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時光飛逝，轉眼間兩個小朋友就進初中了，巧的是兩個人又被分到了同一個班。
現在鄭以宣已經不會大張旗鼓的叫顧衡哥哥了，更不會跟他手牽手了，走在一起都會刻意的避開一段距離，因為小學快畢業的時候她已經有了男女觀念，不能再像小時候那樣肆無忌憚了。
不過兩個人還玩在一起，這個倒是很自然的事。
初進小學什麽都新鮮，家長去交學費，她跟顧衡兩個先跑教室去了，班裏哄哄嚷嚷的都是新面孔，大家互相介紹認識一番。
鄭以宣坐到書桌上，把着一個新同學的肩膀問他：“你好像認識班主任，怎麽樣，嚴不嚴？”
顧衡在她身後把兩個人的書包放進桌洞裏，支着下巴聽她在那胡诹海扯。
那同學一臉嚴肅的反問：“嚴？”
“你應該問有多嚴才對。”
鄭以宣往前挪了挪身子，充滿疑惑的問道：“你什麽意思？”
王灏一臉神秘兮兮的說道：“你們沒聽說咱們學校有名的四大魔鬼嗎？”
同學們聽着有意思也都湊了過來，先後問道：“什麽意思，什麽什麽意思？”
王灏繪聲繪色的解釋道：“就是咱們學校最厲害的四個老師，誰要是犯到他們手裏可不是鬧着玩的，手段狠辣，花樣百出，能折磨死你！”
有同學不信：“切，說的跟真的是的，難道他們還能動手打人？”
王灏嘁了一聲，不屑的說道：“看你說的，好像打人就是最厲害的手段似的，你沒看過……”他一邊說着一邊比劃，“最厲害的功夫都是殺人于無形的？”
“心靈的折磨才是痛苦的！”
鄭以宣忍不住激靈一下打了個冷顫，怎麽感覺後背陰嗖嗖的，緩過神來問道：“那四大魔鬼都有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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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同學擠進人群裏說，“我知道，我知道，我堂哥就在三年級，他給我說了好多，還告訴我千萬不要犯到他們幾個人手裏。”
“到底誰啊，這麽誇張？”鄭以宣不耐煩了，催促道。
賀明超咽了口吐沫說道：“其一就是教導主任，”他說着還打了個激靈，“人稱辣手催花。”
鄭以宣皺了皺眉頭，怎麽感覺這麽不正經呢。
王灏接道：“第二個就是三年五班的班主任，姓李，當然了跟咱們沒什麽關系。”
“第三個是政教處主任……”
鄭以宣聽這三個都比較遙遠，插話道：“可跟咱們班有什麽關系啊？”
賀明超脫口而出：“第四個就是我們班主任啊，比他們幾個都厲害，他剛帶完畢業班返到一年級，到時候你就知道他的手段了。”
……
咳咳咳……
大家正七嘴八舌的說着話，忽然被一道咳嗽聲打斷，有人提醒了一聲：“老師來了，”頃刻間大家作鳥獸散，各自找座位坐去了。
鄭以宣只聽見了聲音沒看見人，她快速的從桌子跳下來坐到座位上，偷偷看向門口的方向，一個中年略微發福的男人背着手站在門口，光明頂，啤酒肚，繃着臉，不過看起來好像并沒有傳說中的那麽瘆人。
她偷偷的問顧衡，“老師沒看見我吧？”
顧衡：“……”
滿屋子就數她坐的最高，老師能看不見嗎？
剛要說話，忽然聽見老師叫了一聲：“顧衡——”
顧衡趕緊看向門口，站起了身：“老師，叫我？”
班主任淡聲道：“下午上學先來我辦公室一趟，”語畢轉身走了，留下滿屋子的學生陷入嘩然。
鄭以宣有些玄幻的看着門口，等顧衡坐下問他：“你說老師叫你幹什麽？”
“不是訓你吧？”
鄭以宣自己都不信這話，不由自主的搖了搖頭：“訓我還差不多，訓誰也輪不到你。”
