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一回被人說得無言以對
第一回被人說得無言以對。 (2)
一尊尊巨人,光是用身體都将雲傲天阻隔在了一小片的區域之中。
雲傲天仰起頭來,那原本偉岸的身體和面前這些龐然巨物比起來,就好像是落在他們鞋尖上的螞蟻。
然而他的臉上卻帶着一抹不屑,仿若面前的這些巨人,不過是他眼中的蝼蟻。
“不過爾爾。”
他嘴中輕聲逸出這兩個字來,擡起手來一個法訣式起手,只見幾乎全是石頭的地面,竟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一根一根巨大的冰錐,直插所有人的腳板。
那些冰錐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耀着銀白的光芒,一如他那頭瘋狂飄飛的銀發一般,耀眼萬分。
那些黃金铠甲的巨人被下面的插上來的鋒利冰錐弄得有些措手不及,立馬變回原狀,火速地飛上天空。
雲傲天單腳站在一根冰錐的尖上,雙手一揚,仰頭望向上方。
那些冰錐就像是會生長一般,飛速地直竄雲霄而去,一下子聳起了好高。
然而畢竟是水凝結而成的利器,一旦聳立高了,就越接近太陽。那融化的冰水,足以毀掉這冰錐的所有殺傷力。
雲傲天一個旋身飛躍而起,雙手合十以後飛快往外一拉,兩條藍色鏈子就從他手中眼神而出,揮舞的軌跡就像是一場絢麗的流星雨。
就算是妖族,也會出現絕頂的高手。
就算是神龍一族,也不定所有人都能夠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至少現在,功力進益之後的雲傲天,輕易地将這些準備帶着他走的人通通逼得連連後退。
“族長說的果然不錯,這孩子,可不好應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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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輕笑之後,情況卻陡然一轉。
領頭的那個黃金戰士如鹞鷹一般飛掠而起,将雲傲天的攻勢躲開。
同時手中劃開一道金色的光焰,瞬間将一片天空,隔絕成了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拉天網。”
一聲令下,所有的黃金戰士立馬迅速移動起來,一根一根的金絲從他們的身上飄了出來,在天空之中彙聚編織。
就像是最華麗的牢籠,将雲傲天束縛其中。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族長為你量身定做。”那領頭的黃金戰士一個收手,那些金絲迅速蠕動,交纏交織,縮小成了掌心大小的一個圓團。
裏面藍色的光焰不停地亂閃,卻已經掙脫不開。
“別費勁了,天網可是我們神龍一族的至寶,縱你萬年法力,也逃脫不了分毫。”
族長神機妙算,收服這個渾身帶刺的男人,不出點狠招是不行的。
雲傲天聞言倒是不反抗了,一個盤腿坐下,身上的藍色光芒,隐隐閃爍。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費盡心思想要去天外天,為了那三塊天門令不知道下了多少功夫。
這下可好,神龍一族的人直接來帶他,連找門路都免了,他還樂得方便。
望着突然消停下來的天網金絲袋,那領頭的黃金戰士勾唇一笑,朝着身後的衆人一揮手。
頓時之間,天塹內外,一片狼藉。
來時霞光萬丈,去時金光爍爍。
黃金戰士們身上散發的光澤,甚至連太陽的光芒都黯然失色,刺得人連眼楮都睜不開了。
人外有人,天外天。
神龍一族的住所,直接在飄渺祥雲的天上。
妖類接地氣,神族連天根。
光是如此,差別立顯。
雲傲天在雲霄寶殿之中被放出來的時候,眼中入目的恢弘,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那擎天的金柱好像貫穿整個天際,層層疊疊的階梯盤旋,擡頭望不到邊。
九重宮闕,在雲中飄渺,影影綽綽,窺見的雄偉壯闊,不過百中其一。
然光是如此,就足夠讓所有人為之驚嘆。
雲傲天斂了神色,緊抿的薄唇線條帶着一絲冷峻。右手将前衣擺往後一拉,往後一甩,擡腿上了階梯。
心裏好像有一股牽挂,從那重重宮闕的深處傳出,一聲一聲地呼喚着他前進。
那是一種奇異的情感,左右着他的神經。
階梯的旁邊立着許多白石雕刻的龍頭,各式各樣,形态各異,姿勢百态,惟妙惟肖。
那龍身順着欄杆的圍欄往下延伸,交纏在一起,隐約地在那白色祥雲之中浮現,光是看着就覺威嚴與高貴。
神龍一族都是白龍,能夠興風雨,法力無邊,可謂是名副其實的幾個界面世界的主宰。
雲傲天只感覺那黃金戰士将他放在這片地域上開始,他的雙腳就已經不是他自己的了,而是聽從這裏的某一個指令,乖乖地往上走去。
他也不抵抗,順從地上去。
倒要看看,這神龍族的族長,還能夠鬧出什麽樣的貓膩!
