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春去秋來，轉眼間兩個孩子初中畢業了，一晃就到了高中快開學的時候。
鄭以宣被李慧琴帶到服裝城買了兩身衣服，一身裙子，一身襯衫加牛仔。
裙子是她自己挑的，不過顏色卻是李慧琴定的。
她喜歡白色的看着幹淨，可是李慧琴喜歡紅色的，喜慶。
鄭以宣擰不過李慧琴到底買了一條紅色的，回去趕緊換上去找顧衡。
現在她的頭發齊肩長了，平時烏黑的長發披在肩膀上，頭頂別個小卡子。
安靜的時候挺有幾分淑女範的。
可要是叽叽喳喳的講起話來，顧衡覺得活潑可愛的像只小兔子。
“顧衡——”
鄭以宣現在禮貌多了，每次來隔壁再也不會推門就進了。
藍月還笑話她：“怎麽這麽懂禮貌了？”
鄭以宣嘿嘿傻笑，借口道：“這不是長大了嗎？”
其實不是的，有一次她來沒敲門，碰巧看見顧衡在換衣服，當時羞的她好幾天沒敢見顧衡。
雖然小時候兩個人不避嫌，她還偷看過顧衡洗澡，可是現在畢竟大了，她會不好意思，顧衡也會尴尬，所以很多事情自動的就避諱起來了。
顧衡聽見叫聲，出來看鄭以宣穿了一身紅裙子怔了一下，鄭以宣細心的發現他的眼睛比剛才亮了，心裏知道肯定是自己穿的好看。
不過還是跑到他面前抓着裙子角轉了一圈，問他：“好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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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歲的女孩皮膚白嫩，肌膚清透，好像剛出廠的陶瓷娃娃，一頭烏黑的秀發再搭配一條紅色的裙子，整個人既靈動又可愛，再加上她本來就長得好看，自帶甜美屬性，這樣一看漂亮的有些晃眼。
顧衡抿着嘴點了點頭，“好看。”
鄭以宣拉着他的手往外走：“顧衡哥哥，我想學騎車，上了高中路就遠了，騎自行車可以快點。”
“我爸爸今天才給我買的，你過來幫幫我。”
顧衡一邊跟着她走一邊說：“反正一個班，我帶你去就好了。”
鄭以宣嘟了嘟嘴：“那萬一哪天我們兩個吵架你不理我怎麽辦？”
“我不是要跑步上學？”
顧衡呵了一聲：“你不惹我，我會跟你吵？”
鄭以宣回頭瞪他：“我惹你，你就跟我吵？”
女孩一嬌一嗔胡攪蠻纏的樣子特別可愛，顧衡覺得自己魔怔了，連這都看着可愛了，可不是魔怔了。
鄭以宣推着車子來到後邊的空地上，顧衡扶着車子等她上去推着她走，同時告訴她怎麽掌握平衡，怎麽登腳蹬，還有控制力度。
“看前邊的路，別看腳下。”
鄭以宣用心記着，一腳撐在地上，一腳放在腳蹬上，擔心摔着不停的告訴顧衡：“顧衡哥哥，你可別松手，我讓你松，你再松。”
顧衡在後邊應着，心裏卻在想着一會等她騎穩了，他就偷偷的松開，等她察覺到了都會學了。
車子不大，比較容易掌握。
鄭以宣騎了兩圈，感覺還行，跟身後的人說：“你松開，我自己試試。”
“一直往前看，沒事……”
鄭以宣聽見顧衡的聲音不是來自後邊，往左邊看去，不知道什麽時候顧衡都站在樹陰涼底下了。
鄭以宣回頭看自己的腳下，只覺得車子慌了兩下，瞬間心慌了起來：“你怎麽松開了？”
“都不告訴我……”
“啊——”
鄭以宣還沒埋怨完呢，眼看着車子就要倒下，雙手都已經往地上撐了過去，卻忽然感覺整個人都被人控制住了，人也牢牢地落到地上。
車子卻啪嗒一聲倒了下去。
鄭以宣又驚又怕擡頭看着顧衡，男孩的速度太快了，在她落到地上之前就抱起了她。
