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媽媽，你說我讓顧衡跟我上一個大學錯了嗎？”
李慧琴怔了一下，有些猶豫。
鄭以宣看媽媽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出問題了，眼圈有些紅，鼻子酸酸的心裏絲絲落落的難受起來。
李慧琴把她的小手握在自己的手裏，摩挲了兩下說道：“這事，媽也給不了你什麽意見。”
“但是小衡那孩子是媽媽看着長大的，跟自己的孩子也沒什麽區別，要是我自己的孩子，我當然希望她能去最好的學校學習。”
頓了下，“媽聽說北大清華的教授都跟別的學校的不一樣呢，咱們也不知道真假，反正大家都往那兩個學校奔，肯定是有原因的吧。”
“去了那兩個學校，以後的事業基本都差不了，去了別的學校，咱也不知道什麽樣。”
……
看女兒眼裏水汪汪的，李慧琴心疼自己的丫頭，嘆了口氣說：“你們兩個就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關系，沒分開過。”
“你看別人家的夫妻不在一個地方工作的有時候好幾個月都見不到一面的也多了，你表姐和表姐夫不就是？”
“你表姐夫下工地，一出去就一年，倆人一年就過年能待一起，也那麽過來了，孩子都好幾歲了。”
“想想大學也就四年，大學周末又是雙休，還有寒暑假，法定假日。”
……
這麽一說，鄭以宣好像也不覺得是什麽生離死別了，大不了下了課她就找顧衡去啊。
而且顧衡不是說了嗎，到了大學兩個人出去住，那樣不是每天都能見了？
其實跟不同專業也差不多。
想通了，鄭以宣的心情就舒服多了，看着李慧琴說：“沒想到你沒念過什麽書，知道的還挺多。”
李慧琴特別自豪的說：“那是，沒見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走？”
“媽早就給你留意着呢。”
鄭以宣心裏舒服了打開電腦快速的改了志願，準備等着晚上的時候告訴顧衡一聲，讓他也改了志願完事。
吃過晚飯以後，鄭以宣覺得還是早點告訴顧衡的好，還有兩天時間就到了，期間還不知道發生多少事，萬一顧衡不同意大家好有個反應的時間。
這麽想着，鄭以宣給顧衡打了個電話。
電話一通她的心就提到了最高點，緊張抽搐的控制不住，她緊緊的咬着手指，不停的安撫自己讓自己鎮靜下來。
好在顧衡很快接了電話，聽到男孩帶着笑的聲音，她的心一下就放松了下來。
“以宣，吃飯了嗎？”
“顧衡哥，額，顧衡，”鄭以宣略微生分的叫道。
顧衡怔了一下，玩笑的口吻問道：“怎麽了，哥哥倆字都叫了一個，另一個怎麽不叫了？”
男孩還像之前那麽輕松，毫無防備的樣子。
鄭以宣感覺自己怎麽都說不出口了。
可是她已經把志願換了，如果不說兩個人也去不了一個大學了。
聽不見鄭以宣說話，顧衡有些奇怪，難道家裏人在身邊，不方便？
“以宣，你身邊有人？”
鄭以宣咬了下嘴唇，手指緊緊的揪着旁邊的床單說道：“顧衡，我把志願改了，報了別的大學，我想了想，咱們還是不要上一個大學了……”
“你說什麽？”鄭以宣的話還沒說完，顧衡陰沉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鄭以宣，你把話再說一遍，你什麽意思？”