302 天外天,遇見怪老頭
302 天外天,遇見怪老頭
層層階梯直上雲霄,直達那九重宮闕最高的地方。
本以為如同下面的大手筆一樣,上面該是最豪華的宮殿,最恢弘的建築,有着最漂亮的琉璃瓦與黃金鉚釘大門裝飾,看起來就像來到一個最龐大的國度一般。
然而雲傲天踏入最後一層雲煙的時候,才發現進入的地方就像是一場夢境,那裏的一切與周圍格格不入,卻又說不出哪裏突兀。
撥開的層層氤氲的霧氣是眼中的障,眼前那茅屋兩間,桃花一樹,一片小小的宅院,便已經概括了一切。
就好像是尋常的農家,門口還擺上一張搖椅,上面躺着一個白胡子一大把的老頭兒,正惬意地躺在上面休憩。
老頭兒的腳下還有一只小小的白色的長毛犬,乖乖地趴在地上,懶洋洋地享受着午後最惬意的陽光。
那樣的滿足,好像生活不過如此。
雲傲天第一次感覺到那院子中的桃花有一股奇異的清香,好聞得不得了。
他推開圍着的藩籬,徑直地踏步進入了裏面。
雲傲天沖着那搖椅上的白胡子老頭微微一颔首,禮貌地問道︰“老人家,請問……”
一句話沒說完,那趴着的小狗突然一竄而起,直接地撲到了雲傲天的懷裏,龇牙咧嘴地沖着他叫,卻不叫出聲。
雲傲天雖然是妖皇,但是卻還真聽不懂這只小狗到底說的什麽獸語,只眼楮瞪着看着那一點也不怕生的小東西,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做什麽好了。
就在這時候,雲傲天只覺得懷中隐約動了一下,一個腦袋突然冒了出來,一下子抱住那只小狗的頭,翻滾一下就落在地上去了。
“小火。”
雲傲天見此,眉眼一挑,倒是有些驚喜。
小火卻理也不理他,睡了個覺起來就發現居然有不長眼的直接往他的懷裏撲過來,簡直把它給氣壞了。
雲傲天的懷抱可是它的,永遠是它的,偶爾可以是小水的,但是絕對不能是這麽一只長得這麽醜的長毛犬的!
喂,你離小爺遠點,小心小爺揍你哦。
小火得瑟地揮舞了一下鋒利的爪子,如是威脅道。
那長毛犬黑色的眼楮咕嚕一轉,上下地打量了一下小火,最後将頭一偏,眼中是赤裸裸紅果果的鄙視。
你什麽意思啊!
小火一個跨步竄到了那長毛犬的面前,整張面目猙獰的臉直接地湊了過去。
那長毛犬嗚咽了一聲,其中意思,一下子讓小火石化在當下。
一只連毛都沒長齊的火麒麟,一只連話都還不會說的火麒麟,一只到了妖界都還沒能力變身的火麒麟,有什麽用?