明明初中的時候兩個人個子差不多高，她還偶爾嘲笑顧衡要叫他顧衡弟弟，她還看見顧衡偷偷的喝牛奶長個的事，怎麽一個暑假她看顧衡就要仰着腦袋了？
現在她只到他的肩膀上邊一點。
男孩已經算是同齡人中比較高的了。
顧衡把女孩抱進懷裏，這會兩個人身體貼的很近，他能感覺到女孩身上的熱度，有些心猿意馬，趕緊把女孩放到了地上。
含糊道：“你把車子扶起來再試試。”
“哦，”鄭以宣也恍惚了一下，男孩的胸膛好結實，手臂剛勁有力，真的快不是她認識的男孩了。
貼在一切的時候，兩個人的心跳都提的特別快，她感覺自己的心髒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聽顧衡說話，趕緊彎腰把車子扶起來，紅着臉說：“那我再試試。”
女孩穿着裙子，經過剛才慌亂的舉動，這會裙子下擺被撩起貼到了腰那裏，露出裏邊穿的卡通小內褲。
還有圓潤的……
小屁股。
顧衡瞥了一眼趕緊移開目光，想提醒鄭以宣一聲，可又不太好意思。
猶豫了一會，走過去假裝幫她扶車子的時候順手把裙子給她落了下去。
哦，終于松了一口氣。
學了兩個多小時，鄭以宣終于能熟練地拐彎提速降速，停車了。
她從車子跳下來，把車子停到一邊找了個石臺坐下，一邊扇着風一邊說：“好累！”
顧衡從兜裏摸出一包紙遞給她：“給。”
鄭以宣接過去，抽出一張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和手上的泥土。
她累的往顧衡身上歪：“好累啊，手心也是疼的，屁股也是疼的。”
聞到她身上少女的香味，顧衡往旁邊躲閃了一下，可是渾然不覺得鄭以宣又跟着他往這邊移動了一點，顧衡低頭看了眼她的頭頂，老實坐着不動了。
鄭以宣想到高中生活心裏充滿了暢想，“顧衡哥哥，你說巧不巧，我們四個竟然還是同學。”
顧衡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
鄭以宣又說：“我們都是高中生了，到時還能有很多好朋友，就是不知道老師什麽樣，會不會很嚴厲？”
“那我們是不是還要天天學習？”
顧衡順着她應道：“應該是吧。”
鄭以宣有些小失落：“可是我覺得自從田禾讓我好好學習以來，我就沒好好玩過。”
“只有這個暑假還好，上了高中又要像鐘表裏的指針似得了，沒有一會休息的時間。”
鄭以宣說着說着覺得累，抱住了顧衡的胳膊靠住了他的肩膀。
顧衡知道她不喜歡學習，安撫道：“等以後上了大學就好了，大家都說大學要輕松點。”
“反正等大學畢業怎麽也不用再學習了，到時……”
他說着說着沒聽見聲音，低頭一看女孩都靠住他的肩膀睡着了，白淨的小臉，發出着均勻的呼吸聲，不知道是不舒服還是怎麽回事，她還擰了擰小鼻子。
顧衡忍不住彎起嘴角，要是兩個人就這樣一直靠着慢慢變老好像也不錯。
鄭以宣一覺醒了太陽都下山了，她忽然發現自己整個人都靠在顧衡身上，趕緊坐直了身體，目光落在他的肩膀上，怎麽會有一大片圓圓的水漬？
不是自己的口水吧？
“快點回家了，”鄭以宣拍拍小臉不好意思看顧衡借口去推車子，一溜煙的跑了，“我去推車子，快點走。”
顧衡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左肩膀，他捏着襯衫往起拉了拉，黏糊糊的口水……
鄭以宣把車子推到顧衡面前：“你帶我。”
顧衡看了眼車子，拒絕道：“我腿都伸不開，怎麽騎？”