巧合的是，分到這個班的還有趙雪生和王詩語，兩個人就坐了隔着他們一桌的位置。
下午顧衡從老師辦公室回來叫鄭以宣過去，鄭以宣心裏犯嘀咕，問顧衡：“老師沒說什麽事？”
顧衡忙着要走，回道：“不清楚，你先過去看看吧。”
鄭以宣還想問顧衡點什麽，可是看顧衡已經匆匆忙忙的走了，心裏奇怪，雖然小學的時候自己是辦公室常客，可是到了初中，大家都是新生，按理沒人知道她那些“見不得人”的過去啊！
進辦公室前她先敲了敲門，班主任看起來是個老古董，一本正經的樣子跟個老夫子似得。
聽見裏邊的人喊進她才推開門探頭探腦的走了進去。
老師正低頭研究什麽，她輕悄悄的走到老師面前，清了下嗓子問道：“老師，你找我？”
田老師擡頭看了她一眼，眯着眼睛說：“你知道你是我們班最後一名嗎？”
鄭以宣撇了下嘴，小聲嘀咕道：“就算最後一名，你也不用第一天開學就把我叫辦公室來，關鍵咱們又不熟！”
田老師呵了一聲，反問道：“你知道你本來沒分到這個班，是我特意要過來的吧？”
鄭以宣下意識的問：“為什麽？”
想到如果不是老師特意把她要過來，她就不能跟顧衡一個班級了，心裏還是有些感謝老師的。
“不是您覺得我是個好苗子，清華北大的潛力吧？”
田老師嗤了一聲：“你在給我講笑話？”
鄭以宣撓了撓腦袋，又問：“那您到底什麽意思？”
田老師不回答她，又提了一個問題：“知道我為什麽叫你來嗎？”
鄭以宣老實的搖頭：“不知道。”
田老師忽然收起剛才溫和的臉，這會變得嚴肅起來，說道：“叫你過來就是提醒你，好好學習，少給我胡鬧，你小學的事跡，中學校長都知道了，要是再跟以前似得，我非給你趕出去！”
鄭以宣不服氣的反駁：“知道我不是好學生還把我要過來，老師您是不是跟自己過不去？”
頓了下，“再說我早就痛改前非了，一心求學了，您今天這麽武斷，早晚有一天會後悔的。”
“行啊，”田老師有些贊許的口氣，“詞語用的還不錯，行了，回去吧。”
出了辦公室門口，鄭以宣回頭沖着辦公室的門做了鬼臉，第一天來就敢給她下馬威，太過分了！
鄭以宣回到教室的時候都下課了，正撞上顧衡跟趙雪生兩個勾肩搭背的往外走，後邊還跟了一群男同學，問道：“你們幹什麽去？”
顧衡：“去拿課本，對了，老師叫你幹什麽？”
鄭以宣讓開路，說道：“等你回來說。”
顧衡帶人去庫房領課本了，很快同學們三三兩兩的抱着書本回來，連趙雪生都回來了，只有顧衡沒見人影，她奇怪的問道；“顧衡呢？”
趙雪生嘿嘿笑着跟她開玩笑：“被別班漂亮女生拐走了。”
鄭以宣氣的拿盒子打他：“少胡說八道！”
趙雪生用胳膊擋着，一邊笑，一邊說：“他還在簽字，馬上就回來了。”
“哦，”鄭以宣放心了，老實的坐好，等着一會發新書。
顧衡和班主任是一起回來的，班主任田老師讓顧衡先回座位，自己走到講臺上面對全班同學講了幾句話，主要是歡迎新同學，讓大家努力的事。
最後說道：“顧衡代理班長，一個月後一年級組要來一次摸底考試，到時根據成績定，你們的座位也在那個時候排。”
語畢他叫顧衡：“顧衡，跟大家一起把書發下去。”
班主任說完去外邊的走廊裏待着，顧衡走上講臺看着臺上的十幾摞書，抱起一摞放到講桌上，用刀子把捆着書的繩子隔斷，然後看着最南邊的一行說：“你們那行，每座留一個人，來一個上來發書，留下的幫同桌收一下。”
很快有同學上來，顧衡把書交給他們，讓他們每個人抱着一摞書發去了。
鄭以宣老實的坐好，等着新書發下來，她最喜歡發新書了，裏邊的紙墨香特別好聞，每次發新書她都要抱着聞好久。
最先發下來的是語文，她比較喜歡這個，左看看，右看看愛不釋手，心裏想着，自己也要好好學習了，要不都對不起這麽新的書。
可惜鄭以宣的好好學習就堅持了三天，到第四天的時候她看着外邊的藍天白雲無比羨慕的說：“顧衡哥哥，我好想出去玩。”