有什麽用……
小火一想,所有的盛氣淩人一下子消失不見,剛才的氣勢洶洶變成了氣息奄奄。
不過也只暈了一會兒,它立馬抖擻起精神,以同樣的眼光瞪了回去。
你不是也不會說話?得瑟個什麽啊。
“我只是怕吵着主人,傻。”
一個輕輕的帶着不屑的聲音徑直地竄入小火的耳朵,雲傲天自然也挺到了這一句意思明白的話語。
也就是說,剛才那只狗撲到他身上來,只是想提醒一下他,不要吵醒了它主人?
斜眼瞥向那貌似沒有醒的白胡子老頭,雲傲天将那只長毛犬抱了起來,走到了一邊去。
那動作還讓小火一陣抓狂,揮舞着小爪子心裏想着回去一定要告訴九歌,傲天他居然敢抱其他美女。
造謠诽謗,他也會的。
小水說,成熟的标識,就是會說該說的話了。
讨厭的傲天,讨厭讨厭。
雲傲天大抵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某個心胸狹窄愛記仇的小東西給算計了,看着距離差不多了,才将那只長毛犬放了下來。
他蹲下身軀,伸手戳了一下那只小狗,開口問道︰“你的主人是誰?”
“你不是看到了嗎?躺着的那個老頭兒。”
那小狗的語氣相當的不耐煩,答案聽起來都像是在敷衍。
雲傲天微微抽搐了一下嘴角,繼續面無表情地道︰“那個老頭兒是誰。”
“我家主人咯。”
雲傲天雙手握拳,又迅速地放開。
心裏提醒自己,不要跟一只狗計較。
他忍住所有脾氣,說了最後一句話︰“別挑戰我耐性。”
“這句話該我說才是。”那只小狗半趴着,擡起頭來看向雲傲天,眼中的神色竟帶着一抹惋惜。
“還真是一根好苗子,可惜就是太不懂禮貌。”
說着,那小腦袋還搖了搖,看起來就像是在向主人撒嬌。
不懂禮貌……
雲傲天只覺得自己的嘴角抽搐得越發厲害了。
小爺讓你知道什麽叫做禮貌!
小火可不管什麽三七是不是二十一,一個天地真火的火球就直接地沖着那長毛犬砸了過來,勢要将那長毛燒成一身短毛。
最好燒成一身沒毛。
敢跟它那麽說話,它就讓它知道一下它的厲害!
雲傲天閃得快,一下子就讓了開。那天地真火的火球徑直地朝着那長毛犬飛了過去。
然而按說能夠開口說話的生物,至少多多少少也應該有一點道行才是。雖然不一定能夠接住天地真火的火球,但是躲開還是沒有問題的。
然而那長毛犬卻連移動一下都沒移動,全身的毛一下子炸開,看起來好看極了。
“老哥,救……救命……”
一句話沒喊完,雲傲天已經迅速地出手。
一手的寒冰将那天地真火的火球結成冰球,而後迅速地往天空上面一推,将小火的攻勢化為烏有。
傲天你偏心!
小火頓時真氣了。
雲傲天見此将它抱起在懷裏,這才緩步重新走到那只長毛犬的面前︰“你剛才叫什麽。”
“叫什麽,哪裏有叫什麽,你聽錯了……”
長毛犬将那狗頭一歪,絲毫不理會雲傲天。
雲傲天突地想起鳳九歌,那個小妮子此刻一定會一臉小無賴模樣,總有方法逼迫對方就範。
他不由得冷着一張臉,将小火往前推了推,木木地道︰“你若不說,那麽它會有辦法讓你說的。”
這算什麽,威脅!
