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鄭以宣往彈弓上夾了顆小石頭子，面對女人的屁股，嗖——使勁彈了出去。
這可是她練習打鳥的，鳥當然沒打着，不過打對面的樹上的李子可是一保一的準。
果然石頭子出去後，帶着強勁的風力直接落到了女人的屁股上，就聽哎吆一聲痛呼，鄭以宣吓得嗖的一下就退回去了。
然後就聽見外邊一陣咒罵聲：“誰這麽缺德扔的石頭子，不想活了？”
鄭以宣偷偷的瞄着她，又拿起一顆小石頭子夾到了彈弓上，瞄着她另一邊屁股，嗖的一下又發射出去了。
“哎吆——”
“到底哪來的野孩子？”
女人殺豬似得罵了兩句害怕還有人打她趕緊上了車子，關上了門。
鄭以宣瞄着車子打了兩下，可惜石頭子的力道太小，車子一點痕跡都沒出現，心裏有些失落，算了，放過他們了。
顧銘海他們大概待了一個多小時才走，鄭以宣那會已經被送去了補習班，所以她也沒看見他們是什麽時候走的。
回來的時候想去隔壁看看，可被李慧琴拉住不讓她去，鄭以宣有些糊塗，不明白李慧琴為什麽不讓她去，反正李慧琴說她要去了顧衡哥哥可能就再也不理她了，她心裏害怕就只能老實的貓在家裏了。
一晃時間就過了一周，鄭以宣要不是看見顧衡出門了兩次，還以為他一直不在家呢。
扣扣聯系不上，電話不通，想去礙于李慧琴的囑咐，她也不好意思去。
所以一個星期來，兩個人竟然沒見過一次面，說過一回話。
這天補習班的老師有事，李慧琴沒送她過去，她留在家裏做作業。
上午9點多的時候李慧琴跟她說：“我跟你幹媽要去買點年貨，你在家老實做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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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以宣也想跟着去，“媽媽，我跟你一起去行吧？”
“還能幫你拿東西？”
李慧琴不耐煩的說道：“你去幹什麽，市場人多，一眼照料不到讓壞人把你抓了去，”頓了下，“你爸騎車子給帶回來了，用不上你。”
“哦，”鄭以宣聽到有壞人抓立刻改口了，“那我在家看書了，你們去吧。”
等李慧琴他們走了之後，鄭以宣一個人坐在屋裏看書，忽然感覺特別無聊，寒假作業她已經快做完了，這是她做作業最快的一個假期。
想着好長時間沒跟見到顧衡了，不如去找他玩？
鄭以宣穿好衣服出了屋，看着隔壁院子心裏想着是從大門口走還是跳牆走呢？
想了一會還是覺得跳牆方便，她回屋裏搬了把椅子出來，放在牆下，一邊找喊着顧衡哥哥，一邊往牆上爬。
冬天穿的厚，人比較笨拙，她爬上牆之後正要往下跳，忽然感覺腳下一軟，好像踩到了什麽東西，整個身體一晃人就栽了下去：“啊——”
“顧衡哥哥——”
“救命啊——”
顧衡這兩天心情不好，不願意搭理人，自從回來基本沒怎麽出屋，也沒跟鄭以宣聯系。
剛才藍月告訴他去市場買年貨了，他一個人在家刷競賽題，剛做了一會正要出門透口氣，忽然聽人喊救命的聲音，趕緊往外跑。
“顧衡哥哥，救命啊——”
顧衡出了屋就聽牆那邊傳來一陣求救的聲音，他一手把住牆頂，腳尖踩着磚縫一用力人就跳上了牆，看鄭以宣正倒在地上哭呢，趕緊跳下去，蹲下身子問她：“摔哪了？”
鄭以宣抿着小嘴盡量不讓自己哭出聲：“不知道。”
顧衡抓起她的兩只手：“這裏沒事吧？”
鄭以宣搖了搖頭，除了手掌劃破點皮沒什麽大事，“沒事。”
顧衡又去擡她的左腳，“這呢？”
鄭以宣還是搖頭：“也不疼。”
顧衡去動她的右腳，還沒擡起來，鄭以宣已經疼得哭上了：“別動，好像斷了。”
顧衡趕緊拉起她，背到身上往外走：“我帶你去看醫生。”
胡同口有個老中醫，專治這種跌打損傷，可神奇了，顧衡背着她一路往老中醫那跑。
鄭以宣疼得頭上直冒冷汗，嘴裏哼哼唧唧的埋怨說：“都怪你，回來也不搭理我，要不我也摔不到。”
