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課間操的時候同學們都走了，鄭以宣讓王詩語去把門，本來想讓王詩語放的，現在還是覺得自己放最好。
鄭以宣鬼鬼祟祟的跑去最後一座，像做賊似得把賀卡塞進了顧衡的書包。
現在終于松了一口氣，她拍了拍胸脯起身往外走，忽然跟匆匆闖進來的劉文靜撞了個正着。
劉文靜已經被王詩語拉住了胳膊：“喂，你不上操跑回來幹什麽？”
劉文靜氣喘籲籲的說道：“我忘了穿校服了，回來換校服。”
“哦，”王詩語看鄭以宣出來了，松開了對方，“那你去吧。”
鄭以宣出去之後有些擔心的問王詩語：“她沒看見吧？”
王詩語搖了搖頭：“應該沒。”
“那就好。”鄭以宣說道。
大家很快來到操場上站好隊，趙雪生從前邊走過來，一邊走一邊說：“往前上一位，往前上一位。”
鄭以宣歪着身子往前看，怎麽缺個人呢？
等趙雪生過來，她一邊往前走一邊問：“誰沒來？”
趙雪生聳了下肩膀，回道：“劉文靜。”
鄭以宣心裏犯嘀咕，剛才不是回去換校服了嗎，怎麽沒出操呢？
等下了課間操，鄭以宣和王詩語一邊往回走一邊問：“你說劉文靜沒來，不會剛才看見了什麽告狀去了吧？”
王詩語撓了撓腦袋：“不至于吧，剛才應該沒看見啊。”
Advertisement
鄭以宣哼了一聲：“沒準，全班就數她最欠！”
轉眼間就到了元旦年會了，各個班級都組織了很多活動，由班主任帶領，可以邀請任課老師參加。
初一三班也是如此。
之前買了很多花生瓜子還有水果，班長和文娛文員帶頭組織了很多活動，有舞蹈，脫口秀，唱歌，相聲，幾乎全班大部分同學都積極參加了。
不過除了鄭以宣之外。
她忙着學習呢，外加不能和顧衡說話的禁令，所以偶爾學習之餘看着大家玩的不亦樂乎眼饞卻又極力控制着自己。
心裏想着，等期末考了前20名以後就可以玩了。
這天年會大家玩的都很高興，鄭以宣看着同學們表演笑得合不攏嘴，不過心裏一直惦記着跟顧衡約會的事。
等一會節目完事了可以自由活動一段時間，那個時候她就可以偷偷溜出去見顧衡了。
主要顧衡是主持人，所以現在他出不去。
等着盼着，想着念着，年會終于結束了，活動半個小時，班主任布置完作業就可以放假了。
年會一結束鄭以宣拉着王詩語就離開了教室，去了操場北側的看臺，那裏一般沒人。
更何況今天大家都忙着搞聯歡。
一邊走，鄭以宣一邊說：“王詩語，我怎麽感覺跟做壞事似得？”
王詩語忍不住哈哈笑：“你們這也算約會了吧？”
“我以前只在電視上看過，沒想到現實中真有，我還給你當了紅娘。”
鄭以宣伸手打她：“別胡說，我跟顧衡哥哥，是我跟顧衡什麽關系都沒有，老師總是瞎操心。”
王詩語：“那你幹嘛為了顧衡天天那麽辛苦的學習啊？”
鄭以宣忍不住氣憤的說：“那是因為我可以自己不理顧衡，但是他們不能管着我。”
王詩語陰陽怪氣的說道：“最好某人嘴上這麽說，心裏也這麽想。”
“就怕某些人嘴不對心。”
鄭以宣抓着她撓癢，兩個人打打鬧鬧的就到了地方。
不到五分鐘顧衡和趙雪生也過來了，趙雪生腳下還踢着一顆足球，一會去追球一會跑到顧衡身邊邀功：“衡哥，為了你我可是豁出去了，要是被老師發現，你可得彌補一下我受傷的小心靈。”
顧衡擡腳踢他：“滾，不就是看上我的游戲機了嗎？”
“拿去！”
趙雪生給他豎大拇指：“衡哥就是大氣！”
王詩語看顧衡過來的，趴在鄭以宣耳朵邊玩笑着說：“我可走喽！”
鄭以宣不好意思，推開她：“走吧，走吧，”頓了下，有些擔心，“別走太遠，看着點老師。”
王詩語跟她比劃了個OK的手勢去了。