“你跟我開玩笑？”
鄭以宣清了清嗓子，忍着哭腔說：“顧衡，我，對不起，我真的改了志願，你也改了吧。”
語畢她幹脆利落的挂了電話，不知道怎麽跟顧衡說下去，知道他會生氣，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
鄭以宣趕緊給顧銘海發了條短息，告訴他已經改了志願，也跟顧衡說清楚了。
發着短信的時候還看到了兩個顧衡的電話打進來都被她按斷了。
短信一發完她就快速的關了機，這樣也就接不到顧衡的電話了。
可是顧衡哪是那麽容易打發的，很快李慧琴就拿着手機進了卧室，跟她說：“小衡把電話打到我這來了，你快點接一下。”
鄭以宣擺了擺手，眼裏含着淚看了眼李慧琴，搖了搖頭。
李慧琴大概明白了什麽意思，對着電話裏邊說道：“小衡啊，以宣去洗頭了，這會也太晚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啊？”
這一晚上鄭以宣看了大半宿電視就沒怎麽睡，第二天早上起來眼圈都是黑的。
不知道顧衡怎麽樣了，心裏擔心又不方便打電話問，只希望他快點想通換了志願一切就都會變好了。
一家人坐到餐桌前吃早飯，忽然聽見門鈴響了，這麽早來的人除了顧衡鄭以宣想不到別人，所以她一下從椅子上彈了下來，起身去開門。
“顧衡……”
哥哥兩個還沒出口忽然發現來人是趙雪生，哽了一下問道：“你怎麽來了？”
趙雪生手裏還拎了兩瓶子酒，一邊往裏擠一邊說：“我來找你玩啊。”
這會鄭林和李慧琴也紛紛走了出來，趙雪生把兩瓶酒拎到鄭林面前說道：“鄭叔叔，這是我爸存了十幾年的好酒，我給拿了兩瓶出來，給鄭叔叔嘗嘗。”
鄭林接過去看了一眼，驚喜道：“這不是十幾年前我們這附近那家小酒廠産的嗎？”
“可好喝了，就是那酒廠經營不善後來倒閉了，我還找了好多地方都再也沒找到。”
“沒想到你們家還存這個，”鄭林指着趙雪生，“你行啊，連這都敢偷？”
趙雪生坐到沙發上嘿嘿傻笑，說道：“我爸當時買了好多，我們家有個地窖一直在那裏放着了，他說等我長大了這酒也就變得值錢了，到時給我娶媳婦喝。”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瞄着鄭以宣，就是傻子也知道什麽意思。
鄭林聽了心裏高興，說道：“我就跟老趙兩個對脾氣，等哪天叫你爸過來我們老哥兩個喝點。”
趙雪生立刻說道：“那您幹脆去我家，我爸也天天念叨您，說就跟你聊得來，到時讓我媽給你們炒兩個菜，就着這十年的老酒，肯定熱鬧。”
鄭林聽了心情舒暢，呵呵笑了幾聲。
李慧琴一直看着趙雪生，以前沒覺得他這麽有心眼，今天分明是沖自己女兒來的，先哄着老的高興，再來哄小的。
心裏想着小衡那孩子也挺好，還跟自己丫頭從小一起長大，兩個孩子也玩的好，今天出來這麽個事，估計又得鬧出點啥了。
所以她也沒多說，還不時的給鄭林使了個眼色，意思讓他少說點。
鄭林跟趙雪生聊了一會，想着上班的事就去換衣服了，臨走前吩咐鄭以宣好好招待趙雪生。
鄭以宣沒想那麽多，沖着鄭林做了個鬼臉就去問趙雪生了，“雪生，你什麽意思啊，還拿兩瓶酒，不過年不過節的？”
趙雪生想也沒想的說：“我這不是找你有事相求嗎？”
這麽說鄭以宣就放心多了，還以為他目的不純呢。
問道：“什麽事？”