怎麽說兩個孩子同齡，顧衡背着她還是有些吃力，這會額頭上也冒出了汗珠，聽鄭以宣埋怨他，解釋道：“沒不搭理你，就是明年有競賽，我得多做題才行。”
鄭以宣想起來了，“你不是有特訓嗎？”
“說是過年才回來，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能說他是因為看到了自己爸爸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他才跑回來的嗎？
這種事根本沒辦法說出口，含糊道：“我想家了，所以就回來了。”
鄭以宣不服氣的哼了哼鼻子：“那你也沒想我啊。”
顧衡：“……”
“你腳不疼了？”
“疼疼疼，快疼死了，”顧衡不提她都忘了，顧衡一提，她又想起來了，又開始埋怨顧衡：“你幹嘛提這事啊，你看我又疼了。”
顧衡無奈的深吸了口氣，把她往上掂了，有點要背不動了，只能放慢了腳步，說道：“我這不是想跟你說話嗎，就随便說了幾句。”
鄭以宣撇了撇嘴，不太相信的樣子，“手機都關機好幾天了，是想跟我說話？”
顧衡：“……”
好在老中醫門診到了，他把鄭以宣放到了椅子上，老大夫過來瞧了一眼鄭以宣，問道：“怎麽了？”
鄭以宣不太好意思，顧衡替她說道：“爬牆，掉下去了。”
老中醫蹲下身子，給她脫了鞋，抓着她的腳腕活動了兩下問道：“疼嗎？”
鄭以宣咬着牙，疼的額頭上直冒汗珠，“疼。”
顧衡伸手握住她的小手，“那你握着我。”
老中醫手裏握着鄭以宣的腳腕，看着兩個人問：“兄妹？”
鄭以宣搖了搖頭：“不是。”
老中醫又問：“雙胞胎？”
鄭以宣還是搖頭，心裏煩躁：“伯伯，你幹嘛……啊——”
她一句話還沒說完，忽然感覺骨頭卡擦一聲，好像有什麽東西錯位的聲音響了一下，她低頭看着老中醫：“你……”
顧衡也一臉緊張的問道：“沒事吧？”
老中醫站起身，看着鄭以宣說：“你活動一下腳腕。”
鄭以宣想着剛才疼的好像要斷了樣子，不太敢使勁，咬着嘴唇搖了搖頭。
老中醫笑了笑，跟顧衡說：“沒什麽大事，養兩天就好了。”
鄭以宣看醫生走了，低頭看了眼腳腕，試探着晃了晃，好像……沒問題了。
她又放到地面踩了踩，似乎也不那麽疼了。
還真神奇。
顧衡結了帳回來問：“還疼嗎？”
鄭以宣搖了搖頭：“好像不疼了。”
顧衡蹲下身子給她穿好鞋，扶着她下地：“你走了兩步試試？”
鄭以宣走了兩步，雖然不是太疼，但還是不太敢吃力，老中醫叮囑道：“回去養兩天就好了。”
頓了下，“少爬點牆頭。”
鄭以宣不太好意思的笑了，感謝完醫生扶着顧衡往外走。
一邊走一邊說：“顧衡哥哥，我這腳丫子可是因為你才這樣的，要是以後走不了路了，你可得對我負責。”
顧衡：“……”
跟他挨得着邊嗎？
不過嘴上還是說道：“嗯，你要是走不了路，那我就背着你走。”
鄭以宣看着他傻兮兮的笑：“反正要不是你這兩天不搭理我，也不會摔到，而且那個壞牆也是你堵的，我長這麽大也沒摔過。”
顧衡：“……”
鄭以宣被顧衡扶去了他的家。
“還疼嗎？”顧衡一邊扶着她坐到床上，一邊問。
鄭以宣搖了搖頭：“看着你就不疼了。”
顧衡忍不住彎了下嘴角，去書包裏摸出一個粉紅色的東西遞給她：“給你了。”
頓了下，“把我之前給你的那個拿回來，那個我用。”
開始鄭以宣沒看清楚是什麽，等她拿到手裏才認出來，“這不是我之前看中的那個手機嗎？”
顧衡嗯了一聲：“我讓我爸買的，你用這個吧。”
鄭以宣有些不太好意思：“這樣不合适吧？”
顧衡不太高興的說：“有什麽不合适的，反正我不要，也有別的女人要。”
鄭以宣沒聽明白：“啊？”
顧衡擺了下手：“沒事，我是說反正我也不喜歡粉紅色的，本來就是女孩子用的顏色。”
“哦，”鄭以宣高興了，“那等一會我回去，就給你拿過來。”
兩個人聊了一會天，鄭以宣坐累了歪在床上看着顧衡擺模型，無聊的時候眼珠子就四處尋視，不經意間看到床頭櫃上放了兩個紅本本，有些好奇的拿了起來。
