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一回被人說得無言以對
第一回被人說得無言以對。 (4)
下子朝着各個方向全部飛擲了出去。
沒有任何一個方位放過，那麽陣眼怎麽可能逃脫？
鳳九歌看着一下子被縮小的刀陣圈，那團黑影正在圈子裏面不停掙紮，直到掙紮不動了，這才逐漸地化為人形，就像那天一樣，只有黑氣鑄就的隐約輪廓。
“小野草，我又栽在你手裏了啊。”
和剛才哀怨叫聲同出一處，聽起來都覺得帶着一股子妖邪的力量。
鳳九歌看着帝修的模樣，只覺得心裏也提不起恨，聽着他的聲音，也好好地說道︰“我送你去輪回吧。”
好好地有個新身份，總比執念着仇恨，在這裏等待着所有的毀滅要好得多。
然而，不是誰都會如同自己想象的那樣的。
帝修似乎不怎麽領鳳九歌的情，只擡頭看着雲傲天，輕聲言道︰“我變成什麽都不打緊，我只要看着他跌落到地獄，那麽變成什麽樣子，我都無所謂了。”
309 了結，一切恩怨
309 了結，一切恩怨
總有一些念念不忘，總有一些執念已深。
或許到最後已經忘了最初的模樣，卻還是執着地想要追逐那個結果。
現在的帝修，大抵如此。
那團看不清模樣的黑霧似乎有些飄搖，就像是大笑的人忍不住震顫的身軀，那些彌漫的黑霧，已經将那本我吞噬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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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傲天，小野草，你們都下來陪我吧。”
桀桀的怪笑的聲音，就像是從被扼住的喉嚨口發出的怪異的尖叫，聽起來分外刺耳。
而與話音同步的，是那刀陣之中，陡然響起的一聲巨大的爆炸聲。
鳳九歌的刀陣被那驟然四溢開去的沖擊被毀得七七八八，驚鴻在半空之中一個回旋，重新回到了她的手中。
“他這是要幹什麽！”眸子陡然睜大，臉上劃過一抹不敢置信的色彩。鳳九歌感覺自己握刀的手在瞬間都有些汗涔涔起來。
雲傲天連忙地将鳳九歌拉得退後兩步，手中的刑雷鏈條一個長揮，頓時橫攔在了前方。
那眼中神色波動，帶着微微淩冽與冰冷。緊抿的唇線輕啓，吐出的幾個字深沉而冷冽。
“他瘋了。”
的确瘋了。
強行地逆改陣眼，以魂飛魄散為代價與他們同歸于盡。
對于鬥了一千多年的對手，他無論如何也想要贏這一局吧。
只是，夠了，一切都夠了……
“以全身靈力鑄星芒天殺陣，趁着他逆改陣眼的空當，小火和小水居乾坤二位擊殺！”
雲傲天緊抿的薄唇如刀削，堅毅的下巴帶着獨屬于這個男人的倨傲。
那斜插入鬓的利眉，帶着果厲和狂狷，瘋狂拉扯的衣袂，豔麗如同那燃燒的血液。
一個冰冷的男人發起火來，那是比最狂暴的人發起火來更可怕的。那眸子之中翻騰的暴虐，似乎能夠将這陣法一下子掀翻了去。
衆人默默沒有言語，卻飛快地移動着身體，用僅剩的靈力迅速鑄陣。
這種時候，生死只在一瞬之間。
所有人的精力都高度繃緊，浮現在面前的似乎已經是閻王殿上那到處都是孤魂野鬼的黃泉路。
鳳九歌大喝一聲“合”，衆人的功力全部集結成為一道沖天靈柱，一下子将那還在蛻變的陣眼壓制住。