趙雪生清了清嗓子說：“我姐也不知道從哪看人家用了扣扣頭像都特別好看，她找人家畫，結果被騙了錢不說還沒畫好，比我大外甥畫的還磕碜呢，把我姐氣的差點揍我。”
鄭以宣聽了搞笑，問道：“後來呢？”
趙雪生無奈的說道：“你說這事跟我什麽關系？”
“沒辦法我說你就會畫，她就讓我找你過去，給他們一家三口畫一個，這事都上心了，這兩天都快煩死我了。”
“就這事啊，”鄭以宣大大方方的說，“畫是沒問題，別嫌棄我手藝差就行。”
“哪會，我知道你畫的Q版好看，你就給他們畫那種的。”
鄭以宣立刻說道：“那行，你把他們的照片拿一張來，我照着畫。”
趙雪生：“行，”頓了下，有些遲疑，“那個，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去一趟，跟我姐挑兩張，看她想畫哪個，這我要不把你帶回去，她還以為我糊弄她呢，估計又得跟我掄雞毛撣子。”
“好，”也不是什麽大事，鄭以宣想也沒想的就答應了，反正自己在家沒意思，還不如出去透透風，就這麽想着跟趙雪生一起往外走。
“衡哥？”
趙雪生走的快，先打開的門，一眼就看見顧衡站在門口，看樣子也正準備敲門。
鄭以宣在後邊沒聽太明白，問了句：“誰啊？”看是顧衡怔了一下，這個時候顧衡已經拎着東西進屋了。
李慧琴和鄭林這會也來到了門口，顧衡看着李慧琴說：“阿姨，我媽讓我把這些小米送過來，剛從親戚那拿的，本地的谷子還挺好的。”
顧衡說着話彎腰把東西放茶幾上，剛要起身忽然看見茶幾的一頭擺了兩瓶白酒，心裏有些疑惑。
他雖然年齡小可也認出了那白酒，小時候爸爸經常喝，後來還聽趙雪生念叨了好幾回，說是他爸給他存了一地窖留給他将來娶媳婦。
今天無緣無故的出現在了鄭家，說是鄭林買的他是不信的，這麽一大早趙雪生又出現在這，難道是巧合？
顧衡微微眯了眯眸子，聽李慧琴問他媽媽的情況，心不在焉的答了兩句，回頭去找鄭以宣。
鄭以宣一直觀察着顧衡，她現在沒辦法想那麽多，自己的志願已經換了，只希望顧衡也早點換了。
這個時候趕着上班的鄭林走到門口又返了回來，拍了拍趙雪生的肩膀誇獎道：“這孩子，一看就激靈，回去別忘了跟你爸說一聲，等周末我不上班了過來喝點，我們老哥倆好久沒一起喝點了。”
李慧琴看顧衡臉色不好趕緊給鄭林使眼色：“你還不快走，一會遲到了。”
鄭林一臉笑呵呵的摸樣出去了。
鄭以宣等鄭林出去了，打算問問顧衡，還沒等她開口，趙雪生已經搶在了她前邊，說道：“以宣，我們快走了，我姐還等着。”
頓了下，他回頭跟顧衡說，“衡哥，我們先走了啊。”
語畢也不管鄭以宣同不同意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連拖帶拽的出了屋。
“雪生，你慢點，弄疼我了，”鄭以宣一邊被拖着走一邊抗議道。
……
李慧琴在屋裏尴尬的看着顧衡，說道：“小衡，你先坐着，阿姨把碗收拾一下。”
顧衡看着一起下樓的兩個人，扯了下嘴角，跟李慧琴說了句：“我先走了，阿姨，”便出了屋。
鄭以宣心裏一直提着，進了電梯就推開了趙雪生的胳膊，憂心忡忡的問道：“顧衡哥哥從小就犟，認定的事誰也改不了，萬一他不肯改志願怎麽辦？”
趙雪生大大咧咧的勸道：“沒事，你都改了，他肯定會改，他自己去那個學校幹什麽？”
這麽一說也是，鄭以宣臉色稍微變得好點。