顧衡拿掉她手裏的書，一副無所謂的态度說道：“想去就去啊。”
“真的嗎？”女孩的眼睛忽然見變得特別明亮。
顧衡認真的點了點頭：“既然學不下去，坐着也沒什麽用，不如好好的玩個痛快呢，”他早就發現了，鄭以宣的椅子上就像長了釘子，不停的蹭啊蹭，就算不出去玩也學不出什麽。
鄭以宣剛要離開，忽然間又有些洩氣的趴在了桌子上，有些郁悶的說道：“可是我媽媽說我要是不好好學習就考不上好大學，以後找不到好工作，那我以後怎麽辦？”
顧衡轉頭看着她。
鄭以宣繼續說：“想吃好吃的買不起，想穿漂亮的衣服也沒有，出去玩沒錢，到時候多可憐。”
顧衡轉頭看着課本，一心二用的回複着：“你想吃什麽，我給你買，想穿什麽我給你錢，想出去玩，我帶你去啊。”
鄭以宣忽然來了精神，烏黑的大眼睛眨呀眨，湊湊活活的問道：“真的嗎？”
顧衡很自然的點了點頭，毫無誇張的意味，說道：“騙你幹什麽。”
鄭以宣忽然扔了課本，起身就往外跑，“那我出去玩了，你說話算話。”
顧衡擡眸看了一眼，女孩活潑歡快的樣子真好。
鄭以宣很快交了兩個小朋友，每天叽叽喳喳的玩在一塊，只要不是面對學習的時候過的都很快樂。
轉眼就到了第一次摸底考試，平時不學習，臨時抱佛腳，鄭以宣就屬于這種類型，頭一天晚上哭唧唧的看了大半夜的書，第二天早上眼圈還腫着呢。
顧衡早上看見她的時候吓了一跳：“你這眼睛怎麽了？”
鄭以宣頂着倆熊貓眼嘟囔：“還不是昨天晚上看書看多了。”
頓了下，“關鍵還白看了，什麽都沒弄明白。”
顧衡不解的問：“那你幹嘛不去找我啊？”
鄭以宣小聲道：“你講一遍我又聽不懂，還浪費你的時間。”
上午考的英語，鄭以宣勉勉強強的糊弄過去了，下午考數學可就慘了。
因為是摸底考試算不上大考，所以各個班的學生還在各個班，連座位都沒換。
鄭以宣看着數學卷子就大腦發蒙，轉不過彎來，頭疼的按了按額頭，嘆了口氣。
旁邊就坐着個年級第一，可她這個卷子做出來，估計又是倒數預定。
好在她心寬體胖，無所畏懼，早早的交了卷子出去玩了。
連熊貓眼都省了。
考完試兩天後卷子發下來，鄭以宣看了一眼自己的卷子，趕緊扔進了書包裏，轉頭去看顧衡的，數學滿分，英語滿分，語文……
算了，算了，鄭以宣捂上了眼睛，不想刺激自己了。
剛把卷子扔到書包裏就感覺到後邊有人踢她的椅子，鄭以宣回頭看去，是賀明超，問道：“你踢我幹什麽？”
賀明超往前湊了湊，趴在桌子上低聲問她：“聽說明天就排座了，你知道怎麽排了嗎？”
鄭以宣老實的搖了搖頭：“不清楚。”
她轉頭看了一眼，顧衡正在認真的看卷子，好像沒聽到她們這邊說話一樣。
旁邊的劉文靜傲慢的哼了一聲，說道：“我聽說要按成績排座呢，就是第一的跟第二的一座，第三跟第四的一座，以此類推。”
賀明超立刻說道：“那樣也好，免得大家成績拉的大，互相影響對方。”
這話說的不好聽，鄭以宣氣呼呼回了一句：“什麽叫互相影響？”
劉文靜不客氣的說：“就某人和班長那樣，不明白嗎？”
“也不知道班長怎麽想的，竟然找了個最後一名當同桌。”
……
劉文靜的話還沒說完，忽然感覺椅子被人在後邊踢了一腳，她不高興的回頭喊了一句：“趙雪生你幹什麽？”
趙雪生沖着她呲牙笑，同時還用手扇了扇不存在的風：“某些人的酸味弄得整個教室都是了。”
……
“安靜，都別說話了——”劉文靜反駁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顧衡的提醒聲音打斷了。
不高興的小聲嘀咕了一句：“他同桌每天說話，他怎麽從來沒管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