雲傲天将手抵在眉心，輕輕呢喃︰“吾以吾之精血起誓，喚吾之龍魂歸體。”
一語罷，只見那眉心之間一下子沁出一滴鮮豔欲滴的純正眉心血來，剛剛冒出一點就又迅速地鑽入那根食指之中。
他一個法訣式起手，将那食指迅速地在他的刑雷之上一抹，片刻之間，那刑雷竟然不複那藍光閃耀電閃雷鳴的模樣，一下子變得通紅，就好像是從那鍛造爐之中剛剛拿出來那般。
紅，耀目的鮮紅，紅得像血。
白狐見此略一皺眉，眼中神色不可捉摸。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他一句話淡淡地說完，卻讓鳳九歌驀地變了臉色。
凝重的神色一下子泛起了波濤，無盡的擔憂湧上眉頭，占據滿了她所有的眼光。
當她意思到雲傲天要做什麽的時候，立馬抽了手準備去阻止雲傲天，卻被朝風一下子鎖住了力道。
“他有分寸。”
即便以血引血這招太冒險，不過不冒險，那他們可就連冒險的機會都沒有了。
雲傲天和帝修同宗同祖，此舉應該行得通。
鳳九歌連猶豫的機會也沒有，因為彼此雲傲天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讓那血紅的刑雷之鏈纏繞上他們合力的沖天靈柱，一下子直沖天際。
“砰——”
氣壯山河，波瀾壯闊。
似乎毀滅天地的力量浩浩蕩蕩地鋪成開來，合着他們最後一擊的力道，遠遠傳播開去。
與此同時，處在最佳位置的小火和小水立馬行動，天地真火與天河之水交織，甚至好看。
水乳交融，恢弘壯觀。
鳳九歌看着那團來不及散開的黑色霧氣扭捏不停，竟讓人覺得，那些空氣好像是在痛一般。
帝修，他在痛嗎？
“女人，快走！”朝風急切的聲音突地響起，鳳九歌只感覺身上好像被什麽力道一拉，然後猛地朝天擲去。
上方熟悉的壓迫感頓失，她一下子覺得呼吸的空氣變了氣味，竟覺得外面的世界有些陌生了。
“帝後！”
剛剛冒出個頭，就見成百上千張臉龐欣喜地看着他們，顯然已經在這裏等了許久了。
“君上呢？”白澤一個丈步垮了過來緊張地問道。那眼中焦急神色，已經将他折磨得有些不成樣子了。
對，雲傲天他們！
鳳九歌迅速地轉過身，這才發現居然只有她一個人出來，而下面平淡無波，好像根本沒有什麽陣法一般。
也怪不得白澤他們那麽多人，也沒有辦法入陣找到他們了。
“我再回去看看！”
鳳九歌剛剛準備返身，立馬感覺到天塹兩邊的山崖頓時劇烈地晃蕩起來，細碎的山石唰唰地往下掉落。
而就在衆人都沒來得及站穩的瞬間，一股巨大的力道沖天而上，将本就裂成兩半的天塹，瞬間又震裂開了無數條巨大的口子。
鳳九歌卻在這樣的巨變之中，露出了一抹由衷的欣喜表情。
出來了，都出來了……
她雙手一揚，懸浮起身，不顧那劇烈的動蕩，徑直地往那風口浪尖的中心飛了過去。
那些被震開去的衆人驚恐地看着她的行為，一邊感嘆着她的膽大妄為，一邊驚嘆着她的深厚靈力。
“砰砰砰——”
就在衆人感嘆之餘，那靈力沖天而出的地方，瞬間又沖出了三道炫目的靈力之光，那樣大的沖擊力，似乎足夠将此方天地全部毀去。
“是小公子……”
“還有白狐……”
“君上！”
雲天之巅的衆人和萬劫地獄的衆人，一下子全都沸騰了起來，明明感覺到那控制不住的壓力襲來，卻仍舊盡可能地站近一些。
那是一種怎樣氣勢壯闊的場景，估摸着窮極他們一生也不可能再看到了。