“結婚證，”紅本本寫着三個字，她摩挲了一會，原來結婚證長這樣。
她沒見過父母的，因為李慧琴怕她弄壞了不好補，所以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結婚證呢。
她翻開裏邊，看到李慧琴和顧銘海兩個人的照片，下邊還有兩個人的名字，扣着大紅的章，心裏有些羨慕。
有一搭沒一搭的問顧衡：“顧衡哥哥，你說我們以後會結婚嗎？”
顧衡停下手裏的模型，看了她一眼，反問道：“你覺得呢？”
鄭以宣歪着腦袋想了一會，搖了搖頭：“會吧。”
顧衡淡淡的聲音傳來，“那就是會吧。”
鄭以宣翻來覆去的又看了一會，忽然坐起了身子，看着顧衡有些激動的說：“顧衡哥哥，我們現在就結婚吧？”
“現在就結？”顧衡擡頭，女孩因為剛才崴了腳哭過的原因，這會小臉髒兮兮的，不過一雙烏黑的大眼睛卻是異常明亮。
兩個人目光對視，他心裏升起一陣異樣的感覺。
鄭以宣眨巴了一下大眼睛，又一次确認道：“對呀，就是現在啊。”
顧衡忍不住奇怪：“可是現在怎麽結，我們都不夠年齡啊？”
鄭以宣噗嗤一下笑了，說道：“我們可以畫一個結婚證啊，上邊畫上我們兩個的頭像，再簽上名字不就是結婚證了嗎？”
顧衡：“……”
好像也可以。
鄭以宣跳下床，伸手手扶着他，說道：“顧衡哥哥你畫我的，我畫你的，我們一起畫呀，等畫完了再簽上名字。”
顧衡找來畫紙和畫筆，兩個人伏在桌子上畫起了卡通圖。
這會陽光已經升到最高，陽光透過窗子照進來，兩個小小的少年在融融的陽光下，看起來格外的認真，專注。
顧衡學畫的風格是寫實的，鄭以宣的風格比較抽象，注重天馬行空，發散思維。
所以兩個人畫完之後，顧衡的中規中矩，結婚照那裏兩個人的頭像跟真人幾乎一樣。
鄭以宣的就比較卡哇伊了，看着像漫畫裏的大頭像，男孩的眼睛是黑綠色，女孩的眼睛是特別鮮豔的紫色，放在一起特別可愛。
鄭以宣把藍月和顧銘海的結婚照拿過來，一本遞給顧衡，一本自己照着往上添東西。
姓名，鄭以宣，出生地，離市景鎮，出生年月日……
一直到身份證號那裏，忽然意識到自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證號，不由得問道：“顧衡哥哥，我的身份證號是什麽？”
顧衡随口就說了一串數字，鄭以宣驚訝的看着他：“你什麽時候背下來的？”
顧衡：“上學的時候我看過你的戶口本。”
鄭以宣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你真是太厲害了，連我的身份證都知道。”
鄭以宣寫完了遞給顧衡：“看，好看吧？”
顧衡看着兩個萌萌噠的頭像點了點頭：“嗯。”
鄭以宣放到他面前：“我已經簽字了，你也簽字吧，這個就給你了。”
顧衡這份還沒弄完呢，他又補了些東西，直到自己特別滿意了才遞給鄭以宣：“給。”
鄭以宣拿過來認認真真的簽上字，低頭看着顧衡畫的結婚照笑的合不上嘴：“顧衡哥哥，你好正經吆！”
“畫的這麽嚴肅。”
顧衡：“……”
正經是這麽用的嗎？
鄭以宣把兩張“結婚證”都拿過來左看看右看看，若有所思的說道：“顧衡哥哥，你說萬一你以後娶別人了怎麽辦？”
“那我們這張結婚證不是白畫了？”
顧衡拿過自己的那份，特別絕對的說道：“不可能，我這輩子也不會娶別人。”
鄭以宣心裏高興了，拿着顧衡畫的那張說道：“顧衡哥哥，萬一以後你要是跟別人在一起了，我就拿着這個結婚證把你搶回來。”
“到時我就告訴你的新娘子，我們12歲就結婚了，這是我們的證據。”
顧衡看着她笑：“嗯，要是有一天你要嫁給別人，”他也晃了晃手裏的那張“結婚證”，“我就用它把你搶回來，告訴新郎官，我們12歲就在一起了。”
兩個人說完都忍不住咯咯的笑了，外邊的陽光越來越柔和，春天已經悄悄的臨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