鄭以宣看了眼他的大長腿，騎這個小車子是有點委屈，問道：“顧衡哥哥，你什麽時候長這麽高了？”
“你是不是偷吃什麽好東西了？”
顧衡很自然的說道：“我媽說了，男孩子發育晚，所以長得晚，現在才到了長個的時候，我還要長很高呢。”
鄭以宣嘟了嘟嘴：“可是我好像不怎麽長了，現在才一米六，不知道能不能到一米七，再長十公分就好了。”
顧衡了看了她一眼，一點都沒覺得她矮，“這樣也可以了，不矮。”
鄭以宣聽了高興：“那是你說的不矮，我可再也不長了，以後不能嫌棄我矮。”
……
家裏李慧琴一下午沒看見人，問鄭林：“孩子呢？”
鄭林很自然的回道：“跟顧衡出去了。”
“哦，”李慧琴臉色有些不自然，想了一會，有些擔心的說：“你說兩個孩子每天玩的這麽近，不會出啥事吧？”
鄭林皺了皺眉頭，“你胡說什麽呢，孩子才多大？”
李慧琴：“怎麽是我胡說了，咱們村子老王家那丫頭不是高中沒畢業就懷孕了，發現的時候孩子都七八個月了，連人流都不能做了，男方還不承認，後來生下來就娘家拉吧着呢。”
這麽一說，鄭林也開始擔心了，但還是相信鄭以宣的：“以宣那大大咧咧的勁，不至于做那種事吧？”
“孩子還小，應該還不懂。”
李慧琴嘆了口氣：“養女兒就是這樣操心，害怕她不知道保護自己。”
頓了下，“現在都講究晚婚晚育，再說老顧都多長時間不回來了，将來兩個孩子好我還不願意，害怕以後受氣。”
鄭林笑了：“你想的太遠了吧？”
李慧琴心裏不舒服，臉色也不太好：“主要是咱姑娘傻，小衡又那麽精，要是有什麽想法，咱孩子肯定吃虧。”
頓了下，“不行，等以宣回來，我必須得跟她提點提點。”
鄭林提醒道：“你別弄巧成拙，孩子本來沒想那事，你一提，還反而上心了。”
……
鄭以宣和顧衡兩個人說說笑笑的往回走，一直到家才分開。
鄭以宣因為練車子運動量大了，晚上吃了很多，李慧琴笑她：“以後上高中了，中午就不能回來吃了，我看你在學校挑食不？”
鄭以宣無所謂的說：“別人能吃，我就能吃。”
李慧琴想到一下午沒見人影，問道：“跟顧衡出去了？”
鄭以宣毫不在意的點頭：“是啊，他教我騎車了。”
李慧琴看了一眼鄭林，有些憂慮的對鄭以宣說：“以宣，你也不小了，以後不能再跟顧衡待的那麽近了知道嗎？”
鄭以宣不明白：“怎麽了？”
李慧琴猶豫了一下，有鄭林不太方便，“等飯後我單獨跟你說。”
晚飯後，李慧琴坐在鄭以宣的卧室跟她談心，“以宣，你已經是大姑娘了，不能再跟顧衡那麽近了，男女有別，人家會說的。”
鄭以宣不以為然：“我們不是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的嗎？”
李慧琴嘆了口氣，有些不知道怎麽出口，咬了咬還是說道：“媽也不是不相信你，就是想給你提個醒。”
鄭以宣看李慧琴欲言又止的樣子，忍不住笑：“媽，你到底想說什麽？”
李慧琴咳嗽了兩聲說道：“媽就是想告訴你，女孩啊，要學會保護自己，結婚前千萬不能跟男孩子發生關系。”
“萬一要是不小心懷孕了，不但念不成書，別人也會嘲笑你，沒準那個男生都會嫌棄你，你自己得明白。”
鄭以宣：“……”
忽然紅了臉，不高興的說道：“媽，你說什麽呢？”
李慧琴有些尴尬，站起身又用警告的語氣說道：“反正你要是做了什麽丢臉的事，媽就不認你，當沒你這個丫頭。”
鄭以宣：“……”
眼看着李慧琴出去，嘴裏小聲的嘀咕了一句：“毛病！”
不過媽媽都開始擔心她了，倒是給她敲了個警鐘，不是高中抓早戀抓的更厲害吧？
初一的時候老師就以早戀為名不讓她跟顧衡說話，後來到底考了前五名老師才把顧衡調回去跟她同座。