想他雲渡活了那麽多年,居然還被他雲隐的外孫子給威脅了。
頓時覺得一張老臉沒出擱,歪過頭去,不再說話了。
然而下一秒,看着小水那龇牙咧嘴的表情,它最終還是識時務地選擇了妥協︰“他是我哥,也就是要見你的人。不過你可別在他睡着的時候吵醒他,否則後果很嚴重。”
比如,把他變成一只狗,就是前車之鑒。
303 只能救一人,你會選誰
303 只能救一人,你會選誰
夕陽的顏色美得讓人有些暈眩,卻帶着一絲美人遲暮的惋惜。
傍晚的風帶着絲絲清涼,将院子之中落地的桃花又吹了起來,仿佛将這一片寧靜安詳的地方,飄舞成了一個奇幻的世界。
雲傲天只等了半天便不耐煩了,伸手抱過那長毛犬,擰着銳利的眉,冷冷地問道︰“他這一睡,要睡多久?”
“這可不一定,有時候就幾天,有時候上百年……喲喲喲,痛痛痛……”
那長毛犬誇張的叫了起來,感覺到自己身上雲傲天施加的力量越來越重,自己的法力被封鎖沒辦法反抗,頓時愁苦了一張狗臉,低聲道︰“我替你叫醒他就是。”
反正自己都已經變成狗了,就不信那個死老頭還能拿他怎麽着。
雲傲天聞言倒是放開了他,挑着眉眼微擡下巴,示意他快過去。
急什麽急。
雲渡搖了搖自己的小身子,回過頭去沖着雲傲天汪汪了兩聲,哼哼唧唧地朝着門口妖搖椅上那個白胡子老頭走了過去。
落下的桃花瓣随着風在整個半空飄散,悠然地落在了雲傲天的面前,落在了他的眉間,遮住了他的眼界。
眼前的景象似乎是一場幻覺,依稀記起那個女子漫天飛花的情景,美得真讓人嘆息。
“想她了?”
一聲空靈的聲音不知道從何處傳來,清晰地逸入他的耳中。
有些蒼老,有些雄勁,隐約有些慈愛,卻不真實。
回過神來,眼楮透過那無數飄落的桃花瓣,看着搖椅之上。
那白胡子老子仍舊閉着眼楮,只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剛才過去的長毛犬,已經變成了一只巴掌大笑的黑色貓咪,安安分分地趴在那白色不染纖塵的老者身上,一動也不敢動了。
見雲傲天望向它,它微擡起頭來瞪了他一眼,卻是連叫喚一聲都不願了。
雲傲天想要走過去,卻發現自己的雙腿如同剛才在雲端底下,被什麽定住似的。
他知道是面前這個白胡子老頭兒使詐,也不作多餘聲色,負手站立在原地,一身玄衣飄揚。
思緒好像被那句“想她了”給牽扯到了好遠,最終只化成一句輕微的嘆息。
“想。”
何曾不想?何時不想?
那是镌刻在他骨頭上面的烙印,無時無刻地提醒着他這世上還有一抹溫暖與冰涼。
“天定的命數啊。”
那白胡子老頭兒似乎嘆了口氣,緩緩地睜開了自己的眼楮。
仿若一汪深沉的湖水,飽含歲月洗禮之後只留下一片平靜無波。那樣波瀾不興的眼神,比他見過的任何一個,甚至包括他自己,更淡定自若。
那白胡子老頭兒望向他,輕輕地問道︰“你可知,她是你命裏的劫,注定渡不過劫?”
劫?
她是他的劫,他又何嘗不是她的劫?