鄭以宣坐在臺階上，看着顧衡一步一步的走過來，雖然每天兩個人都見，可是不能聯系不能說話的感覺哪裏是能坐到一起拉拉手開個玩笑能比的？
何況兩個人從出生起就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
現在是硬生生被隔開的。
“顧衡哥哥……”鄭以宣仰頭看着顧衡，神情有些委屈，伸手遞到他面前。
一晃都兩個多月兩個人沒這麽近距離的接觸了。
顧衡抿了下嘴唇，拉住她的小手挨着她坐下了，問道：“地上不涼嗎？”
鄭以宣搖了搖頭，“不涼，我穿的厚。”
顧衡看了眼她的小手，握住後用指腹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心疼的說道：“看都凍紅了，還說不涼。”
“站起來，別晚上肚子疼。”
鄭以宣咬着嘴唇不肯起來，卻轉身趴在了他的肩膀上，哽咽着說：“顧衡哥哥，你說我期末能考前20嗎？”
“我心裏一點底都沒有。”
“要是明年老師和家裏還不讓我們說話咋辦啊？”
顧衡伸手給她擦掉眼淚，樣子特別細心，說道：“沒事，肯定能的，以宣這麽聰明，又這麽努力，肯定行的。”
“嗚嗚嗚，”鄭以宣吸了吸鼻子，“就是覺得好難過。”
顧衡臉色有些陰，特別後悔的說道：“我就是覺得很後悔，小學的時候要是鼓勵你好好學習，也不用現在這麽辛苦了。”
鄭以宣還在抽搭：“是我自己沒心沒肺，沒把學習當回事。”
顧衡用力捏了捏她的小手說：“現在我還小，等我長大了，一定會補償你的。”
鄭以宣自己擦了擦眼睛，從他肩膀上移開，看着他問：“那你怎麽補償我？”
顧衡毫不猶豫的說道：“你要什麽我就給你什麽。”
鄭以宣想了想，抿着小嘴笑了，眼中還帶着淚花，有些撒嬌的口吻說道：“那我要住最漂亮的房子，吃最漂亮的魚，穿最漂亮的衣服，去最漂亮的地方玩。”
顧衡用從來沒有過的認真态度點頭：“嗯，顧衡哥哥從今天開始努力，滿足以宣妹妹的願望。”
頓了下，他補充道：“所有的願望。”
鄭以宣忍不住嘻嘻的笑了，“謝謝顧衡哥哥。”
不過還有點擔心學習的事，說道：“那顧衡哥哥，萬一我這次考得不好，你可千萬別放棄我，等我繼續努力，總會考好的。”
顧衡剛要開口說話，無論多久他都等，忽然聽見旁邊響起一陣吹口哨的聲音，顧衡趕緊往聲響處看過去，球場上趙雪生和王詩語兩個人在踢球。
這會趙雪生正看着他們不懷好意的笑，一看就是吓唬他們。
顧衡心裏罵了一句，表面上還保持剛才的樣子，跟鄭以宣兩個聊天。
這會鄭以宣心情好多了，又變成從前的樣子叽叽喳喳的跟顧衡說個不停，說她學習的事，其中遇到的困難，還有鬧笑話的事，顧衡聽着也跟着笑。
不時的還告訴她應該怎麽思考。
兩個人又回到了以前的相處模式，鄭以宣話茬子打開了就收不住，再加上她講話的時候喜歡比比劃劃，平平常常的小事也被她說的妙趣橫生，活靈活現，顧衡感覺一直積郁在胸口兩個月的郁氣都散開了。
兩個人一說就忘了時間，忽然又聽見一陣哨向，顧衡剛要起身卻被鄭以宣狠狠的按住：“別理，肯定是趙雪生糊弄我們，老師閑的沒事才過來抓我們。”
顧衡心裏咯噔一下，這次不是假的了，他已經看見老師的身影了。
不過老師也看見了他們。
他松開鄭以宣的小手，臉色有些難看，低聲跟她說道：“這次是真的。”
鄭以宣下意識的回頭，果然看見老師背着手四平八穩的走了過來，心裏一緊，趕緊站了起來，并且跟顧衡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同時跟他說：“一會老師問，你就說我找的你。”