那些炫彩奪目的光澤，明亮到差點晃瞎了他們的眼。
而就在此中，鳳九歌徑直地朝着一抹玄色的影子徑直地沖了過去，一下子紮進了他的懷中。
“夫君……”
出來了，終究是出來了。
聖宮闕與雲天之巅，帝修與雲傲天，糾結的一切恩恩怨怨，終究是了結了。
擡眼看着他那毫無血色的臉，鳳九歌腦袋裏竟冒出了第一次見到雲傲天時的場景。
那雙深紅的雙眼，淩厲得驚人，如石雕刻般的臉頰，含滿肅殺。他的身上沒有沾染上絲毫的血液，然而那一身的玄衣，此刻卻如同鮮血一般刺人眼球。
“勞煩娘子照顧我了。”
那日，他也是如是說的。如同鋼筋鐵骨一般的身體卻徑直地倒了下去。
如今看着他慢慢合上的雙眼，那蒼白的面容染上了無盡的疲憊。
鳳九歌驀地心疼了。
“你放心，有我在呢。”
任由那偉岸的身軀依靠着自己，鳳九歌攜扶着雲傲天，慢慢地脫離了那風暴中心。
只見幾人剛剛離開，那滔天的靈力瞬間消弭下去，一藍一紅兩個小影子一下子竄了出來，直奔到了鳳九歌的身前。
一場無端的人禍，好在所有人都平安無事。
不過他們幾個最近是動不得武了，若不好好休養，可是很難回到過去的靈力狀态了。
看着一下子圍過來的衆人，鳳九歌只招手讓白澤過來︰“你帶人下去将帝修的白骨殓了吧。”
白澤微微作了一揖道︰“這個請帝後放心，微臣會打理好的。”
“嗯，那樣就好。”說着扛着近乎昏厥的雲傲天就要離開，看着白澤欲言又止的模樣，終究還是開口多問了一句，“還有何事？”
“有個人想見君上，已經在這裏等了好久了。”
鳳九歌順着白澤的目光看過去，就見帝天行在那邊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卻一點也不敢越矩過來的模樣，頓時沉了眼睑。
“現在還不方便，讓他先跟着回帝都吧。”
帝天行和雲傲天的恩怨她不是不知道，不過一切還是等雲傲天休息好了再說吧。
雲傲天只是累極了，又失了一些眉心精血，所以身子有些虛了，并無生命危險。
朝風和白狐在鳳九歌那雙漂亮眼楮的注視下，不情不願地還渡了一些靈力到雲傲天的身上，所以恢複如初，不過是遲早的事。
白澤主持着将帝修的骸骨收殓之後送入了帝陵，如此也算是将那個男人的一生完整了結。
自然，更讓鳳九歌沒想到的是，白狐跟着她回了雲天之巅帝都之後，竟發生了一件極是好玩的事情。
一直高貴冷豔的朱雀，在看到白狐的瞬間，竟然漲紅了臉色，而後落荒而逃！
鳳九歌不解問何故，白狐沒有說，倒是小公子朝風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九尾靈狐乃是妖界最魅惑人心的妖精，再高的道行被他看一眼也會神魂颠倒。這小子以前害了不少女妖，否則也不會被投進萬劫地獄那肮髒的地方去。想必剛才那位，是他以前的某位相好吧。”
鳳九歌看着一副微笑神情且有幾分類似于白澤的冷然，哪裏有半分魅惑，一想之下竟有些覺得是小公子胡說八道了。
朝風見她眉眼間的不相信，不由得冷嗤了一聲︰“狐妖善萬變，可別被他的模樣所欺騙了。”
說着伸出小腳來踢了白狐一腳︰“變一個給他看看。”
白狐無奈，又迫于朝風威勢，不由得白色扇羽一搖，彌漫開一陣煙霧。
轉瞬之間，那扇羽後面的就已經不是鳳九歌所熟知的那個白狐了，而是一副實打實的雲傲天的模樣，就連那薄唇之間的堅毅，都學得惟妙惟肖。