兩個人一起出了電梯往外走，剛下了臺階胳膊忽然被人抓住，她一回頭就看見顧衡正一臉鐵青的看着她。
“顧衡……”哥哥。
顧衡壓抑着自己的情緒，無比克制的問道：“鄭以宣，你到底什麽意思？”
“為什麽忽然換了志願？”
“我……”鄭以宣結巴道，“我不想跟你上同一所大學了還不行嗎？”
顧衡擡眼看了眼趙雪生，冷笑着問：“是不想跟我一個大學了，還是看上別人了？”
“一大早就過來送禮可是夠殷勤的，不過年不過節的，以為我傻看不出來？”
鄭以宣呢喃了一句，“不是你想的那樣，”卻聽見顧衡立刻用反問的語氣開口了，“那是我想的哪樣？”
鄭以宣低頭攥着手指說不出話來，以為她願意換似的，還不是所有的人都逼着她！
趙雪生看不過去伸手去推顧衡的胳膊，“衡哥，你別這樣，你把以宣的手腕都抓疼了。”
昨晚一晚上聯系不上人，不但換了志願連電話都打不通顧衡就夠生氣了。
這會趙雪生的話分明就是雪上加霜，顧衡松開鄭以宣的手腕一下就揪住了趙雪生的衣領子，把他按在了牆壁上，惡狠狠的問道：“我抓自己女朋友，你心疼個什麽勁？”
“你什麽意思，趙雪生你給我說清楚了！”
鄭以宣眼看着兩個人動了手，急的去拉顧衡：“顧衡，你幹什麽，快點松開！”
她本意不過是想拉開兩個人，有話好好說，可誰知道顧衡的力氣太大了，她拉了兩下沒拉開，急的沖着他大喊：“顧衡，你到底想幹什麽，你把雪生弄傷了怎麽辦？”
把雪生弄傷了？
顧衡轉頭看着鄭以宣，眼中是自嘲的神色，反問道：“你心疼他？”
他點了點頭，松開了趙雪生，看着鄭以宣有些蒼涼的說道；“好啊，他心疼你，你心疼他，你們很好，我成全你們可以了吧？”
語畢，顧衡氣沖沖頭也不回的走了。
鄭以宣看着他決絕的背影眼淚頓時就流出來了，緊走了兩步去追“顧衡哥哥——”卻被趙雪生拉住了胳膊，“以宣，別追。”
鄭以宣生氣的甩開他，“你什麽意思？”
“你也想拆散我們是不是？”
趙雪生吞咽了口吐沫說：“衡哥生氣了，正好，他一生氣肯定就改志願了，等他改完了，明天最後的截止時間過了，我們再去跟他解釋，他那麽喜歡你，肯定能理解的。”
頓了下，他看着鄭以宣眼淚汪汪的眼睛說，“你現在要過去，之前做的就都白費了。”
鄭以宣咬着嘴唇不說話，心裏想着明天晚上五點就過最後的時間了，她明天五點就過去找他。
不，四點五十就去。
趙雪生看鄭以宣不說話，推了推她的肩膀說道：“走吧，我姐還等着。”
“哦，”鄭以宣呆呆的，哦了一聲跟着他往外走。
鄭以宣去趙雪生家跟她姐要了兩張照片就回來了，打算這兩天就畫畫消磨時間了。
可是精神老不能集中畫出來的總是不滿意，所以斷斷續續的畫了十幾版最後都被她删了。
這一整天都沒有顧衡的消息，鄭以宣也不清楚他怎麽樣了，第二天早上一早就接到了顧銘海的電話。
鄭以宣微微蹙了蹙秀眉，不知道對方又找自己幹什麽。
接了電話有些緊張：“幹爸，有事嗎？”
顧銘海嘆了口氣說：“小衡是想氣死我，到現在也沒改志願，要不你跟他聯系一下勸勸他？”
“他應該還是抱着什麽幻想，你跟他明确說一下你是不會改回去的。”
鄭以宣哦了一聲，機械的說道：“我知道了。”
挂了電話，鄭以宣只覺得心裏特別難受，好想立刻把志願改回去，幹嘛好端端的兩個人鬧成這樣。
可是一想到大家都說她自私，耽誤顧衡的前途她又狠下了心。
猶豫了一會，鄭以宣給顧衡撥出了電話。
電話很快被人接了，可是傳過來的卻是對方揶揄的聲音：“怎麽，不關機了，跟我聯系了？”