到時上了高中，難免……
鄭以宣忽然打了個激靈，心裏想着不行，她得想個什麽辦法才好，等到老師提出來就什麽都晚了。
鄭以宣想了一晚上終于想到了一個好辦法，第二天吃過早飯就興沖沖的去找顧衡。
顧衡正看籃球雜志呢，聽見她來了把雜志放起來，問她：“吃飯了？”
鄭以宣點了點頭，看藍月出去喂雞去了，走到顧衡身邊坐到床上神秘兮兮跟他說：“顧衡哥哥，我忽然想到了點事。”
顧衡起身坐到椅子上，一邊開了電腦，一邊問她：“什麽事？”
鄭以宣雙手把住椅子背說：“顧衡哥哥，你想過沒有，高中老師肯定抓早戀更嚴對不對？”
顧衡嗯了一聲，随手打開了一個新聞網頁，轉頭問她：“你什麽意思？”
鄭以宣有些難為情，白皙的臉上浮現出兩朵紅暈，她捂着臉說：“那我們上了高中幹脆說不認識得了。”
顧衡：“……”
“誰信，我們一個初中出來的，還有到時候趙雪生那個大喇叭肯定就說出去了。”
“怎麽說我們也是同班。”
鄭以宣想了想，好像是那麽回事。
沉默了一會說道：“那就說我們關系不怎麽好，初中都不說話那種。”
反正不說話也是真的。
顧衡點了點頭，“這倒可以考慮。”
鄭以宣又強調了幾句，“顧衡哥哥，我跟你說真的呢，嗯？”
“到時不管誰問我們都說關系不好，等我再告訴詩語和雪生讓他們也別亂說。”
顧衡配合的說道：“行，聽你的。”
兩個人就這麽說定了，後來趙雪生到底黑了顧衡幾頓飯才算同意了，這是後話。
這會顧衡找了個小游戲打開玩了一會，鄭以宣在他身後看了一會，她對游戲什麽的沒興趣，待着無聊忽然想到了李慧琴的提醒。
什麽發生關系一類的，小臉不知不覺的變紅了。
氣氛有些敏感，她站起身含糊道：“那個，我先走了，回去還要洗衣服。”
顧衡嗯了一聲，看着她逃跑的背影想到昨晚他看得生理健康書，有些意味闌珊。
心裏罵了一句：令人煩躁的青春期！
很快兩個人就上高中了，鄭以宣為了和顧衡裝的像點都沒坐同桌，只選了個前後座。
等到後來老師調座，連前後座都不是了。
高中課程不像初中那麽簡單了，鄭以宣不敢掉以輕心，上課認真聽課，下課了認真複習，不管怎麽樣，她都要保持成績，以後好能跟顧衡上同一所大學。
這天下課大家坐一起聊天，後座韓青惜一臉八卦的說道：“你們知道嗎？”
标準八卦式開場白，鄭以宣好奇的問道：“什麽事？”
王詩語跟韓青惜同座，也跟着問：“什麽事？”
韓青惜一臉神秘的說道：“咱們班陸楊和隔壁班班花處對象了。”
王詩語不相信：“不是吧？”
“陸楊除了長得好看點，人脾氣壞成績也不好，人家都班花了會看中他？”
韓青惜一臉不屑的表情：“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男生不壞，女生不愛。”
鄭以宣一臉羨慕的說：“那也挺好啊，小情侶呀，嘻嘻嘻！”
王詩語給了她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故意往教室後邊看了一眼，鄭以宣頓時羞的小臉通紅。
韓青惜又八卦了一頓兩個人互相看對眼的經過，最後問王詩語：“你有對象嗎？”
王詩語老實的搖頭，卻看着鄭以宣笑，“我沒有。”
韓青惜又問鄭以宣：“你呢，你有男朋友嗎？”
頓了下，不等她回答又加了一句：“咱們班男生都說你長得最好，就是跟野小子差不多，你要淑女點就好了。”
鄭以宣瞥了下嘴，“我還不夠淑女？”
她都已經盡量扮的淑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