鳳九歌有些詫異地張大了嘴巴，突地想起那日去黑月崖的時候，朱雀說她已經不是完璧之身了。
難道……
“你就是朱雀的男人！”
310 道不完的，白狐情史
310 道不完的，白狐情史
關于白狐是不是朱雀男人這一點，只可憐白狐之前造孽太多，竟搖了搖頭，說不記得了。
那一臉的實誠的表情，讓在場的衆人齊齊地搖了搖頭。
問白澤、狴犴他們，他們也是同樣的茫然表情，一問三不知。
雖然一起共事了一千多年，他們都一直以為朱雀傾慕的是君上，所以也甚少關心。
更何況是那樣驕傲要強的一個女子，也容不得別人置喙她的私人感情吧。
小公子朝風抱着雙臂在一旁冷眼旁觀，一邊還落井下石興高采烈地不屑嗤笑出聲︰看吧看吧，嘲笑他不懂感情，這太懂感情了，也不是什麽好事吧。
那日朱雀見了白狐，一下子逃之夭夭，衆人無論用什麽方法都沒辦法将她找出來，看樣子是無論如何也要躲着白狐了。
而鳳九歌這頭，一切事情了結。雲傲天去上瑤碧池泡了幾天金風玉露回來，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白澤他們也欣然地接受了她。
雲天之巅統一整個聖魔域，萬劫地獄的衆人因為不想回那個地方去也是盡心盡力地表現良好。
這樣的日子，似乎已經沒有什麽能夠再阻礙他們了。
鳳九歌頓時松了一口氣，只感覺全身都放松了起來。
而一旦放松起來，在臨淵大陸養成的壞習慣一下子全都湧現了出來，那帶着看好戲的“好心腸”，一下子愉快地決定，勢要弄清楚朱雀和白狐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然後撮合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也不管當事人願不願意，一群八卦黨浩浩蕩蕩地開始了搜尋朱雀的蹤跡。
同時帝都的皇宮裏霎時間熱鬧非常，各種傳遞消息的鳥類一片一片地飛進飛出。就連花園裏面的花兒草兒們也在低聲絮語。
“白狐，你真沒印象嗎？”
鳳九歌拿着一個墜子在白狐的眼前不停地做鐘擺運動，企圖将其催眠，從他潛意識的記憶裏套出話來。
白狐看着那墜子，不由得輕笑出聲︰“帝後，你這是作甚？”
鳳九歌故作高深地将五指一轉，眼神一斂，十分認真︰“我在對你施展迷魂大法。”
“迷魂大法？”白狐聽着，忍不住“咯咯”地笑出了聲。
“迷魂大法不是這樣子的。”說着一雙眼楮驀地一斂，那狐貍一般的狡黠從那修長的眼角邊流瀉開去。
而那靓麗的瞳孔之中浮現出一抹幽光，好像不停地在眼中晃動，如同平原上一抹不滅的星火。
周圍的景物一下子變得模糊不清，就連思緒也變得一片空白。
鳳九歌感覺自己好像要升仙了。
“女人，快醒過來！”在一旁抱臂旁觀的小公子朝風見她快被白狐迷住了，趕緊飛奔過來一大腳踹在了她的屁股上。
鳳九歌暈乎乎地回過神來，猛地感覺到屁股有一點火辣辣地疼，一轉頭看着朝風邀功似的笑容，頓時猙獰了面容︰“你丫的，算你狠！”
說着頭也不回地迅速離開，看得朝風一陣糾結。
“她這是怎麽了？”
白狐笑眯眯地道︰“小公子，你知道你剛才在幹什麽麽？”
朝風點了點頭︰“我當然知道我剛才在幹什麽啊。那小妮子差點被你迷了心竅，多虧本公子急中生智一飛腳才讓她恢複清醒……”
白狐聽着朝風的滔滔不絕，忍不住笑着搖了搖頭。