那個和他一樣倔強的小女子,此刻因為他正在萬劫地獄之中,不知道受着怎樣的苦楚,所有人都還把所有的錯誤都強加在她那弱小的身軀上。
可知,從一開始,帶她回聖魔域、回雲天之巅的,是他。
雲傲天冰冷的目光更加的淩冽,手指尖一抹藍色光焰跳躍。
“無論神魔仙妖,還是人鬼靈獸,一生之中總會遇到大大小小的劫難,她若是我的劫,渡了就是。若真到了渡不過的那一刻,也誠如您所說,是天定的命數。”
命該他雲傲天為她鳳九歌上刀山下火海,所以此生此命,再無可惜。
其實像那樣,也沒什麽不好吧。
“早知你答案如此,卻非得你親口說出才肯死心。也罷,也罷。”
倔強的脾氣,和他娘一樣,有得一拼。
“我且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你如實回答。若是答案讓我滿意,我就放你回去。”雲隐一捋長長的白胡須,眼中神色集聚,卻猜不透是何情緒。
雲傲天倒是沒料到神龍一族的族長雲隐倒是痛快,微微一愣之後,斂了神色,一頭銀發随風撩起,似乎要張揚到更高更高的天上去。
“您問。”
“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那個人類女子和你出生入死情深似海,可是你娘親當初為了生你,到現在也還在飽受當年的後遺之苦。爾後為了護你平安,更是自願進入無間地獄,領了所有刑法。我若告訴你天下只有一法能夠逆天改命,卻只能救一人,你會救誰?”
只能救一人……
雲傲天突然感覺自己不僅腿腳無力,似乎全身都無力了。
他踉跄地退後兩步,一張冷峻的臉有些微微的慘白︰“為何只能救一人?”
“因為集齊整個蒼穹的力量,才能造就一個自然之體。整個宇宙再無能力承擔起第二個改變命格的變數。更何況……”雲隐突地輕笑了一聲,重新躺回椅背上,閉上了眼楮,“更何況,以你的實力要集齊天地五行的力量,光是聽起來就像是天方夜譚啊。”
早知道要沖破種族藩籬在一起會經歷無數劫難,卻不知重重困難比他想象的更加兇猛。
就連神龍族的族長都說像一個天方夜譚,更遑論他只是一個妖皇。
可是,一想到那雙晶亮的眼楮,想着她說弄完這一切以後,兩個人要一起看星星時候的憧憬神情,頓時覺得所有的困難都不是困難,刀山火海他都願意去闖。
然而那突然躍入腦海的身影,是童年最揮散不開的記憶。
母後……
“怎麽樣,想好了嗎?你會就誰?”
淡淡的問句,一下子戳動心中某一根最痛的神經。
雲傲天一身的冷傲氣質,那臉部線條堅毅硬朗,緩緩動了動。
“兩個我都要。”
語氣篤定,不容置疑。
“呵,貪心的孩子。”雲隐白胡子一翹,突地笑出了聲來。
他也不點破什麽,只相信歲月無情,總會讓他知道,這個世界沒他想的那麽天真,以為有心就一定會做成任何事情。
“好了,我也乏了。你這答案我也算勉強滿意,就送你一個小東西好了。”
雲隐說話間,一個漂亮的七彩小螺突然出現在了雲傲天的掌心之中,看起來流光溢彩,漂亮至極。
然而那光芒只有一瞬,而後變消寂下去。
“這是傳音螺,輕敲三下會有聲音傳出,它會帶着你去找你要找的東西。”
希望還有機會能夠再看到這個臭小子。
怎麽眉眼之間那麽像那個臭丫頭啊,讓人想恨都恨不起來。
腦海之中一根神經跳動,這個孩子,畢竟流了一半他的血。
然而一雙緊閉的眼楮終究是沒有再睜開,任由晚風吹拂,星幕來臨。
門前僅有的那棵桃花樹似乎總在不停地開出豔麗的花朵,而後又随風飛舞而起,卻一片也不沾染到那垂落下的白袍上去。
雲傲天看着仿若安然入睡的雲隐,還有他懷抱着的他弟弟幻化的小黑貓,誠摯地說了一聲“謝謝”,卻并沒有走。
雲隐似乎連回答都懶得回答他了,只驅使着雲傲天的雙腿趕緊地離開,影響他睡覺了。
然雲傲天沒走開幾步便撞上了一個急匆匆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男子,一身妖冶的紅衣看起來就像是平原裏燃燒的起來的一簇火焰,讓人稍稍靠近就覺得好像被火灼燒一般。
他身上的寒氣條件反射地一盛,瞬間在兩人之間隔起了一道冰牆。
四目對上,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什麽,就見對方反手一拉,竟拉起自己的手臂就開始往下飛速飄落下去。
雲傲天在神龍一族的雲端之上不能使用靈力,見那人能夠輕易将自己拉住而且騰雲下去,想來必定是這天外天的人。
自己什麽時候,認識這麽一號人物了?
