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永久牌
供銷社是這個時代的産物，楊帆記得進入九十年代之後就漸漸的沒落，到了21世紀就幾乎很難看到它們的身影。
現在是八十年代中、早期，它還沒有明顯的走下坡路，老百姓買東西基本都會去供銷社。
這裏有自行車。
楊帆老遠就看到供銷社裏面擺了不少的自行車，透過大門朝裏面望去能看的清清楚楚。
無形之中就加快了腳步，很快就走到了供銷社門口，并邁步走了進來。
面積還不算小，進來之後感覺比較寬敞，櫃臺裏面擺了不少的商品，有肥皂、煤油、碗、甚至掃把之類的東西都有。
人也不算少，幾個售貨員正在忙碌着，有人在扯布，還是時下比較流行的“的确良”，可能是準備找裁縫做一件新衣服。
有人在打醬油，聲音還很大，“給我打半斤醬油，快一點，我老婆在家等着我回去做飯呢。”
楊帆大致打量了一眼供銷社裏面的情況，最終目光還是落在那一排自行車上面，認真的看了看之後樂了。
居然是永久牌自行車。
對于這個牌子，楊帆自然聽說過，那是八十年代最好的自行車之一，質量杠杠的，如果稍微愛惜一點，騎個十幾年它的車況還是會很好。
牌子只有一個，全是永久牌的，但款式有兩個，一種是比較矮一點的，那是女士自行車。另外一種要高一些，那是二八大扛，那是男士自行車，時下男士們的最愛。
“小夥子，你也買自行車嗎？”
楊帆正在認真的看二八大杠自行車，突然，耳邊響起一個聲音，連忙側了側身子，看着對方。
這是一位中年人。
穿着半舊的白色長袖襯衣，一條軍綠色的長褲，腳上穿着一雙解放鞋。楊帆朝微笑着朝對方點了點頭，“嗯，準備買一輛，這樣上下班就方便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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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有一點不好意思的搓一搓手，“小兄弟，我不知道該怎麽選，你能幫我參考一下嗎。”
一輛自行車要一、兩百塊錢，對普通人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他們買這樣的“大件”往往會非常的謹慎，害怕吃虧上當，尤其是擔心自行車的質量問題。
楊帆明白對方的心裏，寬慰道：“大叔，不用有什麽擔心和顧慮，永久牌自行車質量非常好的，你可以放心買。”
“真的嗎？”
楊帆肯定的回答道：“真的，保養好一點的話，起碼可以騎十來年。”
聞言，中年人放心下來，并感激的對着楊帆一笑。
楊帆沖對方點一點頭，然後目光放在一名剛忙完的售貨員身上，并大聲的喊道：“同志，我要買一輛自行車。”
剛才幾位售貨員都比較忙，這位售貨員給一位顧客剛稱完一斤白砂糖，稱好之後熟練的用黃皮紙包好，用席草綁好，交到了那位顧客的手上。
聽到喊聲，她走了過來并伸手道：“票呢，給我。”
不是先說這輛自行車要多少錢，而是首先要看一看購車票，是因為時下購買自行車的票還算比較緊俏，有一些人沒有弄到票，光帶了錢就想過來買車。
楊帆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票遞給了對方，并指着一輛二八大杠道，“我要買這一輛。”
剛才看過了，這輛黑色的永久二八大杠質量很好，油漆嶄新，沒有半點碰劃。
售貨員談不上熱情，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一共178塊5毛，到這邊來交錢。”
楊帆跟着她到了櫃臺，并拿出錢包，拿出一把早就準備好的“大團結”數了18張給對方，一共180元錢。
售貨員接過這些錢，熟練的數了一次，确認數目無誤之後找給了楊帆1塊5毛錢。
自行車到手，楊帆高高興興的推着它準備離開供銷社，剛才那位大叔正準備也買一輛，見楊帆就這樣推着車子離開，連忙提醒道：“小兄弟，不配一個小籃子在前面嗎？”
很多人都喜歡配置一個小籃子在車子的前面，主要是便于放東西，有一些要送小孩上學的人，甚至會在自行車的橫杠上面裝一個坐籃，便于他們的小孩能坐在上面。
楊帆看了看自己這輛嶄新的自行車，朗聲的道：“謝謝，暫時還不用配小籃子。”
車頭前面裝一個小籃子，在楊帆看來比較別扭，也夠土氣的。
騎着自己的自行車，彙集在大街上滾滾的自行車大軍中，楊帆心中惬意的想道，從此以後，我也算是有車的人。
......
京城。
潘勁夫昨天就到了這裏，并馬不停蹄的開始參加會議，現在才稍微喘一口氣，在黃克平的辦公室之中聊着和052艦設計論證有關的事情。
這棟四層大樓帶有蘇聯建築風格，紅牆黑瓦，莊嚴肅穆，身為052艦的總指揮，黃克平的辦公室在第四層的東頭。
“老潘，你們身上的擔子可不輕啊，我們給出設計論證的時間是一年，現在已經過去幾個月了，留給你們的時間也就半年多一點。”
潘勁夫道：“嗯，我們也感受到了壓力，不過對在規定的時間節點內完成全面設計論證還是沒有問題的。”
“我就知道你們能行。”
黃克平大為放心的笑着道。潘勁夫也笑了起來，笑容之中透着一股自信。兩人一邊喝着茶，一邊繼續聊着。
漸漸的，兩人聊到了前不久派人前往通用電氣考察LM2500型燃氣輪機的事情。
聽聞考察非常的順利，已經和通用電氣達成了很多項一項，取得了階段性的成果，黃克平表揚了一番。
“同志們辛苦了，表現都不錯。”贊許幾句之後，黃克平道：“通用電氣LM2500型燃氣輪機确實不錯，我們的052艦就要用這樣出色的燃氣輪機作為動力。”
潘勁夫道：“我們能買到LM2500自然是不錯的，但我有一點擔心，我們國內的工業技術實力完全無法制造類似的燃氣輪機，萬一将來通用電氣斷供，那風險太大了。”
“哦。”
黃克平凝重的看了潘勁夫一眼，若有所思，良久之後才緩緩的道：“這種可行性應該很小，簡直就是微乎其微。”
潘勁夫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們有一位出國考察的同志也有這方面的擔憂，他甚至提出建議，我們首批進口燃氣輪機的數量盡可能多一些，能達到十臺就更好。”
“哪一位同志，他居然也和你一樣有這方面的擔心。”黃克平詢問道。
潘勁夫從公文包之中拿出早就準備的楊帆的那份總結，“老黃，你先看一看這個。”
黃克平接過這份總結認真的看了起來，仔仔細細的看完，感慨的嘆了一口氣，“這位同志看問題還真是看得遠啊，值得我們學習。”
這麽感慨一番之後，他的目光落在楊帆的名字上面，感覺有一點熟悉，想了想之後終于想起來了。
“這個楊帆是不是那個畫出052艦的年輕人。”
“對，就是小楊。”潘勁夫道，“他的英語水平很不錯，這次出國考察由他擔任翻譯，出色的完成了這次翻譯任務，大家對小楊的評價都很高。”
“真是他啊。”
黃克平的腦海之中浮現出了楊帆的樣子，上次去東海艦船設計所開會，他見過列席會議的楊帆。
“老潘，這份總結放我這裏，我要再認真的看一看，小楊提出來的這項建議我要認真的，全面得思考一番。”
“沒問題，我将這份總結特地帶過來就是打算要給你的。”潘勁夫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