小公子的感情路，注定坎坷啊。
他卻不知，他的感情路，也平坦不到哪裏去。
鳳九歌是一計不成另生一計，特地精選了九九八十一只最是八卦的麻雀精，輪番上陣審問白狐，勢要從他的無數段情史之中，捕捉到關于朱雀的蛛絲馬跡。
然而關于朱雀的蛛絲馬跡沒有捕捉到，倒是讓鳳九歌一下了解到了朝風之前對她說的那些話了。
白狐以前魅惑了不少女妖，否則怎麽會被發配到萬劫地獄去？
她還一直在想這“不少”是多少，竟足夠将人發配到那種地方去。直到執筆的記錄官來報告說白狐的風流史已經寫滿了一屋子的記錄冊，比妖界記錄在冊的典故還多的時候，她才深切地懂得，什麽叫千年狐貍精。
“這孩子是見人就上啊！”鳳九歌忍不住微張櫻口，心裏想白狐在那七八千年的歲月裏，只怕是将整個聖魔域的女人都魅惑了個遍吧。
而且很有可能，不分老弱病殘。
朝風還嫌不夠亂地添一句︰“還不分男女。”
鳳九歌徹底淩亂了。
從不曾想那麽幹淨儒雅的白狐，以前居然風流到了男女不忌的地步……
算了，從他那裏是注定審問不出什麽來了。
鳳九歌蹦蹦跳跳回到雲傲天的滅聖宮，心裏想着他應該知道朱雀在哪裏的。
推門進入，一如前幾天一般蹑手蹑腳地來到床前，準備着掀開被子吓一吓雲傲天的。
然而那步子剛挪動兩步，就迅速地往邊上一閃，躲避了後面那突如其來的攻擊。
“哈哈，想偷襲我，沒門！”
一下子飄開好遠，轉過頭看着跟着她變壞了的雲傲天，忍不住皺了皺鼻子，做了個鬼臉。
雲傲天也不惱，淡淡地看着自己失手放跑的某個可人兒，也不去糾結到底是誰想偷襲誰的問題了。
他站在原地，伸手沖着鳳九歌招了招︰“過來。”
也不知道他想她成什麽樣子了，自己還卧病在床，她就風風火火地跑着去張羅朱雀和白狐的事情去了，讓他好生嫉妒。
說着，看向那嬌俏人兒的黑的眼中，深沉裏竟帶着一抹嗔怨了。
鳳九歌見不得那模樣，只覺得自己一下子像是掉進了一泓春水之中，溺死也甘願了，忙不失疊地奔了過去，一下子紮進那寬闊踏實的懷抱裏。
“夫君，你好壞！”
雲傲天被鳳九歌冷不丁地嗔怪了這麽一句，不由得皺起那英俊的眉頭，有些疑惑地看着懷中的人兒。
“怎麽了？”
鳳九歌眼中劃過一抹狡黠，眼神莫名地晦暗了幾分︰“你在引誘我。”
這副模樣，分明是在用身體告訴她，讓她趕緊地撲上去吃幹抹淨了。
雲傲天聞言，感覺那緊貼身體的火熱，眼神之中的眸色深沉不見底，就連聲音都變得有些嘶啞了。
“明明，是你引誘我。”
311 你要給我，換衣服？
311 你要給我，換衣服？
和煦的午後陽光暖暖地斜照進屋中，将一切都打上了溫柔的記號。
就連暗沉的黑色也閃耀着明豔的色彩，就像外面盛開成一片的豔麗而肥碩的花朵。
镂空的精致屏風，那投射過去的光影交錯的光線，在那張柔和的小臉上打上一層柔光，将那微翹的嘴角勾勒得分外性感迷人。
雲傲天修長的手指輕挑起那小巧圓潤的下巴，眼中滿是那游弋笑意的眸子，像是波動的一泓清水，攪得他心思亂極了。
“九兒，你多大了？”
輕輕問出口的話語，一下子化在了周圍的空氣之中。
鳳九歌有些好笑地伸出手去摸雲傲天那線條明朗的臉部輪廓，刻意地嘆了口氣道︰“都十七了。在人界算起來，都是老姑娘了。”
成功地看着雲傲天面上的表情頓了頓，她頓時好心情地一把摟住他，笑嘻嘻地在他懷中蜷成一團︰“夫君現在是不是有罪惡感啊？”