莫不是他,認錯人了?
“敢問閣下……”
“雲飛揚。”
像是洞穿了他在想什麽一般,直接頭也不回淡淡地回答道。
那腳下腳步未停住一分,像是急匆匆地往哪裏趕過去。
天外天的貴族一支都姓雲,看來還是剛才那老頭子的某一代子孫。
雲傲天見他沒什麽惡意,繼續言道︰“飛揚兄,你能不能停下來,我還有事未完。”
“你娘很好,不用擔心。你若想要救她的話,勸你打消這個念頭,天外天可不是你胡來的地方。你還是趕快回去,妖界天下,可要大亂了。”
雲飛揚也無心用神識窺探別人內心,只是時間緊迫,容不得他多餘解釋。
雲傲天雖詫異對方能夠知他所想,但聽到最後一句,卻還是有些疑惑地皺起了眉︰“不過區區半日,妖界怎麽就亂起來了?”
“因為天上一日,地下一月。”
等他們到了妖界,只怕是黃花菜都涼了。
要不是用雲傲天的消息讓鳳九歌聖宮闕和雲天之巅兩頭奔波拖延時間,只怕是現在早已經鬧翻了天。
雲傲天聞言,頓時一愕,卻是不再說什麽了。
天門開,魂魄歸。
雲飛揚去的是時候,或者說老爺子已經感知到他往那裏趕了過去,所以才将雲傲天逐出,讓他能夠恰好地接到的人。
這一路匆匆忙忙地趕回來,竟還趕上了最後關頭,阻止了白澤。
帝天行聽着雲飛揚講完雲傲天整整一路的遭遇,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裏。
清清她,沒有事了嗎?
雲飛揚連連在他眼前揮了揮手,才見他出神的眼光稍稍地回了一些,依稀可見裏面的失落和悲傷。
他拍了拍的帝天行的肩膀,安慰道︰“老爺子最近的心态讓人摸不準,讓人把蓮清姑姑從無間地獄接了出來,好生地養着。你不用擔心太多的。”
帝天行點了點頭,突地擡起眼來,望向雲飛揚︰“你說天兒他,會選擇清清還是那小丫頭?”
雲飛揚竟被這個問題問得一愣,而後淡然的目光望向遠方,緩緩地化開。
“你自己的不勇敢,不能期望你兒子去逆轉。”
帝天行一瞬間沉默了下來。
304 沒事撒撒嬌
304 沒事撒撒嬌
天然形成的天塹,就像是千百年前突然發生的一次地裂,将一片完整的土地裂開了一條大口子。
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時候起,這裏邊成為了聖宮闕和雲天之巅标志性的分界線,利用天塹布置的結界,阻隔了兩個地域的一切往來。
當日帝修準備在這裏設伏襲擊雲傲天,雲傲天也準備在這裏強闖帝修的陣法,卻被天外天從天而降的人打亂了一切。
而今時隔不久重新到此,竟是為了追尋帝修的屍骨而來。
那個在整個聖魔域鮮有敵手的男人,怎麽會突然之間莫名其妙地橫屍于此,想着都覺得蹊跷。
“就在這天塹溝壑底下,氣息已經被抹去了。若不是我們挨着挨着地用靈力搜查聖宮闕的每一寸土地,是絕不會發現這裏的。”底下人的如是回禀道。
鳳九歌揮了揮手示意知道了,伸長脖子目光望向下面。
溝壑之下的模樣看不真切,最上面竟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隐約浮現一圈霧氣,再下面就是深不見底的黑暗,完全看不見底。
“好黑啊。”
“怕麽?”雲傲天看見鳳九歌那張已經變得比以前更成熟一點的臉,那眼角眉梢間好像已經在不知覺間染上了一絲小女人的妩媚,不由得伸手摸着她的頭,有些暗暗的欣喜。
“怕啊,所以夫君要保護我。”
鳳九歌微微一嘟嘴,說着整個嬌小的身體就往雲傲天的懷中拱,那模樣竟是在這個時候有些撒起了嬌。
胸前的隐約輕輕地觸碰到胸膛,竟能夠感受到那逐漸成熟起來的身體的柔軟。
雲傲天連忙穩住鳳九歌蹭來蹭去的身體,生怕這時候走了火。
什麽時候,以往那平淡如水的性子,如今竟這麽不禁挑逗了?