顧衡沒說話，默默的看了一眼鄭以宣。
田禾老遠就看見了兩個沒有站臺高的小人手拉着手坐在一起，神情舉止親密，動作誇張，心裏哼了一聲。
感覺自己就像那個不懂人間煙火的法海，非要拆散人家一樣。
不過轉念一想，才初一的兩個小屁孩，有個屁感情，還是學習重要。
黑着臉走了過去。
“老師……”鄭以宣看田禾走近了剛要開口，胳膊忽然被顧衡拉住，顧衡先了她一步說道：“老師，要罰罰我吧，是我約她出來的。”
鄭以宣不敢置信的看着顧衡，小聲責備道：“你幹嘛啊！”
反正她是壞學生，也不怕請家長。
田禾深深的看了兩人一眼，冷冰冰的說道：“都回教室，開會。”
鄭以宣不知道田禾又要怎麽懲罰她，心裏一直提着，又難過又傷心，剛才見顧衡的高興勁早就沒了。
心裏憤憤不平的想着，為什麽老師單單跟她過不去，連話都不許她跟顧衡說，天底下哪有這樣的老師。
路再難走，還是很快進了教室，鄭以宣還沒走到座位就看見劉文靜跟她挑釁，嘴裏陰陽怪氣的說着：“怎麽樣？被抓了吧？”
“還偷偷送賀卡，人家也沒看到吧？”
早就知道劉文靜會告狀，不過她嘴裏的“沒看到”是什麽意思，不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吧？
一邊進了座位一邊問：“劉文靜你什麽意思？”
劉文靜哼了一聲，“字面意思，不過現在那個賀卡在誰手裏還不知道呢？”
鄭以宣剛才見到顧衡又哭又笑得都沒問顧上問他賀卡的事，他也沒提，難道他根本沒看見？
“劉文靜，你把我的賀卡交給老師了？”
劉文靜特別得意的看着她，聲音無比尖銳的說道：“那又怎麽樣？你有證據嗎？”
“反正在老師手裏，全班那麽多同學你怎麽就能證明是我給的？”
鄭以宣氣的攥了攥拳頭，她就沒見過劉文靜這麽惡心的人。
正要再問幾句，忽然聽見班主任咳嗽了兩聲正在提醒大家安靜。
全班立刻肅靜了下來。
鄭以宣也只能老實安分的坐好了。
田禾清了清嗓子，開口第一句話就是：“顧衡從今天開始撤去班長職務，暫任代理班長。”
頓了下，“以後不管誰只要看見兩個人在一起的有證據告訴我，立刻當咱們初一三班的班長。”
“有人不珍惜，總有人喜歡。”
鄭以宣滿臉通紅的看着老師，怎麽又成了顧衡的錯了？
兩個人不過就說了幾句話，至于還把他的班長撤了嗎？
她剛要站起身跟老師說，要罰罰她算了，忽然聽見後邊一陣椅子響動，下意識的回頭看去，顧衡已經從最後一桌站了起來，也是氣呼呼的樣子：“老師。”
顧衡的聲音一出，全班的同學的目光齊刷刷的掃了過去，也包括臺上的班主任。
“什麽事？”
顧衡深吸了一口氣，不軟不硬的開口道：“老師，我覺得當班長還挺鍛煉人的，不如讓同學們都有機會鍛煉一下。”
頓了下，“我現在只想好好學習，沒有精力再管班裏的事情。”
田禾：“……”
梗了一下，沒想到一向聽話乖巧的顧衡今天竟然當着全班同學的面堵了他。
心裏不悅，但是臉色還是保持平常的樣子，跟他擺了擺手：“元旦之後再說這事，現在開始布置作業。”
顧衡還要再說，英語老師敲門進來了，跟班主任點了一下頭，田禾擡腳出去，英語老師開始走上講臺布置作業。
鄭以宣回頭看着顧衡，心裏像被人揪了一把似得，一個班就一個班長，別人争還争不來呢，顧衡竟然要主動讓出去，都怪她才會發生這樣的事。
英語老師留完作業囑咐了一些事，語文老師又過來留了一些作業，最後田禾也留了數學作業，聽到放學的鈴聲響了，跟大家說了一句：“元旦玩的愉快，”轉身離開了。
鄭以宣看着他的背影，心裏罵了一句，玩個屁愉快，一堆作業能不能做完還不知道呢。
不過賀卡到底怎麽回事？