“好小。”微微皺起的俊朗眉心，掩不住眼中那一抹輕微的情緒波動。
然而感覺到懷中嬌軀的溫熱，看着那不知死活的小妮子一直在他的懷中拱來拱去，身體的接觸就像是一塊燒紅的烙鐵，每一次碰觸都能灼燒起他的一大片皮膚。
他低下頭順着那月白衣衫有些磨蹭開的領口望下去，看着又一種如同牡丹綻放一般的蓬勃感呼之欲出，心裏又冒出來一種想法，将剛才的觀點全部否決。
貌似，也不小了。
心裏湧過一絲異樣的感覺，也不知道是激動還是緊張，似乎連手指也有些輕微地顫抖起來，他眼中的神色晦暗幾分，那靈動的手指就像是長了眼楮一般，緩緩地落在衣衫的打結處，輕輕一挑，剝離開來。
月白的衣衫，最純潔最無瑕的顏色，在此刻都像是染上了那凡塵的靡色，變得讓人浮想聯翩起來。
鳳九歌的兩只藕臂攀上雲傲天的脖子，明亮如光的眸子，對上他的眼楮。
“夫君，我們可以在一起了嗎？”
問得那麽隐忍，像是将最心底埋藏的最初的願望，一層一層地剝離開來呈現在大家面前似的。
以前親昵歸親昵，卻不敢像現在這樣如此地大膽，好像他們若是守不住那個底線，就會被那所謂的天譴可趁之機一般。
平日裏這個男人連親吻自己一下都要竭力地隐忍，她甚至不敢主動，怕讓所有的一切都無法控制。
可是今日，突然之間冒出來的情緒，強烈地震撼着她的神經，叫嚣地說道，她想要他，想要他的全部。
“沒有誰能夠阻擋我們在一起，永遠沒有……”輕聲的言語，是最動人的情話。
鳳九歌感覺自己要被一股湧入全身的酥麻的感覺給幸福暈了。
“夫君，夫君……”淺吟低哦，已是這世間最動人的聲音。
雲傲天一手攬住她的腰身，那平日裏寒冷如冰窖的雙眼，如今好像從內部燃燒起一抹騰騰的火焰，将那一切的冰冷融化成沸騰的水，蒸騰出迷糊眼楮的氤氲。
他看懂那緊促蛾眉之上的那抹擔憂，按在胸口的手無聲逸出一抹藍色的靈力，悄悄地在心口灌入。
僅僅片刻之間，手中注入的力道已經搜尋到那一道禁锢，不由得一用力，将鳳九歌摟緊一些。
他手掌之下靈力巧動，與此同時，鳳九歌的背部突地射出一道銀光，一條細細長長的銀絲從她背後一點一點地飄了出來。
鳳九歌只感覺自己的大腦之間好像有一瞬間微微地空白，驀地心口一緊，有什麽東西穿刺而過，而後不留一絲痕跡。
銀絲禁欲鎖，是朱雀的警告，也是他對自己的警告。
自從第一次發現了端倪，就一直以此來提醒自己，在沒有辦法許她以後之前，決不能突破這最後的一道防線。
那銀白的絲線一入空氣便消隕無蹤，雲傲天那張已經習慣冷然的臉，逐漸微翹起了嘴角。
鳳九歌那雙漂亮的美目琉瞳像是蒙上了一層霧氣，微微擡起頭來恰巧看到那性感的唇線微翹，看得她整顆心都不正常地跳動起來。
她緩緩踮起腳尖，想要去輕吻一下那抹耀眼奪目的微笑，雲傲天卻在這個時候低下頭來，眸中含着淺淺的笑意，看着她的眼神溫柔到了骨子裏。
“九兒，我有件東西要給你看。”
那樣的小心翼翼滿懷欣喜，還有晦暗的眼中，那抹強忍的自制力。
鳳九歌想不通在這個幹柴烈火的時刻，有什麽東西能夠讓一個男人強忍住沖動那麽認真地對她說，有件東西給她看。
她眼中的神色清明了一些，輕輕地應了一聲︰“嗯。”
雙頰酡紅如醉，看得雲傲天的雙眼不由得微微眯起，有些促狹。
他驟地将鳳九歌打橫抱起，徑直地往寝宮裏面走去。
層層疊疊的紗幔，随風飄揚起來帶着一種讓人癡醉的夢幻。
那些粉色，像是迷了她的眼。