“怎麽了,夫君?”鳳九歌忍住笑意,擡起頭來望着雲傲天的表情,一本正經。
雲傲天只伸手拉過鳳九歌的手,感覺到那小小掌心之中的溫柔,不斷地通過冰冷的血液,傳達到他的心裏,驀地眉眼一松。
“下去以後,抓緊我。”
“嗯。”鳳九歌很是認真地一點頭。
那樣小女人家的姿态,看得旁邊跟來的人下巴都似乎要掉到了地上。
朝風有些受不住地抽搐了一下嘴角,有些不敢相信地道︰“在萬劫地獄的日子,最習慣的便是一望無際的黑暗。怕?有什麽東西是那個女人怕的?這妖界最血腥最暴力最暗無天日的地方都被她闖過了。”
說她怕,只怕是将他都一頓他也不會相信。
白狐見到小公子一副妒氣沖天的模樣,不由得一抹冷汗,輕聲解釋道︰“這叫夫妻情趣。”
無論多強悍的女子,在自家夫君面前也表現得如情似水嬌羞無比,撒撒嬌什麽的很正常的。
這句話說完,他就只聽得見空氣之中傳來的磨牙的聲音了。
小公子,貌似要發飙了。
白狐趕忙地跟着先下去一步的雲傲天和鳳九歌,免得受到小公子怒氣的波及。
他不就說了一句夫妻情趣麽?小公子那心性,跟過來就是一個錯誤啊。
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周圍的風都變了方向,白狐趕緊閃開,就聽一聲“嗖”的聲音,小公子已經沖到了最前面。
沖到最前面就算了,還偏偏一下子将拉着手的兩個人給沖分散開,而後幽幽地轉過頭來,貌似不經意地道一聲︰“哎呀,速度太快了。”
鳳九歌以及身後的白狐,一頭冷汗。
只雲傲天非常淡定地重新拉回鳳九歌的手,同時将她的身體一拉,整個跌入他的懷中︰“九兒,我覺得我還是抱着你下去比較好。”
那動作自然,神态也不扭捏,好像一切本該如此。
然而雲傲天将鳳九歌抱起的時候,剛剛露出一點笑容的小公子朝風,那笑就定在那張稚嫩的臉上了。
“唉,我們可是來幹正事的,別鬧。”
鳳九歌何曾不知道這兩個人在鬥什麽,可是也完全沒有這個必要好不好。他們現在最主要的目的,可是去查帝修的死因的。
小公子朝風沒有經歷過感情,所以以為她親他一下便是愛情了,這個觀點很好糾正的。
鳳九歌想着,是時候該給朝風介紹一個對象了。
至于雲傲天,天生的醋壇子,走到哪裏那酸味都能燻死人了。
不過偏偏用那麽可愛那麽霸道的方式表現出來,讓人想生氣都難。
鳳九歌笑眯眯地雙手摟着他的脖子,看着他那堅毅的下巴性感得要命,不由得微微一笑,雙手摟得更緊了一些。
她倒是高興了,卻不知道雲傲天此刻萬分地後悔将鳳九歌抱起來了。
相隔那麽近,鼻息間吐出的熱氣一陣一陣地噴灑在他的脖頸上面,好像一只柔軟的手輕輕拂過,癢癢的,暖暖的。
那樣輕微的觸碰,就蕩漾起砰然心動。
之前的一段時間鳳九歌的身體一直處在不溫不火的狀态,十六歲的年紀了,依舊長着一副青澀的身體。
然而就是那青澀的身體,卻總是讓他差一點走火入魔。