她剛才見顧衡光顧着激動了也沒想起問這事來，可是顧衡沒看見賀卡嗎？
也沒聽說他找啊？
轉身悄悄的問王詩語：“王詩語，我讓你幫我告訴顧衡賀卡的事，他到底看見沒看見啊？”
“呀！”
王詩語一邊驚呼着一邊捂上了嘴，“當時我要告訴他了，結果有同學叫我，後來我就給忘了。”
“你都把賀卡放他書包了，他能看不見嗎？”
頓了下，她轉頭看了一眼劉文靜，又看着鄭以宣說：“不會他根本沒看見吧？”
鄭以宣：“……”
嗚嗚嗚，好郁悶，第一次給顧衡哥哥送賀卡呢。
放學後，鄭以宣氣勢洶洶的要找劉文靜算賬，她現在什麽都不想幹，就想揍對方一頓，可惜劉文靜像個兔子一樣，緊着班主任屁股後面就溜了。
鄭以宣氣的牙癢癢。
默了幾秒，跟顧衡兩個先後出了屋，鄭以宣是和王詩語一起走的，顧衡當然是跟趙雪生一起走。
王詩語看着顧衡的背影問鄭以宣：“以宣，要不我現在告訴顧衡一聲？”
鄭以宣有些失落的說道：“不用了，反正都被老師拿走了。”
她一邊低着頭踢路上的石磚縫，一邊嘀咕：“老師也太煩人了，拿人家賀卡不說，還老是處罰顧衡！”
王詩語毫不猶豫的說道：“你還沒看出來嗎？”
鄭以宣奇怪的看着她：“看出什麽？”
王詩語：“老師知道你心疼顧衡，處罰他比處罰你效果還好，所以才處罰他。”
鄭以宣心裏更不高興了，嘴上說道：“等以後我也當老師，就教田禾的孩子，一天收拾她三次！”
王詩語忍不住笑，說道：“那你還要當老師啊？”
鄭以宣擡頭望了望天空，藍天白雲飛鳥，看着多惬意啊，再看看校園四周圍城的牆，自己就像動物園裏被人圈起來的動物一點自由都沒有。
充滿幻想的說道：“不當老師，我要當導游，全世界各地的轉。”
王詩語也跟着說：“嗯，我以後想當飛行員，不過不知道女的行不行，每天在天上飛，多好！”
到家之後鄭以宣照例去壞牆那看了一眼，發現有張紙條拿了回去。
字跡有些模糊不太像顧衡平時的樣子，大概是着急寫出來的。
鄭以宣猜測是剛才留作業時他着急寫出來的。
紙條只有一句話：“以宣，好好學習，加油！”
鄭以宣把紙條攥進手裏回了屋，李慧琴忙着去做飯，她一個人打開書本做作業。
做着做着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怎麽感覺今天的題這麽簡單呢？
不是老師發錯了吧？
她又仔細看了一遍，是平時經常遇到的問題啊？
不知道怎麽的心裏有些竊喜，她奮筆疾書的答了起來，還沒等李慧琴做好飯呢，她都答完了一張生物卷子，按捺不住心裏的喜悅鄭以宣把卷子疊起來又寫了張小紙條夾在卷子裏偷偷的放到了壞牆處的磚縫裏。
沒過五分鐘卷子就被取走了，等她吃完飯再去看得時候卷子已經被放回去了。
她跑過去拿回來趕緊打開，是顧衡給她用鉛筆判了一遍，一百二十分的卷子，她竟然得了117分。
鄭以宣反反複複的看了好幾遍，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是真的嗎？
不是顧衡騙她吧？
可是沒有必要啊！
還是卷子出的簡單，恰好都是她會的？
鄭以宣又找出英語卷子做了起來，做了幾道之後發現，不是卷子變簡單了，是她進步了。
像生物這種新學科以前大家都沒接觸過，現在都是同一起點，她努力學了效果自然好，可是英語就不行了，她只做了幾道就發現了，還是很費勁的。
不過那也比一開始強多了。
因為她已經知道需要從什麽思路入手了，有時候能想通，她答的就對了，有時候想不通，她回答的就不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