一直到最裏面，入目那炫目的紅，一下子将她的眼楮刺得連睜開都分外地困難。
棕褐色的梨木雕花镂空架子之上，那一抹豔紅，就好像是鮮豔欲滴的紅唇，性感而迷人，透着一種致命的魅力。
那樣華麗的新娘禮服，繁複的花紋交織纏綿，雲錦紗織，金絲連綴。
那些鮮豔的繡線就像是有生命的一般，每一針每一線都恰到好處。那鳳袍之上栩栩如生好像要煽動着翅膀飛騰起來的鳳凰，在那如火的鮮紅之中，好像在浴火涅?。
最精細的珍珠寶石點綴，都是整個聖魔域上了千年萬年吸收天地精華的寶，只為了在這件巧奪天工的鳳袍之上，添上一抹微小的光華。
鳳九歌看呆了。
“喜歡麽？”
雲傲天好像很喜歡鳳九歌的反應，嘴角的笑紋越發地深了一些。
他将鳳九歌放了下來，任由她機械似的走進那華貴的鳳袍之前。
“這是，給我的麽？”似乎覺得自己是在做夢一般，她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臉，居然還真沒感覺到痛來。
“果然是在做夢啊！”
顧自地說完，本來伸出去準備摸一下鳳袍的手怯怯地收了回來，生怕自己一碰就是鏡花水月，立馬将這如夢如幻的場景給弄消失無蹤了。
雲傲天在一旁看得無語。
如今鳳九歌的身體是從無數傷痛之中走過來的，加之靈力充盈，怎麽可能掐一下就會感覺到痛？
看着她自顧自的言語，他竟覺得難以抑制自己的嘴角，微微地展開了一抹笑意。
“摸摸看。”
伸手抓住她的手，直接地按上了那錦絲交錯的衣領。
冰涼沁人的觸感從指腹之間傳遞過來，感覺那袍子之上蘊含的靈力源源不斷地湧入身體一般，頓時神清氣爽。
這樣的絕世珍寶，就是穿一下也是對修煉有很大裨益的。
雲傲天看着鳳九歌還有些驚愕，不由得将她的身子掰了過來，伸出雙手來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臉，輕聲地道︰“要不要穿上試試？”
“啊？”
鳳九歌眨了眨眼楮，似乎有些沒聽清楚雲傲天在說些什麽。
不過，她很快就知道了。
那雙修長的骨節分明的手，輕車熟路地找到了她的衣衫結扣，輕巧地褪下了她的外衣。
月白的衣衫飄落在地，就像是一瓣随風落地的梨花，染白了一地寂靜。
直到那冰涼的手指觸碰到熱得發燙的身軀，鳳九歌才知曉面前的男人在幹什麽，頓時漲紅了臉，背脊挺得筆直。
“你要給我換衣服？”
雲傲天頭也不擡，面容之上，十分認真︰“我想你看你穿嫁衣的模樣。”
他不慌不忙地從旁邊拿起內襯的裏衣，慢條斯理地幫鳳九歌穿上︰“這鳳袍的零碎佩飾極多，若是穿得快了，很容易穿錯。”
說話間，那手指飛動，已經替她系好了絲結。
鳳九歌從來沒有想到過，雲傲天那帶着繭疤的手指，也可以這般溫柔，溫柔如水，将她逐漸蔓延。
而後的過程就像是在受一場不知道何時能夠結束的享受，也像是漫長無期的煎熬，鳳九歌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穿這麽一件衣服，竟還有那麽多講究。
而看雲傲天那有條不紊的模樣，想必是也花了不少功夫在這鳳袍上面吧。
她不知道的是，她都難熬成了這副模樣，雲傲天眼楮一直盯着她，手一直觸碰着她，有該難熬到何種地步？
312 愛情小劇場
312 愛情小劇場