而今她功力上漲,就連身體也開始發育起來,開始變得玲珑有致,嬌媚可人,看得雲傲天虛火茂盛。
偏偏這個小妮子好像不自知,一直如從前那般與自己親密,真讓人恨不得一口吃了她啊。
雲傲天有些恨恨地低下頭狠狠地在鳳九歌的嘴上攫了一口,輾轉反側直至那櫻桃似的兩片柔軟變得有些紅腫,這才起了身,趁着懷中小妮子愣愣的片刻間,抱着她直沖下最低部。
天塹底部原來是一條河流,只是不知道河流什麽時候幹涸了,長滿了雜草,還有許許多多的白骨。
而就在這些奇形怪狀的白骨堆中,某一處的白骨顯得尤為突兀。
因為那白骨的形狀,是一條龍。
周圍都籠罩一層薄薄的黑色,不知道是因為太深了還是因為煞氣的緣故,不過對于已經習慣了萬劫地獄那種無邊黑暗的衆人來說,看清楚底下的環境,還是了如指掌。
鳳九歌和雲傲天一同向着那團龍骨邁進,只覺得越接近,那黑色的煞氣就濃烈一分,在周圍不停的萦繞。
就像是一條游蕩的蟲子,好像要在他們的身上找個突破口鑽進去似的。
“呵呵,死了也不安生啊。”
鳳九歌見此一聲冷笑,伸手往半空之中一抓,那些黑暗瞬間便順着她的掌心,被收納了進去。
要黑色靈力,她也有。
周圍瞬間明亮,上面的光線照了下來,越發地将此地照得清晰可見。
雲傲天仔細地盯着那骨頭看了許久,頓時皺起了眉頭︰“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305 血陣,魚死網破(1)
305 血陣,魚死網破(1)
就像是一灘沉寂的死水,毫無波瀾。
谷底就像是一個細頸瓶,下面很是寬闊,卻毫無生機。
那些烏煙瘴氣的死氣将周圍的環境渲染成灰蒙蒙的一片。
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卻又說不出個為什麽來。
鳳九歌擡起頭來,望向半空之中抱臂旁觀還有些生氣模樣的朝風,伸出纖細的小手來沖着他招了招。
“小公子你來看看。”
“一堆白骨有什麽好看的。”朝風心情很不好,一聽鳳九歌不關心他只知道問旁的事,面上的表情更是活像誰欠了他百八十萬似的。
鳳九歌瞥向一旁強忍笑意的白狐,也微微一笑道︰“剛才問錯人了。小公子哪裏有白狐你見多識廣,就算問也應該問你才對。”
話音一落,就見一道風迅速地從他們的面上刮過,一斂睑間,小公子朝風已經落在了疑似帝修的白骨旁邊。
拙劣的激将法,卻百試百靈。
對于這個萬年的老妖精,大概從沒有人會質疑過他的能力吧。
雲傲天寵溺地揉了揉了鳳九歌的頭發,微微翹起了嘴角。
他家的九兒,真是越發厲害了。
鳳九歌卻被那久違的一抹淺笑看愣了神,而後胸腔之中漾起止不住的欣喜。
冰山消融,百花盛開。
心中一抹暖意化開,就好像是一抹微微蕩漾的漣漪一般。
她伸手握住雲傲天的手,甚至感覺到冰冷的