鄭以宣胡亂的擦了下眼睛，哽咽着問道：“你改志願了嗎？”
顧衡雖然一直對鄭以宣寵着依着護着，可是這兩天是真的生氣了，所以沒好氣的反問道：“你以什麽資格管我報了什麽學校，填了什麽志願？”
“既然那麽心疼趙雪生，你管好他就行了。”
鄭以宣：“……”
只覺得心口窩的地方一抽一抽的疼，顧衡這麽說她比殺了她還難受。
可是能怎麽辦？
顧衡看鄭以宣不說話，本想刺激刺激她讓她跟自己說幾句軟話，表明一下跟趙雪生沒什麽關系就行了，他現在只關心這個。
可卻什麽都沒聽到，心裏越發的生氣了，譏諷道：“怎麽，我現在連說說都不行了？”
“你行啊，走的夠潇灑的，說改志願就改志願，說換男朋友就換男朋友，鄭以宣，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能耐？”
“你，”鄭以宣咬着嘴唇說不上話來，這會也是被激怒了，口不擇言起來：“是啊，我都喜歡別人，跟別人在一起了，你為什麽還不改志願，為什麽還要去那個學校？”
“跟你在一起有什麽好？”
“所有的人都說我拖你後腿，耽誤你的前途，我覺得累還不行？”
“至少跟雪生在一起，大家不會有那樣的眼光。”
顧衡呵笑了一聲：“今天終于說出自己真實的想法了？”
頓了下他冷冷的說道：“這是我自己的事，我就要去那個學校，親身感受一下某些女孩是怎麽辜負我的一片好心的。”
“你混蛋！”鄭以宣開口罵道。
顧衡忽然笑了，可是說出來的話卻透着冰棱：“說完了嗎？”
“要就這事我就挂了，沒時間跟你這種沒心沒肺的人磨叽。”
語畢，顧衡幹脆利落的挂了電話，鄭以宣看看慢慢黑下去的手機屏幕眼淚稀裏嘩啦的往下落。
很快又接到了顧銘海的電話，鄭以宣擦幹眼淚說道：“顧衡不同意，他說他就要去那個學校。”
頓了下，“我也想改回去了。”
顧銘海阻止道：“別，容我再想想辦法，找人勸勸他。”
一直到了下午四點多了都再也沒有消息，眼看着還有一個小時報名時間就截止了，鄭以宣心裏着急也不知道顧衡改了志願沒有，又想着顧銘海再沒找她應該是改了吧。
梳洗好了，換了身衣服鄭以宣打算出門去找顧衡跟他解釋清楚。
就在這時藍月竟然給自己打了個電話。
鄭以宣遲疑了一下，接了電話：“幹媽？”
藍月清了清嗓子想要寒暄兩句，鄭以宣卻在這邊聽到了有人催促的聲音，是顧銘海的，“你快點問。”
鄭以宣心裏緊了緊，不知道幹媽打算問她什麽？
“幹媽，你是不是有事呀？”
藍月這才開口說：“以宣，顧衡不肯改志願，我們說盡了好話都沒用……”
鄭以宣皺了皺眉頭：“可是我也說不了他。”
藍月：“是這樣，你知不知道小衡報名系統的密碼？實在不行只有這一個辦法了。”
鄭以宣：“……”
這不是往她的心口上紮刀子嗎？
嗫喏道：“要不別改志願了吧，我也改回去。”
“以宣，啊，你幹什麽？”
電話被顧銘海搶走，商量的口吻說道：“以宣，聽話，把密碼告訴幹爸，以後幹爸會好好謝你的，小衡也會感謝你的，他現在就是在置氣。”
鄭以宣不想說，顧銘海又道：“馬上就來不及了，難道你真想讓他一個人去科大嗎？”
鄭以宣擡頭看着牆壁上的時鐘，還有半個小時，萬一最後的時間操作失誤什麽的可就真的來不及了，咬了咬嘴唇，一字一頓的說道：“我的生日倒過來，7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