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氣不打一處來
“看來獵物自己送上門了。”
黑影快速朝安全通道的大門奔去,快拉上扶手之際。
卻被被荀欽揚手一個閃身抵擋,黑影自覺左臉手拂過面頰,指尖染上血色,黑色的兜帽下,血一直流淌到下颚。
他看着沾染上指尖的鮮血。
“上次的事情還沒有了結,又想再殺死一次同類?”黑影微揚下巴,“看來是忘了被伯爵大人關起來的那些日子。”
荀欽下意識的後退半步,身體剛好将門擋個結實。
臉色在黑影提起伯爵大人起便流露出難掩的慌張。
“你在害怕…哈哈哈…有意思,同類一場,你讓我飽餐一頓的話,我可以不暴露你的行蹤。”
他染血的指尖點上唇瓣,“獵物就在外面,把他引過來獻給我。”
“……呵,殺一個,殺兩個也沒什麽區別。”荀欽手急忙朝黑影脖頸攻去,差點掐住他的脖頸之時,卻被他閃身避開。
兩人一時間在安全通道內纏鬥。
明明只是一只見不得光的低等血族,纏鬥的過程中,他不斷說起古堡裏點點滴滴刺激荀欽。
更是仗着荀欽重傷未愈,朝着傷處打,幾個回合就占了上風。
不多時已是招招殺擊緊逼。
荀欽狼狽氣喘,身上又增了幾道新傷。
屆時門被一把推開。
荀欽猛然回頭,溫寧書恰好一把将荀欽拉到懷裏躲過致命一擊。
“原來被纏住了。”溫寧書摟住荀欽的肩膀。
“自願上門,那晚上我能多享用一道點心。”
“恐怕不能如你所願了。”溫寧書微笑,從包裏拿出裝有液體針管針尖抵住脖頸:“今天剛巧帶了D型藥劑出門”
對方站在原地了有深意的瞥了一眼荀欽。
“你跟血獵在一起?”
針尖刺破皮膚,血絲往外滲出。
“很好。”
話音落,他連影子都沒留下。
荀欽縮在溫寧書懷裏,原本眼下的情況應該讓他安心,但一時間他的身體卻止不住的發顫。
“你是血獵?”荀欽不确定的問道。
“嗯?什麽?”溫寧書收回針筒,用醫用紗布擦掉脖子上的血跡。
“D型藥劑是血獵捕殺血族時注射劑,普通人根本不可能知道。”荀欽臉色漸沉。
“我留學時認識做一這行的同學,所以你喝的血袋,不通過這些途徑,還真有點不大容易。”
溫寧書輕笑,摟着荀欽的肩膀往外走:“不過是普通的醫用針管,安全通道燈光太暗,他眼瞎才被唬住的。”
“你對血族一開始就有了解?”
“是。”
“那你是是血族的嗎?”
“你咬我那副如狼似虎的樣子,我至今還記憶深刻。”溫寧書回答。
荀欽臉一紅,縮在溫寧書懷裏不再說話。
“只是因為這個?”
“帶你回來哪天我就知道,傷太重,尖牙都漏出來了,只是沒想到你還會咬人。”
臉比剛才更紅,之前一直想不通他吸血鬼的身份究竟是在什麽時候漏洩的。
現下倒都一一想明白了。
見面就在溫寧書面前露出狐貍尾巴。
當時他傷痕累累,溫寧書真信了他是高中人怕就是個傻子。
虧他費盡心思在溫寧書面前演了一出戲。
醫院裏有血獵裝作值班的護士、醫生在走廊上巡視。
溫寧書護着荀欽若無其事的進入電梯內,荀欽低着頭一直不敢開口。
如果時間追溯回兩個人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那一口可是不怎麽溫馨。
“別怕,他們就連剛才的打鬥都沒發現,何況是有我在。”溫寧書柔聲。
“第一次見面我差點殺了你。”
荀欽說完,垂眼看向地面,似有些不大好意思。
“昨天我托人買的血袋還符合你胃口嗎?”溫寧書說着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
“合胃口。”溫寧書都避而不談,荀欽也沒意思自怨自艾下去。
不過溫寧書應該不怎麽看寓言故事,所以不知道什麽叫農夫與蛇,東郭先生與狼。
荀欽上車,溫寧書傾身為荀欽系上安全帶。
荀欽視線一刻不離的盯着溫寧書頸部的動脈,口中唾液分泌不斷,他咽下吐沫尴尬的将頭撇向一邊,盡可能不再觊觎着溫寧書流淌着滾燙血液的側頸。
車開回小區,在解開安全帶的舉動下,荀欽慌忙睜眼,四目相對。
溫寧書坐回駕駛座:“我剛還思量着,該怎麽背你上樓。”
“嗯……我還沒問你,調查惡靈的事怎麽樣了?”
荀欽比起之前與溫寧書相處,多了些怯懦。
誰會想到不久前腆着臉要和溫寧書做戀人的吸血鬼,現在交流起來反倒是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答應他在火化前尋回他的兒子。”
荀欽臉色驟變:“你怎麽能随便應允鬼魂事情,溫寧書如果他兒子不在國內,或者壓根不想見他,你考慮過後果嗎?”
“真到了那個時候再說吧。”
“騙誰都不能騙鬼,更何況那老家夥怨氣太重,根本不是你肉眼看上去那樣!”
溫寧書淺笑不語,荀欽看着溫寧書這幅無痛無癢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
好端端的人,根本就不該和魂靈有太多接觸,且不說有損陽壽。
應允的事情做不到,千萬般怨氣都要受着。
溫寧書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時間。
“很晚了,要在停車場坐一夜嗎?”
“我剛才說的話,你一句都沒聽進去,你還知道你是個脆弱的人類嗎?”
荀欽的口氣頗有活了幾百年的老長輩在教訓小輩:“還有剛才在安全通道,如果他沒被唬到,你已經死了。”
“能活多久,我根本不在意。”溫寧書輕笑,看上去早對一切風輕雲淡。
“行,我懶得管你,是死是活是你的死,世界上那麽多人,我上哪找不到一個和我心意的血仆。”
荀欽哽的難受,這番言論也算是難得失态。
之後與那雙澄澈的眼眸一番對視後,心中的怒火再也壓制不住,憤憤往車下走。
早知道這家夥對生命那麽看得開,就該出賣他,讓那躲在安全通道的老鼠把他吃了!
荀欽走出車一段距離,感覺溫寧書沒追上來,再回頭,只見他手扶着車身臉色蒼白。
“喂,你怎麽了?”荀欽喊道。
溫寧書沒有說話,手摸索着挎包,雙唇血色褪去。
荀欽深吸了口氣快步上前扶上溫寧書的臂膀。
“身體哪不舒服?”
“剛才不是說,我是死是活都和你沒關系。”溫寧書蒼白的唇向上揚,笑容溫柔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