手指間靈活一動，眼見最後一個玉扣扣好，雲傲天只覺得壓抑了那麽久的一口氣，一下子長舒出來。
再這樣強撐下去，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住。
擡眼望向鳳九歌，那流光溢彩的紅色嫁衣，在她的身上那麽美妙地契合在了一起。衣袂處的七彩鳳羽，好像要随着微風撩撥，遙遙地飛上天去。
那樣的美，美得莊重，美得妩媚，美得奪人心魄。
此時此刻，只恨自己少生了一雙眼楮，一雙眸子哪裏能夠容納住那無邊的楚楚動人？
鳳九歌看着雲傲天眼中的那簇火焰好像一發不可收拾地燎原開去，心裏“咯 ”了一聲，下意識地伸手握住那冰涼的雲錦，卻仍舊感覺手心裏面快要沁出汗來一般。
而下一秒，那一抹黑影驟然落下，重重的呼吸一下子撲面而來，攪亂了她心裏的所有思緒，所有的想法。
那強忍的心緒就像是鎮壓的火山，在那巨大的壓力之下一下子噴湧而出，熊熊大火燃燒開去，蔓延到鳳九歌的身上。
“鳳袍……會弄……壞的……”
斷斷續續的話語全部被堵住，再無聲息。
瘋了，好像都瘋了……
那些他一個一個精心系好的結，此刻卻成了他最大的阻礙，被大手毫不猶豫地撕扯開。
那樣燙人的溫度，足夠将人融化。
鮮紅嫁衣之上，那七彩的鳳凰飄飄落在地上，鋪成一片豔麗。
那些綻放的花兒，就像是那隐藏極深的愛戀，在這一次如同洪水一般鋪天蓋地地爆發開去，一朵挨着一朵，一朵比一朵更加絢爛。
“你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我的……”
唇齒間溢出的呢喃，就好像是鄭重宣誓的誓言，一聲聲響在耳畔。
那些飄揚的紗帳，重重疊疊，看不見盡頭。
一片鮮紅之上，是最耀眼奪目的潔白如玉。
那樣迷人，恨不得永遠占據在懷，永不給別人瞧去。
那偌大的宮殿之中，狻猊香爐裏面，缭繞的香料煙霧，一縷一縷地飄散開。
那樣動人的芳華，在這樣的午後，讓人沉醉。
滅聖宮外，隐約聽見裏面的輕吟，帝天行停下腳步，只恨自己趕來太遲，不由得一拳給雲飛揚揍在胸口上。
“瞧你幹的好事！為什麽拖着不讓我來阻止他們兩個！你明知道……”
雲飛揚硬生生地承受了那一拳，偏過頭去看向帝天行，臉上挂着一副譏诮笑意︰“阻止，你拿什麽阻止？你若能夠阻止，當年也不會害了我蓮清姑姑。”
一提到那個名諱，帝天行所有的氣焰全部都焉了下去。他眼中的神色已經有些渾濁起來，裏面掩藏的是深深失落︰“我只是不想天兒跟我一樣。”
“放心，他不會跟你一樣的。他比你更懂得如何去争取，也比你懂得不會輕易地放手或舍棄。更何況……”說到這裏，雲飛揚一頓，竟将後面的話語隐去了。
“更何況怎樣？”
更何況老爺子将傳音螺給了他，要和他玩一場取與舍的游戲，就注定了這場戲不會輕易落幕。
不過若是将這事告訴帝天行，他只怕是要氣得跳腳吧。
雲飛揚冷目一挑，轉身離去︰“更何況你自甘堕落，一輩子要被你兒子給比下去了。”
（修改後這個章節縮減了一半啊，那九九補充一個小劇場吧。）
出場人物︰雲傲天，鳳九歌，雲曜（兩人的愛情結晶）
俗話說，養兒方知父母恩。
自從鳳九歌生了孩子當了娘之後，便深刻地認識到，她家老頭子能将她拉扯到這麽大，着實地不容易。
尤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